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惊扰邪神［无限］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天才八六

与动物共享视觉, 相当奇妙。

有一瞬间，司青玄仿佛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猫一只正在像人类那样思考猫。但很快，他就分离出了猫意识和人意识，重新找回了自己。

他翻看猫咪记忆, 发现它生活确实比人要简单多了大部分时间用来睡觉, 醒了就一直干饭, 吃饱喝足之余要么疯狂跑酷，要么抓抓玩具, 偶尔和它记忆里铲屎官互动一下。

司青玄跳过了那些没什么营养内容，集中精力在和那个女孩子相关记忆上。

最初改变是在三天前, 铲屎官忽然不愿意抱它了。她裸露在外手臂上遍布红色抓痕, 但那却是她自己抓出来。

“怎么回事”她揽镜自照，因为身上无缘无故发痒, 她总是伸手去抓挠。有些抓痕上渗出了淡淡红色血迹，她也没有停下。

当晚，她关闭了房门。

夜班无人时，卧室门忽然打开了。她仿若无意识般赤着脚走了出来, 径直踏进了浴室，放了一池子冷水，然后把自己仰面泡了进去。

“喵嗷”

猫咪生怕她淹死，不断用爪磨着浴室门, 发出细微噪音，但却没有得到理会。

直到第二天。

女孩儿从睡眠中惊醒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浴缸里。连睡衣都没有脱。

“我这是梦游了”她拍了拍自己脸颊, 冲到镜子前, 发现皮肤除了有些苍白之外, 像是吸足了水分那样莹润饱满, 连身上莫名痒意都彻底消退了, “总不能是撞邪了吧”

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和迟疑。

但她还是出门照常上课了。

傍晚，她回到家时，情况再次变得严重起来。

她冲进家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水壶里水全给喝光。

喝完了一壶水后，她却意犹未尽，直接打电话给超市，买了两大箱矿泉水。

她赤着脚把矿泉水拖到了浴室里，一边咽着水一边打开浴缸龙头，盯着水位慢慢上升，然后脱下自己外衣躺了进去。

几秒后，她露出了一声满足喟叹。却仍是一瓶接着一瓶地往自己胃里灌矿泉水。

她关上了浴室门。

最后一天。

浴室里突然传出了什么东西拍打着水面声音。

门“嘭”地一声被撞开，女孩儿地从浴缸里爬出来，重重地喘息着。

她光洁腰上长出了星星点点鳞片，耳廓开始变形，十指间长出了苍青色蹼。

猫咪警惕地竖起了耳朵，从她身上闻出一股浓浓水腥味。

很明显，女孩儿自己也闻到了。

她肩膀下意识地打着颤。

布偶猫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像往常一样，走到她脚边蹭了蹭，然后轻轻趴在了地上。

女孩儿专注地看着眼前猫，用自己畸形手轻轻抚摸它柔软长毛，她像是感受到了一种本能般悸动，抚摸着布偶猫手变得越来越冷。她俯下身，近乎痴迷地凝视着眼前这只温热动物，眼角抽动着，张开了口，露出几颗小巧而尖利獠牙

“喵呜”

布偶猫像是被抱不舒服，不满地扭动着身体，发出警告似猫叫。

女孩儿顿时瞪大了眼，慌乱地把手上猫咪给推了出去。

她瘫坐在地上，有些不可置信地愣了几秒，随后冲进厨房里找出一根银叉子，狠了狠心，重重地刺在她指间那层青色水蹼上。

她痛苦地尖叫了一声，那叫声里隐约重叠着类似于野兽嘶鸣。

银色叉子下，血流了出来，居然是淡淡青蓝色。

女孩儿脸色难看地把叉子给，丢在一旁。

她重重地抽了一口气几次呼吸间，手上被银叉刺出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了。

她先是沉默了两秒，随后转身看向了已经躲到猫爬架上布偶猫。

猫咪缩在角落里，似乎有些畏惧地看着她。

女孩儿不知道自己这次清醒还能维持多久她胸膛起伏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很快，她采取了行动去柜子里翻出它最喜欢猫零食，以及一袋开封猫粮，全都丢到阳台上，然后把猫强行抓进自己怀里，也带到阳台上。

猫咪有些不乐意，一边哈气一边扭动着，女孩儿一不注意，手上就被抓住了两道。

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训斥它。

她一秒不停歇地把猫关进阳台里，流着泪锁上了门。

此时猫咪不懂得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见室内传来崩溃哭声“接电话啊，快接电话啊”然后是一阵重物落地杂音。

随后，里面安静了下来。

几小时后，若有若无、海上雾气般渺茫歌声，轻轻地响了起来，且持续了很久。

查看完记忆后，布偶猫“喵”了一声。

司青玄从些微恍惚中回过神来，把猫放回地上，轻轻吸了口气。

怎么样，大祭司

“线索不多。”司青玄说道，“只能勉强判断出她是从三天前开始异变。”

女孩儿似乎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公寓里，在外忙些别事。

也就是说，可能还是得去她平常活动地点寻找线索。

“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司青玄回想着女孩儿逐渐异变过程，皱眉说道，“最后那段记忆里，她似乎在给谁打电话。如果她打是公共急救电话，不应该没人接听。”

这么说起来，倒更像是──虽然她也对自己异变感到十分惊讶，但她知道这场异变缘由在哪里。

司青玄相信自己学妹是个聪明人，相对而言，和他考取同一所大学人之中也少有蠢货。

或许，在她彻底失去意识、沦为食人怪物之前，她也想过自救。

司青玄觉得，他有必要知道学妹那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谁。

您想知道这个，也简单。灾异防治局人已经把八楼那层公寓给封了，但这么久过去，他们现场勘察环节怎么着也该结束了，您偷偷溜进去就好。

司青玄沉默了两秒“你越这么说，我越有种不详预感。万一手机已经被他们拿走了呢”

嗷，那您最好小心点哦。您预感一向超准哒

司青玄再次遗憾系统没有实体──否则他就可以将之一顿，权当解压了。

既然掌握了线索，那就没有停下道理。

他催动了“天赋绘相”，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中年男子，刻意从小区某个监控盲点出发，乘坐电梯到八楼。随后，他大大方方地召唤出鬼哭鸫，让它用黑色尾羽把摄像头给挡住。

这样也算得上万无一失了。

即使有人从别途径查到这个中年男子样貌，也不会查到司青玄身上。

门被贴了白色封条，还上了锁。

但这些自然拦不住司青玄。

“天赋裁决”，无论什么都可以切断。门锁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走进去，发现公寓比他之前看见要更凌乱，看来灾异防治局人确实进行了某些调查。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事都没干，至少浴室里尸骨被人拾走了，之前淋满了鲜血墙壁和地漏似乎也被清理过，虽然痕迹没有完全消除，且空气中始终弥漫经久未消血气但也总比什么都不处理要好得多。

他仔细地在公寓各个角落仔细搜寻了一圈，却还是没找到女孩儿手机。

虽然早有预料，但司青玄还是觉得有些棘手。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公寓，带上房门，利用“时间回溯”天赋将门锁给修好。

就在他打算离开这层楼时候，忽然发现，走廊另一头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制服，阴影落在他半边侧身上，低垂眼中神光熠熠，似有星辰点缀在他长眉之下。

他美丽是毋庸置疑。让人联想到被暮色浸染花园，又让人想到山丘上插着残破十字架。是利剑藏于华美匣中，有凌人气势，又有象征着死亡与破灭沉郁。

这是独特天赋所伴随代价。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绝不愿意和他对视超过三十秒。

是照临。

司青玄一边面不改色地从他身边走过，一边暗自吐槽，如果说大学时期照临只是个和所有人保持距离高岭之花，那现在照临简直就是行走生物驱赶器。所到之处不说什么“千山鸟飞绝”，至少吓走几只流浪猫狗是已成定局事情了。

才多久没见，他怎么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样

毕竟狱火也不是什么温顺天赋嘛。系统像在回答他疑问，忽然出声道，大多数天赋在使用时候都会不断消磨人理智。狱火这种暴烈天赋更是如此。他施展出来火焰有不死不休属性，自然也不能指望他能从这火焰手上白得好处他灵魂在燃烧，大祭司。其他人觉醒者旅途或许通向疯狂深渊，但他，如果继续使用这种天赋，是没有未来可言。

司青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色有多难看。

但站在远处照临却看见了。

照临抬脚走到司青玄身边，仔细观察着司青玄脸，说道“我还是很好奇，你能力是什么，怎么能做出这么完美伪装。”

“用假皮囊骗人，那才叫伪装。”司青玄顿了顿，忽然微笑了起来，“而我，可从来没有用伪装来骗过人。”

“天赋绘相”，不是简单改变五官，而是从无到有、虚构出一个从生理外貌来看处处合理到无半分伪装气息“马甲”。使用天赋，就相当于成为另一个人。

可是，这不合理吧为什么照临每次都能把他给认出来

“不聊闲话了。”照临说，“我知道你也在追查关于那个女孩儿事情。但这桩案件已经有防治局接手，我也会亲自看着。”

他轻轻吸了口气，下颌苍白如霜“其实，你可以尝试着多信任我和防治局一些。”

司青玄简直想发笑。

“我看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习惯性地以彬彬有礼姿态来维持两个人之间距离，“我是个自由人，要做什么都取决于我自己意志。我一不违背法纪，二不危害社会，比绝大多数觉醒者都要稳定而安全你还想从我身上奢求什么信任”

可以看出来，司青玄每一句话都在刺痛照临，让他沉静表情逐渐浮现出一丝清晰裂纹。

“你实在不想接触防治局，也没关系。”照临深深吸了口气，说道，“但你要注意自己安全，别总是被卷入各种危险事件里。”

“你以为我想吗直说吧，上次会在西班牙遇见你纯属意外。那座古堡是我祖产，所以我必须保住它不受幻境侵蚀，仅此而已。”司青玄说道，“至于这次，受害不仅是我邻居，还是我学妹，于情于理，我都无法坐视不管。”

“好。如果你一定要参与这件事话。”照临很快就妥协了，“一定要小心有水地方。”

司青玄“”

照临“防治局从那女孩儿身上采集了一些样本，显示她不仅能适应海水，也能适应淡水。”

他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透明塑封袋，里面装着正是学妹手机。

“如果你想找是这个我们通过她通讯录里一个聊天群组，找到了一个和她有着相同异化倾向人。只是情况没有她这么严重。现在，他正在防治局医院里接受治疗。”

“这说明，海魅不止一条。”

司青玄沉默了片刻，问道“她最后一次通话对象是谁”

“和她同专业学长，名叫林敬之。”照临说道，“我们还没开始接触他，但也快了。因为他也是那个群组成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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