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这一巴掌下去你可能会死 34、34

没有了漫天黑雾血光, 视野重新变得清明。

烟尘散去，道士们看着站在鹿妖面前的青年，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青年动作不停, 在少女被嵌进山头的时候, 脚下发力, 地面被生生踩出一个塌陷的蛛网痕迹，强烈的气流带动飓风, 左右两边颜色逐渐变得稀薄的结界终于不堪重负，应声碎裂。

结界里端坐的道士们一时只能听见呼呼风声，发冠被吹散，头发被吹得冲天竖起, 随着结界破裂后产生的强大灵能，第四座山头轰地一声, 直接从三角形被拍成了长方形。道士们目光从震惊转变成呆滞，喃喃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清楚，看起来很陌生，好像不在s级英雄的范围里。”

“开玩笑的，这种程度的人怎么可能不被登记在职业英雄的名册上......”

三名老道相互看了一眼，为首那名眉头皱成川字：“念浮，你把谢小友送去祝医师那里, 其余的人, 跟我留下。”

老道旁边的道童应了一声，要上前去搀已经失去意识的谢小星，却被一只长臂捷足先登。看着那头人高马大肌肉精壮, 光是上半身就有他一整个儿高的鹿妖把谢小星扛到身后，道童咽了口唾沫，念了声道号。

鹿妖族长颔首：“带路。”

道童不再多说，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神行符撕开，三人立刻消失在原地。

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山头上，少女被拍成一滩血肉，中间莹蓝色异核连连闪动，几息又让那滩血肉变回少女的模样。她扶着还没长出来的手臂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站定的陈安心，吐出一口带着破碎内脏的浓血，恨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安心伸手，少女立刻警惕地后退一步，然而青年只是随意地甩了甩手上的鲜血，然后看向少女，确切的说是她那层羊绒裙摆下被撕开的一角：“那个道士的羊皮卷轴是你给的”

少女与青年保持着她自认为安全的距离，闻言愣了一下，那双冰蓝色的眼珠转了转，接着咧开嘴角：“我可没给他，我只是恰好想到一个能加强蛛娘能力的配方，然后又恰好丢了被他捡走而已。”

说着少女面色又是一狞：“凭什么莉莱在研究所的时候就受尽父亲宠爱，被研究院偷走以后也受尽爱戴，谁都喜欢她，连道士都喜欢她。她是异种啊，她人皮底下那张脸比谁都要丑，她凭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他们自作自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感受到周围气流隐隐向少女体内游动，陈安心皱了皱眉，却没有打断少女的动作，反而顺着问了下去：“那个研究所在什么地方，除了你和莉莱，还有多少个你们这样的实验体”

上钩了！

少女眼底暗暗露出喜色，站在原地，眯起眼睛：“我告诉你，你就放过我”

陈安心没有说话，周身忽然怒涨的能量已经是一个明确的答复。少女连忙道：“好，我说！”

青年周身旋绕的气流再次平复下去。少女额间渗出冷汗：“我说。”她像是伤重不支一样，缓缓道，“那是在芬兰湾西部最深海底的异种研究所，建成时间大概是异种登陆前八十九年。”

“研究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来一批婴儿，都是女婴，然后往她们身体里注入所谓异种女皇的基因，让她们变异，把她们培养成人形异种。”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青年的脸色，在看见青年听到“把人类培育成异种”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时也只是皱了皱眉，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不由嗤了一声，又道：“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女婴的培育实验里存活率只有百分五十，而实验成功后的那一批女婴最后能达到变异要求的，也只有不到千万分之一。剩下的不是变成了那些体型庞大没有智慧的异种，就是完全不具备异种女皇应该具备的生育能力。”

“拥有生育能力的实验体是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异能的，这么多年来，只有莉莱在接种基因以后还具备生育能力，他们叫她二代女皇。研究所的人几十年来一直保持着莉莱婴儿的形态，不断在她身上继续实验，直到十六年前，莉莱被一名研究员偷了出来。研究教授震怒，派了十名人形异种出来追查莉莱的下落。”

少女说到这里，嘴角一勾：“在追查莉莱下落的时候，我还查到了一件跟一代异种女皇有关联的事。我身边都是研究所的眼线，不能被他们知道。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周围围满了整座山的蛛娘在听到异种女皇四个字以后果然都探起了头，吐出舌头，发出嘶嘶声。

陈安心看了少女一眼，最后还是抬脚走了过去。他没有像少女说的那样附耳过去，而是提起少女的领口把人举了起来。

少女在这一刻脸上露出得逞的神色，双脚离地的同时周身猛然爆出莹蓝色亮光，她大笑一声：“哈！要我告诉你吗那我就告诉你，死到临头了都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听对手讲故事，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从刚才起就暗暗积蓄的能量在这一刻终于达到顶峰，周围上万蛛娘被瞬间献祭，少女体内能力暴涨，浑身开始结冰。她大笑着，伸手高呼：“暴风雪，来！”

小鹿森林里，那些还在远处观望的道士眺望山头，脸上神色各异。

“师父，为什么这么久了，那里还是没有动静是不是那个大侠已经把怪物解决了”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为首的老道面色肃然：“不急，且再等等。”

话音刚落，一股暴动的气流从第四座山头涌来，即便相隔甚远，依旧能感觉到气流中蕴含的灵能浓度高到了一个难以预估的数字。山头蓝光刺破天穹，一时云层凝结，周围气温骤降，竟然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大雪来。

雪眨眼间就在脚底覆盖了薄薄一层，祝由科林业局老道大惊道：“这是！”

茅山市对于能力所造成的的各种灾害划分不同于超管局的虎鬼龙神，在达到能凭一己之力影响自然环境的程度，道士们称这种灾害为闻道、出窍、灵虚以及——

“神迹——！”

冰凉的雪花比刀锋利，落在身上，立刻就将道袍连同血肉划开一道口子。

“怎么办！”尘光老道看着雪花朝小镇的方向飘去，又看向为首的祝由道长，“师兄，此番道观倾巢而出，小镇那里已经没有人手了！”

祝由老道：“古衣，你带上你们科室的弟子，现在马上去小镇疏散镇民！”

话还没说完，祝由镇领空，一道凌然剑气冲天而起，之后化作万柄利刃四散在小镇角落。剑锋所过处便撑起一道屏障，眨眼之间将整个小镇护在最中心的那柄黑色玄铁重剑下。

古衣老道一句“是”噎在喉头，感受到小镇方向传来的锐利剑意，面露骇然：“那剑意是——刑锁念刃”

“祝由镇什么时候来了蜀山弟子！”

祝由镇边缘的阴暗小巷里，谢沧行坐在一张废弃的瘸腿木椅上，手上拿着那条原本用来锁住玄铁重剑的铁链，另一只手拎着一坛空酒壶，醉醺醺地砸了砸嘴。

“喝酒误事啊，喝酒误事。”

旁里走来一个身穿蜀山道袍的女子，她从袖口掏出一枚香囊丢过去，谢沧行稳稳伸手接住，打了个酒嗝：“嗝——草谷师姐，这是什么”

那女子道：“那些惨死鹿妖的生魂。你把它交给鹿族老，它自然知道要怎么办。”

谢沧行看了一眼手中鼓鼓囊囊的香囊，里面还隐隐透出绿色的光点，啧了一声：“师姐，做这种事情是要折寿的。”

女子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一挥袖袍，人重又消失不见。

谢沧行看着草谷消失的地方，晃了晃酒壶：“你们一个个活的厌世，怎么想的，我都还没活够呢。”

右手边这时传来脚步声，是一个慌乱中误入小巷的青年。青年看到男人，一愣，谢沧行看着青年，也愣了愣，接着立刻从怀里掏出五本秘籍，笑得憨实：“小兄弟，我看你骨骼清奇。”

“武功秘籍了解一下”

青年：......

没有了小镇的顾及，小鹿森林里，三名老道与门下弟子盘坐山顶，看着远方战局。

弥漫的风雪已经彻底挡住了青年的身影，让人无法得知战况到底如何。他以手掐诀，周围再次升起结界，尘光老道说：“师兄，我们不如去帮帮那位小兄弟”

祝由老道两眼清明，叹了口气：“那种程度，已经不是我等能够插手的了。贸然前往反而容易拖人后腿。”

“这......唉，后生可畏啊。”古衣老道也叹气道，“既然帮不上忙，便喊弟子们入镇避难。”

祝由老道摇头：“不可。”他深深地看了山头一眼，“即便帮不上忙，也断不能丢下那个小兄弟不管。我们策应后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说完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只希望那位小兄弟，能安然无恙。”

山头中心暴风雪肆虐，已经到了张目不视物的地步。每一片雪花都是指甲盖大小的利刃，能轻易洞穿钢甲铁板。少女处在暴风雪中心，浑身被冰晶覆盖，笑声尖利，张狂，得意。

“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刚才没有一巴掌拍死我哈，哈哈！”

少女额角暴起青筋，指尖因为用力而张成爪撞，地底再次冒出数道冰锥，带着要刺破一切的雷霆之势拔地冲天，少女能力全开，阴狠道：“但是后悔也没用了，跟我的姐姐莉莱一起下地狱去！”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撕啸风声和千万惨死蛛娘的呜呼哀嚎，各种声响杂乱地交错在一起，然后忽然被一道清亮的声音划开：“成立这项二代异种实验的，是什么人”

少女表情一顿：“什么——”

眼前暴风雪疏地散去，她这时才发现，揪着她领口的那只手臂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过。陈安心的身形跟着出现在风暴里，或者说，这一次处在风暴中心的人变成了他本人。

少女脸上终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双手抓上那只脖领前的手臂：“这怎么可能！”

挣扎间，她看到了青年的脸。

依旧是那样淡然没有任何表情，原本深黑的眼睛却变成了彻底的冰蓝色。与少女单纯的无神的冰蓝色不同，那双眼眼瞳上方泛着光亮，深沉得几乎快变成黑色的瞳孔下方，莹蓝里仿佛有各色光亮在其中滚动，流转。包容万物，星河灿烂。

很漂亮。

是无论在什么情形下都会让人忍不住心生赞叹的漂亮。

同时又熟悉得令人发指。

——这样的眼睛，她在莉莱身上也见过。但即便是莉莱的也无法与之相媲美。莉莱就像是还没有长大的婴儿，而眼前的青年已经成熟，强大到了极致。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少女脑内产生，她看着青年，眼底恐惧开始蔓延：“你，你是女皇！”

话刚出口，她又立刻否定：“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明明是个男人——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揪着领口的手掐上她的脖子，那声音又冷冷地问了一次：“成立这项实验的，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哭喊着，涕泗横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下一刻，嘎达一声，少女的脖子被扭断。

那双莹蓝色的眼睛合上前，她看着青年那张泰然的脸。

她是研究所里所有二代异种中最强的，就算她没有继承女皇的生育能力，但她继承了女皇唯一的变异能力。她相信，就算她不能如那位大人所愿为他产出异种大军，但终有一天，她会变得无比强大，甚至超过初代女皇，成为新一代异种的领头人。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这么认为。

所以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在这个人面前，其实只是班门弄斧的小儿科吗他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花费哪怕一分的力气就像她之前杀死那些人类，那些鹿妖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简直是——

讽刺。

暴风雪瞬间散开，漫天大雪悄无声息地停止，云层四散，天光汇聚，周围重新落下阳光。陈安心松开手，少女的尸体掉在地上，像普通冰块一样，断成了三节。

拍了拍手，转瞬又来到小鹿森林。他往草地上看了一眼：“谢小星呢”

道士们因为青年的出现而下意识噤声，祝由老道看着再次被青年冲破的结界，站起身，终于舒展眉头，笑道：“谢小友已交由门下弟子送往祝由科救治，小兄弟大可不必担心。”

陈安心点了点头：“谢谢。”

祝由道长愣了一下，接着一捻胡须：“小兄弟不必道谢，都是应该的。该道谢的反而是我们几个，如果不是小兄弟及时出手，这次祝由镇怕是要遭受大劫。”

陈安心没有跟他们客套，颔首：“他伤得重吗我去看看他。”

古衣老道忙道：“祛尘，你去带路。”

被点到名的道士愣了一下，立刻上前：“是。”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陈安心一眼，“施——额，先生，跟我来。”

旁边茅山市林业局局长尘光道长的小道童秘书也反应过来，道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几乎变成平地的四个山头：“师、师父。”

尘光老道：“啊。”

道童咽了口唾沫：“这个是灵虚级人为自然灾害了，要要要要罚款吗”

老道士理了理发冠，职业操守终于让他从满脸的震惊里找回了一点理智：“不然，随便罚点意思意思——”

走在最前面的青年忽然偏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道童“噫”了一声，躲到了老道身后。

老道士握拳轻咳，呼了一声道号，一脸严肃地看向弟子：“修道之人不宜太重物欲，此事你休要再提。”

作者有话要说： 怕宝宝们脑洞大开，特此批注：本文没有生子情节。

以及谢沧行和草谷是仙五前传的蜀山弟子，之后前面出现的人物出处我也会补在作话里，虽然大部分都是因为老农个人喜好只出场一两次，但怕宝宝们看得太乱，还是批注一下。

最后，情人节快乐！今天你们都是老农的小情人，所以老农要陪你们一整天！

言下之意：捂好你们的小钱包我要开（日）大（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