[红楼]贾母是个面瘫脸 史家

贾环的出生只不过是一颗石子投进湖里, 仅仅溅起一点水花, 二房夫妻俩都是甩手掌柜, 王氏不放在心上, 贾政更是除了在母亲屋里碰见, 否则从来不会专门去看一眼。

不过这队夫妻两个不约而同的对宝玉都更疼爱上心一些, 王氏完全因为是自己亲生的，宝玉又聪明伶俐, 贾政则是固守着嫡子比庶子更重要的观念才如此。

张芮对王氏是不强求的, 毕竟不是亲生，但是贾政不一样，到底是他的种, 管生不管养也太讨厌了吧全都甩手算什么呢

一个不高兴, 就把贾环的月钱开销也都从贾政的月钱里扣, 贾政是无所谓的, 他并不追求什么奢侈享受, 笔墨纸砚衣食住行公中又都有定例, 每月的月俸尽够用了，再说母亲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对于扣月钱的事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可赵姨娘不一样，她本来以为自己终于生下儿子, 怎么也要母凭子贵了, 可一天两天三天，都没有任何好消息传来，她仍然被圈在这旧园内, 可都已经这样了，老太太竟然还要扣二老爷的月例

这旧园说是她在管，可这园子里的下人是她父母和亲戚，他们本来就因为丢了荣国府的差事对她有怨言，在这里月钱少又没有什么前途，根本不会用心伺候她。

这和她的期望完全是不一样的，可就算这样，她什么也不用做便可以有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每个月还能攒下些银钱，虽然不多，但赵姨娘觉得没关系，她可以忍受。

可现在呢这不多的银钱也要扣除，他们在旧园里所有的花销都要靠这些月钱，下人的月钱，采买的钱她甚至不被允许离开这里，每日里见到那个狐狸精穿红挂绿的在面前晃荡，再对比自己因为生育苍老下来的脸，凭甚么

可即便再不甘心，赵姨娘也只能受着，手里的私房见天儿的减少，就这还有人给她脸色看，她倒是想找二老爷求点儿，可贾政自己都没有什么多余的银钱，哪里能给她

硬着头皮给个一两次之后，赵姨娘还想要，贾政不要面子的自然就尽量不再去她的屋里了。

王氏对庶子完全不在意的情绪自然是也影响到了宝玉，他对于自己多了一个弟弟的事儿完全没当回事儿，每天白日里跟贾蔚还有卫若兰在一起玩儿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他了，回去睡觉的时候都死活不愿意走。

奶娘不敢对他太大力拉扯，每次都是王氏过去把他从门上撕开，然后宝玉每次都哭唧唧的说“不走”

王氏也很烦躁啊，可这是自己儿子能怎么办呢打又舍不得，不打又生气，所以在他又一次不愿意走的时候，嘴上骂着“没良心的”，另一边却尴尬的对婆婆说“您看，宝玉这么想跟若兰一起，不然就让他也搬过来住”

张芮每日里看小娃娃么跟生离死别似的也全当个热闹，王氏一说要宝玉留在这边，她一抬头看宝玉支棱着耳朵偷听的样子，也没直接拒绝，道“宝玉许是一时新鲜，他若是喜欢就跟若兰两个先一起住住看，若是到时候还想再搬，我再重新给她们安排院子。”

王氏却是回去之后动作相当迅速的帮儿子收拾好了东西，一股脑的全塞过来，也不怕被人看出来这些根本就不是短期用的，原本婆婆没说她还有点不好意思，这自己带了孩子，有多遭罪她是全都知道了。

张芮一看，王氏撒手撒的利落，宝玉也有常驻的趋势，得，她这院子都是小娃娃，也不够住啊，便重新让人开始收拾旁边的院子，大一点儿的贾瑜四个直接住到远一些的院子去，下一个梯队，从稍微大一些的迎春到小一些的宝玉探春则是分男女在她两边的院子里落户。

黛玉年纪小还粘着娘亲，所以一直都是跟着贾敏住在她当初的院子里，就是以后她大了仍然跟贾敏在荣国府里，张芮也不准备让黛玉搬过来。

虽说现在看着，宝玉确实还是对黛玉很喜欢，但是没了通灵宝玉，这个喜欢就很纯粹了，也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事，她当然也不会故意给他们制造相处的环境。

所以最后她自己院子里就只留一个贾环先住着，虽说搬得时候闹腾点儿，但等孩子们都搬出去，张芮是真觉得清净，躺下的时候听着外面没有小孩子的叫声都觉得轻松，真好

等到府里闲下来，张芮抽出时间带着家里几个女孩儿去史家做客，记忆里史家大嫂还是个风风火火的老太太，信里虽然说她身体不好，但也没想到出去只一年多的时间，大嫂瘦了很多，看着精气神也大不如前。

“嫂子”张芮有些歉意道“实在是才回来府里事情多，没能早早来看您，只是您怎么没好好照顾几个呢”

史老夫人干瘦的手摇了摇，招呼贾家的几个小姑娘吃东西，埋怨小姑子“你自己来就算了，带着她们来做什么，哪有带着姑娘去守孝的人家做客的。”

“这都是自家亲戚，哪里就要那么讲究了。”张芮想笑，可看着嫂子满脸的病容，这笑容怎么都自然不起来。

“那也要注意些，否则你儿媳妇她们不得有意见。”

说着话，史老夫人咳了一声，张芮立即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担忧的问“嫂子这是染了风寒吗喝药了吗”

史老夫人摆摆手，道“无事，就是年纪大了，不用紧张过度。”

张芮仍然有些担心，不过不好当着孩子和侄媳妇的面再多说，史老夫人缓过来止了咳，对二儿子史鼐的媳妇李氏道“把湘云抱过来给她姑祖母瞧瞧。”

李氏微微屈膝退了出去，史老夫人又对史鼎媳妇万氏说“把孩子们都带出去转转，我和你们姑姑说说话。”

万氏也恭敬的应“是”，然后招呼着荣国府的姑娘们去别的地方玩。

等到屋子里就剩下姑嫂二人，史老夫人才对小姑子说“老大夫妻都不在了，湘云就在老二媳妇那儿照顾着。”

“这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身体一向不好，生产之后熬到油尽灯枯就去了。”史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她从前对这个大儿媳妇是有诸多不满的，只是如今尘归尘，土归土，埋怨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张芮见此也不好再多提，便问起湘云来“你怎么没留在自己身边照顾着呢也好有个念想。”

史老夫人摇头，道“留在我这老太婆身边养几年有什么用呢我又活不了几年，不如留在李氏那里，养大的好歹有些感情。”

张芮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颓唐道“做甚么要说这样的话，好好保重身体才是紧要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都能熬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如早早就去了呢”

“您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可不爱听。”

史老夫人见她几十岁的人了，还耍起脾气，无奈的笑了起来，“我不如你想得开，你倒要开开心心的活着，也能让我多些欣慰。”

张芮还要说什么，就被抱着孩子进来的李氏打断，李氏把孩子放在榻上，笑着说“那我就去弟妹那里帮着招待侄女们，晚些再来接湘云回去。”

史老夫人点点头，李氏出去后才指着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的史湘云对小姑子道“她娘虽然没给老大留下香火，但是这孩子没遗传她娘的病弱身子，我也算知足了。”

张芮凑近了看，笑着说“像我那大侄子，将来样貌不会差的。”

“我那二儿媳妇和三儿媳妇虽说都有些小算盘，但人都不算坏，所以我才放心让她们照顾湘云，日后我若是不在了，你就当替我看顾一二。”说着，拉开一个抽屉，拿出哥六寸大小的檀木盒子，道“这是她娘的嫁妆银子，我自己也添了些银票进去，你帮她收着，以后她出嫁了给她就是。”

“这不让侄媳妇收着”

“她娘的嫁妆等到湘云成亲，得糟践大半，我就把一些易损毁的卖了，账本和钱都在里面。”说完在盒子上敲了两下，道“我也不是不信任李氏收着，但还是那句话，她虽然不坏，但人都有私心，这样更妥当一些。”

张芮心说她难道还能预见贾母长寿是咋的，不过这话没有说出口，而是点头道“既然嫂子信任我，那我就帮湘云先收着。”

不过随即又笑道“您这样给我个盒子，就不怕侄媳妇她们对您有不满了”

“我就是明摆着告诉她们这里是银票她们也不敢有怨言。”卫老夫人人虽然瘦弱，但是说话的语气是一点儿也不虚，甚至还指责起小姑子“也就是你，把儿媳妇都纵得没上没下的。”

张芮耸耸肩，也不去反驳，反正很多事情观念不一样基本是无解的，没必要争辩，就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到底谁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