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叔瘸了一条腿,这便是他年轻时玩得花的证据。
其实他还是幸运的,他当年的铁哥们,不是吃了子弹,就是横尸街头,今年三月最后一个小伙伴中风去世之后,花叔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花叔有一幢四合院,是他老子在他出生的那一年买的,花叔家里不差钱,当时买这幢房子估计和普通人家买个贵一点的玩具差不多。
此后就一直放在那里。
后来,花家的家产被花叔败光之后,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幢房,本来想要转手弄几个钱花花,结果好好的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鬼屋。
倒也有人愿意接手,偌大个四合院,价格还不如楼房,花叔到处求助,这才想到找人洗房。
“五万块”花叔伸出竹枝般的手,在我们眼前晃了晃道“只要你们两个在我的房子里住上一个月,我给你们五万块”
“先付钱吧”我看着花叔因为喝酒过量而颤抖不已的手,道“别我们没住满一个月,花叔你就挂了,到时候我们问谁要钱去啊”
花叔一边盯着马晓枫看,一边道“你们就放心吧,在卖房子的钱花完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话是这么说,花叔还是提前把钱付了,我和江小胖接过钥匙,住进了四合院
说实话,这幢四合院十分普通,青砖青瓦,梁柱之上雕饰简陋,看上去像是一个有点小钱,但钱并不多的主儿,紧紧巴巴地造出这幢房子来的。
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破败得不像样了,瓦片滑落,房中积水,更荒凉的还是院子里,杂草丛生,枯死的茅草,足足有一人多高。
四合院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难能可贵的是位置好,有人买这幢鬼屋,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我和江小胖挑了一个房间住了下来,眼见已到黄昏,江小胖道“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就在家里吃”我道。
江小胖疑惑地看向我,别看四合院破败不堪,但是它现在的位置,处于城市的中心,三步一个小吃店,五步一个酒楼,这样的情况,在家里吃
“你确定”
我抬头仰望“看到地上的锯木灰没有,房梁上不知道有多少虫子呢,咱们在房间里吃火锅,顺便将他们薰出来,总好过睡觉的时候掉在我们脸上”
江小胖抬头望时,正好一条虫子落在他脸上,江小胖揪住虫子,扔在了地上道“哥们的脸虽然又白又胖,但不是你的操场啊”
江小胖本来没有想过要踩死虫子,直到他的脸上串起一溜包,手上也是奇痒难当时,江小胖终于恼了,一脚将虫子踩死,义愤堆膺地道“吃火锅,吃最辣的火锅”
我们打开电动锅不久,就有虫子陆陆续续地往下掉,虽然我们也被辣味薰得难以承受,但是,我们觉得这是消灭敌人必要的代价
一顿火锅吃完,扫了上百只虫子,江小胖在扫地的时候,顺手将扫帚伸到了床下,往外扫的时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
江小胖往外猛撵,就听卡嚓一声,扫帚断了,江小胖趴在地上,将扫帚头从床上拿了出来,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又猛地蹲下,歪着脑袋看向床下。
我皱眉问道“江小胖,什么情况啊”
“没啥 ,没啥”江小胖道“我就想看看床下有什么东西”
“看到了吗”
“没有”江小胖说着话,又猛地蹲了下来,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江小胖将扫帚头装上去,重新伸到了床上,扫了几扫帚,要将扫帚往回收时,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床底下像是有一只手抓住了扫帚,江小胖收不回来。
江小胖再次看向床下,仍然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一次收回扫帚时,却发现扫帚木把手有扫帚相接的地方,多出来几道指甲的划痕。
“床下,床下可能有东西”江小胖紧张地道。
我接过扫帚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划痕,又看向扫帚丝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江小胖问我“怎么回事”
我道“那是因为你扫了别人的头发,别人自然要拿回去”
江小胖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刚刚他扫地的时候,除了一地的蛀木虫之外,还有一些掉落的头发,这时候再看扫帚,上面的头发已经不见了
“这么说,床底下真的有东西”江小胖问我。
“也许吧”我道“但是对方好像只是拿回头发,不想见我们”
“这样也好,大家相安无事,相敬如宾哈哈哈哈”江小胖尴尬地笑道。
“把虫子都倒出去吧,我开窗透透气”江小胖往外走的时候,我又叫住了他“别嫌麻烦啊,倒到水池里面去,不然的话,不是放虎归山嘛”
江小胖点点头,往外走去。
老式的窗户锈蚀得厉害,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来,冷风扑面,那舒爽的感觉,就别提多好了,从眼前的破窗往外望,外面是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
走过的型男美女很多,就连路过的宠物狗,都比别处优雅,高级
我心说等到把屋里火锅味道冲淡之后,还是得将窗户门关上,不然的话,就得像杜甫一样在冷风中吟诵秋风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了
四合院的电力系统早就瘫痪了,点的蜡烛也就是聊胜于无吧,还不如窗户外面透进来的霓虹灯亮呢,我坐在床沿,喝了一口剩下的酒,**辣的感觉直冲肺腑。
我又看了一会儿手机,还是不见江小胖回来,我心说什么情况啊,就去院子里的小池里倒个垃圾,用得了这么长时间吗
“江小胖,江小胖”我唤了几声无人应答,推门而出,就见杂草之中,江小胖一手拿着扫帚,一拿拿着撮箕,在那里翩翩起舞呢
单看舞姿,如果不是江小胖而是一位妙龄少女的话, 还挺好看的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