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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梦里谈恋爱 第23章 LoveDream#23

作者:陆路鹿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1:51:46 来源:就爱谈小说

不远处, 上一秒还在到处骚扰人的醉汉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冯问蓝没有听见。

眼前的黑暗就像是为她戴上了一副耳机。

刚才那些令她心慌不安的吵闹声如同退潮的潮水,正在一浪一浪逐渐远去。

她第一次知道, 原来孟斯礼也是可以让她心安的存在。

冯问蓝手脚还是有些发软,但比刚才好多了。

她忍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等到情绪稳定下来,才扯下盖在她头上的衣服,回头望着身后的男人,板着脸佯装生气, 教训道“你怎么才来啊。”

小姑娘仰着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更显清澈纯净,眼眶微红。

明明是委屈的语气, 却被她硬装成埋怨,大概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孟斯礼没有说话, 只低头看她。

极具混淆效果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 模糊了神情, 可漆黑的眸子里不复往日的平静,鲜少波动的眼底交织着无数情绪,仿佛正在酝酿一场春雪。

冯问蓝没等到他的回答, 只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可是,她还没有读懂这个眼神的意思, 视线就又被挡住了。

孟斯礼拎起衣服, 重新遮住她的脸, 将她打横抱起。

冯问蓝毫无防备。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她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反应过来后,她赶紧松开手,躲在衣服下面,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道“干什么呀,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

孟斯礼不但没放开,反而收紧了几分手臂。

他毫不修饰自己的不要脸,从容回道“我自己走不了。”

“”

非得抱着她才走得了路啊

这又是什么强盗逻辑

冯问蓝知道他在耍无赖。

也知道他这是担心她被吓得腿软,没力气走路。

可是,她不想在孟斯礼面前表现得太脆弱。

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就像是沼泽,陷得越深,越难脱身。

在满是专属于孟斯礼的清冽气息里,冯问蓝光是保持理智就已经很难了。

她强迫自己不准沦陷,凑到洁癖鬼的耳边,故意吓唬他“我刚才可是在一辆混合了各种气味的面包车上颠簸了一路,现在身上的味道很难闻的。你要是不放我下来,小心到时候搞得你也一身臭烘烘的哦。”

孟斯礼不为所动地“嗯”了一声,脚步未停,朝出口走去。

“”

嗯。

看样子她今天是下不去了。

现在冯问蓝反倒庆幸至少还有衣服遮住她的脸,否则指不定待会儿会做出什么丢脸的事。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没有再执着下来走路的事,转而和孟斯礼吐槽起今晚的种种。

“我和你说啊,经过今晚这事儿,我算是发现了,现在的绑架犯真是太不思进取了。人骗子好歹还知道精心设计骗局引人上钩,绑我的这俩人倒乐得轻松,一来就使用暴力,直接把我劈晕,怎么就没想过把我骗上车呢。而且带我来的是个什么破地方,还不如直接把我丢进鬼屋。你别以为我胆子小,在鬼屋里我可是可以一挑十的,我只是没来过这种地方”

小姑娘的话匣子又打开了。

她似乎要把这一晚的心路历程全都倾倒出来,一个劲儿地讲个不停,好像一旦停下,就会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

在她一句接一句的絮叨声里,孟斯礼眸色深敛。

他没有打断,只在她歇息的空档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嗓音轻柔,说了一句和她的长篇大论无关的“没事了。”

冯问蓝一听,只觉得有什么哽在了喉咙,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简简单单的一句“没事了”,胜过千言万语,像是一根针,一针见血地刺开她从刚才就开始极力掩饰的情绪。

她的所有伪装仿佛形同虚设。

就好像,在他面前,她卸下那些故作坚强的防备也是可以的。

怔愣间,耳边忽然有了风声。

静止的时间开始流动。

冯问蓝听见了车来车往,聊天谈笑,就连满是车尾气的空气她都觉得新鲜。

她知道,她终于离开刚才那个活似人间炼狱的鬼地方了。

这个认知连同刚才孟斯礼的那句话一起,冲垮了冯问蓝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再也顾不上丢不丢脸,情绪大爆发,趴在孟斯礼的肩膀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边哭还不忘边用手捂住孟斯礼的耳朵,免得哭得太大声吵到他,停工没多久的嘴巴也重新营业。

就算吐字不清,也不妨碍她放声道“我就是心里难受,你不用管我,等我哭一会儿就好了。你要是嫌我丢人可以把我放下来,走远一点呜呜呜妈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你为什么要约在这种地方谈生意。这种俱乐部是非法的吧,能报警吗刚才台上那亚洲人明显就不是职业选手,被这样打不就是存心要他的命吗我帮不了他,我就是个胆小鬼呜呜呜”

胆小鬼哭得倒是投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豪迈行为吸引来了多少目光。

大概是这哭声太过撕心裂肺,路过的行人没有一个不朝他们瞧上两眼,第一反应全都以为撞见了渣男欺负小姑娘。

可是,等他们看清“渣男”的脸后,又纷纷打消了这个猜测。

路边,一身挺括西装的男人面容俊朗,气质矜贵,浑身散发的气场绝对算不上和善,但低头看怀里姑娘的眼神比这三月的晚风还要温柔。

即使被她的哭声三百六十度3d立体环绕,他的眉眼间也不见丁点不耐烦,惯着她的小脾气。

司机已经在俱乐部外候着了。

庄楚上前为他们打开车门,听见这还带自我解说的哭声后,忍不住笑了,心想真不愧是他蓝总,还有力气哭就说明没事了。

孟斯礼抱着怀里的小姑娘上了车。

于是整个车厢里又回荡着她激烈的哭声。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冯问蓝终于止住了眼泪,发泄完毕。

她松开捂住孟斯礼耳朵的手,从他的肩头抬起头,拉下衣服,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视线却恰好落在孟斯礼的肩膀上。

被她这么一哭,他的衬衣已经湿得皱得不能看了,甚至还有疑似鼻涕的痕迹。

冯问蓝心虚地吸了吸鼻子“”

看着自己的罪行,她陷入沉思,还没想好要怎么认错,湿漉漉的脸颊忽然被捏了捏。

她回过神,呆愣地眨了眨眼,下一瞬便听见孟斯礼低声问道“舒服了”

冯问蓝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定这话里没有兴师问罪的意味,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满足道“舒服了舒服了。”

虽然还在抽抽搭搭,不过她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说完,她又想起什么,从孟斯礼的身上爬下来,脑袋凑到前排,郑重其事地向没有受到听力保护的俩人道谢“辛苦你们的耳朵了。”

司机大哥礼貌一笑。

庄楚一如既往地嘴贫“不辛苦,为蓝总服务。”

冯问蓝拍了拍庄楚的肩膀,以示感谢,而后退回到后排。

谁知后背刚挨着座椅,她的下巴又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扣住。

孟斯礼转过她的脸,凝着她。

除了满脸的眼泪,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点儿难受的痕迹,仿佛刚才不是在哭,而是进行了一场情绪按摩。

孟斯礼眉眼也舒展开,轻轻替她擦去眼角残留的泪水。

冯问蓝一愣。

不是因为他的动作,而是她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左脸上居然好像有一滴血渍。

为了确认清楚,她赶紧按亮头顶的阅读灯,捧着他的脸,上下左右看了个遍,紧张道“你脸上怎么有血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孟斯礼任由她对他的脸胡作非为,没有避开她的手,回道“别人的。”

别人的

冯问蓝想,应该是刚才在那个俱乐部发生的事。

见他没有细说的意思,她也没有多问,只是伸手用衣袖仔细替他把血渍擦干净,一边皱着脸嫌他怎么那么不小心,一边警告道“不许嫌我脏啊。”

孟斯礼眸底划过一丝笑意。

他倒是没有嫌她脏,只微蹙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看着她,认真道“原来你身上真的有味道。”

“”

“”

“”

冯问蓝可以自嘲,但不允许他嘲。

一听这话,她炸毛了,替他擦脸的衣袖马上故意往他鼻底凑,冷哼道“你还好意思说也不想想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谁所赐”

孟斯礼没有躲,可眼底的笑色顷刻间敛得一干二净。

他微垂下眼睫,一扫,目光抬落间,握住了她的手腕。

灯下,小姑娘莹白的皮肤泛红,控诉着她刚才来时的经历,以及遭受到的暴力行为。

冯问蓝察觉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清后,心想应该是刚才在车上被绳子勒出来的。

她没当回事儿,也不希望孟斯礼当回事儿,于是试图拉下衣袖盖住。

可是孟斯礼不松手,她没办法,只能动嘴皮子,说道“没事的,这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啦,比之前被你的领带绑好多了”

话没说完,她的裤腿也被撩了起来。

脚腕和手腕的痕迹一样,严重的地方甚至破了皮,应该是她挣扎的时候不小心被绳子磨到了。

冯问蓝又跟着低头看了看。

发现脚腕上的伤痕后,她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伤口不感兴趣,反倒发现了其他的新大陆,语气新奇道“咦,怎么脚腕上也有,我完全没感觉诶。这到底应该算我皮嫩还是皮厚”

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望向身边的男人,好像很想和他探讨一下这道哲学题。

然而孟斯礼的目光依然落在她的手腕上。

他垂着眼,神情疏冷,薄唇抿成一条线,没有说话。

原本轻松融洽的氛围一下子又被冷空气取代。

见状,冯问蓝本想找他算账的冲动顿时减退了不少。

要知道,这可是她难得占有绝对优势的时刻,只要孟斯礼尚存一丝良心,肯定会答应她提出的一切要求。

可是现在,看见孟斯礼比平时更沉默的样子,冯问蓝忽然动摇了。

他该不会是在自责吧

虽然她并不觉得这种充满人性光辉的情感会出现在孟斯礼的身上,但,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觉得今天的事错全在他,她要怎么开导他

冯问蓝犯难了,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最后发现好像没办法开导。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因他而起,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不可能改变得了这个事实。

就算她说再多句“这不怪你”“我真的没事”之类的安慰也无济于事。

既然没有办法开导,那就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吧。

于是冯问蓝将魔爪伸向了他的耳朵。

她想,造物主对于好看的人似乎总是格外偏心,就像是生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于是创造他的时候,倾尽一切美好。

他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好看。

就连耳廓都精致得仿佛是美玉雕刻,被头顶的暖光灯一照,如同陈列在博物馆的珍贵藏品。

冯问蓝一边欣赏,一边不带任何挑逗**的性质,轻轻揉了揉。

嘴里还在振振有词道“我在网上看见说啊,狗狗的耳朵上有一个神经分支网络,会释放一种叫内啡肽的快乐荷尔蒙,只要轻轻揉一揉捏一捏它的耳朵,狗狗就会感到开心放松。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冯问蓝说得一本正经,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一只狗。

一只正在闷闷不乐的大狗狗。

闻言,孟斯礼睫毛轻动。

虽然他还是没有抬头看她,但终于不再像一座雕塑。

他的指腹在她的手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好一会儿,孟斯礼才重新开口说话,嗓音低沉,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一听这话,冯问蓝放下手。

她没有急着回答,歪着头,探去看他的脸。

孟斯礼避无可避地对上了她的眼睛。

亮晶晶的,如同初春的海洋般,无限包容,充满生生不息的力量,以及对他满满的信任。

在和他视线交汇后,她弯了弯双眼,朝气明朗的声音没有被折损分毫“就算有下次,你也会及时赶来救我的,对吧”

孟斯礼眼神微敛,不言不语地就这样看着她。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可冯问蓝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没有理由。

于是她勾起他的小手指,走流程似的念完“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后,快速终结了这个话题“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不准再想着了啊,要不然会害得我也一直想。这种不好的记忆我们应该尽快删除才对,干嘛一直留着占大脑内存啊。”

空气沉默。

冯问蓝“”

怎么还不说话。

她变脸了,两根食指支起孟斯礼不开心的嘴角,拧着眉,恶狠狠地威胁道“快点说好”

大概是她凶起来的样子很有威慑力。

这回孟斯礼很听话,乖乖应道“好。”

冯问蓝满意放手。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觉得真正杜绝这种事再次发生的关键在于,纠正一些人错误的认知。”

“嗯”孟斯礼眼神微抬,露出愿闻其详的神情。

冯问蓝分享自己的思路“刚才我在面包车上听见那些人说,绑架我的人好像是叫什么文总。他和你谈生意就谈生意,没理由把我牵扯进来啊,除非想用我当筹码,威胁你签合同。而之所以出现这种误会应该是以为我对你很重要,所以你要做的”

小姑娘头头是道的分析,没有一条分析到了点子上。

孟斯礼没有纠正她的错误思路,却打断了她的话,说“不是误会。”

“啊”冯问蓝正沉浸在自己天衣无缝的推测里,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什么”

孟斯礼看着她,无波无绪的眼瞳仿佛受了春夜的启发,生出一丝柔色。

他重复了一遍“你对我很重要,不是误会。”

明亮灯光下,所有的情绪都无所遁形。

冯问蓝清楚看见他乌黑眸底的认真,呼吸忽得一滞。

只和他对视了一秒,她便慌乱地移开了眼,无处安放的视线在车厢里东逃西窜。

嗯。

她不可以妄自菲薄。

在没追到白月光,没找到下一个合适的替身之前,她对孟斯礼当然很重要。

很重要。

重要。

要死了

就那么一句“你对我很重要”,居然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循环播放。

这有什么好循环播放的啊又不是彩票中奖号码

冯问蓝恨自己不争气。

她想快点说点什么冲淡这奇奇怪怪的气氛,谁知大脑系统出现混乱,伶牙俐齿的属性暂时下线。

于是她开始胡言乱语,没话找话“哦那,我们一定要当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像绑架人这种违法的事,绝对不可以做。再说了,你看哪个正经人会来这种地方谈生意啊,下次你再遇见类似的情况,想也别想,直接拒绝了。知道吗嗯,好,不说话就是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

一骨碌说完这番自问自答的话后,冯问蓝马上背过身子,爬到车厢另一边待着。

纤瘦的背影在夜色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对于她的异常行为,孟斯礼没有细究原因,只侧头看她。看她发间露出的耳朵,白皙中透出淡淡的粉色,像傍晚的云霞。

冯问蓝似是有所察觉。

她生怕暴露一丁点关于她不对劲的蛛丝马迹,又赶紧抬手,“啪”的一下,按灭了头顶的灯。

而后,她降下窗户,趴在车门上,希望借着晚风冷静冷静。

可是,吹着吹着,冯问蓝忽然发现这路既不是回她家,也不是回他家。

她一愣,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转过身子,奇怪道“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啊”

闻言,孟斯礼眼瞳一敛,视线调转到她的脸上,回道“警察局。”

冯问蓝“”

作者有话要说 孟斯礼这人能处,老婆说的话他是真的听,不让违法,马上换手段

蓝蓝哼,在床上可不是这样

关于狗狗耳朵的那个来自冷知识bot,昨天正好在微博看见,就用上啦哈哈哈哈

谢谢隔壁村春花儿我可懂事啦桑延小院子砸雷以及大家的营养液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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