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曦眨眨眼,有些不敢置信, “这么轻易就原谅我了?你不再生生气?”
按照她的想法, 这么大的事,沈斐最少应该几天缓不过来, 不理她才是, 怎么才两个时辰不到就原谅她了?
沈斐‘噗’的一声被她逗笑,“怎么, 嫌我生的气少了?”
朝曦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 你不生气最好, 生气伤脾胃。”
沈斐笑意更深, “朝曦, 你有一个优点,知错能改, 善莫大焉。”
朝曦比较单纯,很多人情世故不懂,吃过一次教训之后才会晓得,譬如上回, 没听他的劝执意离开, 结果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但是她吃了一次亏之后下回说什么都不会再中同样的计,后来坚持留在他身边,上茅房也将他背着, 如何都不走。
“你这是第一次,可以原谅, 但是不能有下一次。”沈斐招手让她过来。
朝曦听话站在他面前,沈斐给她理了理没扣好的腰带,“况且今天是咱们的大喜日子,不能生气,生气往后一年都过不好。”
他说往后一年,是不是说明……
“沈斐,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朝曦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沈斐叹息,“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
他看着朝曦,“今天是他们最后一次过来。”
这次很明白了,沈斐真的为了她跟那些人断了联系,以后都不回去了,就在这个小村庄,与她共度余生。
“真的吗?”朝曦怀疑自己在做梦。 乐文书屋手打更新
沈斐身上好暖,像……娘的怀抱。
朝曦的娘早逝,她对娘一点印象也没有,只听师傅说过,据说她在乱葬岗的时候还小,饿成了皮包骨,她娘为了保护她,把她压在身下。
那时候朝曦便在描绘娘的模样,恍惚发觉跟沈斐一模一样。
“沈斐,你是不是我娘的转世?”朝曦不假思索说出来,“我没见过我娘,不过我感觉我娘就是你这样的。”
沈斐身子僵了僵,半响苦笑,“为什么不是爹?”
朝曦摇摇头,“师傅说她后来勉为其难调查了一下我的身世,我爹是个花心烂渣的男人,考取功名后抛弃了我娘,这种烂人我可不认。”
考取功名?
“他叫什么?”沈斐问。
朝曦摇头,“师傅说她忘了,我也没记住,反正是个鸟人就是了。”
提起他朝曦忍不住抱怨,“朝廷没一个好东西,专养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斐挑眉,“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吧?”
“你怎么还帮着那些鸟人说话?”朝曦坐起身,“搜刮民脂民膏,专抢民间美女,上回有个官差可威风了,不给钱还说我给他医治是我积了八辈子的福。”
“你就受了?”沈斐问。
“怎么可能。”朝曦有些得意,“我给他的药里加了生蛇胆,蛇胆不能生吃,会得病,有他受的。”
沈斐的反应跟别人不一样,别人会说她大胆,不想活了云云,沈斐只淡淡点头,支持她,“这种人活着也只是祸害别人,你当初怎么没弄死他?”
“我倒是想。”朝曦也有原则,“但是我听说他有妻儿,全靠他一日养活,若他死了,这一家几口日后怎么过?”
沈斐拨了拨她的秀发,“心存善意是好,不过有些人不值得同情,至于他的妻儿,既然享受了他用暴力得来的方便,自然也要承担后果。”
朝曦眨眨眼,“这样吗?”
“嗯。”沈斐点头。
朝曦又问,“那我可不可以杀了那个狗官?就是我那个挨千刀的爹,他抛下我娘,让我们母女俩流落街头,母亲尸□□葬岗,罪大恶极,我杀了他也是他活该吧?”
“嗯。”沈斐还是点头,“抛妻弃女,确实罪大恶极,杀了也无妨。”
“那我还要替天行道。”朝曦十分认真,“凤凰山的背面也有人住,那里闹了饥荒,朝廷派人送粮,送的都是糟糠和掺了石头的米,有一回我去行医,病人太多我就住了两天,有人帮我打了一碗粥,我喝的时候没注意,险些把我的牙崩掉。”
沈斐抬手捏她的下巴,“崩掉了吗?”
“没有。”朝曦纠正他,“是差点崩掉。”
她虽然没崩掉,但是有人崩掉了,刚长了牙的幼儿,女人,老人,崩掉了还是要喝,饿。
“等我以后有空了我就去京城,把当年赈灾的官员一个个揪出来。”
“嗯。”沈斐静静的听着。
“第一个就是摄政王。”???
“摄政王怎么了?”沈斐好奇问,“据我所知摄政王并没有参与赈灾一事。”
“他长得太好看,把我师傅的魂都勾走了。”
沈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