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尘告诉我父亲,除非他在白家大门前连跪三天,直到白家大门自开,才表明白家人已经原谅了他,他就不用死了”
不等我们开口,一众老头老太太齐声问道“那白家人原谅他了吗”
“原谅他,怎么可能呢”之前耍帅的老头义愤埋膺地道“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二十多口子人呢,还原谅他,让梁心尘死十次都不够”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梁心尘就没有跪到第三天,当然晚上,我父亲给梁心尘送晚饭的时候,他说他马上就要走了”
“言而无信,不知其可,梁心尘以死谢罪,我还敬他是条汉子,没想到说好了的事,都要临阵脱逃,真不嫌丢脸啊”
不仅是老头的讨伐声,老太太也听不下去了。
“一个能因为饭菜不好就灭人满门的人,他能良心发现都是笑话”一时间,吵闹之声将讲故事的老太太声音都压了下去。
我问老太太道“梁心尘有说他为什么要走吗”
“说了”老太太道“梁心尘说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这些年来,还教了一个徒弟,几乎是倾囊相授,他担心他死了之后,他的徒弟用他教的恶法害人,因此,他准备去杀了自己的徒儿,再来白家谢罪”
“不过,梁心尘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听到我猜,我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梁心尘这么做,有两个可能,其一,事到临头,他怕死了,所以找个借口离开,其二,他有可能是杀徒不成,反被徒儿杀,所以回不来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收获还是很多的,我们知道了白家的那位白如玉小姐,就是马晓枫的外婆,这也解释了林老头临终之时要来玉兰村的老房子了
因为他在这里失去了他的至爱
用一年多的时间相识相爱,却用了一辈子都未能忘却我想林老头住在老房子里一定特别安心吧,因为这里,曾是他和白家小姐白如玉的爱巢
我回头看马晓枫时,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着道“外公啊,你心里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啊,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就连我妈,你的女儿,你也从来都不说”
眼前的马晓枫情绪有些失控,我冲老头老太太说了声再会,便上车了,朝着老房子驶去
推开虚掩的房门,我们走进了老房子,我迈过门槛,马上又站住了。
江小胖在我身后问道“左天,怎么了”
“脚印”我道。
门外的石灰早就被风吹散了,但是院子里的石灰还在,石灰上,有好几排凌乱的脚印,不用说,老房子已经有人来过。
只是不知道来人是不是他们
我看向院子里的鸡棚与狗棚,它们仍然站在笼子里,目光呆滞地看向我们。与上次所见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的毛发开始掉落,看起来愈发的瘦弱了
来到堂屋,林老头仍然还地躺在八仙桌上,八仙桌前的脚步尤其凌乱,不过我们在检查林老头身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被损坏
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毁坏林老头的身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马晓枫道“左天,江小胖,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点头道“嗯”
“绝户铆”马晓枫道“我想让你们帮我,将梁上的绝户铆都给取下来”
“这个没问题,即使你不说,我们也会帮忙的”我招呼江小胖道“带上罗盘,和我一起上梁”
我们毕竟不是木匠,同样是铆,哪个是正常的铆,哪个是绝户铆,很难分清,这样的情况下,借助罗盘是不错的选择。
江小胖在前面拨弄罗盘,而我提着一把羊角锤跟在后面,江小胖转动罗盘,指着一处道“这里试试”
我点点头,将羊角锤有羊角的那一面插入了梁木之中,往上一撬,撬出来一只铁铆,铁铆之上,除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之外,表面还涂了一层黑色的物质,放到鼻端一闻,腥臭的味道使人欲呕,我可以肯定,这绝户铆上的血,不是女子的月事之血就是黑狗血,是极阴极邪之物
不一会儿,我和江小胖就寻到了七八处绝户铆。
“左天,小心点”江小胖提醒我道“房梁好像有蛀虫,咱们最好别在同一根梁木之上”
我应了一声,等江小胖走过之后,我才往前走,走到江小胖所说的蛀虫灰旁的时候,我蹲下来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压低了声音道“江小胖,这不是蛀虫灰,这是梁上霜”
江小胖听了一惊“梁上霜”
对于我们这一行来说,即使没有见过梁上霜,也都听说过。
屋中梁上霜,将有上吊人眼前的梁上霜与消失的人魄交相呼应
江小胖问我道“左天,那你觉得谁会在梁上上吊啊,你,我还是马晓枫”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赶紧干活吧,不把所有绝户铆给找出来,上吊的就是你”我不满地道。
我们在梁上来来回回地走了十来回,十八颗绝户铆,总算一颗不剩都取了出来,我们从梁上下来,马晓枫还在安装针孔摄像头。
别看马晓枫平时脾气火爆,但她不缺耐心,昨天看了一个多钟的视频教程,这时候派上用场了,她将窗户原来的钉子撬出,将和钉子差不多大小的摄像头塞了进去,接下来只需要藏好电池和电路板就好了,马晓枫的本意是在窗棂上堆些东西,然后再将电路板藏在其中,我和江小胖更加硬核,直接将墙上的青砖抠掉半块,将电路板塞入其中,再用砖头堵住洞口,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来
眼见差不多了,我们在老房子里撒上石灰,又往身上喷了许多风油精,驱车回玉兰镇。
我们回到旅馆,问老板换一间大一些的房,马晓枫去办手续,我和江小胖在一旁等着,这时候,一旁桌上打牌的小年轻将牌塞到我手里道“哥们,江湖救急,你帮忙打下牌,我上完厕所就过来”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