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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怎么可能不做皇帝(清穿) 第68章 第 68 章

作者:痒痒鼠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1:50:56 来源:就爱谈小说

皇太子和大阿哥在毓庆宫大打出手, 青天白日的,兄弟两个打的火气上来谁也不让谁, 康熙正在和几个亲近大臣商议政务, 听说太子的鼻子出血了,大阿哥脸上被抽了一鞭子,愣愣片刻, 一起身,双脚发软身体一丝力气也没有。

梁九功连忙给扶住了, 眼泪花花地哭着“皇上,皇上,您要撑住啊。”

几个大臣顾不得失仪了, 一呼啦地全跪下,哭着“皇上, 您可要撑住啊, 皇上,太子爷和大阿哥不能打架啊。”

康熙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脸上白生生的,因为天花留下的麻点儿越发地清晰可见。他咬牙, 一把握住梁九功的手, 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 从牙缝里挤出来五个字“去找四阿哥。”

“哎, 奴才马上去。皇上您快躺着用一口水。”

梁九功知道事情轻重, 安排自己信重的几个小太监守着康熙, 自己撒腿就跑, 骑着马直奔工部而来。

初冬的上午,天气晴好,四爷领着工部的几个官员去查看京城冬天的大雪防御, 排水排污等等翻修,刚回来工部用一口茶,听见梁九功惊慌失措地喊“四爷四爷”赶紧出来屋子。

梁九功翻身下马,一眼看见四爷刚从外头回来的常服打扮,急呼呼地朝他奔跑。

“四爷,您快和奴才走。”

有大事了四爷也顾不得了,那头已经有人给他牵来马匹,他翻身上马,一路跟着梁九功打着马屁股直奔宫里来。

到乾清门下马,梁九功跑在他耳边喊着“四爷您跑得快,您快去毓庆宫。”

“你去守着汗阿玛。”

电光火石之间,四爷嘱咐梁九功一句,运起来轻功就朝毓庆宫跑。

赶到毓庆宫的时候,就看到太子和大阿哥打的难分难解,侍卫们急得冒汗不敢上前,宫人们和几个弟妹们哭声震天,细看一眼,太子和大阿哥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了,血淋淋的吓人。

贾应选等人看见他一起给他磕头“四爷,四爷”

兄弟姐妹们一起朝他跑来,三阿哥大声疾呼“四弟,你快阻止他们。”

“都别怕,三哥你照顾弟弟妹妹们。”

四爷飞身进去书房,找到太子收藏的各式火铳,出来书房冲天“砰砰”打了几枪,吓得一些胆小的侍卫宫人都晕了过去。

太子和大阿哥因为枪声停顿一下,看一眼四弟,居然是一起大喊“四弟你别管”

四爷火了,“砰砰”两枪打出去,打在太子和大阿哥的中间。

吓得两个人忙慌躲避。

“要打用火器打,刀剑也成。”

声音冷冷的,却也还是懒懒的,目光静静地回视两个哥哥,微风轻撩着他的袍角,簌簌作响,又吹起太子和大阿哥脸上的血迹流淌迷糊了双眼,一片血腥中,两个人的视线都越发模糊。

只看见四弟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是那么的嘲弄,不由地全身毛骨悚然,不敢对视一般。

皇太子一瞥眼狼狈地大吼“是他来和我打架的”一说话,鼻子上更疼了,他身手一摸,估计鼻梁骨是断了,一转头看着大阿哥,恨得眼泪都出来。

大阿哥咬着牙,不搭理他,一伸手摸摸脸,全是血,估计脸上是要破相了,心里头的火气更旺“四弟你知道什么策旺阿拉布坦和噶尔丹送来的贡品,居然送到我的门上,说送错了,要讨要回去,我们虚伪的太子爷用这样的手段打压兄弟,我今天就是和他拼命也要出这口气”

四爷还扛着火铳,但听太子气急败坏地对大阿哥大吼“孤还需要用这样的手段打压你”

“你还有什么手段”大阿哥一点不让“你不就是利用索额图,自己当贤惠太子我呸八弟的一点小功劳你也看不过要打压,你有本事自己打压,你不要借着索额图的手”

太子真的气得狠了, “嗷”的一声朝大阿哥扑上来,大喊着“孤是太子,孤打压他,孤利用他,都是他的荣幸”

大阿哥躲着,再次挥拳迎上去,嘴上讥讽地骂“你是太子,你什么都不用做,兄弟们的功劳都是你的,呵呵你也只”

“只是半君,还不是君”没说出来,“砰砰”的两枪响起,huo药炸在他们两个中间,两个人没想到四弟会再开枪,吓得仓皇躲避,这一次连滚带爬的,极度狼狈。

“小四胖”太子火大地看着弟弟。

“刀枪不长眼,你放下枪”大阿哥真怕四弟一个手不稳打中了谁。

可是四爷很是悠哉的模样,不管周围晕过去的侍卫太监宫女们,也不管吓得哭都不敢哭的弟弟妹妹们,懒洋洋地一笑。

“弟弟打不过你们两个,不拿着枪,拉架都不敢拉。”

混账弟弟

“我不打了。”皇太子和大阿哥异口同声,一说完,再次狠狠地瞪着对方。

四爷“隆科多架着太子爷,阿灵阿架着大爷,免得我这刚放下火铳,他们又打起来。”

心思被说中了怎么有这样混账的弟弟

皇太子咬着牙,“咯吱咯吱”地响。

大阿哥气急败坏地一瞪眼“说不打了就不打了”

隆科多和阿灵阿大着胆子上前,一人护着一个小爷,隔开他们的距离,可算是狠狠地松口气。

皇太子和大阿哥隔着一丈远,彼此狠狠地瞪视。

四爷将手里的火铳递给贾应选,先看向三阿哥“三哥领着弟弟妹妹们回去无逸斋读书。”

再看向几个乾清宫的小太监“去告诉汗阿玛,要他老人家放心。”

最后看一眼毓庆宫的宫女太监们,因为他们瘫软在地的模样安抚地笑“将你们平时打扫地面的扫帚簸箕抹布都拿来,都出去吧。”

皇太子眉心一跳“小四胖你要做什么”

四爷给他一个冷眼,对几个爬起来忙着收拾的宫人大喝一声“都出去”

这一声,吓醒了所有人。侍卫们宫女太监嬷嬷们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三阿哥和五阿哥领着弟弟妹妹们撒腿就跑。隆科多和阿灵阿也想跑啊,腿肚子哆嗦着打颤。

皇太子醒神了,看一眼书房地面上一地的碎瓷片,院子里到处打乱的花木桌椅,不敢置信地看着四弟。

大阿哥更震惊,行军打仗的时候自己穿衣吃饭打扫卫生很正常,皇子阿哥也一样。可这是宫里头,还是皇太子,四弟这样大阿哥不由地着急“四弟,你不要管他。”

四爷一挑眉“大哥,别着急。隆科多,去找来伤药,不留疤痕的。阿灵阿,去打来两盆热水两盆冷水,拿几块纱布和一些器具来。”

等隆科多和阿灵阿逃命一样地离开了,四爷慢悠悠地走上前,凝视两个哥哥,嘴角溢出一丝笑儿,眼中那抹清冷俱散,甚至是柔和的,吓得皇太子一个哆嗦“小四胖,你要做什么,你”

“你也要和二哥动手”没说完,“咔嚓”一声,原来是他的混蛋四弟猛地一下子给他正了骨头,将断掉的鼻梁骨接好。

太子吓坏了,顾不得鼻子上的疼痛,双手捂着鼻子哭着喊“小四胖你乱动手,二哥要变成歪鼻子了。”

四爷微微摇摇头。大阿哥冷笑一声“四弟给你动手,是你的福气。打仗的时候,四弟手底下救助的伤兵,骨头都接的正正的。”

太子更是哭“我哪里知道我这是鼻子”

鼻子关乎脸面,太子崩溃地喊“我这脸勉强能看,你要给我整歪了,我去跳金水河。”

就连西洋人都说大哥是美男子,说四弟长得俊,太子一直惦记着那,那小心思杠杠的。

四爷哭笑不得,忽然伸手轻轻地拍拍太子的肩膀,摘下太子身上的几根草棒。太子因为弟弟这难得一见的温暖,心神有点恍惚,也顾不上可能要毁容的脸了,定定地站着,任由四弟的手抚过他散开的发辫,又缓缓地落在蘸着血的面颊上。

“阿灵阿打来水了,去简单洗一洗,疼也忍着,不要用止疼药。”四爷再次拍拍太子的肩膀,好似嘱咐孩子一般的语气。

太子这才回神,侧身避开他的手,气恼地嘟囔“我要人伺候。”

“手没断就自己洗。”

声音蓦然变冷,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压迫力。皇太子哽咽一声,不知道怎么的,真的不敢别扭了,自己磨蹭到水架子边,手一碰热水,烫的他手一缩脸上扭曲地疼,换到冷水盆里,又因为手上的那些小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他想要别人伺候着,回头看一眼四弟,又舍不下面子叫人,只能自己咬牙地慢慢地清洗自己的手和脸。

大阿哥已经在自己清洗了,他手上也是小伤口,但一点不觉得疼的样子。见到皇太子这般笨拙的样子,冷哼一声“你是残废吗洗个脸也要人伺候是不是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太子哪里受得住这个当即回嘴“能伺候孤是他们的荣幸”

“呵呵”大阿哥突然觉得这就是一个残废,绞干了毛巾要擦脸,不防被四爷一把夺了过去。

“我来。”

四爷在热水盆里绞了毛巾,拧干,将镊子等物事也都用热水烫了,要大阿哥找个绣墩坐下来,自己用纱布镊子一点点地清理大阿哥脸上的伤口。

“大哥忍着些。”鞭子抽的有点深,伤口泛着红色的嫩肉,四爷有点不忍心。

清理伤口的过程比受伤的那一下还疼,大阿哥虎目含泪,却强硬地道“你快一些,大哥不怕疼。”

这活儿快不了,不清理干净了,万一里头留下脏东西真要毁容了。四爷稳着手,仔仔细细地给清理干净,上了药,用纱布包好,大阿哥疼的浑身冒汗,他也累得额头冒汗。

一转身,看见太子手拿一个铜镜子在照着脸,跟小姑娘梳妆似得,四爷唇角含笑 “太子二哥,你书房里的瓷器,你自己打扫。弟弟刚看见一个宋朝的大花瓶也碎了,都从你的俸禄你扣。”

皇太子愣愣地一转身,望着弟弟,一副幻听的模样“四弟你说什么”

“太子爷耳朵聋了”大阿哥挑眉冷笑“你一个毓庆宫,一个月的花费是我、三弟、四弟几个院子几个月的花费,你心里没数汗阿玛的乾清宫都花不了你这么多”

太子愤恨,刚要回嘴“孤是太子”意识到大阿哥后半句的“汗阿玛”硬生生地咽下去。

太子胤礽虚龄六岁时,康熙出于疼爱,特地为他在东部的后宫禁地,乾清门东边、景运门外,建造了一座毓庆宫,供太子生活起居和读书学习。紧挨着乾清宫、家庙,东墙外是皇室祭祖的奉先殿,西墙外就是斋宫,肃穆的高大宫殿之间,其本意大概是为了使聪明过人的太子能够体味祖先的艰辛,每天朝乾夕惕,谦虚谨慎,用心去感受列祖列宗对他的期待和重托。

然后,康熙就跟天下所有疼爱孩子的老父亲一般,全天下什么好的都朝太子这里送,任由他取用内务府的东西。国家艰难的时候,康熙和太皇太后、皇太后领着满宫的人节衣缩食,独独太子这里依旧锦衣玉食的金碧辉煌。现在国家好一点儿了,康熙更是宠着太子,内务府一个月十万两银子的开支,有五万两花在毓庆宫。

太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超然待遇。他是太子嘛,所有人都该捧着他敬着他,老父亲就该这样疼着他。他从来没觉得不对,一朝被大阿哥说破了嘴,他才意识到,这其实是大不孝。

他愕然地看着大阿哥,大阿哥的眼里嘴角俱是嘲笑。

他一转头,木然地看着自己的四弟,就感觉鼻子上更疼了,疼的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他伸手一捂嘴,却是苦笑了起来四弟清亮的眼睛映照自己的虚伪,有什么没注意到的那有哪里是天经地义的那自己自私,睁着眼睛装看不见罢了。

可他是太子,他自有一股傲气,他不能恼羞成怒地离开,他也不能装不承认尤其大阿哥也在场。还有隆科多和阿灵阿两个外人在场

太子放下手,脊背挺直地一仰头,给大阿哥高高在上的一眼“这是汗阿玛疼着孤,孤知道汗阿玛的心意。你们的离间是不成的。”

“呵呵”大阿哥难得地凝视他一眼,好好地看着他。太子倔强地昂着头,端出来太子的威仪,凌乱的服饰散乱的头发也站成风姿翩然。

大阿哥移开视线,还“友好”地笑了一下,一转头,看向四弟,敛了笑意,点头道“我打乱的东西,我来收拾,你休息一会儿。”

大阿哥拿着扫帚开始扫地,将倒下的花盆扶好,断了的树枝剪下来用花剪刀修剪有条有理地忙着。

太子愣在原地。

四爷嘴角带着一丝笑儿“太子二哥,书房。”

目光懒怠温和,但太子听出来了混蛋四弟声音里的认真,他不甘不愿地挪着步子,隆科多那小子双手捧着扫帚簸箕放在书房门口,跟捧着圣旨一般,发现他瞪视的目光,放下东西撒腿就跑。

太子长这么大,人生第一次,拿起来名叫扫帚簸箕的东西,他甚至是第一次正眼看这两样东西。以往都是小太监们在他到一个地方之前,都什么都打扫好了。

他也不会用。

四爷“太子二哥看看大哥。”

太子咬牙。

不能低头不能认输骄傲的太子面对一屋子的狼藉不堪,回头看一眼大阿哥干活的样子,笨笨地学着清扫地面,碎掉的瓷器片碰在一起,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刺的太子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一边打扫一边哭着,都十七八岁了,哭得跟一个小孩子似得。

一片瓷器掉在椅子底下,扫帚伸不进去,他弯腰伸手去捡,不防被瓷片锋利的一面刮伤了手指肚,冒了血,丝丝缕缕地疼,如同他的一颗心。

混蛋四弟和我闹翻了。

混蛋四弟明知道我各种讨好,还不理我。

我各种找机会和他说话,他都公事公办地对我。

他直接和汗阿玛说要杀了曹之璜,他也不来找我对峙。

他宁可去教训那个讨厌的心机鬼老八,他也不来找我吵架

他还那么温柔地给大哥清理伤口,对我就“咔嚓”一下。

太子的心理线破防了,一边打扫瓷器,一面哭得稀里哗啦的,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他。

汗阿玛也不来管我了。

任由混蛋四弟折磨我。

四爷帮着大阿哥扶起来一个倒下的大荷花盆景缸,将里头掉出来的荷花根、泥土用铲子铲回去,一抬头,一眼看见太子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小河一般地流淌。涕泪横流的一脸。

太子察觉他的视线,一回头,被四弟居然帮着大哥不帮我的一幕刺激的,真崩溃了。

“我鼻子疼,手疼,腰上挨得大哥的那一拳一定青了,一弯腰就疼”太子大声哭着,一手扔了手里的扫帚,泪眼控诉地看着四弟。

大阿哥“噗嗤”一声,大声地笑“太子爷,你几岁”

“反正比你小”太子真伤心了,固执地看着四弟一副你居然帮大哥不帮我的架势。

四爷看一眼,这是最后一个大缸了,笑道“好吧,弟弟谁也不帮了。”

扶着荷花根固定位置有大阿哥浇水,他真的松手不管了,不对,谁也不帮了

太子有点傻。

但四弟谁也不帮了,这要他舒坦一点儿。

大阿哥暗示地对四弟挤挤眼大哥真心觉得,太子不光是一个残废,还是一个低龄智障的

四爷“”

书房里,地面勉强打扫好了,碎掉的瓷器片堆积在门口,老大的一堆。撕裂开的马蹄袖呼噜一把眼泪,太子一弯腰扶起来倒下的桌椅,一看桌椅底下那个碎成八瓣的珐琅缠枝莲花茶碗,他最喜欢的一个小心翼翼地一片一片地捡起来,面对还沾着茶叶水的碎片,那真是心疼坏了。

四爷正在洗手,擦手的动作间余光看见了,微微笑道“送给内务府去修一下,太子二哥不用,送出宫给其他人用。”

太子一吸鼻子“别人还用”

大阿哥实在忍受不了了,骂道“我说太子爷,你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这一个茶碗外头卖一千两银子,你打碎了,瓷片也能卖一百两银子。修好了一般人家也抢着买。”顿了顿,似乎是懒得和他多说的模样。“普通老百姓家里都是用大粗瓷碗,有买不起瓷器的,都用陶罐。”

一番话说的太子面红耳赤。

再回头看一眼自己扫出来的碎瓷片小山堆,不由地撇开眼,不敢看一般。

太子勉强收拾好书房,一抬头,大阿哥已经打扫好院子在洗手了。

他低着头,出来书房,隆科多和阿灵阿已经给他备好了水盆和毛巾。

慢慢地洗手,发现指甲里都是血迹和泥垢,嫌弃地一皱眉,习惯性地张嘴要唤人,一眼看见大阿哥在认真清洗指甲,牙齿咬破了嘴唇,自己一点点地清洗着。

“四弟那”太子冷声问。

“亭子里。”大阿哥冷声回答。

兄弟两个都没看对方。

太子气恼地一抬头,只能看见一个亭子角,侧身看看,四弟站在亭子里,天青色的长袍的修长身影好似一株青松挺拔,他手里的一幅画

太子一转身,对着大阿哥勃然大怒“董其昌的画你给孤赔”

“我要没记错,是你一脚踹下水里的。”大阿哥好暇以整地笑。“四弟心疼那,掉水里头,一定是救不回来了。”

太子捂着胸口,肉疼心也疼。

更担心四弟给他冷脸。

“四弟不会生气,但四弟可能会从你的俸禄里扣。”大阿哥举着毛巾擦脸,绷着纱布的眉眼舒展嘿嘿直笑“这一幅画啊,估计要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银子孤还能没有”太子一瞪眼,回骂“你这个粗人,就知道银子”

大阿哥直点头“是是是,我们太子爷不知道银子。”

这个时候的太子,还是尊贵不尘的,银子是什么一副古画损失了,最喜欢书画珍惜物事的四弟看见了,一定会生气的。

四爷将乱七八糟的亭子整理好了,净手洗漱的时候,命令隆科多和阿灵阿将太子打碎的东西都记录下来,估算数值。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账本抄录三份,内务府一份、汗阿玛一份、毓庆宫一份。都从太子二哥的俸禄里扣除。一个月不够,两个月,两个月不够,三个月。”

一个清点,一个记账的隆科多和阿灵阿,吓得脸“刷”的一白。

太子憋了一天的怒火爆发了,一摔毛巾,指着混蛋四弟的鼻子,那手一抖一抖。

“小四胖你敢”一句话出来,太子的眼珠子都红了。他知道四弟说出来就真的敢,眼泪又冒出来。

“太子爷不是不知道银子”大阿哥击掌大笑“我知道,不是自己的银子不知道啊,哈哈哈哈。”

太子恨得挥拳直奔他的面门。

大阿哥一胳膊挡住了,兄弟两个斗鸡眼,跟那鼓眼青蛙似得。大阿哥大肆嘲笑“太子爷,我来本是要和你说清楚,可你居然因为贡品的事情摔了一地的瓷器,见我就抽鞭子。我告诉你,要不是顾忌大战要来,我才懒得理你。”

太子脸上肌肉抖动,上下牙齿搓着“咯咯咯”的。

就是因为大战要来,他才这么在意噶尔丹叔侄的贡品事宜。大阿哥上战场立下大功劳,再打一次必然封王的而他还是要留在北京监国,他能不忌惮吗

“呵呵。”大阿哥主动后退一步,不想和他再打。“我且让着你这一次。太子爷你可记住了,这次的粮草不能出任何纰漏。”

留下一句话,大阿哥转身就走,忒是潇洒。

“四弟,大哥先去乾清宫请罪。”

大阿哥的人影子拐进回廊里不见了,太子猛地一回头,握紧了拳头红着两眼直勾勾地瞪着混账弟弟,大有你真敢控制我的花费,我和你拼命的架势。

可是混账弟弟唇角含笑,淡淡的目光望着他,莫名地要他心生畏惧。

太子憋着气,试探地问“你待要怎么样”

“太子二哥饱读诗书,比弟弟更懂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太子的牙齿咬得嘴唇冒出来血迹一缕一缕,骄傲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四爷整理衣服,挥挥手“弟弟先去乾清宫,太子二哥换身衣服。”说完转身自去了。

太子凝视他的背影,心里满是迷茫和委屈,更有愤恨不甘。汗阿玛会怎么断案那汗阿玛真的会答应四弟,控制我的日常银子花费想到大阿哥和四弟打扫院子的熟练和默契,心里不由地凄苦:四弟打仗回来,和大哥越发地亲近了。想到打仗,又想起噶尔丹叔侄摆出来的这般明晃晃的离间计,自己都没有察觉,或者说,自己被朝廷要再次出征的事情刺激的,脑袋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汗阿玛要再次亲征,这一次可能五阿哥和六阿哥都跟着,回来就都是功劳,他口中喊着“我是太子,八弟的功劳就是我的”可他知道,这军功是不一样的,而弟弟们一个个的,都长大了,都要有军功了,心情越发沉重。去后院换了衣服,看着换下来的这身撕裂的脏污的酱色常服,一颗心满满的压抑。

太子一出来后院,端出来太子的仪容,又是风度翩翩美丰仪的太子。

迈着优雅的八字步,来到乾清宫的东暖阁,发现梁九功等人都候在外间,心里突突跳。自己打起来厚厚的帘子,进来一打眼,康熙正在和大阿哥、四阿哥围看一张地图,脸上还有点苍白。

太子心里难受,双手“啪啪”地打着马蹄袖打千儿行礼,听着老父亲嘶哑低沉的声音,不由地鼻子一酸,随之疼的他龇牙,忙忍住了。

“儿子给汗阿玛请安。”

“起来。”

康熙看地图的脑袋抬起来,看他一眼,点点头“朕打算明年去一趟盛京,这次你们兄弟姐妹都去,皇太后也去。盛京皇宫破旧,道路也坑坑洼洼,你四弟提议大修一次官道和各项设施,也是给老百姓往来生活方便,你来看看,有什么想法。”

太子上前探头一看,这是一张盛京的排水图,标注红线的地方,都是要大修的。

“汗阿玛,儿子同意四弟的提议。盛京乃是我们的老家,如此破败,老家人生活不易,儿子于心不忍。”

“嗯。要打仗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粮草军饷一方面,粮草军饷的运输同样要银子。盛京大修,钦天监说今年有大雪,北京城的一些设施房屋也要大修,京畿地区的海口和运河也要整顿,处处要银子啊。明年去盛京一趟,还是朕的私库出银子,不花国库。私库用银紧张,宫里各处花费节约,可朕不想委屈毓庆宫的花费,但你四弟刚才说你有心节约,朕同意了。”

太子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懵懵懂懂的宛若小幼崽一般,失去了反应。

大阿哥那嚣张的“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在耳边,老父亲满是期许和鼓励的言语“胤礽长大了,知道体谅生活不易了,朕很高兴啊。这次去盛京祭祖,告诉祖先们高兴高兴。”要他嘴巴张张合合十多次,吐不出来拒绝的话。

混账四弟眉眼飞扬地剥开一个橘子,体贴地送一瓣儿给老父亲“汗阿玛,您尝尝,今年的橘子好。”

老父亲含笑接着,送进嘴里咬了一口,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放松“这橘子开胃,可毕竟凉物儿,你皇祖母不好多用,你们年轻可也不能多吃。”

“汗阿玛,儿子要御膳房研究橘子加热,做成菜或者点心,给皇祖母用。”

“就你小子鬼主意多。”康熙笑着,一瓣儿橘子要他嘴里的苦涩缓解了不少,心情也好了一点点,一抬眼,瞅着太子那明显不对劲的模样,大阿哥疯狂大笑的劲头,挥挥手“都回去收拾收拾,一个时辰后去关禁闭,一天一夜。”

大阿哥的笑声戛然而止。

太子要晕简直。

一天一夜,和最讨厌的人在一起,要疯啊这是。

可没办法,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哥俩磕头谢恩,一起身,一前一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乾清宫,就感觉头顶那正午的太阳一晃一晃的,眼前金星直冒。

康熙瞧着这兄弟两个的身影,轻轻地叹气。四爷扶着老父亲到炕上躺着,靠在大枕头上,去外间拎起来大铁炉子上的大铜壶,倒一碗奶汤端进来。

康熙用了一碗热乎乎的奶汤,身体暖和一点,精神头却更低落了。

好一会儿,闭着眼睛说了一句“朕是不是太宠着你二哥了”

四爷眉眼不动,将空碗放回小桌上,脱了鞋子坐到炕上,举着小榔头敲着核桃。

康熙本人是历代皇帝中比较勤俭的君主之一,但他对太子却毫不吝啬,内务府承担着皇家的花销,几次整顿下来,目前康熙及其后宫嫔妃各种开销都是非常有规律且节俭,但唯独到了太子这里,康熙明确要求内务府尽一切可能优先满足太子的开支需求。

四爷打小儿看着皇贵妃管理后宫,最是知道,毓庆宫每年开销都是康熙及其后宫嫔妃总开销的三到四倍,最多的一年更是达到了十倍之多。现在几个兄弟都娶妻甚至有儿女了,可连同康熙一起加起来,都不及太子一人的开销多。国家好了一点儿,但并不富裕。可以说,康熙是带着嫔妃和其他儿子们勒紧裤腰带都要把钱给太子花。

除了开销方面,连在吃穿用度方面太子的规格都要比康熙还高,索额图作为太子的外叔公一直是属于胤礽身边的近臣,康熙命他负责太子外出的吃穿住行。索额图向康熙要求太子旌旗以及仪仗冠服基本都是和康熙相似,这其实是很大的僭越,但却得到了康熙默许。

各地送来的更好更优,好吃好喝好布料,康熙向来都是先给太子选,然后自己捡太子剩下的东西。明明看着每个月的账本烦恼开源节流,却一如既往地任由太子在毓庆宫挥霍无度,浪费无数。

除了在日常花销方面,康熙还规定全国上下在书写文字时,除了要避讳康熙的玄烨之名还要避讳太子的胤礽之名。去年朝鲜国王送来的国书里有一个太子的乳母“成”字,就要康熙大骂一顿,外加一顿严惩。

自古以来国无二君,哪有避讳太子名字的康熙为了太子开创了先河。

除了在名讳上要大家避讳胤礽、保成之外,还让群臣在每年元旦、冬至、千秋三大节上不仅要对自己行三拜九叩之礼,对太子也要行两拜六叩之礼,叔伯兄弟姐妹们都是臣。少年太子意气风发心气儿高傲,面对群臣比康熙还高高在上,面对兄弟们更是。四爷几次劝说,甚至之前因为太子要八阿哥落水,脚踢九阿哥的事情,大打一架,也只是堪堪稳住了他,他逐渐享受惯了众人追捧和行礼,在康熙看不到的地方,对着群臣和兄弟姐妹们礼仪周全,却是掩饰不住的目中无人、骄横狂妄。

可是四爷能说什么那疏不间亲。对于康熙和太子这对父子来说,他们所有人都是“疏”。

四爷不紧不慢地敲着小核桃,双手灵活地剥出来一个个完整的核桃果肉,放在青花缠枝莲的小碗里,推给康熙。

康熙吃了一个核桃,还没等到他开口,气得瞪眼“说话。”

四爷眉眼不抬,语气懒怠“汗阿玛,太子二哥是君,儿子是臣。”

康熙差点要嘴里的核桃噎住。

咳嗽两声,咽下一块核桃,一抬手,给他一个响亮的脑崩儿。

“朕要你说你就说”言语间都是帝王威严,这就不是聊天,而是命令了。

可是四爷还是不能说。

康熙是一位慈父,太子的慈父。每当太子犯错时,不会责怪太子,只会处罚太子身边的人,因为康熙认为太子是最优秀的,不可能会犯错,如果犯错那只能是身边的人教唆的,几年来太子每次犯错,身边的人就被裁撤了一波,年年见着毓庆宫选新人一波又一波。

康熙不止包容太子犯错,还十分护犊子,他明知道明珠的存在有助于朝堂平衡,一旦明珠倒下,必然导致索额图无法无天,他还是为了维护太子的地位,第一时间出手摧毁了明珠一党,罢黜了明珠。如果说明珠是结党营私在先,是有错误的,那么御史台几年来好多耿直的御史们多次弹劾规劝太子,被康熙以忤逆太子之罪名处置,任由他们放了外任还被索额图打压排挤。

四爷自问,他想出海玩玩,但他不想真被流放到宁古塔。

起身,鞋子也没穿,一撩袍跪在地上了。

“汗阿玛太子二哥是君,非臣所能言。”

“让你说就说”康熙怒极,龙手趴着炕桌,碗碟哐当响,劲大的能把檀木几案拍碎了。

四爷却不得不保持沉默。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一旦忘形,无论褒贬,都是大祸。

“半君半君你们都记得君臣,却忘了半”儿子的执拗彻底惹怒了康熙,一种愤怒无法宣泄的痛苦要他猛烈地拍打炕桌。

帝王向来喜怒不行于色的气度不再,碗碟跌落炕上,点心和核桃尽皆洒,零星水迹落在龙袍上,特别显眼。帝王一怒,如同燎原大火能烧尽一切。康熙怒色凝在眉头,目光渗着冷冽,却不知对的是谁。“告诉你们,朕还活着少动一些歪门心思要窜托着的他不知天高地厚,等朕死了的”

四爷听着诛心之语,眼角低垂,面容平静。

老父亲气的不是他,也不是太子,而是在家里用黄金造锅吃涮锅子的索额图。

金器,是帝王用的。

太子和大阿哥一天一夜的禁闭出来,小脸蜡黄人恍恍惚惚的脚踩棉花。

大阿哥精神抖擞地回自己的小家,他也回自己的小家,面对迎接自己的侧妃李佳氏、一屋子的侍妾宫女太监们,气氛很是温馨。

用晚食,贾应选悄悄地回了他一句“太子爷,今天您和侧妃用晚食,六个碗。”

太子平时一个人就是八个碗,加小菜凉菜等等八小碗。一听这话瞪眼了。

可是贾应选低了头,小小声地说“奴才核算账目了,除去赔偿的银子,太子爷您这个月的俸禄还有五千两,没有红白大事出礼金本来是够日常开销的。皇太后听说今年可能有大雪,京城一些房屋要紧急修缮,捐了三千两,各宫主子们都捐了。”

太子深呼吸深呼吸。

六个碗,两个人,对于他这样的少年人来说,能吃的什么平时不喜欢吃米饭的太子,硬是吃了两碗米饭才吃饱。

到了晚上,他心烦意乱,不想见李佳侧妃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总觉得他们每个人都在嘲笑自己,吩咐贾应选“去找两个新鲜的来。”

贾应选当下就洒泪了,跪下来求道“太子爷,一个至少五百两银子的红包,才是毓庆宫的体面。”

太子的一张少年清秀的脸青白交错,一个人灌了半壶杏花春,醉醺醺地睡了。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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