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配茶盖 8、混蛋！

“都围成一团做什么，散开。”

原本吵吵嚷嚷乱成一团的人群，在见到说话的人是卫尧后，都安静下来，自觉的让开一些空间。

“谁带了糖，泡水给他喝，”卫尧话音一落，就有一个女孩子匆匆忙忙的跑去茶水间，这其中大部分原因不是因为他们关心姜晨，而是因为说话的是公司的副总。

“都不要慌，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卫尧看着倒在地上的姜晨，此时谁也不敢去扶他，就怕出了什么问题谁也说不清。

姜晨皮肤有着病态的苍白，脖颈处甚至能看到泛着青色的血管，卫尧蹲下/身,看了眼姜晨毫无血色的唇，“都不要慌，他可能是低血糖。”刚说完，刚才跑开的女孩子端着一个杯子过来了。

卫尧接过被子，对女孩笑了笑，“谢谢。”对方脸顿时唰的红了下来。

端着纸杯感知了一下温度，并不是太烫，他单手把姜晨扶在臂弯里，把被子小小的倾斜，挨到姜晨的唇边。

“卫尧…”姜晨觉得自己嘴里甜丝丝的，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卫尧的身影，伸手攥住卫尧的手腕，就连卫尧手里杯子水荡了出来也没有察觉，“卫尧。”

卫尧嘴角的弧度不变，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客气而又疏离。

四周的职员一见这个情况，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看姜晨这个样子，似乎认识卫副总

十步开外的地方，商予知面色淡漠的看着卫尧被姜晨握住的手腕，一步步的走上前，“卫尧，怎么回事”也顺便抽走了卫尧手中的纸杯。

卫尧对他笑了笑，“没事，一个职员低血糖晕倒了。”说着，把姜晨扶到工作椅上坐下。

姜晨渐渐的恢复理智，他松开卫尧的手腕，低声道，“对不起，我失态了。”面色却更加的惨白。

卫尧斯文一笑，“没什么，作为上级，关心公司职员本就应该。”

从身上掏出手帕递给卫尧，“擦擦手。”商予知的视线扫过姜晨变得黯淡的眼神，面无表情。

“哦，没有想到老板竟然还是带手帕的好男人，”卫尧接过手帕，擦着沾着糖水的手背，但是无论怎么擦，都带着黏糊糊粘粘的感觉，有些不舒服。

“救护车来了，”保安的话让卫尧暂时放下去洗手间洗手的打算，他看了眼一边的销售部经理，“让医生好好照顾他，医药费算在我头上。”

销售经理还没来得及回答，原本坐在工作椅上的姜晨开口了。

“不用了，”姜晨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我不是什么有钱人，有点小毛病也不需要进医院花冤枉钱，更不需要卫副总浪费金钱。”说完，看向销售经理，“钱经理，我今天请假，算旷工还是扣奖金都可以。”说完，就朝外走。

卫尧皱眉，伸手拦住姜晨，语气平淡的开口，“姜晨，你身体状况不好，需要看医生。”

“走开，我不要你的同情，”姜晨拍开卫尧的手，“你现在可以肆意的嘲笑我了，我当初骂你是不死人间疾苦的大少爷，现在你有机会看我笑话，不正好吗”他眼眶有些发红，死死瞪着的卫尧。

现场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原来公司的传言是真的，姜晨与卫副总真的是大学同学，只是眼下这个状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嘲笑你，”卫尧把手插在裤兜里，“我只是站在副总经理的角度关心一个职员，你若是觉得我是在嘲笑你，我道歉。”他不是忍气吞声，而是尊重一个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即使现在自己不喜欢对方，也不需要给对方难堪，这是他个人素养问题。

“你永远都是这样，站在高高在上说着虚伪的话，”姜晨退开两步，“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道歉。”说完，又是一个踉跄。

卫尧伸手去扶，被他使劲拍开，卫尧的手背撞在桌角，发出沉闷的声响。

“卫副总，您的手没事吧，”销售经理吓得脸都白了，正准备上前却有一个身影比他动作更快。

商予知拉起卫尧的手，只见卫尧的手背已经肿了起来，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青乌，由此可见姜晨刚才有多用力。他面色一沉，想对姜晨说什么但是却忍了下来，转而对卫尧道，“跟我走。”

卫尧倒吸一口凉气，“嘶，老板，温柔点，温柔点，我现在是伤患。”

商予知眼神沉了沉，动作却放轻了，只是仍旧没有松开卫尧的手，“还不走”

“走了，走了，”卫尧不再看姜晨，吭哧吭哧的跟上商予知的步伐。

姜晨看到卫尧青乌的手背时，心已经慌了，看到卫尧与公司老板走开，他无力的坐到办公椅上。耳边传来同事的嘲笑与责备声。

“真被他害死了，在老板面前还这么对待卫副总，谁不知道卫副总是老板的心腹。”

“莫名其妙，神经病，卫副总才真是倒霉，摊到这么个不讲道理的同学。”

“好了，都去工作！”经理走到姜晨面前，干咳一声，“小姜啊，既然你身体不好，这几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姜晨怔怔的抬头看了经理一眼，又看了一眼旁边还剩半杯糖水的纸杯，突然站起身，走了出去。

“唉，”经理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头开始疼起来。

“卫副总真有风度，要是我，早一拳挥过去了。”一个男职员摇着头道，“这太tm给脸不要脸了。”

“卫副总的那双手多漂亮啊，那么大一块乌青，让人看得真心疼。”女职员开始心疼。

经理听着自己部门这些人的话，脑袋更加疼了。

公司大楼旁边就有一个门诊部，主治医生是个矮矮胖胖一脸笑的老头，看到卫尧手背上的乌青，笑眯眯的问，“家暴”

卫尧抽抽嘴角，“您多虑了。”

医生看了看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商予知，顿时恍然，“我明白了。你们现在年轻人啊，别玩太激烈了。”

卫尧疑惑，“激烈”

“你不用解释，我懂的，”医生掏出一瓶红花油，“小问题，把淤血揉散就是。”

在卫尧还在嫌弃红花油的味道时，身后一只手突然拿过瓶子，倒了一些在掌心，另一只手抽过卫尧的手，然后快速而有力的把有药的掌心盖在卫尧手背上，使劲一揉。

“嗷唔，”卫尧的风度，卫尧那斯文而又好看的笑，还有那完美的坐姿，顷刻崩塌。

“别动，长痛不如短痛，”商予知看着卫尧疼得连好看的五官都皱在一起的样子，手下动作丝毫没有减轻，一边揉着一边开口，“你不想等两天见客户的时候，让对方看到像熊掌一样的手吧”

“混蛋，老子不干了，商予知，你给老子轻点啊！”卫尧一口咬住商予知西装的肩部，还狠狠的磨了磨牙，立志让商予知这件价值不菲的西装报废。

“你签的试用合同还没到期，这样走了有损你诚信，”商予知丝毫不为所动，手下仍旧使力。

“诚信你妹！”很好，有线头被老子咬断了！

老医生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年轻人互动，还热情的帮商予知倒红花油到掌心。

“轻点轻点，”卫尧不嚎了，“老子怕痛，商予知，你轻点。”

见卫尧面色的确不好看，商予知手劲渐渐放轻，心里却道，“怕痛还装神秘风度，活该。”

“我哪知道他力气这么大，早知道就不管闲事了，”卫尧龇牙。

“以后他要是出了事，你恐怕还是要管吧。”商予知低声哼道，“嘴硬吧你。”

“什么”卫尧因为疼，没有听清商予知说的这话。

“没有，我说你自作自受。”

“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地球是圆的。”

“那又怎么样！”

“我滚回来了。”

“混蛋！”

诊所门外，姜晨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