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xpt4 > 科幻 > 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 第74章 感激

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74章 感激

作者:薄月栖烟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0:25:46 来源:就爱谈小说

将卢氏一门押送出禁军衙门时,这场沉酝了半日的秋雨,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卢炴和卢旭一个面如死灰一个癫狂无状,卢氏一众仆从们大都满面畏色,只有擦干眼泪的卢月凝,显得沉默而平静。

她低着眉眼走在队伍最后,崔慕之分明站在门外,她却再未看他一眼,跟着的云竹哭着道“小姐,小姐求求崔世子,如今只有他能救咱们了”

卢月凝并未回头,她语气凉薄地道“没有用的,树倒猢狲散,更何况是毫无亲缘之人,国公府如今这步田地,谁还想惹得一身腥呢”

她语声不低,颇有中气,像懒得装柔弱可怜了,索性再无顾忌。

衙门内几人隐隐听见这话,都去看崔慕之,崔慕之面色沉重,眉眼间笼罩着几分阴霾,周显辰轻咳一声道“事到如今,崔大人的确不必帮卢国公府了。”

崔慕之望着卢月凝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像是不认识她了,“当年的事并非她故意为之,她这些年为了自保知情不报,我也不知如何苛责”

周显辰今日听了半日,叹息道“她也是个可怜人,这些年来护着她父亲,只怕是不想失去已经拥有的荣华富贵,她母亲早逝,父亲又是如此品行,她有的,也只有在外人看来金尊玉贵的出身了,只是太执迷不悟了些。”

崔慕之微微皱眉,他从前总以为卢月凝多病之身,柔弱却良善,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卢月凝经历这一切,又粉饰太平这样多年,她其实比谁都凉薄,也比谁都看得通透,包括不信他眼下会帮她,亦是因为将世家贵族间的准则认得清楚,她护的不是卢旭,而是自己仅剩的尊荣,为此,不在意亲生母亲的苦难,亦不在意那几位受害者的冤屈。

崔慕之喉头微梗,心腔子里也堵得厉害,一转头,却见秦缨正在与谢星阑说着几处尚待查证的细节,她二人一个说一个写,不知何时起,竟有了种外人难以插言的默契,想到自己从前在秦缨面前那般护着卢月凝,他不由面颊微热,但更令他心生郁结的,却是秦缨好像忘了这一点,她没有丝毫以此令他难堪之意。

“要传翠娘来问证,这是卢旭行凶的动机,要问得清楚明白,除此之外,还有赵镰与郭仲耘这些年受贿索贿的细则,要令卢文涛说的更详细些。”

秦缨说完这话,周显辰上前来道“卢元斌的死卢文强已经招认,但卢炴始终不再开口,如何让他主动认谋害金文延一家之罪呢他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只是杀了几个贱民,而他出身高贵,根本不算大罪。”

这话亦令秦缨和谢星阑面露难色,谢星阑道“金吾卫想法子审,如今还需追查的人证不少,需得金吾卫与京畿衙门一同查探。”

周显辰忙道“谢大人只管吩咐”

崔慕之在旁听着,亦道“刑部与京畿衙门一同探查,如此方能早日定案。”

谢星阑和秦缨看他一眼,秦缨神色如常,谢星阑眼底到底忍不住闪过一丝讥诮,他将卷宗上几处差漏指出,崔慕之毫无异议配合起来,待安排完,外头时辰已经不早,崔慕之心中煎熬,当先告辞,周显辰见状,也与他一道回衙门调派人手。

他二人前后离开,站在门口的谢坚忍不住上前道“恭喜公子和县主,这案子跑了快半月了,终于算是查的明明白白了,只怕谁也没想到,这卢二爷会是这等丧心病狂之人还有那崔大人”

谢坚朝崔慕之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当着太后和陛下的面,反倒被护着那般久的卢姑娘反呛回去,小人看他脸都绿了。”

秦缨失笑,可不知想到什么,又对谢星阑道“此番还是因为陛下并无回护之心,太后见陛下如此,也不打算硬保,适才太后说,我们往下查会全无阻碍。”

谢星阑何等心思,立刻洞悉她话中之意,他语声微沉道“世事便是如此,今次能定卢氏之罪,你我只占五成。”

秦缨心头沉甸甸的,但忽然,她想到了那件本该发生在两年后的事,她迟疑道“眼下查的虽是命案,但卢氏会否还有其他祸乱朝纲的罪过”

谢星阑一边收拢卷宗一边问“比如”

秦缨正色道“比如贪腐”

谢星阑手中动作一顿,抬眸看秦缨,“为何想到了贪腐之上”

秦缨被谢星阑一错不错看着,禁不住眼波微闪,但刹那后她便镇定道“就凭卢炴看重卢国公府的荣华富贵,此前找人收买郭仲耘或许只是冰山一角,在其他朝政之上,他或许还有手脚不干净之处,他府上做着玉器生意,自己又是礼部侍郎,礼部虽不比户部和兵部富庶,但每年公项出纳也不少,你应该比我清楚。”

谢星阑眼瞳微缩,“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秦缨被问得莫名,她摇头,“这倒没有,只是随意联想一番罢了,卢炴不是不愿认罪吗若查出其他罪行,数罪并罚,也能令他心服口服。”

谢星阑目光幽深地看了秦缨两瞬,复又如常将卷宗交给谢坚,而后道“你说的我此前也想过一二,如今案子初定,我抽调人手去查。”

秦缨自然信得过谢星阑,忙点头应好,见外头秋雨霏霏,凉意渐深,她轻声道“还有几日便是中秋了,希望中秋之前能有好消息,倒时将案子真相告诉他们三家,也好令他们过节时心中轻省些。”

谢星阑目光轻悄悄地落在秦缨侧颜上,沉沉应了一声好。

卢国公府的变故震动朝野,坊间虽不知内情为何,但世家贵族们素来耳清目明,没两日便知与十年前那桩骇人听闻的旧案有关,一时议论鼎沸,杨氏与卢瓒求救无门不说,没两天,连她二人也被下了大狱。

眼看着距离中秋还有两日,秦缨每日都往金吾卫去一趟,若有帮的上忙的便留上半日,若无用武之地,便探探进展就走,这日她刚从金吾卫回府,便见一辆眼熟的马车停在府门之外,她面上一喜,笑道“芳蕤来了”

待进了府门,果然见李芳蕤侯在前厅之中,看到秦缨,李芳蕤起身迎上来“一来便听说你去金吾卫了,又说你走了两个时辰快回来了,这才在府中等你,不然我去金吾卫找你。”

秦缨便带着她回清梧院去,边走边道“你今日来找我,看来是都知道了”

李芳蕤笑意一盛,“不错我父亲这两日天天上朝后要留在宫中半晌,是他告诉我们的,陛下本就对卢氏没有顾念之心,如今还知晓那卢国公在礼部贪了不少官银,说是气得要将卢炴罪加一等。”

秦缨感叹,“多亏谢大人查的宽泛,否则卢氏此番被治了罪,这贪腐之行反被掩下。”

秦缨这赞扬并非有意替谢星阑揽功,是她也未想到,她那日简单一提,谢星阑却是手段雷厉风行,不过三日功夫,便将卢氏这两年在礼部的污遭事全都掀了出来,因此杨氏和卢瓒也被下狱查问,连带着两个深得卢炴提携的礼部主事也一同落马。

在原文中虽写了卢氏之危,却并未交代前因后果,而当时陆柔嘉小产失子,崔慕之庇护卢氏之行,只成了陆柔嘉的催命符,秦缨本以为卢氏两年之后才被揭发,如今还不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却不想卢炴在礼部数年,早已开始利用职权中饱私囊,而谢星阑蛇打七寸,出手便是要害,如此一来,卢氏再无翻身的可能。

二人进了屋中落座,李芳蕤也道“谢大人实在厉害,卢国公府和段氏争抢玉器生意几年了,却一直未被段氏盖过风头,外人只道卢氏家大业大,根基深厚,却不想是卢炴利用职权作怪,也幸而此番被揭发,若是再过两年,只怕整个礼部都要被他祸害。”

秦缨应是,“人的贪欲只会越来越大。”

李芳蕤便又道“后日是中秋,你到时候几时入宫”

中秋节宫中设宴,文武百官与王侯世家皆要入宫赴宴,临川侯府自然也在应邀之列,秦缨眉目微凝,“许得早些入宫,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听见此言,李芳蕤又面露苦涩,“前次我母亲哄骗了太后娘娘,太后虽未降罪,但多少有些不快,明日一早我要随我母亲提前一日入宫给太后娘娘献礼。”

秦缨失笑,“你母亲也是有情可原,前次已经去请过罪,太后娘娘不会怎样怪罪的,明日谢大人要将当年旧案的几位家属请入金吾卫陈情,我到时候要去衙门一趟,这几日金吾卫和两处衙门已将诸多人证补全,明日先告知他们当年真相,好令他们暂且安心,若要等三法司定罪,那还有得等了。”

李芳蕤也跟着松了口气,“那再好不过,这案子过了十年,这回他们是真的为女儿报仇了,明日几时见他们若我出宫的早,便去衙门找你。”

秦缨道“应是午时之后。”

李芳蕤忙道“那我定要赶上”

秦缨笑着应是,因中秋将近,侯府中制备了不少点心果子与中秋佳食,秦缨与李芳蕤说了一下午话,又留李芳蕤在府中用了晚膳才放她归府。

翌日一早,秦缨起身后先帮秦璋写祭文,秦璋惦念亡妻,每逢团圆佳节总要好生祭奠一番义川长公主,往年祭文都是秦璋一个人写,到了今年,秦缨改了贪玩性子主动帮忙,直令秦璋老怀甚慰,待写完祭文已近午时,秦缨便乘马车往金吾卫衙门去。

一场秋雨稀稀疏疏下了几日,如今雨停了,天气亦发转凉,秦缨披着碧青斗篷下马车之时,便见金吾卫外的长街上停了几辆马车官轿,是有人比她先到了。

她跟着守卫入衙门,走到半路,便见到得了信的谢坚来迎,谢坚上前行礼,又道“周大人,崔大人,还有大理寺的少卿方大人都在,罗槿儿的父母也来了,眼下就等康老爷过来,他们都在堂中说话”

秦缨应是,待到了偏堂,果然看到谢星阑几人在坐,罗槿儿的父母秦缨见过,当着几位朝廷命官,二人拘谨地坐在下手位上,见她来,二人又连忙起身行礼。

秦缨摆了摆手免礼,与谢星阑三人招呼之后,看向了大理寺少卿方君然,谢星阑道“这案子繁杂,部分卷宗已经送往大理寺复核,今日方少卿正好过来,便一同与他们见见,若有何疑问,也可当面问他。”

“拜见县主”

方君然生的高鼻深目,轮廓英挺,此刻恭敬行礼,一言一行颇有股老成持重之感,秦缨道了免礼,方君然便也打量起她来,“下官常听县主之名,今日闻名不如一见。”

秦缨面露狐疑,方君然便道“忠远伯府的案子已经送入大理寺复核,几位嫌犯罪名已定,窦氏的案子我们衙门也已复审过,也即将定罪,这两桩案子闹得满城风雨,能速速勘破,都有县主的功劳,下官此前听着传言还有些半信半疑,却没想到谢大人说此番仍然多亏县主,下官任着大理寺少卿之职,在县主跟前实有惭愧之感。”

若是其他朝官说这话,必定给人讨好逢迎之嫌,可这方君然一板一眼,眸色虽是恳切,面上却不露半分笑意,反倒给人肃穆真挚之感,秦缨客气两句,抓着机会问道“窦氏的案子要如何判”

方君然肃然道“凶手窦晔判了斩刑。”

秦缨眉眼微凝,点了点头作罢。

今日是为了十年前旧案而来,秦缨很快问起了罗槿儿父母的近况,罗槿儿母亲方氏今日依旧是华服加身,但再贵重的绫罗绸缎,也难掩她面上颓唐。

“自从知道当年的凶手是错判之后,这半月我们未睡一个好觉,每天都在等衙门的消息,还去京畿衙门打探过多回,但我们也明白,这案子过了十年了,哪有这样快的,我和槿儿父亲本来已经做好了等三年五载的准备,甚至想着,过了这么久,凶手大抵再也抓不到了,可没想到才半月便有了转机”

“昨日知道消息的时候,我和她父亲立刻去城外给槿儿上了香,半月去上香之时,我和她父亲满心愧疚,后来也给她弟弟去了信,如今还未收到回信,但能想到,她弟弟一定又悲又气,等今日回去,我便再去信,她弟弟只怕也想不到这样快”

当着谢星阑几人,罗槿儿父母不敢多言,但秦缨贵为县主,却通身亲和,直令方氏打开了话匣子,秦缨最能体会她们的心思,便静静听着不曾插言,方氏这时感激地看着秦缨和谢星阑,“那日县主和谢大人去我们府上时,我多有失态,这案子能查这样快,一定是你们劳心劳力之故,我们实在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秦缨正要安抚两句,谢坚在外道“公子,康老爷和李姑娘来了。”

大家正等康老爷,却没想到李芳蕤也来了,秦缨便看向谢星阑道“芳蕤昨日去寻我,我说今日要见几位家属,她便想来看看。”

谢星阑不置可否,“此番能破案,也多亏她引蛇出洞,请她进来吧。”

很快,康修礼带着康素琴的哥哥康素文进了堂门,而李芳蕤一喜绯红宫裙跟在后,一出现便惹得罗永成和方氏多看了她两眼。

等康修礼父子落座,谢星阑便吩咐谢坚,“去将袁守诚请来。”

罗槿儿和康素琴的家属好安排,范玉蘋的父亲却是个冷血无情之辈,因此,谢星阑令袁守诚做为范玉蘋的家属出面,他本就被看押在金吾卫大牢,没多时,人便被谢坚叫了出来,谢坚还为他寻了一身干净衣衫,此刻面容虽有些狼狈,却也不失礼数。

等众人坐定,谢星阑才开口,“案子查清了,当年谋害三位受害者的凶手已经找到,此人是卢国公府的二老爷卢旭”

此言一出,几人面色皆是大变,方氏忍不住道“这几日城中都在传卢国公府出事了,难不成就是因为此事槿儿当年是被卢家二老爷谋害”

康修礼父子也面露震惊,康素文道“难怪当年案子错判了,这样的公爵人家,要在衙门里颠倒是非是再容易不过那负责查案的郭仲耘,一定是听他的授命”

康修礼亦意外道“卢国公府是那个住在长春坊的卢国公府真是他们府上的二老爷害了素琴若是他,那”

袁守诚这些日子一直关在金吾卫,并不知外面变故,但卢国公府他却知道,大周立朝百年,被封为公爵的世家不少,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还在京城立足并身处要职的却不多,而能世袭到如今无不底蕴深厚,亦得天子与宗室看重,袁守诚没说话,面色却是微白,这样身份贵胄之人害了范玉蘋,这份公道可还能求到

谢星阑应是,“不错,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今日”

谢星阑话音未落,康修礼便着急道“谢大人今日请我们来是何意难道说这案子还有内情是那卢旭惩办不了”

方氏也红着眼道“卢国公府这样的人家我们不敢招惹,若是别的冤屈也就罢了,但是但是他害了三条人命啊,已经让他逍遥了十年,难道还惩办不了吗”

他们着急的质问令崔慕之几人皱眉,但秦缨却听得心腔滞涩,平民百姓畏权如虎,足见这世道以权压人已是寻常,哪怕身处金吾卫衙门,他们也先入为主的以为今日请他们过来,不是为了令她们女儿沉冤得雪,而是为了安抚与警告。

谢星阑也看的心底发沉,忙安抚道“你们莫急,今日请你们过来,便是告诉你们他已经认罪,案子也已经查到了尾声,至多半月之后,便会公审定罪。”

谢星阑扫了眼秦缨,“明日是中秋节,你们若不知这消息,势必难安稳,因此今日便提前为你们吃一颗定心丸。”

他语声一肃,“卢旭能惩办,并且死罪难逃。”

众人听得微愣,袁守诚不敢相信道“真能给卢旭治罪真能给他判死罪”

谢星阑笃定点头,“不错,他害了三条人命,按照大周律法,足够判死罪,绝无转圜余地,你们不信可以问刑部崔大人和大理寺的方少卿”

五双眼睛急切地看向崔慕之和方君然,崔慕之看着这五人,心弦莫名发紧,他亦肃然应是,“不错,是死罪无疑。”

方君然也道“卢旭确是死罪。”

得了这般肯定,方氏瞬间呜咽出声,她紧紧抓着罗永成的手,一声声道“真能判死罪,真能判,我一听凶手是国公府的主子,还以为这辈子没法子为槿儿伸冤了”

康修礼也红了眼眶,他喉咙里“嗬嗬”有声,也紧紧抓着康素文的手,口唇开合,却不知该说什么,康素文哽咽道“父亲,能为素琴报仇了终于能为素琴报仇了母亲在天之灵看着也能安息了”

袁守诚直挺挺地坐着,虽未出声,胸膛却剧烈地起伏,他紧紧抓着身侧椅臂,好半晌才将眼眶处的热意压了下去。

众人模样也看得李芳蕤鼻尖发酸,但这时,康素文欲言又止道“卢国公府这是卢国公府犯了事,此番若真的惩治了卢旭,那以后他们会否会否嫉恨上我们若是他们报复我们”

康素文小心翼翼的神情让秦缨面色更晦暗,谢星阑几人也是一怔,方君然忍不住道“这一点你放心,此番卢国公府不止犯了十年前的杀人罪,还有别的罪过,数罪并罚,整个卢国公府都不会好过,你们安心,他们没有机会报复任何人。”

康素文听了这话本该放下心来,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轻松,反倒有些难以言喻的苦涩在胸腔漫开,这时方氏道“不管是多少罪并罚,只要能让槿儿沉冤得雪便好,这么多年了,槿儿地下有知,总能安心去投胎了,那畜牲害了这样多人,总算能将其正法了”

谢星阑心口也有些窒闷,但他仍道“具体的案情,我让人准备了卷宗,你们可以先看看,要过堂定罪还要等上数日。”

谢星阑命人送上卷宗,因众人都识字,看卷宗最为便宜,而卷宗上记的细节十分详尽,此时看这些,无异于深受凌迟之苦,不多时,方氏压抑的悲哭声响了起来。

秦缨眉眼间笼罩着一层阴云,李芳蕤也满脸悲悯,待三家将卷宗看完,堂内众人皆默然了片刻,这时谢星阑道“除了查办卢国公府,当年办案之人都会被追责,包括当年的捕头郭仲耘,他虽然回了老家,但我们的人已经将此人找到,不日便会押解入京。”

那卷宗上证词与案情经过繁杂,只看这些,也知道衙门费了不少功夫,方氏一听那郭仲耘也难逃制裁,立刻起身拉着罗永成跪了下来。

“多谢县主,多谢几位大人,此番能为槿儿讨回公道,全靠县主和谢大人明断是非,民妇拜谢县主,拜谢谢大人,民妇一定让槿儿弟弟以后也做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秦缨见状连忙去扶方氏,倒引得康修礼父子和袁守诚也跪了下来,众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康修礼道“小人本没多少年好活了,幸好在死之前,将素琴的冤屈了了,此番凶徒位高权重,小人明白,县主和谢大人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小人位卑言轻难以答谢,但县主和谢大人公义严明,小人铭记于心”

康修礼年近半百,说完此言,颤颤巍巍地伏身叩首,谢星阑看着这一幕,心腔一热,连忙上前将他父子扶起,康修礼又作揖半晌,直令谢星阑有些无措。

直等到两炷香的时辰之后,康修礼父子和罗永成夫妻方才告辞离去,袁守诚因还有罪在身,要再回到金吾卫牢房之中去,但临走之前,谢星阑将他叫到后堂偏厅,将那巴掌大的玉砚交给他看,“这是当年范玉蘋要买来送你的,底上刻着小字。”

袁守诚适才在卷宗之中便已知晓了玉砚的存在,此刻看到实物,眼瞳一阵轻颤,待指尖抚上那“守诚”二字时,先前都未红眼的五尺大汉,竟捧着那玉砚无声悲泣起来,谢星阑走出偏厅留他独处,半炷香的时辰之后,袁守诚方才平复心绪走了出来。

谢星阑站在廊下,袁守诚走到他身前撩袍便拜,“小人拜谢大人,此番小人夙愿已了,无论如何判处小人,小人都甘愿承受,若来日大人有用得着小人之地,小人愿听大人驱使,刀山火海小人都义不容辞”

前堂中,李芳蕤正同情几家人的惨处,秦缨目光一晃,见谢星阑神色肃然地从后堂走了出来,方君然和崔慕之几人已经告辞离去,秦缨便上前道“袁守诚会如何判”

谢星阑道“多半会判流放,但流放去何处,可得商榷。”

李芳蕤回忆袁守诚的模样,感叹道“就是他伪装了我的尸首啊,看着沉默寡言的,却不想如此深情,实在是可惜了。”

耽误了半日,时辰已经不早,李芳蕤是出宫后便跑来的,看了眼天色提出告辞,又对秦缨道“明日中秋宴,我也早些入宫找你”

秦缨应好,先送了李芳蕤几步,待她走远,秦缨便问起了卢氏贪腐之事。

既无外人,谢星阑便知无不言“昨夜拢总之后发现数额不算太大,但陛下最厌贪腐,此事算是触了陛下逆鳞,还是同昨日与你说的那般,此番会令礼部众官员变动极大,便是礼部尚书韦崇也要受斥责,最终如何定罪,还要看三法司如何审断,今日的这位方少卿,力主重判,若如此,卢氏其他人少不得连坐之刑。”

秦缨微微蹙眉,“这个方少卿是出自哪个方家”

谢星阑摇头,“他并非世族之后,本身为黔州人,是寒门出身,靠着科举入仕,他是贞元十七年的探花郎,做的一手好学问不说,对大周刑律亦倒背如流,因此很得陛下看重,前岁便入了大理寺任主事,去岁拔擢为少卿一职。”

秦缨想着方君然的模样,点头道“倒是仪表堂堂的才子模样,也不苟言笑,像个主刑名的,但连坐之刑也得看如何连坐,若是与案子无关却受重刑,实在不妥。”

谢星阑不知怎么皱了皱眉头,语气亦硬了一分,“他是寒门出身,对世家自不会手软,但三法司多是世家之列,最终如何还要等定案。”

秦缨不觉有他,目光一扫,看到了他褶皱的袖口,她抬了抬下颌示意,谢星阑低头一看,一边抚平褶皱一边道“康修礼满心感激,抓着人便不愿放。”

他这语气更显僵硬,秦缨不由露出丝笑意,“能查办卢国公府很是不易,他们是真的感激你,这感激虽然不能令谢大人加官进爵,但老天有眼,定会为谢大人带来福报”

秦缨一本正经,说得真真的,谢星阑瞟了她一眼,眉眼不为所动,唇角却弯出一丝弧度,而此时的谢星阑还未想到,秦缨口中的福报,真是说来便来。炷香的时辰之后,康修礼父子和罗永成夫妻方才告辞离去,袁守诚因还有罪在身,要再回到金吾卫牢房之中去,但临走之前,谢星阑将他叫到后堂偏厅,将那巴掌大的玉砚交给他看,“这是当年范玉蘋要买来送你的,底上刻着小字。”

袁守诚适才在卷宗之中便已知晓了玉砚的存在,此刻看到实物,眼瞳一阵轻颤,待指尖抚上那“守诚”二字时,先前都未红眼的五尺大汉,竟捧着那玉砚无声悲泣起来,谢星阑走出偏厅留他独处,半炷香的时辰之后,袁守诚方才平复心绪走了出来。

谢星阑站在廊下,袁守诚走到他身前撩袍便拜,“小人拜谢大人,此番小人夙愿已了,无论如何判处小人,小人都甘愿承受,若来日大人有用得着小人之地,小人愿听大人驱使,刀山火海小人都义不容辞”

前堂中,李芳蕤正同情几家人的惨处,秦缨目光一晃,见谢星阑神色肃然地从后堂走了出来,方君然和崔慕之几人已经告辞离去,秦缨便上前道“袁守诚会如何判”

谢星阑道“多半会判流放,但流放去何处,可得商榷。”

李芳蕤回忆袁守诚的模样,感叹道“就是他伪装了我的尸首啊,看着沉默寡言的,却不想如此深情,实在是可惜了。”

耽误了半日,时辰已经不早,李芳蕤是出宫后便跑来的,看了眼天色提出告辞,又对秦缨道“明日中秋宴,我也早些入宫找你”

秦缨应好,先送了李芳蕤几步,待她走远,秦缨便问起了卢氏贪腐之事。

既无外人,谢星阑便知无不言“昨夜拢总之后发现数额不算太大,但陛下最厌贪腐,此事算是触了陛下逆鳞,还是同昨日与你说的那般,此番会令礼部众官员变动极大,便是礼部尚书韦崇也要受斥责,最终如何定罪,还要看三法司如何审断,今日的这位方少卿,力主重判,若如此,卢氏其他人少不得连坐之刑。”

秦缨微微蹙眉,“这个方少卿是出自哪个方家”

谢星阑摇头,“他并非世族之后,本身为黔州人,是寒门出身,靠着科举入仕,他是贞元十七年的探花郎,做的一手好学问不说,对大周刑律亦倒背如流,因此很得陛下看重,前岁便入了大理寺任主事,去岁拔擢为少卿一职。”

秦缨想着方君然的模样,点头道“倒是仪表堂堂的才子模样,也不苟言笑,像个主刑名的,但连坐之刑也得看如何连坐,若是与案子无关却受重刑,实在不妥。”

谢星阑不知怎么皱了皱眉头,语气亦硬了一分,“他是寒门出身,对世家自不会手软,但三法司多是世家之列,最终如何还要等定案。”

秦缨不觉有他,目光一扫,看到了他褶皱的袖口,她抬了抬下颌示意,谢星阑低头一看,一边抚平褶皱一边道“康修礼满心感激,抓着人便不愿放。”

他这语气更显僵硬,秦缨不由露出丝笑意,“能查办卢国公府很是不易,他们是真的感激你,这感激虽然不能令谢大人加官进爵,但老天有眼,定会为谢大人带来福报”

秦缨一本正经,说得真真的,谢星阑瞟了她一眼,眉眼不为所动,唇角却弯出一丝弧度,而此时的谢星阑还未想到,秦缨口中的福报,真是说来便来。炷香的时辰之后,康修礼父子和罗永成夫妻方才告辞离去,袁守诚因还有罪在身,要再回到金吾卫牢房之中去,但临走之前,谢星阑将他叫到后堂偏厅,将那巴掌大的玉砚交给他看,“这是当年范玉蘋要买来送你的,底上刻着小字。”

袁守诚适才在卷宗之中便已知晓了玉砚的存在,此刻看到实物,眼瞳一阵轻颤,待指尖抚上那“守诚”二字时,先前都未红眼的五尺大汉,竟捧着那玉砚无声悲泣起来,谢星阑走出偏厅留他独处,半炷香的时辰之后,袁守诚方才平复心绪走了出来。

谢星阑站在廊下,袁守诚走到他身前撩袍便拜,“小人拜谢大人,此番小人夙愿已了,无论如何判处小人,小人都甘愿承受,若来日大人有用得着小人之地,小人愿听大人驱使,刀山火海小人都义不容辞”

前堂中,李芳蕤正同情几家人的惨处,秦缨目光一晃,见谢星阑神色肃然地从后堂走了出来,方君然和崔慕之几人已经告辞离去,秦缨便上前道“袁守诚会如何判”

谢星阑道“多半会判流放,但流放去何处,可得商榷。”

李芳蕤回忆袁守诚的模样,感叹道“就是他伪装了我的尸首啊,看着沉默寡言的,却不想如此深情,实在是可惜了。”

耽误了半日,时辰已经不早,李芳蕤是出宫后便跑来的,看了眼天色提出告辞,又对秦缨道“明日中秋宴,我也早些入宫找你”

秦缨应好,先送了李芳蕤几步,待她走远,秦缨便问起了卢氏贪腐之事。

既无外人,谢星阑便知无不言“昨夜拢总之后发现数额不算太大,但陛下最厌贪腐,此事算是触了陛下逆鳞,还是同昨日与你说的那般,此番会令礼部众官员变动极大,便是礼部尚书韦崇也要受斥责,最终如何定罪,还要看三法司如何审断,今日的这位方少卿,力主重判,若如此,卢氏其他人少不得连坐之刑。”

秦缨微微蹙眉,“这个方少卿是出自哪个方家”

谢星阑摇头,“他并非世族之后,本身为黔州人,是寒门出身,靠着科举入仕,他是贞元十七年的探花郎,做的一手好学问不说,对大周刑律亦倒背如流,因此很得陛下看重,前岁便入了大理寺任主事,去岁拔擢为少卿一职。”

秦缨想着方君然的模样,点头道“倒是仪表堂堂的才子模样,也不苟言笑,像个主刑名的,但连坐之刑也得看如何连坐,若是与案子无关却受重刑,实在不妥。”

谢星阑不知怎么皱了皱眉头,语气亦硬了一分,“他是寒门出身,对世家自不会手软,但三法司多是世家之列,最终如何还要等定案。”

秦缨不觉有他,目光一扫,看到了他褶皱的袖口,她抬了抬下颌示意,谢星阑低头一看,一边抚平褶皱一边道“康修礼满心感激,抓着人便不愿放。”

他这语气更显僵硬,秦缨不由露出丝笑意,“能查办卢国公府很是不易,他们是真的感激你,这感激虽然不能令谢大人加官进爵,但老天有眼,定会为谢大人带来福报”

秦缨一本正经,说得真真的,谢星阑瞟了她一眼,眉眼不为所动,唇角却弯出一丝弧度,而此时的谢星阑还未想到,秦缨口中的福报,真是说来便来。炷香的时辰之后,康修礼父子和罗永成夫妻方才告辞离去,袁守诚因还有罪在身,要再回到金吾卫牢房之中去,但临走之前,谢星阑将他叫到后堂偏厅,将那巴掌大的玉砚交给他看,“这是当年范玉蘋要买来送你的,底上刻着小字。”

袁守诚适才在卷宗之中便已知晓了玉砚的存在,此刻看到实物,眼瞳一阵轻颤,待指尖抚上那“守诚”二字时,先前都未红眼的五尺大汉,竟捧着那玉砚无声悲泣起来,谢星阑走出偏厅留他独处,半炷香的时辰之后,袁守诚方才平复心绪走了出来。

谢星阑站在廊下,袁守诚走到他身前撩袍便拜,“小人拜谢大人,此番小人夙愿已了,无论如何判处小人,小人都甘愿承受,若来日大人有用得着小人之地,小人愿听大人驱使,刀山火海小人都义不容辞”

前堂中,李芳蕤正同情几家人的惨处,秦缨目光一晃,见谢星阑神色肃然地从后堂走了出来,方君然和崔慕之几人已经告辞离去,秦缨便上前道“袁守诚会如何判”

谢星阑道“多半会判流放,但流放去何处,可得商榷。”

李芳蕤回忆袁守诚的模样,感叹道“就是他伪装了我的尸首啊,看着沉默寡言的,却不想如此深情,实在是可惜了。”

耽误了半日,时辰已经不早,李芳蕤是出宫后便跑来的,看了眼天色提出告辞,又对秦缨道“明日中秋宴,我也早些入宫找你”

秦缨应好,先送了李芳蕤几步,待她走远,秦缨便问起了卢氏贪腐之事。

既无外人,谢星阑便知无不言“昨夜拢总之后发现数额不算太大,但陛下最厌贪腐,此事算是触了陛下逆鳞,还是同昨日与你说的那般,此番会令礼部众官员变动极大,便是礼部尚书韦崇也要受斥责,最终如何定罪,还要看三法司如何审断,今日的这位方少卿,力主重判,若如此,卢氏其他人少不得连坐之刑。”

秦缨微微蹙眉,“这个方少卿是出自哪个方家”

谢星阑摇头,“他并非世族之后,本身为黔州人,是寒门出身,靠着科举入仕,他是贞元十七年的探花郎,做的一手好学问不说,对大周刑律亦倒背如流,因此很得陛下看重,前岁便入了大理寺任主事,去岁拔擢为少卿一职。”

秦缨想着方君然的模样,点头道“倒是仪表堂堂的才子模样,也不苟言笑,像个主刑名的,但连坐之刑也得看如何连坐,若是与案子无关却受重刑,实在不妥。”

谢星阑不知怎么皱了皱眉头,语气亦硬了一分,“他是寒门出身,对世家自不会手软,但三法司多是世家之列,最终如何还要等定案。”

秦缨不觉有他,目光一扫,看到了他褶皱的袖口,她抬了抬下颌示意,谢星阑低头一看,一边抚平褶皱一边道“康修礼满心感激,抓着人便不愿放。”

他这语气更显僵硬,秦缨不由露出丝笑意,“能查办卢国公府很是不易,他们是真的感激你,这感激虽然不能令谢大人加官进爵,但老天有眼,定会为谢大人带来福报”

秦缨一本正经,说得真真的,谢星阑瞟了她一眼,眉眼不为所动,唇角却弯出一丝弧度,而此时的谢星阑还未想到,秦缨口中的福报,真是说来便来。 ,无防盗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