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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怎么可能不做皇帝(清穿) 第104章 第 1044 章

作者:痒痒鼠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1:50:56 来源:就爱谈小说

康熙有那么一瞬间, 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他严肃地望着四儿子,问他“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四爷实话实说。“儿子整顿官场风气,开了头, 要想办法收尾, 不能变成一场雷阵雨, 总要坚持个几年。目前大清官员冗杂,人事不清,各个攒的家财万贯的,国库压力大,老百姓的压力更大。”

“裁员这件事, 不能着急, 慢慢来,两年差不多了。”顿了顿, 有点不好意思。“福晋吓到了,生怕连累到儿子,儿子想着, 等她缓一缓,忘记的。”

康熙懵你在说什么朕的耳朵今天幻听了

朕的木头儿子都知道这样体贴福晋了

“汗阿玛, 福晋的举动, 于儿子来说, 是意外。可即使没有福晋这件事,儿子也明白,早晚的事情。”摸摸身上五爪行龙纹样的衣襟,四爷点点头“虽然儿子觉得郡王的衣服好看,还想再捂热乎点儿。”

无奈不舍地摇头“所以儿子求汗阿玛,压下去这件事。也不要牵连容若和曹寅的女儿,女孩儿们都是无辜的。太子二哥在事情闹开后, 如果表现的大度一点,也算是危机公关了,外人只有夸的。”

夸太子大度,被四福晋这般坏事,还能忍下来。夸皇家兄弟友爱,雍郡王不争,太子贤良。夸雍郡王和四福晋这对儿皇家小夫妻恩爱

康熙眼里含笑,四儿子的灵慧,永远超过他的预期。

突然他脸一沉,无声的压抑蔓延父子之间。

四儿子这般“懂事体贴示弱地求保护”,因为他不再信任太子了。

四儿子和太子,当年的两个精致小孩儿,终究是走到这一步。

他最担心的,一直苦心维持的关系,到底是没了。

“胤禛啊,”康熙一挥手,示意梁九功领着宫人都退出去,关上了门,他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花坛里盛开的玫瑰花,远处的潇潇竹林,湖光山色,良久,一声轻叹。

“朕一直想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的要你在西征噶尔丹的时候,杀死噶尔丹的军功也不敢领”

康熙自问,他一直对四儿子很好,太子也对他很好。一句话出来,心口刀绞地痛。他不甘心地猛然地一转身,黑沉沉的目光盯着四儿子。

四爷漫不经心地一笑。

放松、温和、惫懒。看在康熙的眼里,那是充满力量的自洽。他一点也不怕老父亲的质问。

端起来茶杯,抿下最后一口,转着手里的空茶杯,其杯壁青花五彩绘菏塘鸳鸯图,一侧题写青花诗句“根是泥中玉,心承露下珠”。胎釉莹润似玉,质薄如纸,所施诸彩娇嫩妍丽而不俗,笔意细腻而不媚,气息文雅清新、恬静风雅。

雅俗共赏,这是老父亲的爱好,也是他的性格。

四爷思及后世人评价弘历,一心学康熙爷,却只学了俗气的部分,还学到了极点,整个一个东北大花袄,什么花儿都穿在身上显摆。

无声的笑。

一转头,回视康熙,平静道“汗阿玛喜欢人文清新,儿子喜欢极简空灵。”

康熙沉声道“朕喜欢的,就是这片土地上的中庸文化。水至情则无鱼。做人做事,难得糊涂。”

“中庸文化,儿子不认同。汗阿玛您知道。儿子始终认为,大道至简,天子的道论到极致,无非就是老百姓锅台上的柴米油盐,一顿饭有没有油,有没有盐能不能按照心意放油放盐,甚至西洋人还会论到放几克重,清晰明了,肚子吃饱没吃饱,有没有油水,骗得了谁何来中庸”

这是骂尽了中庸文化的欺世盗名。康熙死死地盯着他“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还记得要放缓再放缓,稳中求稳吗青蛙蹲在井底内斗几千年了,你要一下子打破井壁,青蛙们还能活下去吗大清那”

康熙这一刻怒极。

四爷却一直是平静的,平静到沉静“天下、大清,都装在儿子的心里。儿子一直在求稳。稳住局势,专心办事,生怕走快了一步。”

“那你昨天做了什么今天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去找你太子二哥缓和这件事”康熙愤怒地拍着窗边的茶几。

提起来太子,四爷也怒火升腾,站起来,针锋相对。

“汗阿玛,儿子负责太子二哥的婚事,劝说太子二哥尊重太子妃嫂嫂,皇祖母帮忙善后,皇额涅交出来宫务。”

心尖一颤。康熙轻轻地一闭眼。

当时,他担心四儿子这样的脾气,将来万一惹恼了太子,就不只是皇贵妃交出来宫务这么简单了。

而太子顾虑他护着太子妃嫂嫂,惹恼了弘皙的母亲和弘皙。

自己和太子,父子两个,一致放弃了四儿子。

四儿子寒心了。

他一直是最灵性的,一般人要获得教训,反省到狠下心改正,要经过刻骨磨难,他却是从一件不大的事情里,就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也不对,康熙摇摇头,居然笑出声来。

记得有一次,自己问他,太子怎么样,他死也不说,自己发怒了问他,他只说“汗阿玛,儿子是臣。”

“臣不密则**。”

不该说的话,不能说。否则这话传到太子的耳朵里,等太子登基了,就是大祸。

康熙自嘲地笑。

此刻才反应过来,儿子这不说,其实就是态度明白了。如果儿子认为太子是合格的太子,能要他心甘情愿地夸赞,他为什么不说那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原来早在很早很早,太子就失去了一个兄弟。

太子当时哭了,他意识到了吧。为了一个还没定下来的“太孙”,甚至还没长大的儿子的母亲,放弃了一心维护他的兄弟,他自己怎么可能没有感觉那

只有自己,还沉浸在兄友弟恭的幻想里。

康熙平静地看着儿子。

四爷忙了一个上午,匆忙赶来这里,都没顾得上喝水,自觉有点渴了,端起来刚老父亲用完奶汤的小瓷碗,自己去茶炉上拎过来大铜壶,倒了一碗奶汤,慢慢地用着。

奶汤香香的,熬的火候正好,荡漾在小花碗里,煞是可人。四爷用着喜欢,一低头,仔细看一眼这碗。

“汗阿玛,这五彩落花流水图的景德镇小瓷碗,仙般的空灵飘逸。”

康熙“”要说他活了这么大,也就儿子在他面前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就睡的。

“哦你是不是想把上头的小花儿都去掉,变成纯色的啊”

“这碗高,形状完全中庸,没有一点几何美,不适合做纯色。儿子改天试一试做一款出来,珊瑚红釉色,汗阿玛一定喜欢。”

康熙想象一下,一款珊瑚红的纯色碗,还有这几何美,一定是妙空的寂然安静,无奈地笑。

“前几天工部尚书来报,说匠人烧瓷器的时候,出来一个新发现。将红釉吹在烧好的白釉器上再人窑二次低温烧成。朕听着工序非常复杂,没大在意。但是精品必定出自繁杂的技术啊。釉色均匀红中闪黄,釉面非常光润,与红珊瑚媲美,这也是创新了。”

顿了顿,又道“还记得,十多年前和你谈过一次,有关于瓷器、书画吗”康熙转身,从靠墙架子上取下来两幅画打开,示意他来看。

“这是画院新来的画师画的,简单易懂,童趣满满,夸张喜乐。”

四爷看一眼,乐了。看两眼,笑着摇头。

“这就是一般人喜闻乐见的书画了。儿子听说,翰林院也出来几本这样的话本子,比市面上的话本子好一点,但其中情节又保证在一般人很容易地就看懂,不需要费脑袋思考,很受欢迎。”

“这书画风格的变化,大清的保守派和改革派画师,西洋画师都啧啧称奇。朕记得,这还是你领着画师们开始的。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改正的”

四爷微微一笑“ 审美亲民。”

康熙也乐了“这就是了,审美亲民。就想看书乐呵乐呵,不想动脑的人,最是喜欢。朕喜欢的是文人尊贵,你喜欢的是不合俗流的清贵。朕有读书人维护,天底下,和你一样审美的人,有几个”

“不能因为没有几个,就不追求了。”四爷举着碗到头顶,摇头晃脑地吟诵“儿子踮脚去够月亮,即使够不到,也能欣赏月亮,而不是低头跟着满地污泥同流合污。”

康熙“”

儿子这样的性情,果然只有老十三亲近。

可能,他早就对太子的“同流合污”性情警惕,应该是从,太子没有处罚索额图开始看似宠着弟弟,却在生死原则问题,理所当然地留着索额图要弟弟忍让。太子自己没有发觉,儿子眼里不容沙子,如何没有察觉着其中的真真假假

康熙苦笑。

四爷一仰脖子喝完这碗奶汤,起身收起来画儿,在架子上放好。再去拎着大铜壶倒一碗。

“牛饮。”康熙嫌弃。

“儿子一个上午没有顾得上喝水。”四爷苦哈哈的,“家事、国事、天下事,儿子现在才发觉,家事比差事,家里人更需要儿子的关心和陪伴。”

“难得你有这番体悟。”兄弟两个勉强维持的关系,因为四福晋站出来,揭破了那层窗户纸,康熙扯着嘴角想要苦笑一声,都没有了力气。

康熙是成功的帝王。但凡成功的人,都是理智的,从来不沉迷于情绪里面。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他反而是完全彻底放开希望,纯粹帝王的脑袋运转起来。

“朕答应你了。这两年将事情能办的就办一办,闲一段时间,顾着小家,朕要抱孙子。”说着话,康熙黑脸。

“汗阿玛,儿子想要闺女,贴心。可是这生男生女,也不是儿子能决定的。”

“嗯。有道理。万一是一个小阿哥,朕希望你当成女孩儿疼着。滚吧。”

“”

这话哪里不对劲

四爷几口喝完这碗奶汤,饥渴缓解,打个哈欠“汗阿玛,儿子告退。汗阿玛,男孩是男孩,女孩是女孩,不能混淆性别认知。儿子因为自己的喜好枉顾孩子的性别,这是自私。”

康熙“滚”

“滚滚滚”四爷真困了,昨天今天两天的事情,一个上午处理完,午休时间到了都顾不得了。

出来清溪书屋,要去推自己的小车子,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又眯着眼睛打着哈欠回来。

“汗阿玛,儿子忘记说了。福晋心疼那几个姑娘,说她们是无辜的,都是好女孩儿,求您给指婚的时候,指一个好家庭,好儿郎。”

“妇人之见。做了容若的曹寅的女儿,就该接受会有的可能,有何无辜惯的你们。”

四爷想翻一个白眼,不敢。没想到困极了脑袋没有及时发出来指令,眼皮先动了。

康熙抬脚就踹。

四爷忙慌一闪,整个人扑在进来的梁九功身上,条件反射地先护住他手里的托盘。

梁九功“四爷,托盘没事。”您自己摔着是大事。

康熙嫌弃“这是困傻了。”

四爷一眨眼,松开抱住托盘的手,敲敲脑袋“汗阿玛十三弟和十四弟说他们暂时不要侧福晋了求您答应。”

说完就跑。

“臭小子”康熙对他的背影跳脚大骂“有本事你别跑惯的你们一个个的不知道大小”

梁九功放下托盘里泡好的茶壶,接着托着四爷送来的茶杯去里间清洗热烫,回来,在其中一个梅花杯里,倒茶,双手端给康熙,笑道“皇上,这茶杯果然顺手。”

康熙接过来,试一试“正正好”的手感,望着茶杯碧蓝的茶汤,闻着香气袅袅,用了一口茶,笑了。

“你们四爷啊,就是喜欢折腾这些。不爱财,不喜色,享受和别人也不一样”

“皇上,这就是四爷啊。”梁九功难得的,在康熙面前露出来一个放松的大笑容。“四爷打小儿和一般人不一样。”

康熙摇摇头。

权利、金钱。天下人不分男女,都一样。不爱财,不喜色,享受和别人也不一样人没有**就没有做事的动力。可是四儿子不是。

“去唤太子来。”

“哎。”

梁九功出去了,康熙慢悠悠地品着茶自己想要看看老四会怎么做,可这小子将难题丢回来,还要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康熙冷笑一声。这般手腕心思,岂能没有**动力是什么

再想一想太子,索额图在家里休养,他一面想要去打压老大,一面要拉拢联姻,也对。对手弱了,就突出来自己强大了。联姻是见效最快的方法。可是他忘记了,他本应该借此机会沉淀下来,借着老四清理官场的机会,整顿他手底下的人。

自我强大才是根本啊。

罢了。

念着他这次真的动了心,也心疼他乍然失去最大的势力索额图,没有直接拒绝他的请求,闹出来这么一出,康熙摇摇头,有时候,他不得不信,人生自有因果定论,谁也强求不来。

“谁能想到那你福晋能这么大的胆子”承乾宫里,皇贵妃和四儿子说私密话,笑得很是开怀。打开儿子带来的一尺宽雕花红木盒,顿时眉开眼笑。“前几天还说那,木兰的满洲人啊,野花满鬓,老少无分。琢磨着这次给你的几个妹妹们也满髻插花,金钏宝趟,这花儿好看,鲜亮,正适合她们戴。”

四爷歪在罗汉床上,在东三所和十三弟挤着午休不到一个小时,困得眼睛睁不开,一出口声音也模糊“皇额涅,她哪里胆子大就一股傻劲儿。关外的姐姐们,就是到了70来岁,头发都快秃鲁没了,还是喜欢把头上插满花。”又笑“儿子记得,第一次去关外,见到小姐姐们在发髻上插一个装着清水的小瓶,瓶内再插上几枝鲜花,嘿,那看着真的是生机盎然啊绝对的招蜂引蝶。”

皇贵妃一脸骄傲,如高坐云端慈爱的王母“这样正好,胆子再大点儿,就真要闯祸了。这才是女儿本色,大大方方地勾搭蜜蜂蝴蝶儿。”把玩手里的绢花,“点翠嵌珠石海棠纹头花好,端庄;点翠镶料石松鼠葡萄双喜头花,活泼;李花匠的手艺果然是好,比内务府的仙灵。”

合上红木盒子,一转头,问道“你汗阿玛派太医去你府上,你见到了”

“推到明天。”

“记得好生调理身体,父精母血,你们身体好,心情好,孩子才会好。”

“皇额涅放心。”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冒出来。

皇贵妃给他一个白眼“白天多睡了晚上睡不好。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情你要警醒着,我本来不想管,欲要取之必先给之,太子真心要,就答应了。可是我也担心,万一我们娘俩个那真要一起去跳护城河了。你汗阿玛的命令一来,我就安排好了,哪知道你媳妇冒出来。”

四爷人趴着,姿势懒的不成样子,口中嘟囔一声“皇额涅,事情闹到这样,儿子也没有想到。儿子有点伤心。”

“是不是觉得,你这兄弟情,没有因为国事争斗决裂,反而是因为你媳妇儿”皇贵妃看着他,目光一闪。

“有点。”

潭拓寺谈话,要四爷破除了幻想,不再期待太子成长为自己心目中的太子。可是依旧是好兄弟。

皇家迎娶太子妃,皇额涅交出来宫务,自己被罚跪太庙,兄弟情分也没了。

可是国家内忧外患,各司其职,必须团结一致。

打仗回来,眼看着暂时有几天太平日子了,多少人急切地抢着分蛋糕,搂钱,升官、收割美女美男自己要整顿官场,进一步铺开自己的计划,事情太多,都太重要,他不能分心。

老父亲南巡回来,郊外相迎,太子那般回答,他更加小心地进行自己的计划。

四爷担心,一旦争斗开始,你死我活的扯后腿事情层出不穷,更有后患无穷,要不上辈子他一登基会那般艰难他需要维持皇家的和平,即使是维持到上辈子的康熙四十七那

“皇额涅,儿子来之前,在畅春园和汗阿玛说,天下的道论到极致,就是老百姓的柴米油盐。儿子因为这件事有点体会,天下的情论到极致,就是夫妻了。”四爷抱一个抱枕在脖子下,舒服的更犯困。“儿子以为很懂福晋,其实不懂。儿子很感动。”说着话,人有点焉巴。

皇贵妃对儿子是真嫌弃了“真真傻小子。”

“天下的情,论到极致,是男女之情,不是夫妻。谁说有情就是夫妻夫妻就有情你五弟的一个侍妾偷情一个侍卫,孩子都有了,还来诬陷是你五弟的。”

“”四爷惊了,一抬头,不敢置信的目光“皇额涅,儿子震惊到差点醒困了。真的”

“真的。天底下偷情的事情多了去了。”皇贵妃瞥他一眼,“那些文人才子写的诗词,有几个写给正经老婆的十个曲子里有八个是给青楼相好的。女子也一样。”

“不是,皇额涅,这事情怎么处理的五弟没和我说过。”

“这样的事,他怎么和你说你见到他,装不知道。”身体一歪,保养得宜的玉手在茶几下面取出来一个小盒子,用银叉子夹出来一片香片,添加在精巧的鸳鸯戏水小香炉里,闻着沉香袅袅,宝相庄严。“你后院的女子们,有你媳妇管着,我很放心。但你也要多关心,女人啊,最怕受到冷落,会报复的。”

悠悠的语气吓得四爷一个激灵。皇贵妃现在就是纯粹报复康熙,你不是觉得,就你元后生的儿子好吗巴巴的亲自养着。我要证明给你看,我养的儿子才是最好的。

以前还有夫妻感情,如今老夫老妻了,光争儿女了。这次选秀,发现一个长得和元后有几分相似的秀女,直接留给康熙,一点不妒忌。

这报复的他都不敢想汗阿玛看到人后的怒火。四爷打一个冷战。那电视剧里,雍正躺在病床上,被偷情十七弟的钮祜禄甄嬛毒死的一幕,不知道怎么的出现了,吓得他脸都白了。

“皇额涅,儿子后院的女孩儿们,儿子哪里关心的过来儿子要福晋品一品,看有意愿的,送出去嫁人吧。”

“”皇贵妃一转身,狠狠地瞪他一眼。“胡说什么”

四爷小怕怕地哼哼“儿子没有胡说,六弟的事情,皇额涅您也听说了儿子正劝着他那。强扭的瓜不甜。”

“不甜也要扭。”皇贵妃生气“送出去了,万一有了孩子说是你的,你怎么办你说不是你的,别人信吗风言风语的,子女满天下,成什么样子”

“皇额涅骂得对。不成样子。”这不就是弘历那小子私生女满天下,他还挺得意地炫耀,列祖列宗几辈子攒下的守礼名声都给霍霍完了。

四爷同仇敌忾。

皇贵妃瞧着他孩子气的模样,无奈地笑“你福晋很好。若女儿真进了毓庆宫,容若和曹寅必然要帮助太子,但这样的结果,他们必然是领你福晋的情的。也不用担心,宫里头,即使我不管着宫务了,护着她也没有问题。”

起身,金丝重绣海棠祥云缂丝旗袍,下垂的线条如飘逸顺滑的流水,无一丝多余的褶皱。笑容如春风拂面,完美的眉毛都不动一下。

在多宝阁上取下来一个金漆小盒子,捧过来,言道“估计你的郡王爵位要保不住了,暂时你汗阿玛顾着皇家颜面,不会发作你,太子也要忍着,但你自己千万要小心。这是当年我姑姑送给我的一套玉佩中唯一男子佩戴的,你拿着,这几年,只管在家里生孩子养孩子。”

满满皇家气派的金镶翡翠扳指,翡翠戒指的外观上是两个戒指合为一个扳指,没有任何雕刻纹饰,内部镶嵌着薄金片,戒指的两侧镶嵌有小颗粒的珍珠两圈,珍珠的点缀使得戒指更为华丽。翡翠的材质是纯粹的绿色,宛若太阳光下最浓郁的绿叶,光泽度水头都是极品。

即使翡翠如今还是被人说是“小玉”,价值无法和和田玉媲美,但这成色,也是极其难得的。

四爷看向皇贵妃,眨眨眼。

皇贵妃乐呵呵地笑,眉眼间放松下来,满是慈爱,眼里含着心疼,道“女子佩戴的一套,手镯、戒指、十八子佛珠、耳环、簪子、子孙佩,我已经派人送给你媳妇了。这样水头成色的就一套,你两个妹妹给谁都不是,不如给你媳妇。”

“儿子谢皇额涅。”四爷接过来,戴在空着的右手大拇指上,自己看着,不由地笑。

和全身上下清雅古典的佛珠玉佩板着一点不搭,看得皇贵妃也乐。

“幸亏脸好,带着这般富贵的物件儿也不觉得俗气。当时啊,我姑姑,孝康章皇后,她说,这天下的女子都是傻的,进关的女子也变傻了,离开男子就不能直立行走了。她要我男女兼修,两个戒指并在一起,不用去找另一半儿的心上人。”她脸上有一抹回忆,拢了拢鬓边的翡翠凤凰,慢慢地在金黄色鸳鸯戏水宝座上坐下来,胳膊支在茶几上,托着腮,那望着虚空的目光,恍然若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娃纯净。

“姑姑说,关外的女子提枪上马,上山下河。关里人说女子是男子的附庸,西洋人还说,女子是男子的一根肋骨。可笑。胤禛,你也要男女兼修,至少懂一点点。若有一天你遇到了要你动心的女子,你要谨记,情关难过,但必须过。”

唇边扬起来的一抹浅浅弯弯的笑,天真烂漫如月光。灿烂的日光透过梅花窗棂落在皇贵妃的身后,闪耀人眼,气势如虹。

四爷慢悠悠地踱步出来承乾宫,他无法说,上辈子他曾经也动心过一个姑娘,算是动心吧,也不算是动心吧,时间太久了名字模样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人生第一次,想要驯服一个姑娘,想要她进来自己的府邸,想要她生下一个女孩儿,自己一定疼着宠着如珠如宝。

可是,他还是亲手判了她父亲斩刑,全家流放,她也自尽在自己的面前。临终流着血泪喃喃自语“王爷,你没有心啊。”

四爷抬头,望着蓝天如洗、白云悠悠,轻轻地眨眼。

却是朦胧间,眼前变成了年贵妃临终祈求绝望的泪水。

可能,真的没有心吧。

太皇太后给他一串佛珠,要他永远记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要骄傲地活着。这辈子,皇贵妃给他一个扳指,告诉他,人要自己成全自己,戒掉情关。即使是面对这样好的福晋,也不能动情。

四爷挪步,施施然来到永和宫,挥退了宫人,德妃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念“你媳妇啊,平时最是守礼的人,怎么这样傻大胆那就算要做什么,也要讲究方法啊。”

当众来一句“当有皇上指婚”这是说太子没有资格太子和太子妃还不恨死她了

德妃眼含担忧“到底还年轻不经事,沉不住气。你也别和她生气,慢慢地教导着。有什么处罚,你给担着,慢慢的熬过去了就好了。”

“额涅放心。”四爷露出安慰的笑儿。

“我哪里能放心”德妃抬眼,眼里有着异样的光芒,苦笑“你不知道,我赶过去,瞅着她拉着秀女离开的背影,听皇贵妃气急地要关她禁闭,其实我是痛快的,这样不对。我们不能这样做事。”

“我听说你汗阿玛要你和你媳妇调理身体,阿弥陀佛,你怎么不早和我说那”德妃是真的以为儿子儿媳身体要调养,拍拍他的胳膊,眼里满是心疼。“我这里有当初你汗阿玛送我的两个嬷嬷,都是一把好手,我和她们说好了,去照顾你和你媳妇两年。”松了手,向来温良的眼睛一道冷芒闪过“你媳妇进宫,我会尽量护着,可你家里,也注意了。我们不是做坏人,但,你六弟的身体,你也知道原因,防人之心要有孩子的事情不着急,慢慢调理好身体是根本。你自己在外头,更要注意了。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乌雅家有两个还算聪明的小子,因为祖上是膳房的,饮食方面懂一点。我要他们明天去给你磕头,你看着好使唤就领在身边,”

望着儿子的俊脸,殷殷叮嘱“切记要注意安全。”

“儿子记得。”

四爷来到慈宁宫,坐下来,皇太后面对面。

皇太后望着自己最疼的孙子,安然吃茶用点心的模样,面色难得的严肃。

太皇太后临终前最牵挂的事情,她知道。她一直以为是太皇太后多虑了。可是,孩子们长大了,想要的不是一颗糖果了。有了小家,也都护着小家了。

“去给你两个额涅请安了”

四爷乖乖地“嗯”一声。

皇太后叹息一声。

皇贵妃和德妃一定要护着四福晋的。胤禛和太子闹起来,四福晋和太子妃闹起来,牵扯的是两方所有的亲友下属关系。

“怎么样,你们都是兄弟,大清要你们兄弟一起护佑着。”

“嗯嗯。”

“这段时间,多去陪陪你汗阿玛。他最是伤心的。”

“嗯嗯。”

“我听说,你汗阿玛要你和你媳妇调理身体我这里有两个嬷嬷,你领着回去。”

四爷“嗯嗯。嗯嗯。嗯嗯。”

皇太后差点没绷住笑出来,气恼道“还是顽皮的性子。好歹有了孩子长大一点点,这段时间放宽了心,差事能停也停一停,养好了身体,有了孩子,这才是根本。”

“胤禛记住了,皇祖母。”

四爷出宫,在乾清门,遇到从宫外回来的太子。

两个人四目相对,太子怒火滔天,四爷平静如水。

“给太子殿下请安。”四爷四平八稳地行礼。

“起来。”太子咬牙切齿。身体前倾,贴着他的耳朵“四弟你好手段,汗阿玛是怎么被说服的,两年”

一眨眼,四爷反问“太子二哥此话差矣。汗阿玛英明神武,是弟弟随便几句话就能说服的吗”

“你你真要护着你的福晋二哥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般不懂礼的妇人”太子一想起来昨天的一切,自己就是一个笑话,恨不得要四弟立即休了那个女人却只能忍气吞声表达大度,更是恨。

此刻面对不顾兄弟情意,和汗阿玛说“两年”完全不怕自己,也要护着那个女人的弟弟,眼珠子都红了。

良久,四爷一掀眼皮,“她是弟弟的福晋。她若有孩子,会是弟弟最疼的孩子。太子二哥有何不满,冲着弟弟来就是。”

四爷的声音轻轻的,迎着太子杀人的目光,一片坦然。午后的风吹在兄弟两个的身上,带来一阵阵凉爽,却是太子心里火烧火燎毁灭一切的愤恨。

重楼万宇,红墙黄瓦的紫禁城,大理石铺开的长长甬道上,兄弟两个各自走向自己的方向。金灿灿的午后阳光下,一样的长身玉立、贵胄天生,一阵风起来,吹动两个人“江山万里”海水江崖的衣摆,渐行渐远。

四爷吩咐四个嬷嬷先去府里,看看时辰,马上下衙时间,待要直接回家,工部尚书派人来找。

四爷进来工部大门,来到自己日常办公的偏堂,顾二公子送上来茶,他用了一口,工部尚书萨穆哈晃着他精悍的五短身材,领着一个,看服饰,石青色宽袍大袖弯腰弓背老文人,身后缀着一个微微低着头的,七八岁的,男孩面容清秀,身形消瘦,比同龄人略高,浅蓝色绣栀子花长裙,搭配一条深些的湖蓝色腰带,头上双丫鬓点缀几朵粉色小花。

不由地一乐。

“要爷回来,就是见这小公子”

“正是那。”萨穆哈领着两个人给四爷行礼,一起身,指着这老文人道“就知道四爷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原是刑部的一个员外郎,姓毛。毛先生因为刑部的事情,赋闲在家,托了好多人来求到臣,求着臣领着这小公子见四爷。”

“好。坐下来,说来听听。顾二,上来小公子用的糖水和点心。”

“哎。”萨穆哈领着这两个人坐下来,顾二公子麻利地下去,快速地送来茶和小孩子喜欢的吃食,因为好奇心太大,站在一边没有离开这么清雅文静的小姑娘,居然是男孩

但听萨穆哈指着孩子道“臣下午的时候,要我们工部的几个天才给他考试,嘿,惊喜啊四爷。好几个都要收他做徒弟,臣正犯难,这姑娘家再聪明,也不好来衙门啊。毛先生就说,这是他孙子,一出生父母双亡,他夫人怕养不大,打小儿做女孩儿养的。臣一听大喜啊,臣记得四爷说过,但有天才出现,不管什么时间都去找爷,就派人去找爷了。”

四爷惊喜地看一眼始终低着头的小公子,坐在毛先生身后,一动不动的,很是乖巧腼腆的样子。一抬眼,问老文人“毛先生,但有事情,都请讲。”

毛先生这才微微抬头,大着胆子和四爷对视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睛,要他灵魂赤o一般,忙躲开了,起身,低着头,诺诺道“四爷,草民无意中发现小孙子的天赋,可草民是读书人,士农工商,草民希望他长大读书科举,一直不要他做喜欢的木匠活儿。”一声叹息,“可是刑部出来事情,草民的差事丢了,他的大伯一家不是人,嫌弃我们无用的老两口,连可怜的侄子也不想养,小孙子孝顺,读书之余,偷偷地做了木匠的活计拿到店铺卖,换银子养家,导致白天读书没有精神草民伤心,但也没有办法。真要做木匠,就要最好的,全世界,全大清,当然是四爷这里最好。”

四爷点头。

继续听着。

萨穆哈催促道“你这老头,长话短说。四爷忙着那。”

“哎哎。”四爷挥挥手,安抚地看一眼毛先生“爷有时间。毛先生莫要着急,喝口茶,慢慢说。”

“四爷果然是爱才之人。”毛先生抖着白花花的胡子,用一口茶润润嗓子,一抬头,浑浊的老眼里都是激愤。

“四爷,刑部事情的起源,草民还是能猜得到几分的,要说草民的心里不恨四爷,自己都不信。草民年老昏花,不顶用了。可是四爷,草民也曾经顶用过的啊,皇上最是仁慈的人,朝廷怎么能这样无情”

“大胆”萨穆哈怒喝一声,吓得老头和孩子一个哆嗦。四爷忙再安抚道“别怕别怕。”一转头,训斥道“萨穆哈安静坐着。”

萨穆哈憋气,这老头刚才唯唯诺诺的,见到四爷就撅蹄子,是看准了四爷大度爱才不计较那。气死我了。

四爷瞧着老头倔强带着仇恨的目光,叹息。

“毛先生,请退官员,是朝廷必须要做的,您在刑部,看过经过的事情多,比爷更明白大清目前的官员冗杂现象。所有人都对大清有功劳,爷记在心里。傅腊塔尚书之前和爷提过,凡是请退的官员,都给了安家银子和养老银子,若是被克扣了,爷给您做主。”

却是毛先生听得一愣,老脸通红。

萨穆哈看他一眼,冷哼一声。

顾二公子明白了,这银子,估计被他不孝的长子一家抢走了。

四爷更想叹气了。父母面对不成材的孩子,不孝的孩子,往往都是没有办法的。

“毛先生别担心,爷的小厮顾二待会送您回家去看看,凡是需要的,都给您照顾好。”

毛先生面色颓败,深深的作揖道谢“四爷大度,是老头子倚老卖老了。”

“哎”四爷身体朝椅背上一靠,放松的姿势,还笑着摆摆手,“毛先生能来找爷说明情况,爷很高兴。有困难就是要说出来。”

萨穆哈一低头。

顾二也低头闷笑四爷您做礼贤下士的样子,也是惫懒无赖的,真不像“贤王”。

幸好毛先生人老成精,也早早地打听四爷的为人,知道四爷最是赏罚分明,活阎王的名声传遍朝野。但对有困难的大臣却也最是大方特实在的,真金白眼的大方。

“草民感激不尽。四爷,草民今天来,还有第二个事项。士农工商,跟着四爷做匠人,可有出路草民知道工部的匠人俸禄高,比一个知府的还高,但这不光是银子,更关乎名声。”

“名声地位尊严,”四爷抬头按按眉心,“爷暂时无法保证什么,只能承诺,爷在努力。慢慢来。”

“有四爷这句话,草民就放心了。现实什么情况,草民也知道,急不得。”毛先生倒是很理解的样子,幽幽一叹,望着四爷“第三个事项,四爷,草民曾经也是满怀抱负的年轻人,也曾经梦想改变现状大展拳脚,可是不堪回首啊。最苦的种地的人,吃不饱;最累的做工的人,每个月为油盐酱醋发愁;什么也不做的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四爷,世道如此,不同流合污,活不下去啊。四爷您能坚持多久那万一迎来反扑,四爷,世情汹汹,非您所能想象。四爷,到时候您保住自己都难啊。”

一番话,说的屋子里的人都是沉默。

四爷修长的手指扣着扶手椅子,望着毛老先生,猛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小公子,轻轻摇头“老先生,想多了。吾辈中人,但行人间路,不拂尘与土。何惧未来如何爷知道这片土地上士农工商的分野,几千年形成,几十年几百年也打不破。可是爷也记得,儿时在江南,遇到黄宗羲和顾炎武两位老先生,聆听教诲,记得一句。共行只是人间路,得失谁知天壤分是非功过,只有后人评断。”顿了顿,对着这小公子皮皮地笑“当然,我们要努力,在青史上留下名字,有资格要后人评断。”

这么大的孩子,天赋高,最是骄傲的,哪里撑得住激将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来不服气。

毛先生伸手拍拍小孙子的肩膀,因为四爷的话,作为过来人的失败教训,要他心里悲伤寂寥难以言说,只得苦笑连连,觉得这果然是年轻人意气,身为皇子阿哥又不知道人间疾苦,一腔热血。

“四爷,黄宗羲和顾炎武也是草民钦佩的两位大家,”可是他们最终也是和现实低头了啊。“四爷,草民只求,如果有一天危险来临,您护着草民的小孙子。可怜他一出生父母双亡,夫人含辛茹苦地养大。四爷,草民和夫人都这个岁数了,将他托付给您,最是信任您。不求别的,求四爷护着他活命就成。”

“爷爷”小公子出声,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爷爷。

毛先生直勾勾地看着四爷。

四爷丝毫不避“爷在一天,不会有那么一天。”

四爷的声音轻轻的,面容平静,却有着要所有人信服的力量,好似他是一座山,渊停岳峙,傲然站立天地。

顾二公子护送毛先生和小公子回家,四爷骑车回家,路上遇到康熙喜欢吃的一家驴打滚刚出锅,排队买了,送来畅春园。

畅春园里头,康熙正在漱芳斋,领着几个亲近大臣,听东北的八旗鼓评书那。台上两个人一个互相捧着,手里敲着八旗鼓,跟后世的相声差不多。

四爷将驴打滚交给小太监装碟子,站在老父亲的身边听了一会儿,无奈地扶额。

八旗鼓咚咚咚。

“据说当时啊,四福晋一身家常的打扮,玉面上淡扫脂粉,通身彩绣辉煌,天人下凡。乌黑的云髻小两把头,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玉环同心七宝钗,饰以芙蓉花合欢圆珰,飞翅的燕尾上坠着鸳鸯莲纹金蝶白玉压发,玲玲一动间,便有细碎的金玉珠子轻轻摇曳,合着正落在眉心的红珊瑚垂珠,添了面颊一抹艳色。”

“咦,我倒是听闻四福晋英姿风骨,是武将人家出身的女子。”

“孤陋寡闻了不是我和你讲,英姿风骨不需要提枪表露出来,武将人家的姑娘怎么了打扮起来也是娇滴滴的。四福晋穿大红底色的五彩缂丝织锦旗袍,金线绣着百只蝴蝶穿花,领口别上一枚赤金凤流苏佩。衣襟和袖口密密缀满细密米珠的“金玉满堂”纹花边。丝滑缎面在阳光下折出光亮,随着光线一丝一丝透显成痕的鸳鸯暗纹,几欲展翅飞起。

更有细节的,现在四九城的贵族小姑娘们都订做要穿的,三对儿乳白色三联东珠耳坠,尾指上套的金护甲上嵌着红艳的珊瑚珠子。整个人仿似新雨当中枝烈艳艳的初绽玫瑰,灼艳而夺目。脚上一双胭脂红缎绣竹蝶纹花盆底鞋。胭脂红的木根底子上,钉缀着玉石做的万字不到头图案,并着蝙蝠和彩带等纹样;鞋帮上绣制纷繁细巧的竹蝶纹,镶以金线盘成的曲木纹绿边,端的精巧无比。

选秀正在进行那。众人只见,四爷的奶母嬷嬷恭恭敬敬走在一侧,四福晋扶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到选秀队伍中间去”

这口技是绝对美妙的,康熙听得如痴如醉,手上无意识地摸着碟子里的点心用着,发现是喜欢的口味,多用几口。等到一段说完了,一转身,这才发现身边的四儿子,正弯腰从荷包里掏出来两个小元宝,赏赐宫廷艺人那。

顿时火大。

“你来做什么”

四爷“”

“儿子来给汗阿玛送点心。”

自己吃的点心是混账老四买的康熙一低头,看一眼吃了一半的点心,再一抬头,怒道“都送来了,还不走”看一眼戏台“四九城新出来的,说书的,唱戏的,都在传着你福晋的丰功伟绩,没听过”

“汗阿玛,儿子一贯不大听这些。”

“嫌弃听戏慢腔磨人没有耐心的小子,快滚。”

“”

四爷生气了,一扭头“儿子滚了。”

康熙摆摆手,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面容一变,缓和下来,伸手用小金叉子再用一口点心,赞道“朕就吃中了这家的驴打滚,做得好。”

陈廷敬笑呵呵的“皇上,这家的点心要排队买,要赶巧了才能排到。臣等跟着皇上有口福了。”

“那个混账也就这点好处了。”康熙骂一声,端起来梅花压手杯用一口茶,问梁九功“这四福晋的打扮,真的是这样的”

“皇上,四福晋的打扮,外头人哪能知道都是瞎编的。”

康熙点点头,吩咐道“继续唱,唱完这段胤礽和胤禛的,上你们十阿哥新出来的农桑经。”

“哎。”

梁九功殷勤地答应着,自己跑到后台去告诉唱戏的宫廷艺人四爷来后,皇上的心情明显好了一些,皇上还要听十阿哥新出来的农桑经,可要好好的唱,要皇上高兴高兴。

康熙的情绪压抑着,看似和平时一样,夜里也睡得好,其实昨天一天、今天一天,一直沉浸在无尽伤心里。

四爷出来漱芳斋,远远的一回眸见漱芳斋大戏台的重重殿宇飞檐高啄,廊腰缦回,正似勾心斗角、曲折迂回的世情人心。心头对老父亲陡然生出一点愧疚和心疼,他也曾经伤心和疲累,也曾经痛恨过这样的兄弟争斗算计要到哪一日才是尽头。所有的繁华锦绣,如何抵得上御花园里一株棠棣并开,抑或是那一年春天,太子二哥浑身裹着灼灼绽放的桃花,笑容若春风,端着太子的威仪,脚步急急地朝两岁的自己走来。却是,桃花依旧,人面春风,所有的一切,都早已经回不去了。他一路上飞驰回府,上辈子的兄弟相残,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揉搓着四爷的心,不得一刻舒缓。然而再伤心了,心思却不能伤,面对一个府邸笑脸亲近地迎接自己的人,四爷知道,只要一步的松懈,要断送的何止是自己的高墙圈禁,只怕是无数人的一生了

时光匆匆两年过去,几双翻云覆雨的手搅动朝堂,和民间上中下层所有人。

面对满朝臣工们的愤怒,民间读书人的万人请命,科举期间士子们闹到礼部集体绝食,康熙做出判决“雍郡王为人严苛,处理政务冷酷无情,着,革去郡王爵位。”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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