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xpt4 > 玄幻 > 贵妃娘娘在线吃瓜 > 异端(四合一)

贵妃娘娘在线吃瓜 异端(四合一)

作者:妙利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20:50:43 来源:就爱谈小说

天德四年四月二十八, 一列长长的队伍旌旗猎猎的出了京城, 正是陛下西巡边塞的仪仗。

綦烨昭早答应过贵妃娘娘, 此次春狩只带她一人,自是不敢食言而肥的。皇帝陛下直接将陆清浅带上了他宽阔舒适仿若小套房的帝王御驾中, 两人一个批折子一个看札记, 倒是好不逍遥自在。

御驾底板上铺了厚厚的羊绒毯, 三只猫儿各选了一处舒适的地方躺着。林公公和金橘在里头伺候,另有太监宫女在外头随时候命,跟着车架骑马步行的侍卫下人更不知凡几。这般情形让綦烨昭忍不住喟叹:“果然当皇帝还是有好处的啊。”

陆清浅笑着拿手里的册子拍他:“您这话说的可像话么”

“朕说的是大实话。”綦烨昭丢下折子转过身来, 顺手抽走了她的札记扔在一边, 颇有兴趣的与她闲聊:“父皇以前春狩喜欢去安颖,所以在那儿建了行宫,不过朕更喜欢的地方却是西安——对了,你可知西安有一种甜瓜十分美味, 正是这时候成熟。等咱们到了地方,我带你微服私访去, 给你挑几个好的尝尝。”

“那可好,您可记住了。”陆清浅大方的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又撇着嘴抱怨:“就怕您到时候忙起来,根本顾不得我了。”

“我是那样的人么”綦烨昭板起脸假作不悦:“你说说,我答应你的事儿有哪件是没做到的”

“好吧好吧,是我错了,我不该冤枉你怀疑你。”贵妃娘娘拉着皇帝陛下的手讨好的晃一晃,指尖擦过他的掌心, 又是一阵心猿意马。綦烨昭勉强肃了表情咳嗽一声算作“警告”,换来的却是陆贵妃越发肆意的笑声。

西安离京城的距离比安颖更远得多,春狩队伍直走了六日才到达目的地。綦烨昭昏天黑地的忙了好几日,总算挤出一整天的时间陪着陆清浅到处闲逛——自然,贵妃娘娘吃到了最正宗的西安甜瓜,皇帝陛下也吃到了足够的甜头,两人各自满意不提。

可惜陛下的好心情并未维持多久。三日后,一封密折送进了御驾,綦烨昭越看脸色越阴沉,最后重重一拍案几,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彼时陆清浅正靠着软塌打瞌睡,被他包含怒意的拍桌声吓的差点没从榻上掉下来。綦烨昭急忙伸手扶她,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又长长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陆清浅腰肢柔软,像只猫儿一样窝在他怀里,拽着他的手掌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大事——倒不算大事,只是……罢了,你自己看吧。”

密折上的蜡封已经破开,看封头上浅金色的符号,并不是前朝的加急公函,而是发自内廷。陆清浅有些疑惑的翻开看了两眼,忍不住变了脸色:“大皇子他——怎么会这样”

折子落款的时间是三日前,那日皇后约了李嫔在御花园散步,正遇上大公主带着大皇子玩耍。也不知为何,綦堃硕突然发疯一般冲向皇后娘娘,直将她撞进了身后的荷花池里。皇后惊慌失措下一把拉住了李嫔,虽是很快被人救了起来,然李嫔受了这一惊一寒,到底动胎气小产了。

“左不过被什么人挑唆了。”綦烨昭面沉如水。皇后设计谨昭仪用孕子丹生下綦堃硕在潜邸不是秘密,若是再添油加醋些,让大皇子将皇后视作杀母仇人一点儿不难。

想到大皇子这般冲动,皇帝陛下冷哼一声:“朕怎么会有这样蠢的儿子!苏月婉好歹占着皇后的位分,他冲撞嫡母就是不孝!偏偏还把事儿闹大,连朕都没法压住,他的前程名声算是到头了。”

“何止是大皇子,”陆清浅将折子看完,叹息一声放回桌上:“李嫔也是个可怜人,一场无妄之灾,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该到处闲晃。”綦烨昭不赞同的皱眉道:“去年你怀着四宝,根本连长乐宫都极少出去,她非要往皇后跟前凑,被连累了也是她活该。朕不治他保护皇嗣不利之罪已经算是仁慈了。”

“瞎说什么呢。”陆清浅轻轻掐他:“李嫔年纪轻轻一个小姑娘,又不若我那般被你宠着,皇后相邀她敢不从您不安慰安慰她也就罢了,再要治罪可真说不过去。”

“朕不是也没治她罪么。”綦烨昭被她掐了一把,心情倒是好了两分,总归事情已经发生,在着急上火也于事无补,还是等回宫之后再行处置吧。

陆清浅应了一句,正准备起身坐到一旁别扰了他继续批折子。綦烨昭却是突然一手摁住她的动作,有些迟疑的小声问她:“你有没有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陆清浅脑子里飞速运转,微微睁大了眼睛看他:“您是说……”

“朕登基那年就有人害过硕儿一回,要不是你当机立断,只怕这个孩子就没了。”綦烨昭有些后怕的抱进了陆清浅,声音越发急促:“这回也一样,看似趁着咱们不在挑拨硕儿对付皇后,可实际上却是废了硕儿不说,还连带着把李嫔的孩子也害没了。”

“倘若李嫔被殃及是意外也就罢了,若这也在算计之中——那根本就是想绝了您的子嗣。”陆清浅打了个寒战,抓紧了綦烨昭的手哀求道:“您让我回宫吧,我怕四宝有危险。”

“你镇定些。”綦烨昭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按住:“母后在宫里经营这么多年,延寿宫飞不进半只苍蝇去,四宝在那儿肯定是安全的。反而是你忧心忡忡的跑回去,万一因慌乱出了纰漏,那才会让人钻了空子。”

“可是我不放心。”陆清浅低着头焦躁的撕扯手里的锦帕:“四宝是我的命啊,明知宫里有危险,我在外头哪里能呆的住”

綦烨昭拍着她的背脊宽慰:“朕何尝不心急,可这事儿急不来。朕这就回信让暗卫严查,咱们在围场的行程也加紧一些,总不会耽搁太多功夫。”

“我知道了。”陆清浅苦笑道:“是我关心则乱,你多担待。”

“咱们夫妻一体,说什么担待不担待。”綦烨昭温柔的揽她入怀,轻轻理顺她散乱的发丝:“宫里牵扯前朝,事儿纷繁复杂,母后精力不济,能管住不出乱子已是尽力了。朕想着等咱们回去,你就将宫务正经接手过来,说不定以你的聪明智慧,能将那起子宵小统统找出来。”

“我只怕有人说你宠妾灭妻,置皇后于不顾,偏要抬举我。”陆清浅担忧道:“若是实在不行就将宫务分了吧,我和敬妃宁昭容韩昭媛一块儿管着,也省得被人多嘴多舌的念叨。”

“你少给自己找麻烦。”綦烨昭无奈的捏捏她的手背:“皇后烂泥扶不上墙,敬妃那几个又是好的朕知道你是为了朕着想,可你相信朕,御史且管不到朕后宫里来。”

“既是您这么说,那就这么决定了。”陆清浅从善如流的点头,只是到底没了游玩的兴致,干脆束了袖子铺开宣纸静静默写经文,权当给自己求个安心。

綦烨昭看着她依旧宛如少女的侧颜,心中泛起点点涟漪。不知为何,他甚至有些羡慕那个远在京城的小崽子——无论平日里陆清浅表现的多不在乎儿子,当到了关乎安危的时刻,当母亲的始终是最紧张牵挂他的人。

却不知陆清浅担心归担心,但绝没有到失去镇定的地步。自从三年前綦堃硕染上天花,她就一直没放过这个隐忧。在瑞秋一次次升级扩大扫描范围后,她也终于发现了幕后黑手的端倪。

她并没有阻止那人,甚至在知道理由后,觉得这是綦烨昭的自作自受。当然,不干预的前提是那人不会踩了她的底线,而她的底线,自然是这会儿在延寿宫里好吃好喝的四宝小朋友。

隐忧被暴露在阳光下就算不得是隐忧。何况陆清浅早已试探过无数回,有八成把握断定那人并不会对她和她的孩子下手。甚至那人身后的助,也已经被她敲打过一回。威逼利诱之下,谁也不会想与她来个鱼死网破。

真是因为有这般底气,她才敢将孩子放在太后的延寿宫,哪怕那些人当真脑子坏了不管不顾的下手,她也还有无数后招谨防万一。不过这些自然不会让綦烨昭知道,皇帝陛下自己造的孽,合该他自个儿担惊受怕提心吊胆。

被蒙在鼓里的皇帝陛下一壁担心宫里的小儿子,一壁还要压着脾气与部族首领们虚以委蛇,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领头狩猎,其中苦闷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陆清浅看他忙的仿佛陀螺,十来天的时间瘦下去两圈有余,少不得强打起精神来亲自照料他的衣食住行。

她这般温柔体贴让皇帝陛下好一番感动,直当着朝臣的面赞她是第一贴心的人,是自己的贤内助,听的陆重杨陆将军恨不得直接上去捂他的嘴。左右重臣反倒习以为常,甚至暗中打趣陆将军:“说不得过几年,咱们就得称呼您一句国舅爷了。”

陆重杨几乎没一拳头给他糊上去,转头就拿官职“威胁”陛下:“您再这么胡吣,只怕我也得学我父亲和伯父的,干脆辞官回老家去算了。”

陆将军这话自然是玩笑,皇帝陛下也不把他当外人,拍着他肩膀与他交心:“朕是真愿意让缓缓当皇后的,只一来废后事关重大,二来前朝宫中尚不安宁,这事儿须得徐徐图之才是。”

陆重杨只当自个儿今日没来过,抱了拳就往外走。綦烨昭被他逗笑了,追着他身后扬声道:“朕是拿你当舅兄的,你可别与朕见外。”

草原空旷人来人往,他这一句话说出口,转眼就不知入了多少人的耳。陆清浅自然也听得消息,幽幽的与他感叹:“您若是真这么想也就罢了,少不得我等着这一日。若只是一句玩笑话——那我可就真没活路了。”

綦烨昭连忙赌咒发誓道:“朕金口玉言,绝不是开玩笑的。你难道还不懂朕的心思么朕早拿你当正妻看待,唯独这名分始终委屈了你,朕恨不得立时就给你封为皇后。”

看陆清浅神色稍缓,皇帝陛下松了口气,拉着她柔声道:“你自个儿想一想,论感情,论位分,论宠爱,论子嗣,除了苏月婉占了朕发妻之位,还有谁能越过你去朕是故意将口风透出来,好让那些重臣心里也有个底,到时候朕废后也罢,封你后位也好,总会水到渠成一些。”

“说的我多在乎这个后位一般。”陆清浅摔手,复又自个儿笑了:“其实真的还挺在乎的,当妻和当妾——感觉到底是不一样呢。”

“你就是我的妻。”皇帝陛下坚定道:“无非阴错阳差,让我被苏月婉蒙蔽了一回。如今我看明白了,又怎会再执迷不悟只是时机还得等等,总归你宽心就是,我必不会负你。”

其实这些年陛下如何倚重陆贵妃,又如何轻贱苏皇后,朝中重臣就算不知道十分十,也能打探出七八分。拥趸正统的古板大人不是没有,可就像陛下所说,苏月婉除了占据正妻之位,论贤德论休养论家世论功绩,有那点儿比得过陆贵妃

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陆家虽然渐渐退出朝堂,却在各地开设书院培养人才,或是开拓商道,带了不少朝臣一块儿发财。都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远的利益,一方面是毫无靠背可言的苏皇后,一方面是简在帝心枝蔓纵横的陆家,除了几个铁了心讲正统的老夫子,朝臣们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该如何站队。

更不要说十几二十年后,万一陛下驾鹤西去,新帝很有可能就是襁褓中的二皇子——立嫡立长立贤立爱,陛下为何卯劲儿将贵妃台上后位说不得就是为了给二皇子一个嫡子的身份。

若是京中没有传出皇长子顶撞嫡母的消息,他们或许还会犹豫一下。可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皇长子便已经失了继承大统的先机——除非他天赋异禀,日后能建立不是功勋,为了江山稳固,陛下不得不将皇位交给他。不过就上书房的师父们暗中给出的点评,这个可能性已是无限被缩小,大伙儿的目光自然将他略过,暗暗都盯在了二皇子身上。

这不就是“子凭母贵,母凭子贵”的真实写照么能混到实差高位的朝臣都不是僵硬呆板的,綦烨昭是个强势的皇帝,与他对着干没好处。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接受,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才是关键。

陆清浅听他信誓旦旦,一行泪突然滑落,却笑的无比灿烂:“哪怕您这话是哄我的,我也记在心里了。”

“傻姑娘。”綦烨昭叹道:“你只需牢牢记得,再看我表现就是。”

“我很开心,真的。”陆清浅在他怀里闷笑,又似带着哭腔的抽泣:“我本以为我这一辈就是看着你与别人安好,我只远远儿守着就是了。没想到竟能有一天,你会告诉我,你愿意将我当做你的妻子——便是让我死在这时候,我这辈子也值了。”

“可不许胡说。”綦烨昭怜惜的捂住她的嘴,轻声在她耳边呢喃:“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可得长长久久的陪着我。我心里是再容不下别人了,若是你不在,我就只能空落落的做个行尸走肉——你又于心何忍”

“好,我不说了。”陆清浅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羞赧的推他一把:“你也别在这儿与我闲话了,赶紧往前头与部族首领们饮宴去,林公公都探头探脑的看了好几回了。”

綦烨昭轻笑一声,替她抚平衣襟上的褶皱,一边调笑道:“林福顺什么没看过没听过,你在意他作甚”

“你赶紧去吧!”陆清浅恨恨拍他,直到他大笑着出了帐篷,才收敛笑意的将下人都支出去,只说要继续抄经,任何人不得打扰。

白纸铺开,狼毫笔上舔了墨。她却并未落笔,而是微微垂眸,在心中呼唤瑞秋。

“觉得厌烦了”瑞秋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情绪,用她惯有的冷静声音说道:“演了这么多年的知心人解语花,终于成了他心中真爱,难道不应该很有成就感”

“成就感当然有,不过厌倦了也确实。”陆清浅轻声道:“可惜我不耐烦参政,更不想把自己活成武则天大传,不然现在就该请他中风偏瘫去。”

“那你想怎么做”瑞秋静静问道。

“再生个孩子吧。”陆清浅显然已经是想好了:“双胞胎也行,只要我身体能负担。”

“你的身体当然没问题。”瑞秋小姐认真问道:“可是为他生孩子——你真的愿意吗”

“相比和他虚以委蛇,怀孕生子大概更轻松一些”陆清浅无所谓道:“反正有你在,我也不用担心什么明枪暗箭,正好可以腾出空来吃瓜看戏。”

“那就这么办吧。”一枚药丸落在陆清浅手里,瑞秋轻轻的说:“今晚好好表现,龙凤胎可是很讨喜的。”

“只是……”

“什么”

“不,没什么。”陆清浅张口将药丸子咽下,切断了和瑞秋的联系。

药植师系统自动关闭,瑞秋小姐在空旷的次元实验室里自言自语,声音中透出三分凉薄四分自嘲:“你猜的没错啊,我搜集龙气不断升级,就是为了完成自我。可是就算我成功了,也依旧不会背叛你啊。”

我只是会,爱你,罢了。

陆清浅近乎狼狈的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白玉纸上重重的墨迹触目惊心。她从未想过瑞秋会对她生出别样的感情——哪怕她们一直是最亲近的人。

是什么时候发现端倪的呢大约是她无数次违背公约纵容甚至鼓动她灭杀了綦烨昭和一切敢给她找麻烦的女人们,还是她越发主动的闲聊与试探智能管家是不会有自己的小秘密的,可是她宁愿自己从未发现,瑞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她曾是个离经叛道的人,她并不在乎异样眼光,可是这一回,她可耻的退却了。

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陆清浅打点起精神收拾仪容,将废了的宣纸撕碎扔进废纸筐中。不远处篝火已经点燃,欢快的歌唱声隐约传来,又是一个美好热烈的夜晚。

及西巡的车驾回到京城,陆清浅不出意外的病倒了。怏怏无力的躺在陛下的怀里,綦烨昭急的鼻尖冒汗,顾不得让刘御医行礼,只紧紧盯着他搭在贵妃腕上的手指,生怕他说出什么可怖的话来。

刘御医左手右手的倒腾了一会儿,有些迟疑的禀告:“看娘娘的脉象,似乎有些忧思过度和脾胃不和。只是……”

“只是什么”綦烨昭脸色一黑,几乎飚出杀意来。

刘御医打了个寒颤不敢卖关子,跪下磕了个头轻声道:“娘娘的脉象仿佛是喜脉,只是时日尚浅,微臣也不能完全确认。”

陆清浅愣住了,皇上更是又惊又喜。刘御医只觉得自个儿的脑袋怕是要交代在这里,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娘娘生完二皇子才不过四个月,这般紧凑的怀孕实在是于身子不妥。是以微臣请陛下先莫生长,让娘娘将养一个月,等微臣确诊了再看如何调养。”

一番话仿若当头棒喝,綦烨昭愣在了当场。他珍而重之的搂紧了陆清浅,目光逼视刘御医:“你给朕说明白些朕似乎听的不是很懂”

刘御医重重磕头:“娘娘此时怀孕的确是太过勉强了,微臣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娘娘撑不住,滑胎伤了身子,更怕娘娘撑到最后,虽是勉强诞下子嗣,自个儿却有性命之忧。”

一个重锤砸在綦烨昭的心上,皇帝陛下咬着牙,紧紧比上双眼,过了许久才吁出一口气来:“是不是这会儿将孩子——去了,贵妃就不会有事”

陆清浅用力拉住他的手,哀求的摇了摇头。綦烨昭强硬的不看她,眼睛只盯着刘御医。

好在刘御医并没有犯浑。他摇了摇头道:“一则现在没有确诊,贸然用药恐更伤身,二来娘娘的身体底子不错,再有微臣悉心调养,想来就算孕中出了意外保不住孩子,也能确保娘娘无虞。”

綦烨昭却不满意,归根究底道:“万一她逞强非要生呢”

“那就是生死有命。”陆清浅突然插嘴,掷地有声道:“我运势向来最好,肯定能保住孩子,也保住我自己的。”

陆清浅的身子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如刘御医所说,生完孩子小半年又怀孕绝对不是最佳时期,她要是还活蹦乱跳健康的不得了,那才是真有问题了。

在綦烨昭的强力高压下,经过小半个月的调养,各式珍贵药材狠命往里砸,贵妃娘娘的身体状况终于稳定下来。皇帝陛下这才松了口气,暗戳戳的张罗着要给她晋位分。

至于李嫔意外小产也好,大皇子冲撞嫡母也罢,甚至苏月婉因此又重病了一回,却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陆清浅看着这个男人一半深情一半冷酷的表演,着实不知该如何评价,只能拿精神不济做借口,时不时将他打发到别处去。

太后看贵妃如此娇气本有些气闷,转眼陛下漫不经心的翻了半个月牌子,也算得上雨露均沾,连敬妃都得了几次圣宠,她那一丝丝的意难平又变为满意。更兼贵妃极有眼色的以精力不济为由,将四宝托付在太后宫中照料,穆太后对晋位一事虽未明白支持,但话里话外都透出了默许的信号。

有她半公开的表态在前,加上皇帝陛下早做了无数铺垫,无论宗室还是礼部都没多大的阻力就通过了晋封的圣旨。天德四年六月十六,贵妃陆氏以纯孝慈和、孕育有功之名晋封皇贵妃,又因皇后“卧病”,宫务和凤印交由皇贵妃代掌。

旨意下达,皇帝陛下还颇有些担忧,私底下逮着刘御医追问了一回:“你之前说皇贵妃忧思过重,如今她还要管着宫务,会不会太劳累了”

刘御医这小一个月里都快变成皇贵妃的专属太医了,对她的情况心知肚明,摸着山羊胡子摇头笑道:“娘娘处事精干,以微臣的观察,这些宫务不仅不会妨碍她休息,倒能让她有些许乐趣,不至于太过无聊而东想西想白耗费精神。”

他意有所指的提道:“其实女人孕育子嗣,说是身体上消耗甚重,倒不如说精神上的紧张不安更可怕。皇贵妃豁达大气,又得您庇护圣宠,本就少有忐忑惶恐之忧。微臣再说一句僭越的,如今她自个儿管着宫务,更是多一份保障和安慰,既是累不着她,您还是别拦着为妙。”

綦烨昭何曾这样为一个女子担惊受怕过正应了那句“关心则乱”,若非是他满心满意的深爱陆清浅,不愿她受到任何风险波折,又怎会这般进退维谷,甚至露出几分胆怯来

可皇贵妃娘娘却不怎么领情,有时看着陛下当面,好端端的就发了脾气,直将人赶出长乐宫,随意他往哪出歇息。綦烨昭心中苦闷,又不敢与太后诉说,生怕这婆媳俩才缓和的关系又变得尖锐僵硬针锋相对。

这一日,苦逼的皇帝陛下又被皇贵妃撅了一顿,还得低声下气的嘱托她莫要动气,心中要说一点儿埋怨没有,那绝对是假的。从长乐宫里走出来,七月的大太阳晒的他越发焦躁,干脆挥退了撑起华盖的宫人,自顾自的挑着阴凉小路走。

他不急着回乾元宫批折子,反而是信步走到了御花园,打算去自凉亭里小憩一会儿。只还没到荷花池边,却有一袭雨过天青的薄衫女子分花拂柳捷足先登,侧颜皎洁柔媚,恍惚有三分陆清浅的风韵。

定睛一看,原是舒嫔带着两个小宫女进了亭子,呆呆的看着荷花池,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本是颜色及其出众的女子,只因陆清浅不喜,才一直被陛下无视。綦烨昭想着长乐宫里脾气越发古怪的皇贵妃,也不知心中做何感想,脚步却是径直往亭子的方向走去。

他并未刻意遮掩身形,舒嫔先是被惊了一惊,赶紧起身福礼。綦烨昭挥手让她起身,随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舒嫔低着头,抿了抿嘴仿佛犹豫。綦烨昭也不催促,只和她一样,看着那片碧绿的湖面寂静不语。

“嫔妾斗胆,能请陛下去看看李嫔姐姐吗”舒婉娘鼓起勇气小声问道:“李嫔姐姐失了胎儿一直都很难过,偏当着所有人的面,还得继续强颜欢笑。嫔妾看她一天天的消瘦,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偷偷抬眼,看綦烨昭依旧面无表情,舒嫔的声音更小了些:“非是我与她姐妹情深,实在是她总这样子,凌雪宫里根本无人敢说笑一句,气氛太压抑了。”

“所以你是出来透透气”綦烨昭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他何尝不也是被陆清浅逼的不行,跑到这儿来喘口气呢

舒嫔无奈的点了点头:“嫔妾自个儿没生养过,不是很明白李嫔姐姐的感受,不过她那么爱您,如果您能去看看她,说不得她就好了呢”

她带着一丝祈求的看皇上一眼,双手合十的晃了晃:“您若是何时心情好,又闲着,就千万帮嫔妾这一回吧”

这是綦烨昭熟悉的小表情,有三分天真率直,更多的是通透和明理。虽然小意讨好,却并不畏惧他的权利和身份,亦没失了自己的色彩。

“真是像啊……你这几个月没少学东西。”綦烨昭不知是嗤笑还是感慨,在她强撑恐惧努力微笑时捏住她的下巴:“你做的很对,就这样继续下去。”

舒婉娘的眼中有些许错愕,最终化为坚定。她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突然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那陛下是答应嫔妾了”

“是,朕答应你了。”綦烨昭起身带着她往外走:“咱们这就去凌雪宫,安慰安慰你那个难过的李嫔姐姐。”

这一夜,皇帝陛下难得的翻了舒嫔的绿头牌。陆清浅听后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却又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你说我要不要帮舒嫔与贵太妃牵个线呢我觉得她们会相处的很融洽”她在识海中自问自答,却再无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她出谋划策。

“罢了,再等等吧,太后——应该也熬不久了。”

到第二天,綦烨昭依旧下了朝就往长乐宫里去,皇贵妃也依旧由着性子想柔和些便柔和些,想发脾气就发脾气。皇帝陛下心里有些挫败感,不知从何而生,更不知如何消除。及晚膳后敬事房的大太监托着一托盘的绿头牌来时,他稍一恍惚,手指已经鬼使神差又点在了舒嫔的名字上。

接连两日的宠爱让舒婉娘一时风头无两,更让后宫人心浮躁。其实换做任何一个人,在皇贵妃无法侍寝时被陛下宠幸都不是什么新奇事儿,唯独舒嫔不同——这可是皇贵妃明明白白厌弃过的人。

可惜她们的幻想和期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又一次,皇帝陛下被皇贵妃娘娘从长乐宫赶了出来,只这一回陛下并没有再翻舒嫔的牌子,反倒接二连三的往长乐宫送赏,直到皇贵妃消了气,才又乐颠颠的日日点卯般过去蹭饭。

陆清浅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您不是采着鲜花了吗还来看我这人老珠黄的干什么”

“我这不是来采鲜花吗看狗尾巴草有什么意思。”綦烨昭好笑的拉她的手,老老实实的承认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吃醋。”

“你觉得呢”皇贵妃尖尖手指掐他腰侧的软肉:“我不吃醋,我就想把舒嫔打到冷宫去!”

她转头愤愤不平道:“故意学我的样子吸引你的注意力她以为她是谁我看后头曲苑楼挺空的,她这么爱演,怎么不让她演大戏去!”

“好好好,让她演戏去,我再不搭理她。”綦烨昭赶紧劝道,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复又有些委屈:“谁让你总讨厌我呢”

“谁让你后头那么多小姑娘嗷嗷待哺呢”陆清浅冷眼道:“我整日里看后宫的公账,一笔笔一条条全是你那些个小花儿小朵儿的开销,我心情倒是能好了去”

总算找到根节所在,綦烨昭莫名松了口气,笑着把玩她披散的长发,随口给她支招:“你那几个大宫女都挺得用的,让她们帮忙盯着就是。何必自己劳神费力,到头来还生闷气与我闹别扭”

“我闹你怎么啦,不行么”皇贵妃娘娘十分刁蛮:“可是你自个儿说的,让我不必与你生分了,有什么都与你直说就是。”

“是是是,都是我自个儿说的,你高兴就好。”綦烨昭哭笑不得的抬手告饶:“是我的错,娘娘饶恕则个吧。”

“哼。”陆清浅假作不屑的撇过脸,到底忍不住捂嘴笑开了。皇帝陛下便站在一旁跟着她傻乎乎的笑,早把什么舒嫔之流忘在了脑后。

两位主子重归于好,无论林公公还是长乐宫的大宫女们都彻底放松下来。舒嫔一朝得宠又失宠,在御花园里被“偶遇”的高位妃嫔嘲笑了无数次,干脆闭了门不再外出,除了初一十五的给太后娘娘请安,就窝在凌雪宫里读书写字刺绣,倒也算是宠辱不惊怡然自得了。

就在所有人都重新陷入安静甚至“认命”的时候,又有一人异军突起,被陛下连连召幸,风头完全盖过了昙花一现的舒嫔,甚至直追皇贵妃娘娘,几乎是每夜都被抬进乾元宫。而这个人,却是位分连舒嫔都不如,几乎是后宫垫底的——沈宝林。

沈宝林其人,在后宫其实一直很低调。除了去岁除夕宫宴上替敬妃舒嫔和韩昭媛编舞曲之外,根本不显山不露水,安安静静的不怎么说话,除了热衷于每天沐浴,自己做形状奇怪的里衣外,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要说容貌,她远不及韩昭媛和舒嫔李嫔,更不要说与皇贵妃比肩。要说世家,她更是低的不能再低,渔阳府不是什么要塞之地,沈家绝没有身份背景让陛下对她高看一眼。

文采大约是有一些的,只放在才女遍地的后宫里,又着实不够看。至于弹琴唱曲儿——手法唱腔曲目新颖是新颖,可陛下不是个耽于享乐的人,有空宁愿与韩昭媛手谈,或是干脆在长乐宫里陪皇贵妃闲聊。

所以无论怎么看怎么想,都没人能够想明白,这位到底是怎么得了陛下的青眼,让皇上将她捧上天。虽是没晋位没封赏,但宫妃们谁不清楚——位分这些个都是虚的,唯有陛下的宠爱和生下子嗣才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陆清浅或许算是唯一的知情人,不过表面上,她少不得又与綦烨昭闹一回:“您就算有新宠,眼神也好歹光亮些。沈宝林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您这般抬举着”

她说的醋意多过讲道理,綦烨昭自不会生气,只是有些无奈道:“沈宝林有些不寻常,朕还摸不透她身后到底牵扯着什么。总归正常大户人家的姑娘,绝对不会说出那些个匪夷所思的话儿来。偏她还挺谨慎,藏一半儿露一半儿,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陆清浅皱眉,试探问道:“您是说她并不是真正的沈宝林,而是被人冒名顶替背后只怕有阴谋”

綦烨昭迟疑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偶尔一句话堪称振聋发聩,让朕茅塞顿开,甚至对朝廷格局都有裨益。可有时候又傻的可怜,仿佛最根本的道理都说不通。朕已经派人去渔阳府讯问沈太守了,如果不是他们找了什么奇人异士教导沈宝林,那这里头的问题就大了。”

“我倒是很好奇,您是怎么发现她的不妥的”陆清浅将这个话题带过,八卦的问道:“我怎么记着您以前对她全然没兴趣”

綦烨昭想想也笑了:“此事也是机缘巧合,有一回我在御花园散步,捡到一张写写画画的乱七八糟的宣纸,上头那些符号看着倒与你当年教给我的女书符号相似,便好奇让林福顺查了查,到底是谁写了又掉下的。”

“后来呢”陆清浅越发有兴趣,想知道这位“老乡”怎么露了馅。

“后宫里就没有那个老货不知道的事儿。他看一眼就说了,这是沈宝林些的曲谱,她惯喜欢用碳条削的尖尖的当笔,因那东西容易抹的到处是,景华宫里负责洒扫的宫人私底下都抱怨过好几回了。”

既是他有了兴趣,自然会着人将沈宝林查个彻底,而最让他在意的,却是这女子似乎有一种另类的通透。

“你可知她是如何想的么她竟是觉得可以不争不抢的当个小小的宝林一直到老,好歹不愁吃喝,还有人帮着收尸。”綦烨昭嗤笑道:“我本以为这是她的欲盖弥彰,没想到她竟真是这么打算的。”

她背地里说的那叫什么话“争宠多危险,还不如抱了两个高位妃嫔的腿,然后混吃等死逍遥自在。”皇帝陛下听得林公公的转述时几乎气笑了,也不知这是什么人家,才能养出这样四六不着的姑娘来。

他从来是恶趣味的——既然你想避宠,我偏不让你避宠。你想乖乖给敬妃韩昭媛当个背地里的抢手,我便偏要让你和她们站到对立面上去。

翻牌子,临幸,仅这两样就足够打破沈宝林平静的小日子。而她到底不傻,下人的跟红顶白和妃嫔们的白眼红眼看得分明,让她不得不绞尽脑汁的固宠。

十来岁的小姑娘怎会是从波澜诡黠里闯荡出来的皇帝陛下的对手綦烨昭三哄两哄当够了体贴温柔的床伴,竟是在迷迷糊糊中给他哄出了不少惊世骇俗的大道理来。

什么“经济学”,什么“要想富先修路”,什么“舆论战”,看着清醒过来跪在龙床脚踏上瑟瑟发抖的女子,綦烨昭自不会与她客气,干脆揪着她刨根问底。

只是问的越多,牵扯出来的问题也更多。他又是惊喜又恐惧,喜的自然是自己对朝廷的掌控能有飞跃般的长进,怕的却是沈宝林一个小女子尚且有这般见识,那么教她的人呢又有着怎样的能耐,会不会对他的皇权带来威胁

他并不全信什么“海外仙山”的鬼话,甚至容忍沈宝林特立独行的脾气,随意她折腾些什么。她用尽耐心与她虚以委蛇,在试探中一步步挖掘她最深处的秘密。

只是这些并不足为缓缓道来。綦烨昭避重就轻的笑道:“我的心意你是明白的,谁要是与你嚼舌根,你只管绞了她的舌头去。至于沈宝林,我自不会是真要宠她,等到尘埃落地,直接赐死也就得了。”

陆清浅无所谓的点头:“您心里有数就行。”

綦烨昭便不再提这起子糟心事,将话题转到自家儿子身上:“四宝如今都快成延寿宫一霸了,连带你那三只猫儿也日日跟着,可把母后闹腾的够呛。朕好心让她将人送到乾元宫来,让她老人家歇几天,谁知还挨了她一顿骂,说朕要把她大孙子抢走!”

陆清浅听的直笑:“母后喜欢四宝是四宝的福气。总归不用她亲自照看,有那么多嬷嬷姑姑宫女丫环呢,您就随了她的心意吧。”

“她有点子事儿忙活也好,至少精神头不错。”綦烨昭情绪略低沉了点子,揽着陆清浅小声与她说道:“上回母后病那一场,说是已经痊愈了,实则到底留下病灶伤了根基。刘御医暗地里和我说,母后年岁本就不小,若是再受刺激伤了心脉,只怕就有损寿元了。”

陆清浅一时沉默,过了会儿才淡淡道:“也是我年轻气盛,与她顶撞了两回,倒让她烦闷了一阵子。”

“哪里说的是你。”綦烨昭哭笑不得的捏她的脸:“难怪说为女人与小人难养也,都多早的老黄历了,朕还能翻出来给你扣罪名不成”

“朕的意思是,既然母后喜欢四宝,你也别急着将四宝抱回来。”綦烨昭一边瞅着陆清浅的脸色一边慢慢道:“你现在怀着身孕,等生下来还要养一阵子身体,母后得闲给你看孩子挺好的,你若是想四宝了只管嘱咐我一句,我带他过来给你瞧就是。”

“你这都安排好了,还与我商量做什么”皇贵妃娘娘的脾气说来就来,摔手起身坐到旁的椅子上冷眼看他:“我自己生的儿子,我想看一眼还得求了你去您这话说的亏心不亏心!”

綦烨昭默然,他知道陆清浅并不会接受,可为了母后,他还是得提出来,甚至坚持。

陆清浅冷哼连连:“可见在您心里,我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意应付的玩应儿罢了。多谢您还费脑子想了诸多道理说服我,既是您已经做了决断,臣妾自是无有不从的。”

“你别这样。”綦烨昭伸手去拉她的手,被她重重甩开,亦只能无奈叹息:“朕不想为难你,可那是朕的母后啊。”

“所以这到底是您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意思”陆清浅盯着他一瞬不瞬:“是太后娘娘自个儿暗示你,说她想把四宝留在延寿宫,还是你当真就觉得可以用儿子补偿你对母后的亏欠”

綦烨昭身子一震,猛地抬头看她,眼中闪过的非是愧疚,而是了然和伤痛。陆清浅忽而就笑了:“我本以为不看僧面看佛面,太后娘娘就算不当我是自己人,好歹不会再为难我。倒没想她将主意打在了我儿子上,想用四宝来拿捏我”

“这里头怕不是有什么误会。”綦烨昭嗓音干涩的勉强解释:“母后是真的很喜欢四宝。”

陆清浅意兴阑珊的随意摆了摆手:“她是真心喜欢四宝没错,可也是真心想握着我的软肋吧。还是那句话,婆媳之间永远在较劲儿,谁让我得您的真心宠爱呢”

綦烨昭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的问道:“那我去把四宝要回来”

“您还是先查一查太后娘娘有没有用什么手段吧。”陆清浅闭上眼,表情十分疲惫:“若是她有心强留,只怕四宝就算抱回来了,还得哭着喊着给她送回去。”

如穆太后这个级别的宫斗赢家,知道的内闱手段不知凡几。綦烨昭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底气为母后打包票。

两人不欢而散,綦烨昭在乾元宫里想了一整夜,终究还是派了暗卫偷偷潜进了延寿宫。

三日后,敬妃无端被陛下找由头狠斥了一顿,太后娘娘有心为侄女儿求个情,却不知怎的与陛下一言不合又吵了个天翻地覆,转头就血气上涌的卧床病倒了。

只是这一回,陛下再没有叫齐所有人到延寿侍疾,反而以太后不宜操劳的借口将二皇子挪到乾元宫里。陆清浅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谁敢算计她,她自然会十倍百倍的给那人还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贵妃娘娘在西安吃瓜,这是一个梗

拼音输入法,线=xian=西安

你们能想象我家彩旗跃跃突然说《贵妃娘娘在西安吃瓜》时我是怎样的懵逼吗

问:为什么贵妃要去西安吃瓜西安有什么特殊的吃瓜技巧吗

写这章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了,于是把缓缓踢到西安吃瓜去了,你们不要告诉跃跃哦[拉钩钩]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