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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古代考科举 第153章 难逃一死

作者:吕颜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21 18:43:48 来源:就爱谈小说

南宣府大街小巷谈论的还是秦氏的消息,或许是因为黄滨和郝嬷嬷已经招供是他们陷害秦氏,之后两人又惨死在公堂之上,秦氏的名声倒是挽回来一些。

可也有些思想迂腐的人还是坚定的认为秦氏已经失了名节,即便她是被人陷害的。

秦家后院。

终于不用被关押在祠堂里,秦氏此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看着铜镜里姣好却清瘦的面容,秦氏勾起嘴角阴冷冷的笑了起来,这些害了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还有心思照镜子”一道尖利而愤怒的声音从卧房门口传了过来,只见一个妙龄姑娘愤怒的盯着秦氏,眼神狠辣的似乎要把秦氏给活剐了。

“琴儿,你的礼数呢”呵斥声紧随着响起,说话的中年妇人责备的看了一眼女儿,“李家退婚也好,这样墙头草的人家配不上我女儿”

“娘。”刚刚凶狠的恨不能冲到内室找秦氏算账的秦琴点点头,娘说的不错,秦家还没倒,李家唯恐被牵连就急着退婚,的确不是良配。

可即便如此,秦琴依旧痛恨秦氏这个堂姐,若不是她行为不端,自己又怎么会被退婚

至于郝嬷嬷和黄滨的招供,秦琴根本不相信,谁不知道那个老婆子对秦穷忠心耿耿,为了照顾她宁可一辈子不嫁人,郝嬷嬷不过是为了给秦琼开脱而已,否则她何必抹脖子自尽。

秦母虽然是秦家的当家夫人,可秦氏出了这样的事,连累的是所有秦家的姑娘,否则旁支的人哪敢冲到秦氏的卧房里来。

“嫂子,琴儿也是气不过,我们这就去外面的小厅。”妇人神色冷淡的开口,安抚的拍了拍秦琴的胳膊,母女俩一同离开了。

这些无耻小人秦母即便再气恼,这会也只能收敛情绪,迈步进了内室。

看着纤瘦娇弱的秦氏,一想到她如此年轻就要香消玉殒,秦母悲从心中来,嘴唇哆嗦了两下,“琼儿。”

“娘,她们这是来秋后算账了”秦氏自嘲的笑了起来,看着眼角泛红的秦母,面上有讥讽之色快速闪过。

娘如果真的疼爱自己,又怎么会放任秦家逼死自己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儿子希望她这个女儿罢了

低头掩饰心底悲恸的秦母完全没注意到秦氏脸上的冷意,“你三妹妹她们也过来了。”

秦氏身为嫡支的千金,再加上她善于伪装,秦家的姑娘大多和她交好,但相处的时间长了,有些聪慧的也发现了秦氏的虚伪。

“我出去看看,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秦氏声音依旧柔和,可眼底却满是嘲讽的冷意,一个一个都想要逼死她,呵,等着吧,最多三年,她一定会让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厅里坐满了秦家的女眷,妇人们都没有开口,毕竟秦家差不多化险为夷了,秦家主还是亲家的当家人。

可秦家没出嫁的姑娘却不同,一个个绷着脸,谁声讨着秦氏,经此一波,她们的亲事只怕都不会顺利,没看秦琴都被退婚了。

而楚家的姑娘也是脸色难看,秦氏与人通奸,不管是真是假,秦家女眷的名声是毁了,她们在婆家不是被婆婆训斥,就是被妯娌小姑子嘲讽,连丈夫都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自己。

“二姐,你别哭了,爹娘都说了,等过段时间就去你家,一定能把外甥他们抢回来的”说话的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心疼的看着眼睛都哭红的二姐姐。

秦氏和人通奸的传闻闹出来之后,她婆婆以此为由把五岁的儿子、一岁的女儿给抱到自己院子里去了,只说秦家家风不好,别让她这个娘教坏了他们艾家的孩子。

“二姐,你还算好的,至少二姐夫心疼你。”身着红裙的女子恨的咬牙切齿,看了一眼院子里款步而来的秦氏,恨声道“我婆婆竟然要把那狐狸精表妹明媒正娶回来当平妻”

即便之前和秦氏的关系很好,但此时,红裙女子恨不能把秦氏给生吃了,即便这一次秦家平安无事,可出了这样的事,那老妖婆肯定会让相公把狐狸精表妹弄回来,当不了平妻也会当个贵妾

秦氏一进门,各种目光都汇集到了她的身上,更多的是怨恨是仇视。

“既然都来了,想说什么就明说吧”秦母冷笑着,目光从在场的人身上一一掠过,她的女儿都要被逼死了,短时间之内她没办法收拾这些女人,可身为秦家的当家夫人,她有的是时间给琼儿报仇。

“嫂子,即便琼儿是被冤枉的。”说话的妇人高挑着眉梢,冤枉两个字刻意加重了语调,充满了浓浓的嘲讽意味,当年她相公差一点就成为秦家的家主,所以这梁子已经结下多年了,妇人自然是要落井下石。

“可琼儿如今已经是声名狼藉了,为了我们秦家姑娘的声誉,嫂子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妇人讥讽的打量着秦氏,一字一字道“毕竟这人只要活着,外人都会想起这茬事来。”

有妇人开了头,在座的妇人们也都跟着开口,秦氏不死,那就是个活生生的耻辱,日后谁都能拿秦氏说嘴讥讽她们。

即便知道会是这样,可秦母依旧气的直发抖,她心里知道女儿没有活路了,可这些人也是有女儿的,她们怎么能如此恶毒

“各位婶婶和姐姐妹妹。”站在秦母身侧的秦氏缓缓开口,神色冷淡,“等安顿好了一双儿女,我就会自尽,让家中姐妹遭受了无妄之灾,是我的错,我给大家赔不是了,好在我死之后,过几年这风波就能平息了。”

呃纵然之前都恨不得秦氏去死,可这回听到她这话,众人面上也染上悲戚,说到底也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小辈。

不等众人开口,秦氏再次道“给我三天的时间就好了。”

一听这话的秦母一下子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可即便再不舍,秦母也无法开口,三日之后便是她女儿的死期。

东湖客栈。接到顾学士从京城送来的信笺后,果真把湛非鱼给骂的狗血喷头,而更可怕的每日一诗增加到每日三首,套用顾学士的话,既然她闲的能多管闲事,不如磨练磨练诗才。

“胖丫头,你在书房里写了一首,之后跑大街上逛了两刻钟又写了一首,这会是打算对着东湖再写一首”八角亭里,重光啃着汁水四溅的梨子打趣的看向冥思苦想的湛非鱼,“可以后科举都要在考棚里,你怎么触景生情的作诗”

“重光叔,吃你的梨”湛非鱼没好气的一瞪眼,她宁愿每日多写一篇文章,作诗也就罢了,关键老师还规定了题目和韵脚。

三两下把梨子啃光了,看着快把头发给揪秃的湛非鱼,重光身手把石桌上的纸张拿了起来,“平仲君迁我记得那谁谁谁就叫这个名字,他搬家写成诗”

拍了拍湛非鱼的肩膀,重光一脸同情的直摇头,“顾学士这是被你气狠了,胖丫头,你努力啊,争取年之内拿下状元,就不要被顾学士虐待了。”

还年还状元湛非鱼都懒得理会幸灾乐祸的重光,一把将他手中的纸夺了下来,指尖一动,甜腻腻的感觉,湛非鱼毫不客气的一脚踢了过去。

“忘记擦手了。”重光身体迅速往后避开了,大笑的看着一脸嫌弃的湛非鱼,“左右你也写不出来,要不你换个题目写,谁谁谁搬家有什么可写的,你写三月的东湖啊,给这个梨子作诗一首也成,保管卖梨的大叔会感激你。”

“晏婴字仲,谥平,世人称平仲。别那谁谁谁的,给大哥哥丢脸”湛非鱼嫌弃的瞅了一眼重光,“重光叔你以后别说是大哥哥伴读了,干脆说书童把。”

“有我这般英俊神武的书童吗”重光把胸膛拍的咚咚响,高昂着下巴吹嘘,“当年要不是为了习武,我保管也能考个进士出来,这不是被练武给耽搁了。行了,胖丫头,你赶快写晏子搬家吧。”

湛非鱼板着包子脸摇头晃脑的吟道“枯树赋若夫松子、古度、平仲、君迁,森梢百顷,槎枿千年。”

真学渣的重光怀疑的开口“胖丫头,你忽悠我没事,你这诗可是要送去京城给顾学士批阅的,你确定这是写晏子搬家”

“平仲、桾櫏、松梓、古度。楠榴之木,相思之树。”湛非鱼扭头看向一脸懵圈的重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平仲不是人,是一棵树,树的名字。”

重光愣了一下,随即一脚向着湛非鱼踢了过去,“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胖丫头,你皮厚了啊”

正因为知道湛非鱼每日都要打拳习武,重光这一脚看着快,但并没有多大的力度。

身体一个侧闪避开了,湛非鱼往亭子外看了一眼,“大哥哥来了。”

“兵不厌诈想骗我没门”重光完全不上当,再次向着湛非鱼动手,昨儿他就被胖丫头这一招给骗了。

伴随着重光的攻击,湛非鱼一边防守一边退让,瞬间就到了湖边,退无可退。

“胖丫头,你继续躲啊”重光笑的无比嘚瑟,让这胖丫头嘲笑拿棵树来嘲笑自己,一指头弹到湛非鱼的脑门上,凶神恶煞的威胁,“你是自己跳湖呢还是让我把你踹进湖”

话没说完,重光只感觉身后一道劲风席来,他想要避开,可惜对方的动作更快,等反应过来时。

扑通一声,落水声响起,被踹到湖里的重光浮上水面后,一抹脸上的水,见鬼般的瞅着湛非鱼身侧的人,一波三折的声音响起,“七爷”

该湛非鱼哈哈大笑着,“重光叔,要不你顺便抓几条东湖鱼上来,左右你已经在水里了。”

要不是有七爷撑腰,这胖丫头敢这么嘚瑟吗重光还没来得及怒视湛非鱼,对上自家七爷冰冷的凤眸,顿时怂了,“那行,今晚上就吃鱼。”

七爷这眼神太可怕了,自己捉鱼还不行吗惹不起他躲得起

等殷无衍带着湛非鱼回书房去了,重光再次从水底浮了出来,手一扬,啪嗒一声,一条鲤鱼被丢到草丛里。

“我说你就这么干看着”重光没好气的看向靠着树的何生,“身为兄弟,你不该有难同当一起下来给你家胖丫头摸鱼”

何生是个沉默的性子,至少没重光这么聒噪,看了一眼蠢蠢欲动想把自己给拖下水的重光,“小姐说过先撩者贱,打死不怨。”

浮在水中的重光一脸失望的直摇头,“何生那何生,你已经被胖丫头给带坏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同时,重光突然跃出了水面。

片刻后,扑通一声巨大的落水声响起,刚从院子外走进来的何暖侧目看了一眼,只见自己大哥和重光在湖里打了起来,三月的天虽然不冷了,可湖水依旧冰凉,这两人是吃饱了撑着了吧。

书房里,湛非鱼瞄了一眼坐一旁看书的殷无衍,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

刚刚那首平仲君迁已经写好了,有大哥哥帮忙,自己作诗的速度刷刷的提升,要不把老师布置的五首诗一股脑都写出来

说干就干湛非鱼拿出第二首要写的诗灯右观书,这题目出自

正因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湛非鱼虽然读书时间短,可也称得上是博览群书,而不管是顾轻舟布置的题目也好,还是科举考试时的试帖诗,一般都是有典故的。

就好比之前的第一首诗,若不知道平仲是一种树的名字,估计真的会如重光那般写一首晏子搬家了。

可这题目湛非鱼足足想了一刻钟,只能场外求助,“大哥哥,你知道这题目的典故吗”

殷无衍侧过身扫了一眼,虽然他一直在禁龙卫,可如今还能指点湛非鱼的功课,殷无衍的学识虽然比不上顾轻舟,但绝对强过很多举人进士。

等到太阳落山后,何暖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只是明眼人都能感觉出这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对。

七爷的面色看起来有些瘆人,重光只感觉后背发凉,七爷不会还在生气吧可自己只是个胖丫头闹腾了一下,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真把胖丫头踹到湖里去啊

重光刚打算让湛非鱼帮忙吹吹枕边风不对,求求情毕竟这桌上的糖醋鱼、白鱼炖豆腐都是自己的,说吃人嘴短。

可重光惊悚的发现湛非鱼竟然也严肃的板着包子脸,难道七爷和胖丫头吵架了

同样被叫过来同桌吃饭的何暖、何生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兄妹俩吃饭的速度不自觉的加快了,也只敢夹自己面前的一碟菜。

食不言的安静里,“我知道了。”湛非鱼突然开口,重光被吓的一个哆嗦,手中的筷子啪嗒一下掉桌上了。

“大哥哥。”湛非鱼倏地抬眼看向坐身旁的殷无衍,白皙的包子脸上笑容无比的危险。

不是吧难道还要打起来重光都顾不得捡筷子了,这真动手了,自己是帮七爷呢还是帮胖丫头呢

不对就胖丫头那三脚猫的功夫,估计七爷一出手就能把人给打死,所以自己还是帮胖丫头吧。

“大哥哥,我们一定被老师给戏弄了。”绞尽脑汁想了一下午都没想出灯右观书的典故,湛非鱼这会都被气笑了,“我估计老师是在蜡烛的右侧坐着,所以才出了这题目”

殷无衍怔了一下,想想平日里顾轻舟在朝堂对那些大臣们的“围堵截杀”,顾学士会出这题目一点都不奇怪。

总算是明白的重光吐了一口浊气,得,白担心了一场。

第二天清晨,看到客栈掌柜的送过来的拜帖,湛非鱼都被逗乐了,“秦琼她是临死都要把我拖下水吗”

帖子的确是秦氏送来的,而且还是大张旗鼓的送来的。

公堂审案结束后,当日下午,诋毁秦氏的一群读书人在秦府大门外给秦氏郑重的道歉。

不同于街头巷尾那些目不识丁的妇孺,她们念叨着秦氏失了名节,已经是不贞之人,万云浩的这群同窗好友们,毕竟都是明事理的,秦氏虽然失了名节,可这非她本意,而是被黄滨和郝嬷嬷两人给陷害了。

这群读书人之前不但在秦府门外静坐,不少人还写了文章和诗词痛斥秦氏,如今“真相大白”,他们自然要赔礼道歉。

这不秦氏要去东湖客栈送帖子给湛非鱼,这群读书人都知道了,而他们知道了等于南宣府大部分的家族也都知道了。

“呦,帖子上说她要代替万云浩给你道歉”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人倒霉了是喝凉水都塞牙,重光昨儿在东湖里闹腾了一场,摸了几条鱼,结果早上起来就染了风寒,喉咙都哑了。

而同样被重光拖下水的何生睡得好,那叫一个红光满面,气的重光都想和何生大战三百回合,可惜因为风寒这会儿手脚发软,头还一抽一抽的痛着,有心无力

“中午的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湛非鱼笑的眉眼弯弯,“重光叔,赵教谕是昨夜到的南宣府”

“嗯,因为太晚就没来东湖客栈,在离城门最近的客栈住下了。”重光点点头,感觉鼻子痒痒,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余光一扫,看到殷无衍后,重光立刻从湛非鱼身旁跳开了,“七爷,我这就离胖丫头远远的”

昨天不过是和胖丫头闹着玩就被七爷给踢到东湖里了,这要是把病气过给了胖丫头,重光感觉自己可以以死谢罪了。

被重光这老鼠见到猫的夸张模样给逗乐了,湛非鱼看向走过来的殷无衍,“大哥哥,你打算让狄药师去禁龙卫”

“嗯,此事了结之后,他已经无法留在黄家。”殷无衍看上的是狄连川在制药制毒上的能力。

中午时分,东湖客栈的大堂已经坐满了人,楼上的雅间也都被预定了,有八成的都是万云浩的同窗和好友。

知道秦氏要来见湛非鱼,他们过来也不算是秦氏撑腰,可之前毕竟误会了秦氏,此时过来也让自己的愧疚少一点,再者湛非鱼行事一贯凶残,他们还是有点担心的。

秦氏下了马车走进了大堂,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见秦氏依旧是白色的孝服,面容苍白又憔悴,可她眼中却无半点怨愤,反而是端庄的对着众人行了个礼,这才一步一步的走上楼。

“当日我不该那般冲动,我对不起万兄”一个读书人愧疚的开口,秦氏那外柔内刚的姿容,让他为之前的诋毁感觉到羞愧难当。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一旁的同伴附和了一句,自己何尝不是。

秦氏在雅间里坐了下来,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湛非鱼没有出现也不奇怪。

来客栈之前,秦氏已经见过柴颐带过来的替身,易了容之后几乎有九成的相似,而身段更是像了,一想到自己能活下来了,秦氏勾起嘴角笑容阴森。

等了片刻,雅间外有脚步声传来,秦氏立刻坐直了身体,湛非鱼这个贱丫头,她想要自己死,自己偏要活着

嘎吱一声,雅间的门被推开了,黄俪讥讽的看着惺惺作态的秦氏,“秦琼,湛非鱼有句话说的很对,人至贱则无敌”

要不是顾虑自己的名声,黄俪都打算把雅间的门打开,让外面那些人看看秦琼这个贱人的贱模样

在秦氏面前坐了下来,黄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优哉游哉的喝了两口,这才继续道“我要是你早就一根白布吊死自己了,你竟然还招摇过市,黄滨那个奸夫已经死了,你这是打算继续勾引楼下那些读书人”

秦氏眼神阴冷的盯着黄俪,“出去”

“呦,不装了”讥讽的笑了起来,黄俪心情无比的畅快,“真该让秦家的长辈们看看你的真面目秦琼啊秦琼,你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听说你已经做出三日时间的承诺,这么说来你只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是死是活和你无关,黄俪。”秦氏懒得和面前的蠢货浪费口舌,这些年她都被自己压的无法翻身,这会竟然敢嘲讽奚落自己

秦氏眼神狠辣了几分,她已经决定了,等去了陈家之后,她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黄俪这个蠢货,至于湛非鱼则排第二

黄俪刚要反唇相讥,秦氏突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端着茶杯还想砸自己的黄俪,“既然你知道我活不长了,那你就不怕我临死前把你弄死不死了倒便宜了你,我要是划伤你的脸让你变成丑八怪,你还能嫁给章知府吗”

面色一阵一阵的苍白,对上秦氏阴狠嗜血的双眼,黄俪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了全身,此刻她终于知道来东湖客栈嘲讽秦氏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湛非鱼要来了,我先走了”忙不迭的把茶杯丢在桌上,黄俪面色仓皇的跑出了雅间,到了楼下后,看着满满一大堂的人,黄俪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蠢货果真就是蠢货,一辈子都改不了。”秦氏不屑的摇摇头,只等着湛非鱼的出现。

作为被约见的人,湛非鱼是踩着点过来的,要不是本着非礼勿听的原则,估计大堂里的读书人都要跑到楼上来围观旁听了。

“万夫人。”不同于黄俪之前的谨慎,湛非鱼进了雅间后并没有把门关上,她声音清脆,不说紧邻的两个雅间,即便是远一点的也能听到湛非鱼的声音。

估计是迟疑了瞬间,二楼几间雅间的门微微打开了一些。

守在门口的何暖嘴角抽了抽,原来南宣府的读书人还有这么八卦的一面这么一想,何暖忽然明白湛非鱼为什么宁可熬夜读书,也要挤出时间去凑热闹。

“湛姑娘,请坐。”秦氏看了一眼大开的门和何暖,讥讽的看着湛非鱼,可说话的声音确实温温柔柔,如同山谷清泉,让人心生好感。

“冒昧请湛姑娘前来,说起来是我自私了,府试在即还耽搁湛姑娘读书,只是人之将死,我不想留有任何遗憾。”

“万夫人这话怪有意思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之前万举人被刘謇毒杀,我记得万夫人你带着一双儿女跪在上泗县的衙门前,口口声声指控我是杀人凶手,再者万夫人你的名声”湛非鱼啧啧两声,似乎是不屑和声名狼藉的秦氏接触,这要不是她年纪小,估计就直接说秦氏与人通奸了。

话说的越难听,坏的可都是湛非鱼自己的名声秦氏隐匿了眼底的一丝得意,可突然的,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不对,湛非鱼可不是黄俪那样的蠢货。

几个雅间里,恨不能竖起耳朵偷听的一群人这会表情都有些复杂,湛非鱼的话并没有说错,可人总是同情弱者,大家其实都知道秦氏活不了。

即便已经真相大白了,可为了挽回秦家的名声,为了一双儿女,秦氏只有一死来彻底了结此事。

因此,在场的人对咄咄逼人的湛非鱼都有些的不喜,再有读书天赋又如何,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心性如此冷血歹毒,对一个将死之人都这般苛责,日后谁敢和她接触。

“万夫人,你送了帖子遇见我,到底是要说什么事”湛非鱼催促的了一句。

猛地收回思绪,秦氏目光阴冷的盯着神色坦然的湛非鱼,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不一想到自己被逼到不得不死的地步,这都是源于湛非鱼的策划,除了她谁能调动衙门的捕快来捉奸。

可世间如此短,饶是秦氏擅谋,此事也想不透湛非鱼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能先处理眼前的情况,“湛姑娘,你对我夫君有些怨恨,这是因为当年夫君和赵教谕之间的误会,如今我夫君已逝,而我也将”

话音停顿了半晌,秦氏轻柔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似乎多了一份豁达,“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我想让湛姑娘替我和夫君给赵教谕致歉,毕竟赵教谕曾是夫君的启蒙夫子。”

“其实本该我亲自去上泗县的,可我时日无多只能拜托湛姑娘了,日后去了阴曹地府,我和夫君都会感激湛姑娘的。”

这是道德绑架,逼迫自己代替赵教谕原谅万云浩顺带的把当年万云浩另投师门的事做个定性,如此一来,自己之前在上泗县对万云浩的不客气就成了品格上的污点。

毕竟按照秦氏的说法,赵教谕只是启蒙夫子而已,如果是普通姑娘家,误会了万云浩不算什么,可湛非鱼要科举,说不定这就会成为敌人攻讦她的一个把柄。

湛非鱼挑着眉头看向言辞恳切的秦氏,“我要是不答应,万夫人你是不是死不瞑目了”

呃别说秦氏被湛非鱼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给噎住了,几个雅间里偷听的人也是目瞪口呆,抛开读书天资不说,湛非鱼这口才绝对能舌战群儒了。

“其实万夫人不必如此。”湛非鱼忽然笑了起来,小嗓音清脆又欢快,“既然万夫人要道歉,不如亲自对赵教谕道歉吧。”

“你什么意思”秦氏越说越感觉心里没底,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可偏偏湛非鱼让人捉摸不透,秦氏这戏都没办法唱下去了。

湛非鱼勾着嘴角笑的意味深长,“我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万夫人不着急上吊的话,可以多等片刻。”

这边湛非鱼话音落下,楼梯处传来的咚咚的脚步声,看来是来了一群人。

还不等秦氏和雅间里偷听的人想明白,脚步声突然增多了,像是很多人挤着要上楼,难道出事了

为首的耿捕头对着湛非鱼微微颔首,锐利的目光看向错愕起身的秦氏,“把犯人秦氏带回衙门”

“是。”两个捕快立刻应下,不等秦氏反应就把她抓了起来。

这戏剧化的一幕,别说秦氏自己愣住了,几间雅间的门都被打开了,里面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戴上了镣铐的秦氏。

而从楼下大堂跑过来的一群人纷纷退让到两边,好在是让出一条道来了,至少不妨碍捕快抓走秦氏。

“万夫人,估计你想上吊是不成了。”扯着嗓子悠悠的来了一句,湛非鱼要不是顾虑到自己读书人的身份,这会必定幸灾乐祸的拍手欢送。

猛地回过头来,秦氏眼神阴狠仇视的看向湛非鱼,可看着四周拥挤在一起的读书人,秦氏生生的从眼中挤出泪来,“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清清白白,又何须惧怕去衙门走一遭。”

清清白白湛非鱼被秦氏的厚脸皮给堵的说不出话来,她就差和黄滨颠鸾倒凤、被翻红浪了,她竟然好意思说自己清白

“小姐,眼珠子要掉下来了。”何暖不得不提醒了一声。

“阿暖,她这是看我年纪小,不好意思说那些粗言秽语,所以她才敢说自己清白”湛非鱼表情悲愤又无奈,这要是在上辈子,自己铁定把秦氏的脸皮子都给掀了。

何暖看着气鼓鼓脸颊的湛非鱼,很想说一句小姐你真不像读书人。

看着被捕快抓走的秦氏,湛非鱼一声长叹,“我终于知道还有人比重光叔的脸皮子更厚。”

鉴于湛非鱼这可怕的杀伤力,即便心里好奇的跟猫抓了一般,可东湖客栈的这些人也不敢询问湛非鱼,一群人呼啦一下直奔衙门而去。

有些人甚至猜测,是不是秦氏之前和人通奸的事又出了变故,可想到黄滨和郝嬷嬷都死了,即便衙门查出点什么来,那也是死无对证。

秦氏第二次跪在公堂上,看着明镜高悬匾额下的章知府,再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赵教谕,秦氏终于明白湛非鱼雅间里那句话的意思了,赵教谕竟然在南宣府

堂威声里,大堂一片肃静,只是有些人证还没有到场,所以章知府并没有立刻审案。

此刻,客栈的那群读书人第一时间围拢在公堂外,而不少路人都看到秦氏带着镣铐被捕快给抓走了,所以片刻后,不少百姓也赶过来看热闹了。

秦家主、秦母和几个秦家主事人会出现并不奇怪,毕竟秦氏是秦家女,可黄家主和大夫人过来后,这就让不少人感觉到奇怪了。

“那是杏林黄家,和秦家是姻亲,怎么也来了公堂”有认识黄老爷的人不解的嘀咕着。

“站着的那个老者是谁”有人指了指赵教谕,看着是个文人,可他们并不认识。

有之前去过上泗县想要拜师顾学士的读书人倒是认了出来,“那是赵教谕,上泗县县学的教谕,曾经也是万举人的启蒙夫子。”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明白的直点头,可这一琢磨就更不明白了,万举人都死了,赵教谕来南宣府干什么,而且还站在公堂上,难道此案和他有关

“升堂”随着章知府一拍惊堂木,衙役们把廷杖捣的咚咚响,威武声里,正式升堂了。

举人出身的赵教谕无须下跪,而他递上状子后,公堂外围观的人一个一个目瞪口呆的,真的要把眼珠子给瞪下来了。

“阿暖,你说秦氏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没早一点吊死自己。”湛非鱼仗着是顾学士弟子的身份,和章知府开了个后门,这会她躲在公堂后的内室里旁听。

何暖认同的点点头,“柴颐通过陈家已经给秦氏找好了替身,等明晚之后秦氏就自由了,可她现在却有牢狱之灾,即便是陈家也不能把人从府衙大牢里带走,风险太大。”

陈家如果真要帮忙的话,或许也有成功的可能性,但为了一个秦氏,陈家绝对不会冒险。

本来章知府和陈家就是对立面,陈家如果救人不成反而被章知府抓住了把柄,那真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公堂上,听完赵教谕的指控,秦氏脸上血色尽褪,比起当日被捕快捉奸更为惨白,怎么可能谭敏的死怎么会被发现,这人都死了十年了

赵教谕既然击鼓鸣冤了,自然是准备充分,当年给谭敏看诊的大夫,伺候谭敏的丫鬟都被带上了公堂。

秦家主此刻同样愣住了,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秦家主一定亲手杀了秦氏这个女儿,她这是不拖垮秦家不罢休啊

“哎,那不是狄药师吗”有围观的百姓认出被捕快压上公堂的狄连川,终于明白为什么黄老爷也会出现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随着狄连川面无表情的供认不讳,秦氏跪着的身体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这些年死在秦氏手中的又何止赵教谕的外孙女谭敏一人,即便郝嬷嬷已经死了,可很多事也都是郝嬷嬷派人去做的,有些人虽然被远远的发卖了,秦氏以为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回到南宣府来。

但有了禁龙卫的调查,即便是被发卖到不毛之地,只要人没死,禁龙卫就能把人都找回来。

“什么万举人的爹娘并不是病死的”围观的百姓太过于震惊之下,都忘记章知府还在审案,只能说这消息太过于惊人。

后堂,湛非鱼也呆愣愣的眨眨眼,因为要忙于读书,她还真不知道秦氏竟然还毒杀了万云浩的爹娘,“她就算不想被目不识丁的婆婆压在头上面,也不至于把人毒死吧”

湛非鱼其实能理解秦氏的想法,万云浩出生寒门,他娶妻秦氏后,可以说是鱼跃龙门了,但不管秦氏身份多么高贵,可婆婆毕竟是婆婆,她只能敬着孝着。

而乡下妇人大多数粗鄙泼辣不讲理,秦氏愿意伪装,可不代表她乐意当个好儿媳捧着乡下妇人,干脆把人毒死了一了百了,要说狠,这才是真的狠。

何暖事先就知道,此时倒没那么震惊,“秦氏年幼时就曾害死过秦家的丫鬟两人,一个婆子,十岁那年则把一个堂妹推入了池塘中淹死了,一旦开了杀戒,多思一个人对秦氏而言稀松平常。”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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