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幽幽地道“我叫阮冬儿,是京剧团的演员,我的老公因为意外,脸被烧伤了,于是便嫉妒发狂,总担心我会被别的男人拐跑了”
“ 哪怕我和别的男人多说两句话,甚至只是靠近了一些,他的脸都沉得能够滴出水来,一连几天不和我说话”
“说实话,结婚的时候,我和周连就是红房子里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可只过了不到五年,他就成了我的鬼丈夫,我也很难受,心里有时候会想不开,但是我一直记着我们结婚时的承诺,不论贫穷,富贵,美丑,我们都携手一起,绝不分开”
“我不厌其烦地向他解释,告诉他我们从学生时代就相识相知,我的心永远都在他那里,但是,我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他根本就不相信”
“终于有一天,他趁我睡着的时候,割下了我的脸,并且藏了起来,看着血肉模糊的我,他哈哈大笑,将近一年多的时间以来,我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开心”
“他对我说,他终于不担心我跟别的男人跑了,因为我现在的样子比他还丑,除了他,没有人再要我了,他压在心头一年之久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了”
“听着周连的笑声,我却感觉如此陌生,我知道,从那一刻开始,我便不再爱他了我要离开他,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他找不到的地方”
“他将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也不告诉我脸藏在了哪里,我渡日如年,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直到江小胖意外闯进了我们的家”
“于是,我伪装成江小胖的样子,走出了家门”阮冬儿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脸“终于,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脸”
“我是不是很漂亮,我是不是很漂亮”阮冬儿托着自己的脸,一遍一遍地问我们,似乎想要得到我们的认可。
说实话,能成为演员的女子,长相肯定差不了,而被割下的脸重新与身体融合时,留下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更增妖娆之感。
“很漂亮,确实很漂亮”我由衷地赞叹。
“我想,如果我留在红房子,始终也无法摆脱周连,于是,我想借你们之手,把我推出红房子,我知道如果我跟你们实话实说,你们肯定不会答应的,所以,我骗了你们”
我问阮冬儿“那江小胖呢,他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危险”
“他”阮冬儿有些迟疑“江小胖他在我家,他,他可能会有危险吧”
阮冬儿道“我出来的时候,周连在洗澡,如果周连洗完澡,发现房间里的人是江小胖而不是我,他一定会大发雷霆,这么一来,江小胖他可能”
我沉声道“阮冬儿,带我们去找江小胖”
“我,我”阮冬儿一脸为难“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这可由不得你”我揪住阮冬儿的衣领道“我们是阴阳先生,不听我们的话,后果你知道的”我亮了亮腰间的桃木剑。
严格来说,赶尸人属于阴阳先生的一个分支,只是赶尸人三个字不如阴阳先生对阮冬儿的震慑力大。
“当然, 如果你尽心尽力帮我们的话,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还是很有必要的
阮冬儿听了这话,咬住下唇“左天,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只有一个要求,帮我逃出红房子”
“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
“好,我带你们去找江小胖”阮冬儿领着我们,往楼上而去,来到二楼的走廊上,阮冬儿明显地紧张起来,她将耳朵附在墙上,倾听着。
“没有听到水声”阮冬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周连已经洗好澡了”
我们的目光,同时看向203房门。
我压低了声音对朱平安道“朱平安,你给我盯紧了阮冬儿,如果她有异动的话”我指了指她腰间的桃木剑道“千万不要客气”
朱平安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透过门缝,望向房内。
此刻江小胖被绑在了椅子里,嘴里还塞了一块毛巾,江小胖的脸本来就大,又被毛巾一撑,不仅脸更大了,下巴也由两层变成了三层。
整个人就像是矮冬瓜似的。
“江小胖,江小胖”我压低了声音喊。
叫了四五声,江小胖总算是听到了,他慢慢扭过脸来,看向大门,口中唔唔有声,我正要闪身进屋, 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我的眼中。
那人的衣着十分讲究,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衫,下身一条灰黑色的西装裤,无论是衣服还是裤子,其上一道禢子也没有。
此时他正对着镜子系领带,他虽然背对着我们,但是镜子里的脸,还是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他半张脸如冠如玉,如果只看这半张脸的话,确实配得上阮冬儿,可怕的是另外半张脸像是被人脸那么大的烙铁烙过一般,焦黑的皮肤上,鼓起一个个米黄色的包,每一个包,都有小指大小。
其中灌满了脓。有的脓包已经破裂,黄色的,粘稠的液体从其中流出,十分恶心,不仅如此,他的一只眼睛,似乎也被灼坏了,视物时只能用一只眼睛,这让他看起来十分猥琐
这时候,周连转过身来,迎着江小胖走去,他松了松领带,在江小胖的身边蹲了下来,捧起江小胖的手,在他的小胖手上亲吻了一口“亲爱的,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看到这一幕,我愣住了,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阮冬儿附在我耳边小声道“我将江小胖伪装成了我的模样”
我这才明白过来,我们眼中的江小胖还是江小胖,但是在周连看来,却是阮冬儿,所以才会捧起他的手亲吻。
我估计这时候江小胖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把头转过来,看向大门,那幽怨的眼神像是在说“兄弟姐妹们,别顾着看热闹啊,赶紧来救我”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