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推开两扇门,我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荣华和荣军。
他们的动作表情,区别不大,目光都是看向右侧的窗户,像是在睡觉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动静,然后坐起查看。
然后,他们就被吓死了
荣华原本是个帅小伙,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但是此时此刻,他那清秀的五官几乎拧成了一团,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一手捂住胸口,缩起了肩膀,看他的样子,恨不能找一条地缝,将自己藏起来。
荣军脸色更是苍白,一脸的不能置信,跪在了床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向窗外。
他们死前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现在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我顺着两人的目光望向窗外,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雨过天晴,窗外的一切都特别的亮丽,绿的树,红的花,还有古铜色的木头长椅。
分明是清朗世界。
我摇头道“荣华荣军两兄弟可是盗墓贼,他们的胆子不小,想要将他们吓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老头点头道“是啊,所以我十分好奇,昨天晚上,那扇窗户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我们身后的江小胖问道“摄像头呢,摄像头呢,你们这么大一个单位,别告诉我没装摄像头吧”
“摄像头肯定是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都坏了,维修人员说是这几天大雨连绵,空气中湿气太重,造成了电路短路”
“我也搞不懂,反正就是什么都没有拍到”
“走,去窗外看看吧”我道。
昨天晚上下了一晚的雨,如果有人来过的话,势必会留下脚印。
“确实有脚印”何老头道“物证科那边已经来取证了,说是从脚印上来看,像是古人穿的木屐木屐汉朝时就有了,男款为方,女款为圆,而草地上的木屐为方形”
何老头问我道“左天,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吉山墓主人记恨荣华荣军冒犯了自己,冒雨来对二人施以惩罚”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有这个可能”
脚印一直延伸到窗外,最后,脚印的主人站在了窗户的正当中,往里张望,窗外的动静惊醒了荣华荣军二人,两人望向窗外,然后就被吓死了
可是这里有一个问题如果窗外的人是鬼的话,就不会留下脚印,而如果是僵尸的话,它不可能站在窗外什么都不做
僵尸的本质是什么其实就是失去了人性的尸体,它被兽性所主宰,就像是西方传说中的狼人,不过狼人不发狂的时候会恢复人的模样,而僵尸却一直处于狂化状态而已。
如果窗外站的是一具僵尸,它会怎么做它会撕开墙壁,砸碎窗户,然后冲进房中,咬死荣华荣军两兄弟
但是窗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何老头见我似有所悟,追问道“左天,你看出什么来了吗快跟我说”
我没有说话,沿着脚印往前走,一边问道“脚印来自哪里去了哪里”
何老头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道“问题就在这里,它好像凭空而来,又凭空消失”何老头指着不远处的榕树道“从那里来的,也是从那里消失的”
这株榕树大概有上千年了,人们形容树荫时多用亭亭如盖这个词汇,而眼前的榕树,那得是亭亭如盖盖盖盖树根从枝头上垂下,以此为支点又长出一大片的树荫来
常听人说榕树招鬼,如果你看到的是其它榕树,你可能不会相信,但如果你看到的是考古队里的这株榕树,哪怕你是无神论者,也得信几分。
树荫遮了半个院子,阴气极重。
何老头道“警方那边怀疑凶手是通过榕树扩散的树枝爬进院墙,然后从树干上滑下,来到了关押荣华与荣军的窗前”
“所以留下的脚印只是窗外到榕树下”
“不过后来通过对榕树和外墙的检查,这个推断被否定了,榕树要是有人爬过,肯定会留下痕迹的,但是上面没有任何痕迹”
我点头道“这么说来,他们也认为是人为”
何老头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问我道“这么说来,你也认为是人为”
“当然了”我道“你们考古队离着吉山墓有十多里地呢,又一连下了这么多天雨,荣华荣军留下的气味早就被冲散了,就算墓主人要复仇,也找不到这里来”
“那,那会是谁呢”
我绕着榕树走了一圈,站住了,在离榕树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井盖,我趴在地上,向井盖爬去,何老头不解地看向我,但并没有阻止。
我爬到了井盖前,回头问何老头和江小胖道“我爬的这一路,有留下什么痕迹吗”
何老头小眼睛里精光闪烁“小左啊,你爬的这一路,确实有留下一些痕迹,但如果正好是下雨的话,这些轻微的痕迹很快就会被雨水抹去”
我点了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既然肯定行凶者是人,他不可能凭空消失,又不是通过榕树跳出的院墙,那么他就是故布疑阵,实则钻入井盖逃走了”
“高,高啊”何老头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将井盖掀开,滔滔的流水声在耳边响起,下水道的空间很大,足够一个人站立行走,而水又不大,完全可以淌水而行
我正准备下去看看,卡在井盖边沿的一张小纸片吸引了我的眼球,揭起小纸片,就见上面写道“江南木屐赠品袜”
一旁还用小字标注着“非卖品”
我将纸片递给何老头道“破案了”
何老头手捧纸片翻来覆去了看了好一会儿,道“我知道了,木屐是新的,凶手在买木屐的时候,还附送了一双袜子,凶手忘记撕袜子上的标签,结果在钻下水道的时候被井盖边沿给刮下来了”
“不过,这些虽然是很有用的信息,但离破案还早吧”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