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
藜麦咬着牙, 沉声重复了遍这句话,随即厉声怒道,“好一个我以为!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无理取闹了!”
他被气得脸色微红,浑身颤抖着,胸腔里有团怒气横生,毫无顾忌的冲撞着,像要把他胸口附近的骨骼肌理全部撞碎。
如果刀尖扎像了玻璃, 从中心点破裂,寸寸的裂开, 让人痛不欲生。
直恨不得就从位置上跳将起来,冲上前去给面前这个大言不惭的人两拳, 像个疯子泼妇一样抓破他那张厚脸皮!
看他还敢不敢再说出这般颠倒黑白的话来!
藜麦气得声音都变了, “她挺着个大肚子,拿着肚子里孩子跟你的血脉鉴定报告, 拿着你两各种亲密照片视频,由你姐姐领着进了我的门。
就在那门口哭得梨花带雨的……哭得活像是我杀了她妈一样的, 让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求着要我不要在霸占着你。
她求着我, 要我放她一条生路,放她肚子里孩子一条生路, 活像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她要我放过她, 那谁来放过我!”
他红着眼睛, 嘶哑着声音, 气得浑身难受,每句话都得花费他太多的力气,“啊,秦封,你告诉我,谁能放过我!我放过她们,她们能放过我吗
你知不知道,她们跑过来在我门口闹那么一场,堵着门口大吵大叫。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个令人恶心的同性恋,是个被人包养的小情儿,是个不要脸勾引别人男人的狐狸精。
从他们过来那天起,周围的人都避我如蛇蝎。
……从那天起,球球就再没到家里来玩过。”
“你那些姐姐们从来不把我当家人,觉得我嫌弃她们,不愿意跟她们一块儿住。
对,我是不愿意跟她们住在一起。
可她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凭什么想要跟她们住到一起!
我天天像个仆人一样卑躬屈膝的伺候她们,他们还觉得我不够谦卑。
我凭什么要跟她们住在一起
就算分开住,她们每个月两万的生活费我给没给,逢年过节礼物我送没送,你那些侄子念书学校的事儿我管没有管。
你忙不过来的时候,你家那些破事儿,哪件我有落下过可就因为我是个男的,我做什么她都看我不顺眼。
她们生来就是一副铁石心肠,是捂不热的。
我也不在乎,我天生就是个孤家寡人,就活该自己住着!
反正我看她也不是那么喜欢,咱们就各过各的,互不相干,谁还搭理谁啊,又不是真贱得慌。
她就是被养得太闲了,整天正事儿不干,就琢磨着给你介绍小姑娘,你还得悄咪咪的背着我跟她出去见人。
为这些破事儿!甚至我们约好的时间你都能迟到。
你当我是瞎了还是傻了,真以为我看不到察觉不到是吗。
不过怕你夹在中间太难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日子,不想深管罢了。
你出去应酬,逢场作戏我管不着!
你不想让你姐难做,出去见那些女人我也管不着!
你天南地北到处跑,一两个月不着家,我就只当你在外面工作。
什么也不问,我也管不着!
到最后你孩子都给我弄出来,人家都挺着肚子上门来给我示威了!
你告诉我,这些只是我以为都是我幻想出来要往脑袋上泼脏水!”
藜麦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到极点,“来,秦封你告诉我,这些事情哪个是我以为的”
秦封脸色也有些不好,“大姐的事儿我很抱歉,是我的错,但是孩子不是我的。”
紧皱着眉,带着浓重的疑惑不解,这事儿过去得太久,他甚至连些许蛛丝马迹都记不得,也不可能再倒转回去调查核实。
他能确定的就只有一件事,“孩子肯定不是我的,我没碰过她。”
“我甚至都没有见过她!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女人!”
秦封很恼火,拧紧了浓眉,用力的拍着方向盘,脸上的疤随着他周末的动作若隐若现,像是在肉里钻动的怪虫蜈蚣。
眼里透着深渊般的阴戾,紧紧的盯着面前空白位置,看上去颇有几分骇人,“妈的,到底是哪个孙子在背后阴我!”
盯着他,想要对付他的人太多,数不胜数,名单列出来要写好几张a4纸,他自己也数不出来。
但是他把藜麦护的很好,他不让麦子暴露在那些人面前,也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接近藜麦。
唯一能够接近藜麦、甚至能够打着他名义伤害到藜麦的人,只有他那位好大姐。
他那个愚不可及,永远把藜麦当做外人、甚至还可能帮着真正的外人对付麦子的大姐!
秦封差点咬碎了满口牙齿!
当时他还不愿意跟家里几个姐姐闹得太僵,毕竟虽然她们在结婚之后都以自己小家为重,可秦封总归是她们几家东拼西凑着养大的。
她们对他不算好,但若没有她们在,他也不可能磕磕碰碰的,活到长大。
所以平日里能够顺着她们意思的时候,秦封还是会尽量顺着她们的。
尤其是他跟藜麦在一起之后,两个男人搁一块儿的事情确实太过惊世骇俗,她们不喜欢藜麦。
秦封也只以为她们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等日子久了,她们看到麦子的好,自然而言就能接受藜麦成为她们家一员。
他舍不掉那所谓的亲情,更舍不掉藜麦,一直妄图能够在家人跟藜麦之间寻求个平衡点。
天真的以为她们仅仅是看不惯藜麦而已。
就算是不喜欢,但是看在他的份上,至少不会真的恨着藜麦,不会对他做出太过分的事。
在藜麦提出离婚之后,他也以为藜麦是被她们逼迫太过,再不愿意理会这些家长里短,想要自己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他为藜麦在她们跟前受得委屈自责难受,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们不仅仅是看不惯藜麦,她们甚至都是看不上他!
她们甚至敢联合外人,配合着外人来对付藜麦。
她们难道不知道藜麦就是他的命么!
藜麦真出了什么事儿,他又能好得了哪里去。
他垂着头,眼神里透着几分颓然和狠厉,真好笑啊,“果然是……腐烂从内部根子上烂起的。”
他自以为护着藜麦护的天衣无缝,结果没想到这些他最亲近的人,会在背后狠命扎他一刀,给他致命一击。
可真是傻到了极点,凭什么会以为,她们会当他是家人,会珍惜他放在心上的人呢。
是啊,凭什么呢。
她们甚至连他都是不放在心里的,找到他跟前来也不过是要钱而已。
那么多年,他居然还没有看透,可不就是个傻子么。
关于孩子的问题秦封反驳的太坚决直接,让藜麦都略微愣了下。
随即,在他脑子都还没有开始反应的时候,心里某块紧绷翻腾着疼痛的地方居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些许,让他不再那般怒火滔天。
秦封这人有万般缺点不好处,不过这人在他跟前向来都是有一说一,不撒谎。
藜麦早习惯了他但凡有问题问秦封秦封要么不给他答案,要么给出的都是事实。
他说那孩子不是他的,藜麦心里几乎立马就信了。
藜麦轻声嘀咕着,“怎么可能。”
他有些慌乱的思索着当年发生的事儿。
沈萃和秦家大姐把他堵在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脸面和名声践踏倒支离破碎的情景还恍然在目。
那次事件和那个孩子是他们所有重大矛盾、也是最终导致他们再走不下去到最后闹离婚的开端。
如果没有那个孩子,藜麦当场就能把秦家大姐和沈萃给打出去。
如果……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他也不至于恶心到连听都不愿意听到秦封消息。
他们或许,还可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如果真如同秦封所说,那孩子不是他的。
那他们,最后闹到那般地步,到底又算什么
藜麦觉得有些慌乱,又有些好笑的想着,算是阴差阳错、命运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
他甚至都不愿意承认这个让人难受的事实。
但是心里又有个声音开始弱弱的辩驳道,“要真是秦封的种,他才不会否认,肯定是把这罪名背下来,然后跪到地上求你原谅。
最多你不原谅他,他就不起来。
他可从来都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藜麦抬头看了眼秦封,见他坐在前面陷入沉思,低垂着头,无声呢喃着什么。
背影透着些许快被压垮的无力和沧桑,突然觉得自己胸口闷的慌。
他伸手打开车门,想出去透透气。
开门声音惊动了前面正思考着什么的人,秦封回头看他,见他开门的动作,立马把脑子里的诸多念头都抛开去。
顾不上多想,从前排绕过椅背,探过身来,一把抓住藜麦胳膊,急切道,“麦子,这事儿你得信我。
那孩子真不是我的,就咱们离婚之前那段时间,我都在找人准备做代孕了。
我若是想要养,也是养你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去弄出个孩子来,梗在我们中间影响我们感情。
你别走,咱们好好谈谈行吗求你了。”
藜麦看着他脸上的慌乱和恳求,再看看抓着自己胳膊那只微微颤抖着的手,胸口更觉得堵得很,一时竟有些语塞,“我就……我就……下车走走。”
秦封抓着他的手更用力了些,满脸殷切的看着他,“你保证不走。”
藜麦恨恨的瞪着他,“我想走就能走的了嘛!”
秦封诚实的摇头,“我不会放你走的。”
“那你在这里说的什么废话!”藜麦低声骂他一句,又斜了眼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还不放开。”
秦封能明显的察觉到藜麦语气里潜藏的几分恼怒不安,他本身就直觉特别出众,尤其是在对人情绪的把控上,敏锐到几乎让人生畏。
几乎瞬间就分辨出来藜麦虽然声音有些冷硬,却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对着他的态度有几分微小但是却明显存在着的软化。
虽不知道其中缘由,不过心里还是蹭蹭蹭的冒出来许多七彩泡泡般的喜悦来,忍不住勾了下唇角,乖乖的松开了他手,“好。”
然后紧跟在藜麦后面下了车,亦步亦趋的跟着,“我陪你逛逛,你冷吗,之前你说不喜欢那个羊绒的薄围巾,我这次买的丝质的,你试试戴下看。
要是还不喜欢的话,我再找人换,前两年听说有个牌子有款细棉材质的衣服配饰非常受欢迎,棉质的也很保暖,你要是喜欢……”
藜麦径直往前走着,耳朵旁边唠叨的声音让他心生烦躁,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我不冷,你走开点。”
秦封往左边垮出小半步距离,满怀期待的看着他,“这样够远了吗”
藜麦捏紧了手指,在路边转个弯儿,朝着路蕴的方向走过去,秦封不急不缓的跟在他后面,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乐得笑出口大白牙来,目光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路蕴正在那拿着竹笛跟沈萃献宝,胖乎乎的手指握着笛子,专心致志的吹奏着《欢乐颂》,他从计划要吹这个曲子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时间。
吹得倒是没有出什么错,音符也挺标准,只是毕竟新学,用来练习的时间也不多,曲子不是那么流畅自如,吹奏的时候太过专心入神。
也就没有看到旁边女孩眼里那几分不耐烦和嫌弃的神色。
藜麦看见,大步走过去,喊了他一声,“蕴蕴。”
路蕴被他打断,晃了下神,手忙脚乱的还想着再抢救下,可这一停顿,手指的动作和吹奏的节奏就有些接不上。
乱了两个音符,自然而言也就只能停了下来,把笛子收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说着又看了眼秦封,“封哥也过来啦。”
然后略微红着脸,指了指旁边站着的沈萃,用轻飘飘的声音跟他们介绍,“她叫沈萃,恩,是我……女朋友。”
吞吞吐吐把话说完,整张脸就红成了苹果模样,又笑着跟沈萃介绍他两,“这是麦子,他大名叫藜麦,是我发小儿,你跟着我喊他麦子就行,不用跟他客气。
他成绩可好了,之前跟咱们一个学校,常年考第一名,你应该也听说过他吧。
他上个月刚通过市一中的入学考试,现在在市一中念书呢,成绩可好啦,他语文和英语成绩都是强项,咱们以后都可以一块儿学习讨论。”
沈萃温柔的笑笑,“是咱们学校的校草嘛,久仰大名啦。”
跟藜麦说着话,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跟在藜麦旁边的秦封飘过去,目光微不可查的在他身上的衣服和手表上略微停留几秒。
随即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用温柔如水的声音问道,“不知道这位是”
她那些举动虽然轻微,可藜麦多活了一辈子,很小动作在他面前就是明晃晃摆着的,又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能注意到她这些看似轻微的举动。
嘴角的笑容带上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路蕴却是没有发现,热情的跟她介绍道,“这是封哥。”
他跟秦封的关系自然比不上跟藜麦的,尤其是现阶段麦子跟秦封还在闹别扭呢,介绍的时候就这么一句话就带过去。
说完就问藜麦,“咱们去吃肯德基吧,之前你还说等我能跑满一个月步,就约萃萃出来吃肯德基呢,现在不用你帮忙约啦,咱们直接过去吧。”
完全没有注意到沈萃眼里都写满了让他多说些的意愿。
藜麦略微想了想,觉得看他两约会还挺有意思的,便笑着点头应了,“行啊,正好我也想吃炸鸡,咱们一块儿去吧。”
路蕴只想着约藜麦去,听他应了就开始计划路线和要点什么,“那咱们就搭3路公交车过去,到时候点一个全家桶,萃萃喜欢吃他们家的土豆泥。
麦子你还想吃什么,嘿嘿,我只有100块钱,到时候咱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特价的。”
说着就准备往肯德基走,藜麦自然跟上。
沈萃见他们这打算只准备三个人去,那意思就是旁边这个封哥不跟着他们,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拉着路蕴的袖子,“封哥,他不去吗”
路蕴愣了下,他是真没打算请秦封吃东西……预算不够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自然是因为怕藜麦不自在。
不过被自己女朋友都提出来了,感觉不问一句好像特别不够意思,下意识就去看藜麦,“麦子……”
藜麦无语望天,“你看我干什么,他去不去你不会问他自己啊”
路蕴皱着眉,肉痛的算了算自己零用钱还剩下多少,撑着张包子脸看向秦封,“封哥……”
边问边在心里祈求着,千万别答应,千万别答应。
可惜秦封就等着他开口了,是注定听不到他的心声的,闻言立马笑得格外友善,“一起吧,正巧我送你们过去。”
路蕴感觉自己肉更痛了,赶紧去看藜麦求救,“麦子……”
藜麦没理他,径直原路返回,打开后排的车门上了车,路蕴就站在外面眼睁睁的看着,“哎,麦子你坐前面啊,你这坐着我坐哪儿啊!”
秦封这车分前后两排,前面副驾驶和后面两个位置,本身他们四个人正巧合适的,路蕴本身还打算让藜麦坐前面,自己跟萃萃坐后排的。
结果藜麦这直接占了后排一个位置,他自己坐在前面让萃萃跟着藜麦在后边,觉得有些不太合适,可他要跟着藜麦坐,让萃萃自己坐前面吧
好像也不是太合适……真是让人头秃的选择题呀!
藜麦看他在哪里磨磨唧唧,冷声道,“后面这么大位置坐不下你是吧!”
路蕴还在犹豫,沈萃眼里带上几分笑意,拉着他温温柔柔的开口,“你跟麦子坐吧,我坐前面。”
几人才慢慢吞吞的上了车,路蕴本身还想抱怨几句藜麦不懂人家热恋小情侣的心呢,结果藜麦全程冷着脸靠着座椅闭目养神,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只能委委屈屈的把自己缩在位置上,看着外面的路标,顺带跟萃萃说话打发时间。
沈萃倒是挺热情的跟他聊天儿,只不过话题的中心绕来绕去就绕不过秦封身上,“路蕴,封哥是你们的朋友还是同学呀,是还在念书吗也是咱们县里的吗
他这车不便宜吧,我爸爸之前也想买辆车,我跟着去看了,对汽车还算了解一二,像这个牌子,应该得几十万吧。”
路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女朋友管他叫名字,倒是管秦封叫封哥叫的亲热呢,楞不拉几的点点头,“我也觉得这车挺贵。”
还主动去问秦封,“封哥,你这车多少钱来着”
秦封用余光看了眼后排闭目养神的藜麦,虽然不知道麦子在计划什么,不过他还是乐意配合演出的,笑容和煦的回答他,“不贵,85万左右。”
路蕴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这……这还不贵呢!”
说着也不趴着椅背再问东问西了,自己又缩了回去。
沈萃不动声色的敛下眼里惊讶的情绪,又装作不经意间打量着秦封,暗道,这人虽然看着长得凶点,不过脾气倒是不坏,对人也挺温柔的。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不是么。
等到了肯德基门口,路蕴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从车上溜下来,一把拽住藜麦,“麦子麦子,江湖救急,我钱可能不够,你借我点,别让我在萃萃跟前丢脸。”
藜麦冷笑着,“没钱!”
说着看了眼沈萃,暗道人家分明看上的是秦封那几十万的车,你就算买几十个全家桶,恐怕也填不满她的胃口,还说什么丢不丢脸的。
然后也不顾路蕴拖拽着,走到里面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秦封跟着他走过来,把大衣脱下来扔到位置上,微笑着跟藜麦说话,“想吃什么”
藜麦神色冷淡,“我等路蕴点吃的。”
意思就是我不用你管,秦封跟没听到似得,笑着点头,“那我就自己点了。”
说完大步往点餐区域走过去,路蕴笑容满面的把沈萃送过来,“萃萃你先坐,我去给你点鸡翅和土豆泥。”
也跟着秦封往点餐区过去了。
沈萃冲着藜麦温柔笑笑,落落大方的走到位置上,正准备坐下来,包包不小心勾到秦封的大衣,拖着掉到地上。
她惊呼一声,赶紧弯腰捡起来,动作轻柔的怕打掉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一丝不苟的整理好,放在旁边。
期间接触到藜麦冷淡的目光,有些羞涩的笑笑,语气温柔到能滴出水来,“你可千万别告诉封哥我把他衣服弄掉了啊。”
藜麦听过那么多人叫秦封封哥,从来没有觉得这两个字如此的刺耳,他冷笑着,“好啊。”
说着目光落在她手腕上戴着的手链上,漂亮的绯红色丝线编织成精致的手链,串着快雕工灵巧大气的玉坠子,随意的夸了一句,“手链很漂亮。”
沈萃微微红着脸颊,轻轻的皱了皱鼻子,娇俏的笑着,“嗯。我妈妈在市里给我买的,价格还有点儿贵呢,要一千多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