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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怎么可能不做皇帝(清穿) 第144章 第 144 章

作者:痒痒鼠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1:50:56 来源:就爱谈小说

腊月十八, 四爷才开始动身回来府邸, 四福晋忙着安排收拾搬家事情,孩子们学习结束,也都有模有样地帮忙。

弘晖的老师钱东来家里,四爷不在家, 邬思道帮忙招呼着。

老师是来告状的。

弘晖在学校里, 考试考了好成绩,却是不光打架, 还顶撞老师。

四福晋听小丫鬟学了话,很是生气, 领着嬷嬷们一大群人直接来到前院正堂, 接待陌生客人的地方, 瞧着这老师大约中年岁数,看着一脸的迂腐和书生气, 笑了笑。

这老师也是窘迫得很“夫人,男女授受不亲, 缘何直接到大堂见人”

四福晋大方的态度, 坐到主母的位子上,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来几分自家爷的惫懒温和“钱老师您好。我家爷外出,我过来和老师说清楚。小鱼儿在学校考试成绩好,我很开心,感激老师的教导之功劳。小鱼儿指挥人打架、顶撞老师,原因我都问明白了, 我认为,他做得对。”

“你”

钱老师听了她的话很生气,面对她的气度更是惊讶“夫人,你一个妇人, 知道什么当家爷们不在家,我不和你多说。我来,是要告诉你们,学校里安排补课,老师们都认为小鱼儿很有考进士的天赋,要好生监督着。你将这话转告你家爷们,我先走了。”

“转告什么”

四爷晃着八字步施施然踱步进来,一眼瞧着屋里的情形,每一个人都气哼哼地的,外头胖儿子还躲在窗户底下偷听,乐了。

那老师看见他,也惊呆了,忙低了头。小鱼儿的母亲气度斐然,父亲更是要人不敢直视,一身和气、威严天生。

四爷跨过门槛,笑问“你是小鱼儿的老师”

“正是。”

四爷坐下来,四福晋接过来丫鬟手里的茶,端给他,言道“这位是钱老师。说小鱼儿考试成绩好、在学校里指挥人打架、顶撞老师。我都打听了,考试好是好,感激老师们的教导。打架是因为有同学笑话他的跟班家里穷,补不起课。顶撞老师,是因为有一位老师在课堂上讲学克扣内容,要等着补课的时候讲。”

四爷“”

“胡说八道”钱老师涨红了脸。“学校是因材施教。学生们的学习进度不一样。老师们自然不能全部都讲,讲了有些学生听不懂,还耽误其他讲学”

“你是老师,你对孩子们的水平,知道多少”四爷的语气慢吞吞的,倒也没有生气,还是一派温和。“我的眼里,孩子们都是宝。身为一个老师,嫌弃自己的学生愚笨,立场在哪里其二,补课自古有之,公平或不公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事实就是事实。”

顿了顿,望着这位老师紫涨的猪肝脸,友好地笑了一下“工程上克扣材料,当官的克扣银子,开酒楼的克扣食材都人之常情。当学院老师的,也是人,人之常情嘛,我也理解。但是我认为,总有战胜人之常情的学院。而贵学院如此风气,不适合小鱼儿的继续学习,明年就给小鱼儿转学。很感谢老师们对小鱼儿的关心,过年了一家人回去过年,春节补课不参与。”

看一眼福晋,眼睛一眯。

“我们家,孩子母亲当家做主,一家主母,有说话拿主意的权利。孩子对就是对,孩子错也不包庇。相夫教子,也是儒家对女子要义之一,钱老师,话不投机半句多,请吧。”

四爷端茶送客。

眉眼冷漠。

四福晋莞尔一笑,眉梢眼角都是快乐。

邬思道示意这位呆滞的老师,转动轮椅道“钱老师,我送送您。”

王之鼎推着轮椅,邬思道相送,这位老师呆着走了。

出去大门都没回神。

任何朝代,作为老师都是备受尊重,顶顶尊贵的皇家人面对老师也是一样。大清进关,八旗女子泼辣,可对待老师们的态度上,全世界都是一致的恭维着,但凡老师说了话,孩子错了打一顿,孩子对了说孩子错了,反正就是恭维。

可是康熙护短,每一个老师都要先敬着他的儿女们,再是老师。

四爷更是不一样。

带着的一家人对待教育孩子的问题都是不一样。

四爷一转头,看着低头的福晋询问道“福晋受委屈了”胖孩子弘晖冲进来,一头滚进阿玛的怀里,又扑到额涅的怀里,兴奋地嚷嚷着“阿玛额涅最好了。”

开心的小样儿,要在场的人都是乐呵。四福晋搂着他,问道“你的房间收拾完了吗”

“没有。弘晖马上去指挥人收拾。”弘晖眉眼弯弯地笑,亲亲额涅一口,亲亲阿玛一口,跑走了。

四福晋看着儿子的背影,担忧道“爷,这样教育弘晖,太大胆了。去无逸斋上学,万一,。”

“不用担心。”四爷对儿子很有信心。“他知道分寸。不会打老师。”

四福晋“”

在场的人“”

弘晖阿哥只要不打老师,就不是错儿。好吧。四福晋思及明年弘晖有一半的时间去无逸斋,几个闺女也要跟去启蒙玩耍,真担心女儿们都和弘晖一样顽皮,下定决心,自己要多嘱咐几句。

无关男尊女卑,而是四福晋认为皇上派来的嬷嬷说的对,女儿家和男儿郎不同,行事方法自然也不同。她心里琢磨着,挨个院子检查孩子们指挥人收拾家务的成果,挨个教导着,不知不觉过了晚食时间。

一家人刚用完晚食,门房来报,小汤山的一位夫人派人送来礼物。

四福晋很是好奇。

大丫鬟秋华带着几个小丫鬟应酬的,拒绝了礼物,回来一脸惊慌失措。

“福晋,我没敢收。那礼物,是给小主子的们的,看着常规,其实都精致的吓人。我默写了下来,福晋您看。”

秋华记忆力超好,堪称过目不忘。她默写下来的礼单,四福晋接过来一细看,惊住了。

送给孩子们的笔墨纸砚等等,都是常规。但是,名字过于惊人。

松花夔纹砚,乃是松花砚台中的极品,一般是皇家御用,或者皇上赏赐给极为信重的大臣。皇家御用的不说了,民间不会有。官员收了皇上的赏赐,家属能随意送给陌生邻居的孩子使用

民间尽知道的“四大名砚”端砚、歙砚、洮河砚以及鲁柘澄泥砚。但是大清皇家的御用砚台并不是这以上任何一种,而是一种名叫松花石砚的砚台。松花石产自长白山江河之畔,质地坚实细腻,有一种如玉一般的温润、凝脂,色调丰富,并且还含有如木纹般流畅舒缓的自然纹理,很是独特。即使作为家族收藏品,也是能和四大砚台比美。如何能这样送人

“事情奇怪,必有问题。不收是对的。”四福晋眉眼冷了下来,问秋华“那家人,怎么说的”

秋华微微蹙着纤细的眉毛“福晋,那家人,好像故意一样。明知道这些东西不应该送人,还是送来了。奴婢拒绝了,那婆子也没勉强,带着东西就走了。好像,就是为了走一趟。”

最近怪事太多了,直郡王和诚郡王都来,九阿哥十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也来,爷们之间的事情,四福晋不管。但这个事,四福晋直觉,应该和爷说一声,保不准是哪个大臣要用这个方法和自家爷联系。

于是,四爷四福晋夫妻两个给孩子们讲故事,都哄着睡觉了。回来自己的寝室,四福晋卸妆的时候,就说了。

“爷,您看看,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查哪家的底细也是不好直接查的,万一查出来什么秘密,自己还要担着干系。好比陈廷敬夫人和李光地夫人,知道一个外室的秘密,赶紧地来告诉四福晋避开嫌疑。

四爷伸胳膊要丫鬟们给脱衣服,闻言,只说“爷知道了。这件事,爷来处理。”

果然是官场上的事情。四福晋放了心,不再管这件事。可她临睡前,又隐隐不安。

趴在四爷的耳边,满是依赖和放松,好一会儿,小声道“爷,我总觉得,最近要有事情。爷,您小心着。我知道可能要开始乱了。爷,您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不要担心家里头。”

四福晋的声音响在耳边。四爷抱着福晋,修长的十指抚摸她的脊背,眼睛望着面前的一团漆黑,唯有沉默。

四福晋窝在他的怀里,安静地陪伴着。不打扰他,默默支持他。

她只知道,自从和太子决裂,一家人就没有了退路。如今皇子们都争斗起来,自家爷反而不好出头了。因为那毕竟是皇太子。自家爷可以为了家国大义,为了家人和太子光明正大地反目,不能为了龙椅和太子反目。

至少表面上不能。

表面上还要维持皇太子的礼仪。毕竟皇太子是储君,人人眼里的皇家颜面、未来之一。

爷的为难,她都知道。

兄弟们对自家爷隐忍太子、维护太子的举动,一直以来的怨气,她也隐约感知到。

可是,爷不占嫡,不占长,贤惠有八贝勒,文人代表有诚郡王,如今又多了一个十阿哥。自家爷占什么那难道,还能凭着,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和官员们的本事

四福晋蓦然笑了出来,咯咯咯的清脆开心。

四爷“”

“困不困”

“困。但是突然开心了。”

“想的什么”

“不说。”

四福晋的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一蹭,心疼爷的同时,也是钦佩和崇拜。

毕竟,能和爷这样得罪人的,自古以来也没有一个。这也是前无古人的大本事了。

“咯咯咯”,她又笑了出来,笑得身体都颤抖。

四爷“”

四福晋披散的长发落在胸前,乌黑莹亮的一片。四爷伸手给她理一理,拉着被子盖好,哄着道“睡觉。”

“哎。”

第二天一大早的,一家人赶着长长的一队伍马车,要离开庄子。周围的邻居们都互送了离别礼物了,今天有空的都来送别。四爷四福晋和他们简单说几句话,赶着时间出发了。

弘晖的小跟班们也都来了。

小伙伴们没有来过他们家,见到他们搬家的阵势,都有点懵。

好多马车。

弘晖听小太监张居翰来报,从马车里跳下来,看见小伙伴们很是高兴地一挥胖胳膊,喊道“谢谢你们。我要回家过春节了。你们都回去,记得好生学习哦。”

小跟班们一回神,忙双手捂嘴喊话“我们记得了。我们有空进城去看望老大。”

“好有事找管家。”

“能写信托管家转达吗”

“能”

十多个孩子们遥遥地看着马车队伍再次动了起来,他们的老大挥挥手进去马车,那辆马车的身影和马车队伍,都越走越远,听不见了,还是不舍得离开。

“老大是我们永远的老大。我一定好好学习,照顾家里人,争取有机会进城”

“老师们说了,老大将来一定是进士。我也要考进士”

“我我我学习不好,我赚钱,捐官儿。你们不许看不起我。”

“看不起你什么你要真能赚钱,我还要巴结你那。我一个月也才二两银子的花费。捐官儿至少五千两银子起步。”

“”

孩子们天真烂漫的说话,听着路边大人们的耳朵里,脸上都是善意的笑儿。

四爷一家人的到来,给了这个村子不一样的生机和希望。好似混混沌沌中有了一丝明朗,不想再混吃等死地混日子虚度光阴。

当然,他们都想不到,这个四爷,就是那传说中,小儿止哭,专杀贪官,专门研究机器的活阎王四爷。

庄子上有留守的小管家打理事务,托他传信是最方便的方法。弘晖特意在休息的时候,和阿玛额涅说了,获得他们的一致支持。

大格格小糯米好奇地问“阿玛,额涅,女儿喜欢邻居张家的小姐姐。”

四福晋鼓励女儿交朋友“想要写信,也要管家传达。”

“哎。谢谢额涅。”

四格格豆豆小胖手含在嘴巴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头跑到阿玛的怀里“想玩水,阿玛。”

“回家,今晚上你们额涅就带着玩水。”四爷戳戳女儿的小脸蛋儿,眉眼含笑。

二格格和三格格跑过来,听说了,都高兴的蹦跳欢呼。身边的人都被感染的乐呵呵地笑。四福晋也笑。在庄子上没有泳池,四爷能带着弘晖去冬泳,四福晋和闺女们不方便,就一直没有玩水。说起来,习惯了游泳的四福晋也想得慌原来,游泳最减肥。

一家人回来府邸,管家金常明领着人列队迎出来,又是欢呼又是磕头的,四爷看着一乐。

邻居八福晋前来帮忙领着孩子们玩耍,十三福晋也来帮忙整理,四福晋轻松很多,吩咐下人将庄子上带来的新鲜蔬菜果子挨家送去,宫里各宫也送去,剩下的,要厨房准备宴席烧烤热闹一番。

不大一会儿,大福晋、三福晋等人,都来了。

“今儿个,我们还是自己热闹。”四福晋也想妯娌们,兴致勃勃。各位福晋也想她,实在是有她在,才有玩乐的热闹儿。

四爷听说福晋和嫂子弟妹们的折腾,只一笑。

在前书房听管家汇报各种迎来送往的事情,在后书房,听性音大师、高斌、饽饽等人汇报了宫里头,各衙门的事情。

商议一番,隆科多、年羹尧陆续来了。兄弟们也都来了。四福晋给操办了两桌,今天只尽情喝酒。

回来的第二天上午,是早朝。

四爷为了和老父亲表示勤快,摸黑爬起来,去上早朝。堪堪赶着早朝开始的时间到了人,站在诚郡王的身后,听着大臣们互相喷唾沫,不光是各地方的公事,都察院的人也都出头了。

弹劾太子的人杜默臣的侄子养的外室抱孩子上门认亲;

弹劾直郡王八贝勒的人张廷枢当年母丧,夺情没有守丧三年乃是“不孝不弟”丁忧乃“纲常所关,风化所系”。惟孝弟之人始能经纶天下,发育万物。不孝之人何以为官

弹劾大臣李光地收礼物五千两,清廉之名都是扯淡。

弹劾河道总督张鹏翮收的春节贺礼多如小山,何谈清廉

一桩一件的,连今年科举上的录取名单都给扯出来。言说一般科举取才都是三分之一内定恩荫,三分之一取真正有才之人,三分之一酌情录取,今年却没有按照规矩办事。

任凭乾清门大殿里都打了起来,沸反盈天要掀翻屋顶,四爷还是眼睛半闭着打盹儿。

康熙“”

康熙在乾清宫宣见了老四和老十三。老人家显得很忧郁,问了老四度假的情形,足有一个刻时没有说话,只是背着手慢慢踱着,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坐了,说道“现在,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张廷枢为官钻营不假,可也办了事情的。将迂朽的纲常名教凌驾于国家大事之上,着实令人瞠目,却能说的这般冠冕堂皇杜默臣的侄子的家事也能扯到杜默臣身上”

说着,转过脸来盯着站在下头的两个儿子,语重心长地说道“积弊甚多,得一件一件去做。可是呀,硕儒讲经布学,要多少有多少。要说办实事,有几个那朕寄厚望于你兄弟。”

“汗阿玛圣训极明。”四爷略笑了笑,从容说道“一般王朝昌盛时期政务明澈,官员们弹劾行为虽不乏投机行为,但大多有原则性和正义性,一定程度上弥补朝政的阙失之处;到政争不断时,弹劾行为则愈加倾向于失控,卒难达监察之效。”

顿了顿,无赖地笑着“汗阿玛,今天都察院弹劾张廷枢,虽然有博弈较量的成分,弹劾表面坚守原则的夺情,也显得矫揉造作。但,如今正是国家承平之际,对夺情加以弹劾有助于维护伦理纲常的儒家秩序,利于国家稳定。”

康熙“”

老人家气笑了。指着老四骂道“难得你还知道维护张廷枢,朕还以为,背后都骂他老狗那。”

跟着骂张廷枢老狗的胤祥吓得皮一紧,忙道“汗阿玛,一是一,二十二,儿子骂他,那是因为他老觉得自己面子多大似的。对于夺情,儿子在早朝上还帮了他说话那。”

四爷嬉皮笑脸“汗阿玛,至于那杜默臣的侄子的事情,您老人家就听一听。树大分枝、家族大了,哪家哪户没有一点事儿子在乡下,还听人说,那王鸿绪的小妾偷人那。怀了孩子说是王鸿绪的,被主母关在乡下庄子上,那小妾天天哭闹不休,周围都知道,那压根就不是王鸿绪的孩子,孩子亲爹经常夜里上门。”将王鸿绪家里的事情说了,却避开了朝堂争斗的瓜葛。

康熙听八卦听得极专注,一句话没插,只目光炯炯盯着案上镇纸,许久才道“朕知道。家家都有要遮掩的丑事儿。当一个大家长难啊。管天管地,还能真去盯着谁和谁生孩子吗”

一抬头,盯着四儿子漆黑的眼眸“但吏治,才是一篇真文章,大清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胤祥听了眼一亮,今天老父亲接见的气氛,和这两天自己想的实在离得太远了,不由暗笑自己庸人自扰,遂高声说道“汗阿玛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大奋龙威,整治威吓一番”

“哦少壮气概,口气不小嘛”康熙眼波微微一闪,“家有三件事,先从紧处来。孟子曰治大国如烹小鲜,一个不小心事情就办坏了。只有好心不成,王安石就是个例目前最要紧的是什么自己的能力有多大哪个容易哪个难你知道多少”

四爷听着,一个字一个字咀嚼着老父亲的话,他心头却另是一番滋味老八要提起来“外室”找机会引出来太子的外室男宠,老父亲正正是担心太子的外室事情暴露出来正胡思乱想间,康熙笑问道“老四,朕听说你在小汤山,只顾着和胤祥偷懒休息”

四爷没想到康熙突然提及此事,吓了一跳忙道“这是有的。儿子知道汗阿玛特意不办大宴席,要大家伙儿都放松放松,和知己好友聚一聚,儿子就想着和十三弟休息休息说说话儿。”

胤祥则是生怕康熙再问起鞭炮点红薯的事,头上立时浸出汗来,只低头目光抠着砖缝儿不吱声,却听康熙又道“你们大概不知道,你们拒绝邀请走了,不知谁使促狭,爆竹赶马把一干子官员冲得哭爹叫娘人仰马翻”

四爷偷偷睨了胤祥一眼,忙一撩袍子跪下来叩头道“此事儿子不知道。但事由儿子而起,儿子难辞其咎,求汗阿玛一并治罪”惊得胤祥也赶紧跟着跪下。

“朕治你什么罪都起来。”康熙看着这两个要他骄傲的儿子,纵声大笑,说道“拒绝得好,也冲得妙朕早有旨意,春节期间不许六部设筵,而且百官也不许与皇阿哥私相结交皇阿哥里,也真要有几个水火不侵五毒不惧的,给这班文恬武戏官儿们点颜色瞧瞧。刚胤祥的话也好,年轻冲动没有经验,但这份雄心最是难得。看来这吏治啊,朕还真能就指望你们兄弟了。”

胤祥一脸兴奋,待要一口应承,猛地一个激灵,偷瞄着四哥。

四爷正震惊于,老父亲不光“鼓励”大哥、三哥、八哥、十弟争斗起来,还要“鼓励”他的十三弟

稳了稳心神,四爷一眨眼,见老父亲高兴,思及刚刚的谈话,眼睛一亮,一起身,上前一步道“汗阿玛,儿子上次在小汤山听八弟说,施世纶到顺天府衙门雷厉风行,儿子还没在意。儿子原对吏治放下了,觉得挺好的了。经汗阿玛一番开导,茅塞顿开。为山九仞,不能功亏一篑。儿子待会儿去找太子二哥看可有儿子能出力气的,汗阿玛您只管等着好消息。”

四爷抓住机会,脑袋里飞速电转,语速快又清晰“汗阿玛,还有一件事。儿子在庄子上听说的,江浙一带土地兼并,有钱人读书人仗着免锐,拼命买地。倒是全然没有田土的,又须交纳丁税。都知道江南富庶,承担全大清三分之一赋税,可富庶的只是一小部分。儿臣刚听汗阿玛所言,有了主意,想和十三弟出京实地考察一下,寻出一条开源节流,整饬吏治的门径,为汗阿玛分忧。”

说着便将小汤山一位“邻居”给家里送去重礼,自己查了查,听邻居们嘀咕嘀咕的,摸清了这位富豪邻居的财富之大,在江南土地之多,都说了。

当着胤祥的面儿,避开了那是太子外室的身份。

胤祥起来后听得一脸懵。忙着琢磨四哥的话题变化。

康熙自然是听出来了,老四在告状,太子的那个外室还是不安分。只是他也知道老四顾着太子的颜面,特意这般说出来,有意要自己管着太子自律一些。

倒是没有借这件事打压太子。

康熙不由地心里一叹,不管老四和太子怎么闹翻,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候,也到底是顾着皇家颜面。

当然,老四顺杆儿爬,要保护老十三,还要借机开始土地整顿的意思,他也听出来了。心里头无奈好气又好笑,瞧着胤祥脸上单纯的义愤填膺,笑道“顺天府的事情你们去太子那里参酌着办吧。过了春节,朕去承德,能于走前办利落了这差使,朕就可以放心打猎了你们两个退下吧,一会儿朕还要见理藩院的人,商议青海西藏的大事。对了,老四,你今年的福字写好了吗对联诗词多写一写做扇子。”

但见康熙一脸甜蜜的烦恼,摸着保养得宜的胡子,瞧着书案上的大清地图,感叹道“大清越来越大了,官员们越来越多,东西南北边境上的将军们,都想要你的字儿。”

四爷“汗阿玛,儿子记得多写几个。”

“嗯,去吧。”

胤祥的笑声就要憋不住了。四爷越发无奈。大清大了,官员们越来越多,烦恼每年礼物的事情,直接发银子多好啊。

兄弟两个退出乾清宫,已经快到午时。腊月里,大雪初融,乾清宫副总管太监魏珠正督着几十个太监,带了簸箕扫帚,有的除雪,有的扫水,见他们兄弟联袂而来,忙都侧身垂手让道。兄弟两个含笑点头,径自过去,恰见小太监李德全过来,向四爷打个千儿道“四爷、十三爷,奴才请安了”

“嗯”四爷漫声一应,见李德全欲言又止,便问道“有什么事”李德全赔笑道“也没什么大事。方才府上管事苏培盛来了,他进不来宫里,托人叫奴才回禀四爷,说是有个叫李卫的,在户部聚众打架,和其他官员们一起去顺天府了。”看向十三爷“说李卫说,请不要给十三爷知道,给十三爷丢人了。”

四爷“”

胤祥哈哈哈哈大笑,一挑眉,看着四哥笑道“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巴巴地跑来宫里说,打架了到了衙门评评理不就得了”

李德全笑道“论说也是的。只今个儿邪门,施大人不知吃了什么药,竟不肯评论论断,要送他们去刑部那。苏培盛很担心,想请四爷一个腰牌,他再去走一遭。”

四爷听着,脸上变了颜色,顺天府尹施世纶逼着自己出面,这是立等自己去救命那,急了。难道有谁大面儿也过不去了,公然给他难堪他呆着脸沉思半晌,笑骂“这个李卫,就一个猴孙,净给我找事儿”

胤祥却是猛然意识到,就李卫的性子,大哥和八哥调他去户部,是等着看热闹那心里狠了狠,只是也无需告诉李德全四哥正要去顺天府衙门。

当下笑道“四哥,那小子就是这性子。等弟弟打他一顿。老李,你去告诉苏培盛回府,竟是你派个人传话给施世纶,说我要见他上回我做东道儿请他的酒,这次要他还”说罢,二人径去了。

太子胤礽的毓庆宫并不远,沿着宫路穿过三道门,过了斋宫,一片开阔之地后矗着一座金碧辉煌的玉楹大门就是。

跟来领路太监,走进书房院子大门,两个人远远便听里头有人说话。进来一看,太子胤礽、太子师傅王掞、熊赐履等人正一处坐地说话。见他们进来,除了胤礽,众人都站起身来。兄弟两个见王掞、熊赐履也要倒身大拜,齐齐紧跨一步忙双手扶住,四爷道“您老人家可不兴行礼,请坐,大家都请坐。”又觑着王掞瘦的干巴巴的面庞道“一些日子没见,着实惦记着您两位了,瞧着气色倒还好。”说罢,便扯了胤祥给太子请安。

太子胤礽看着精神头挺好,穿件天青宁绸长袍,腰间连带子也没系,笑容也显得很亲近随和,不待老四老十三说话便扶起二人“四弟回来得好,看你精神头这样好,我也放心了。我们正议户部的事呢过春节,汗阿玛一片仁慈多发放一个月的俸禄,另有法兰西金鸡纳霜、西班牙橄榄油,不知怎么的打了起来,对了四弟,汗阿玛今年有没有要你写福字”

四爷轻轻咳嗽一声。

“汗阿玛说了”胤祥方才受到老父亲的态度影响,兀自兴头得神采焕发,因朗声说道“汗阿玛说,大清越来越大了,官员们越来越多,每年过节都烦恼怎么给赏赐,才有新意。说他们都想要四哥的字儿,要四哥不要忘记写福字,多写诗词歌赋做扇子。”

他一脸的骄傲,四哥的好儿都要他骄傲,更喜欢所有人都知道他四哥的好儿。不料话音一落后却是一片难堪的岑寂。人人垂头吃茶,竟是毫无影响。

胤祥正愕然间,胤礽笑道“怎么都不言声儿莫不成还因为我挪用的五十万两银子烦恼我那原是实在腾挪不开,才叫凌普暂借回来的。买人家一处园林,定银就是十万,不得不如此。我已派人去筹措银子,春节前银子一定到。怎么样啊,四弟”

四爷还没说话,王掞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颤颤巍巍地问道“四爷,你们刚从皇上那来,有关于施世纶整顿顺天府衙门,清理积攒案件,皇上有什么旨意”

四爷缓缓将方才见康熙的情形捡着说了。

众人起身静听了才又坐下,胤礽笑道“四弟,有你去和施世纶说,我最放心。户部打架的事情,我听说其中有你一个门人,大哥和八弟帮忙,才调去户部的户部的差事不好做,不是二哥一直不要你们插手。这回知道了吧告诉施世纶我的话,这次不要计较,四弟领着回去,好生教导一番,等明儿调到一个清闲衙门。”

“那小子年轻,一贯天真烂漫的冲动性子,弟弟一定好生教导。”四爷欠身淡淡说道。

胤祥被憋得嘘了一口气,万没想到凌普去挪用了不该挪用的银子,而始作俑者竟是太子无怪乎连施世纶这样的铁腕能吏都束手无策。

四爷知道这会子只能给太子擦屁股。老父亲要他们来见太子,估计早就听说这件事了,特意要他来处理了。

又道“二哥放心。弟弟们勉力去做。”说罢便起身来,正好皇上派小太监来找太子,众人也都吩咐告辞。胤祥琢磨老父亲找太子何事,看了四哥的背影一眼,脚步一顿,说道“王老师,你前儿答应我的字呢”说着,涎脸儿拖着王掞一处说话儿。

四爷刚刚走到顺天府衙门大门口,一眼便瞧见顺天府尹施世纶穿着孔雀补服,戴着蓝宝石顶子上前来,袍子挂在身上晃晃荡荡的,跟一阵风地吹过来,肉眼可见是瘦了很多,四爷便站住脚。

施世纶早已看见,忙上来请安“四爷,度假回来了”

“嗯。”四爷点了点头,问道“施世纶,你怎么瘦成这样儿”

施世纶耸了耸小胡子,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四爷,臣在减肥。四爷,那李卫破落户儿,怎么变成您的门人了一个九品小官儿,在户部帮忙发放过节赏赐,也能引发口角,要王鸿绪和礼部的揆叙撞见了,扭送顺天府的。这事惊动到刑部,不审就放,恐怕不好。”说罢便瞅四爷。

四爷听他不软不硬地赌气,也不知李卫具体犯的什么事,只冷着脸不言语。他难得露出来的这幅冰山脸,上辈子王公大臣们哪个见了不打寒颤,偏这施世纶不是寻常人,见四爷无话,一撩袍子“扑通”一跪,抱着四爷的大腿放声哭道“四爷,你可来看看臣了,臣要熬不住了啊。四爷,您快救救臣啊。”

四爷“”

抬脚进来顺天府大门,到大堂后院的正堂落座,瞧着施世纶依旧哭哭啼啼的模样,抬手按按眉心“你这是也学的小媳妇做派”

“嗝儿。”施世纶马蹄袖擦着眼泪“四爷,臣现在就是小媳妇儿,不用学。臣可算是知道钱大人的眼泪之悲苦了,臣上头这么多婆婆那。”

“”

一个青衣小厮送上来茶点,四爷端着茶杯也没用,右手拿着碗盖撇着茶叶,问他“户部打架,具体是什么情况”

“嗝儿,四爷,要事情不够大,臣拿什么抓人这个李卫,官儿小人年轻,但太流氓了,把人摆治得忒不像话了今儿发放赏赐,不光有一些衙门官员排队,还有国子监的老师学生们在。皇上仁慈,学习好的学生,都有奖励。有几个学生可能看他不像正经科举,也不是父祖恩荫的官家子弟,是买的官儿,言语嘲笑,他故意不给那几个人发放东西,要他们排队又排队,不知怎么的,有人提起来四爷您,那小子也是有血性,当时就动了手。恰好,王鸿绪和揆叙在,四爷,您也知道,哎,打了起来,他小子横不愣子的性子,被人群殴打不过,居然还会放狗咬人,咬得几个学子大臣的胳膊腿上直流血”

他没有说完,四爷便知必是八弟的人特意布置的,逼着他来顺天府衙门。施世纶不是在烦恼内务府吗正好要施世纶和他哭诉,他的脾气必然要管一管,正好对上凌普,进而对上太子。

当然,李卫也有错儿。这错误虽情有可原,但皇子门人于光天化日之下和学子们打架,若有心人改编改编张扬出去名声极坏。

“那几个学生,送去救治了吗”

“嗝儿。送去太医院了。太医院对狂犬病研究有了新的进展,叶桂太医亲自救治的,用犬嘴砂酒壶一个, 内盛干酒,烫极热去酒,酒壶嘴对咬处,如拨火罐样, 吸尽恶血为度, 未破自落, 再用艾柱灸之,叶桂太医说,保证永不发病。”

四爷放了心,端着茶盏,用了一口茶。问他“凌普的事情,怎么回事一并连你们九爷十四爷的事情都说了。”

“哎”施世纶不哭了。一屁股坐下来,一股脑儿全说了 。

原来是凌普挪用了内务府一批银子,不光有各地方春节上贡,比如两广总督送的三镶如意十柄、吉绸袍褂二十五套、饶绸袍料五十件、一丝加金大荷包五十对、桂元五桶、南枣十桶拦截一半儿。还有其他的,大约六十万两。

因为其中有一批红罗炭银子,导致红罗炭购买不足。更有制作红罗炭的匠人银子没有及时发放,被人告到顺天府。之前的钱大人不敢去查,只得去找一个内务府熟悉的官员,请求帮忙,找名义支用一批明年的银子,赶紧地给宫里和王公们备齐红罗炭,至于欠下的匠人银子一万两,钱大人自己掏荷包给补上了。

施世纶一上任,查到这个案子,怒气冲击了脑门,直接找到凌普,骂他“你身为太子殿下的奶公,享受太子爷的恩典,却不思报恩,如此行事,给太子抹黑,本官就有权利拿你”

凌普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刚直的,关键这施世纶不是之前的钱大人,施世纶是靖海侯施琅的儿子

凌普和他虚以为蛇周旋一些日子,实在被逼得没招儿,吐露出来了那银子是太子花的

施世纶那难受的啊。他是一个忠臣。太子是大清储君,是他忠心的对象。他一心为了太子的名声,不惜得罪凌普。哪知道哪知道

施世纶伤心了几天,可就这样不办案子了,他还是施世纶吗

他跑去找最贤良的八爷,找直郡王都得不到帮助。又不敢直接和皇上说这件事,生怕皇上气到了身体。只能寄希望于度假的四爷。

至于九爷十四爷的事情,都看着太子爷的这件事那,一个看一个的

施世纶捂着脸大哭特哭,哭得小孩子一样。

“四爷,臣也不是故意卡着李卫,逼着您来顺天府衙门的。四爷,臣真的是无助迷茫了啊。四爷臣举目望天,还能指望谁那臣更担心皇上啊,主子爷年纪这么大了,臣怎么启齿那四爷,您最是孝顺的四爷,您一定理解臣的伤心。四爷,臣担心啊,”

堂堂大清储君这个样子,皇上还一副鼓励皇子们“百花齐放”争斗的架势,可怎么办啊。

施世纶眼泪鼻涕地一张脸猛地抬头,一只手抓住四爷海蓝马蹄袖的海水江崖纹边,红肿着眼睛道“四爷,您可不能不管臣啊。四爷”

“嗯。”四爷放下茶杯,抽回来袖子,嫌弃看一眼袖子上的泪水痕迹,吓得施世纶脸一白“四爷,臣,臣给您洗衣服。”

“派人去爷的府里,去找苏培盛,要他带着侍卫,取五十一万两银子来。其中一万两,你明儿给老钱送去。”

“四爷”施世纶眨巴眨巴泪水朦胧的眼睛,四爷要给太子爷垫上不是,四爷果然是皇家的大富翁啊一出手就是五十一万两

“四爷,臣马上派人去您府上四爷,臣知道您的为难,可是现在其他犯事的都看着这件案子,臣不办了这件案子,其他案子更是难办了。臣不和您虚礼了。”施世纶激动了,不管这多么不合理,可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嗯,去吧。记得,对外说,凌普送来的。要那些猜到这件事和太子殿下有关的人都知道,这是太子送来的银子。”

“四爷大义,臣一定办好了”

施世纶袖子呼噜眼泪,抬脚就出正堂,找来自己家的侍卫头头,秘密地吩咐他一句话,看着他喜出望外地出去衙门,进来正堂,倒头就拜,给四爷行大礼。

“四爷,还有九爷和十四爷的。四爷,这件事处理完了,九爷和十四爷的事情,就是大事了。”说着,又哭了出来。“臣派人去十四爷府上,被十四爷的管家打了出来。嗝儿。”

“怎么回事”

“九爷和十四爷管着皇庄,庄子上的人讨好他们。臣也知道,两位爷年轻都不知道其中的道道,庄子上的人讨好他们一些花用,大约价值三万两银子的首饰古董,暗地里做账十万两。本来这事不归我们管。可那庄头王勇,不光贪心,还闹出来人命。他连内务府发放的农具也贪污,被他手下的庄户告发不给庄户锄头和种子,霸占庄户们的妻女,他为了掩盖罪行,杀了两个人。臣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施世纶哭得愤怒至极。

“那王勇无耻至极。明明九爷和十四爷都不知道他的罪行,他却托言说,他是九爷和十四爷的门人,一味地攀扯九爷和十四爷。”

四爷脸上的惫懒和温和都没了。

俊脸上都是冷漠。

真真的冰山一般。

“明儿,你们九爷和十四爷,会亲自提着王勇,来顺天府受审。”

声音冷的冰渣子一般。施世纶惊喜于色,却又担忧地问“四爷,您臣也知道目前的形势,您”

四爷面容冷峻,宛若在沉睡中醒来的狮子,看着施世纶的目光也是万年积雪一般的寒。

“你只管办好你的案子。太子用了五十万两,凌普动用了六十万两,查清楚”

“哎。”

四爷沉默。

即使知道八弟是故意的,四爷的脾气,也是必然要管。尤其两个混账弟弟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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