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这一巴掌下去你可能会死 37、37

超管局的人还没回来, 小区楼道里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受节日气氛的影响，陈安心从来没有哪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回家”的概念，而这种感觉在看到那两个站在玄关扒着门框, 叠着脑袋殷切地望向楼梯口的小孩儿时, 攀升到顶峰。

青年脚步慢了下来, 似乎在平复心情一样，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我回来了。”

“队长, 你回来啦！”

中山街长风支队办事处，在看到贺茂深时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长风支队副队长激动得冲了出来，两眼流下了感激涕零的泪水：“队长, 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天研究院那伙人有多恶心！”

贺茂深时脚步一顿：“他们怎么了”

副队长哭诉道：“之前他们不是丢了一个十一号实验体吗, 说是最近在和平花园小区感受到了那个实验体的气息，希尔菲斯说你跟研究院过不去，就故意把他们的实验体藏了起来，刚好打听到你这两天不在支队，带了一大帮人来支队里找麻烦！”

欺软怕硬，典型的希尔菲斯作风。贺茂深时眉头一皱，打量了一下支队办公室里的陈列设施, 没有发现任何损坏的痕迹后, 才继续问：“他们人呢”

副队长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哦，他们半小时前刚来过一次，被我们打出去了。”

贺茂深时又打量了一下面前排排站的支队队员：“你们看起来也没吃亏, 委屈什么。”

副队长：“我是怕您委屈。”

贺茂深时奇怪地看了副队长一眼，就看到副队长小心翼翼地接着道：“那什么，兄弟们下手有点重，给打住院了好几个，局长没办法给垫了一大笔医药费，说是从你工资里扣......”

贺茂深时：“......扣多少”

副队长：“也就断了几条腿......八十几万的样子......”

这是把人直接打成高位截瘫了！

贺茂深时猛咳了几声，按捺住想点烟的，在额前青筋皱起前，旁边察言观色的临时顾问上前一步：“队长，我们这里接到辽斎市的求助报案，您要不要先看一下”

贺茂深时顿了一下，偏头看向顾问：“辽斎市的求助”

见队长的注意力果然被顾问手上的案子吸引，副队长松了口气，疯狂给前面一窝站着穿着军绿色制服活像一排雨后春笋的队员使眼色，队员们会意，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那边临时顾问又说：“听说是从异种登陆那天就开始了，辽斎市频繁出现很多诡异超乎常理的案件，报案说见鬼的路人越来越多，好几个当事人也险些丧命。”

贺茂深时接过顾问手中的案例，看着上面那些报案忍不住道：“辽斎市超管局局长是谁”

临时顾问推了推眼镜：“s级英雄猪神，队长。下属是人均评级超过a的职业英雄战队欧布战队。”

贺茂深时啧了一声，看着案例上的评级：“有s级英雄和职业英雄战队坐镇，一个虎级灾害，他们管不了”

临时顾问道：“这就是蹊跷的地方。据他们描述，在辽斎市作案的人——”顾问顿了一下，“姑且算作是人，应该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并且能力很可能超过龙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造成的灾害都控制在虎级以下。听说之前他们也找了茅山市的道士过去作法，但之后道士全都像人间蒸发一样失去踪迹。这次听说队长要出发去辽斎市一趟，所以他们顺便把案子递交上来，希望您能顺道带些人手过去帮忙解决一下。”

说完，临时顾问笑了笑，又道：“中心是超管局是目前总部名下规模最大的分局，我想就算队长不是刚好要去辽斎市，他们事情不解决也迟早有一天会找上门。”

“行了，我知道了。”中心市现在也正是用人的时候，他一个队长要跑去其他市就算了，再带人过去，光一个研究院就不知道会多搞出什么幺蛾子。贺茂深时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人员名单就暂定六个，四个固定人选我来挑，剩下两个候补到时候再说。”

临时顾问：“是。”

贺茂深时：“还有别的事吗”

临时顾问摇头：“没有——”

话还没说完，信通处就传来工作人员的大喊：“贺茂队长，南城银行发生了一起持枪抢劫案，嫌疑人系桃源乡犯罪团伙余部，青组出勤部队在北城，上面让您马上调人过去！”

贺茂深时刚点上根烟，闻言只能恨恨地掐灭烟头：“什么时候了，一群人还不消停！”

南城银行外，桃源乡犯罪团伙跟朝阳广场片区武警以银行前的自动闸门为分界线展开激烈火拼。改良后的军.火武器威力大幅度增长，就连支队临时召集的职业英雄也在枪林弹雨中寸步难行。警队无法，只能拿着镇暴枪跟银行里偶尔冒头射击的劫匪你来我往，消耗子弹。

“西窗口，西窗口的劫匪露头了，给我往那里打！”指挥队长声嘶力竭地对着对讲机大吼，队员一阵射击过后，劫匪又钻了回去，指挥队长脸都黑了，“你们打的什么枪！那么大个脑袋看不见吗！什么准头！拜年枪法吗噼里啪啦的给谁听响啊！你当这是鞭炮啊！！”

场面即使提早拉上了警戒线也因为劫匪手中的人质陷入一片混乱，一直到刻了超管局标志的镇暴车到了现场才稍稍止住。贺茂深时下车，长手长脚几步走到指挥队面前拿过望远镜，问：“现在什么情况”

指挥队长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灰尘，喘着粗气道：“贺茂队长，那群嫌犯的武器很蹊跷，似乎有锁定目标的功能。我们已经伤了六个c级英雄了，他们劫持了三十名人质，现在正在银行二楼！”

贺茂深时拿着望远镜看向银行二楼的方向，那里门窗紧闭，还拉上了窗帘，根本观测不到任何里面的情况。支队长从后腰掏出一张符纸：“我进去看看。”

说完，刚要撕开符咒，贺茂深时余光瞥到封锁线外围的一道人影，顿了一下。

身材修长的青年左手拉着一个身高刚好到他大腿的小女孩，右手抱着一个小婴儿，小拇指上还勾着一个巨大的购物袋，旁若无人地抬腿直接跨过警戒线，往和平花园小区的方向，游走在了抢劫犯们犯罪现场的边缘。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青年朝这里看了一眼。在看到镇暴车旁的贺茂深时后，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身处桃源乡和超管局的警黑火拼现场，看过来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贺茂深时仿佛也被那种莫名奇妙的情绪感染，在这种分外紧张的情况下，问了一句：“带孩子逛街啊”

陈安心点了点头：“买点菜回去做年夜饭。”

贺茂深时：“你还会做饭啊”

陈安心：“嗯。”

贺茂深时：“那你现在要回去了”

陈安心：“嗯。”

贺茂队长想了想，又问：“你不留下来帮帮忙”

意料之中地，青年摇了摇头：“你能处理。”

贺茂深时：“话是这么说没错。”

银行二楼，终于等到了超管局管理人员的出现，劫匪正打算拿着喇叭高呼他们的条件，结果刚拉着人质站上窗台，就看到长风支队队长和一个身材纤细的青年旁若无人地在那边——

聊、闲、天

劫匪觉得他的职业精神遭到了史无前例的巨大侮辱。他把喇叭举到头顶，抬头大喊：“超管局的人听着！你们b级英雄金发安妮的女儿在我的手上！你们现在给我们准备一辆车，车上放两千发6.5口径狙.击步.枪子弹，然后全部退出警戒线外！等我们出了城，我们就会把人放下来，不要试图偷偷跟在后面，一旦发现你们有人跟踪，我立刻撕票！”

说完他狠狠扯着人质的头发拉到面前当靶子，那名被抓住长发的女高中生发出痛呼，嘴上被贴了胶布，眼线早已哭花。

正打算抬脚回去的陈安心顿住了脚步，朝银行二楼看去，眯了眯眼。

那个女高中生——

“贺茂。”

本来打算继续刚才计划的贺茂深时扭头一看，陈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十几步远的地方走到了他面前。队长刚要开口，一个巨大的购物袋就丢到了他怀里，一股瓜果蔬菜伴随着新鲜鱼虾的味道扑面而来。

接着青年又把小女孩和怀里的小婴儿放到贺茂深时两边，那个看起来就几个月大的小婴儿两只脚踩在地上，稳稳地站住了，脚上的鞋还唧了两声。

青年弯下腰说：“你们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走。”

两个小孩点了点头，贺茂深时懵着一张脸：“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青年转身走出了警戒线外围，然后身影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谈判专家刚刚到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窗台上的劫匪惊呼了一声，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后颈一样从窗台拉了回去，接着窗帘刷拉一声重被拉下，二楼静得出奇。

“他这是什么意思”谈判专家愣在原地，指挥队队长也一头雾水，只能重新看向贺茂深时，“贺茂队长，接下来怎么办”

贺茂深时点了根烟：“停火。”

指挥队队长：“——哈”

劫匪会选择银行二楼的证件照拍摄室来当据点不是没有原因的。拍摄室环境封闭，只有一扇窗，灯光能随意调节，又只有一道单向玻璃入口，能清楚地看清外面的环境，是对劫匪来说最佳的谈判地点。

十几名劫匪在宽阔的拍摄室里围成一个半圆，拱卫着最前面抓着人质头发的劫匪头目。所有人手上都拿着一管改良后的重机枪，旁边更是架上了列农加特林，口袋里塞满金币钞票，脸上是张狂的大笑。

然而，还没有得意多久，耳边一阵风声，窗台上的老大和人质不知所踪。

劫匪们看着空荡荡的窗台，一个个不明情况地愣在原地。

我老大呢刚还在这的，那么大一个，老大呢

同一时间，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本看守三十几个人质的同伙不知为何突然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关押人质的铁门也被一道黑影像掀被子一样掀开。人质们重获自由，纷纷哭喊着往外逃。等劫匪们反应过来以后，贺茂深时早已在楼下撑开了一道莹蓝色的半透明结界。

距离银行六百米外的小巷子里，陈安心把惊魂未定的少女放到柔软的草地上，撕开她嘴角的胶条，拍了拍她的脑袋：“回去。”

高中女学生前一刻还被劫匪扯着头发，现在发根残留的疼痛都还没消退，人就已经来到了安全的地方。她浑身还发着抖，看着陈安心，眼底惊恐未退，连声音都抖得不像话：“你、你是陈——”

陈安心刚想点头，就听到高中女学生话锋一转：“那个大光头的家属”

陈安心：......

他转身要走，女高中生又哽咽着说：“我爸爸、我爸爸还在银行，你救救他！”

陈安心脚步不停，女高中生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腿软地又跌坐回去好几次，直到已经快走出小巷的青年背对着她说了一句：“贺茂深时到了，超管局的人会解决的。”

女高中生这才舒了口气，冲着陈安心的方向说了一句：“谢、谢谢！”

小巷外早已不见了青年的身影。

陈安心刚想回去接康娜和齐木楠雄，就在小巷外看到了两个小孩儿。高一点的小女孩牵着矮一点的小婴儿，身后是抱着巨大塑料袋的盗墓小鬼，三人看到陈安心时都不约而同地冲他挥了挥手。

陈安心嘴角转瞬即逝地勾了一下。

“回去做年夜饭。”

“我市于下午三点在南城银行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团伙抢劫作案，嫌犯系桃源乡民间残留势力，目前已被超管局缉拿归案——”

因为这几天他人不在家，没人敢带这两个小孩出去逛街，所以今天两个憋了好几天的小孩拉着他一直在朝阳广场附近的商业街逛到半夜十一点半才回来。

天色已经完全变黑，锅里炖着咖喱牛肉和玉米排骨汤，厨房，青年围着小碎花围裙利落地切着菜。客厅电视上的新闻在这时候进入了广告时间，既作为明星又是唯一一个b级女英雄的金发安妮在电视里推荐着各种送礼佳品。陈安心瞟了一眼就没有再看。

他对除夕这个词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过去好像他们那里是有过这样一个节日，那时候好像哪里都会变得很热闹，走亲访友，只是跟他向来没什么关系。

视线移到沙发上趴着的两个小孩身上，青年笑了笑。

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没有必要再要求其他，他很满足。

陈安心这么想着，时间刚好是十一点五十五，裤兜里的手机忽然疯狂震动起来。他单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掏出来一看，短短几秒钟之内已经收到了不下十条信息。

大部分是拜年的，有谢小星的，贺茂深时的，小林的，房东太太的，还有以前咖啡厅同事的。

[新的一年要天天开心呀！——来自你宇宙最帅的朋友谢小星]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安心！虽然我们是不过这个节日的啦，哈哈还是托尔提醒我我才想起来的。]

[新年快乐，我刚刚问朝阳广场的太太要了好多招聘信息，晚点发给你啊。]

陈安心单手捏着手机，手里搅动炖锅的动作一点点慢了下来。

锅里的汤雾气蒸腾，喷在脸上五官有些发热。青年认真地一条条回过去，想了一会，从通讯录里翻到最末尾的号码拨了出去。

祝由镇，刚例行巡查完小镇周边准备回酒店的埼玉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有点意外。

“喂，安心”

电话那头的青年：“嗯。”

大光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怎么了吗”

“没什么。”青年声音里罕见地带着一点笑意，“新年快乐。”

秒针在这一刻走到了十二的位置，祝由镇中心，由道士们幻化出来的巨大烟火腾地升空，在黑夜中炸开，明亮绚丽。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来捉虫，么么——来自这几天不是在去亲戚酒局的路上，就是在床上头疼宿醉的状态上的老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