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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狼为患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作者:青端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3:29:29 来源:就爱谈小说

翌日清晨。

从京城出发, 带着大批赈灾物资的范兴言,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江右。

天才亮起一线微光,车马辘辘进了城, 一到官署大门口, 范兴言抹了把疲惫的脸,来不及休息, 赶紧先去拜见皇帝陛下。

跨进院子的时候,范兴言便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他心里一惊,眼睛都不迷瞪了, 拉住带路的长顺,紧张地问“长顺公公,敢问陛下可是龙体欠安”

进城时,他看到了城外大片大片的安置所,还远远看了眼病患所。

一路而来, 听闻陛下亲自去探视过好几趟病患所,如今看官署内气氛凝重,来往的禁军和锦衣卫巡守森严,下人行色匆匆,难不成

一个猜测滑过脑海,范兴言顿时脸都白了。

长顺看他一眼, 露出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只吐出四个字“不是陛下。”

不是陛下

范兴言有点疑惑,等进屋, 看到瘦了一圈,戴着面具靠坐在榻上的陆清则, 以及一脸严肃用手贴着药碗, 正在试温的陛下, 才恍然大悟。

见人来了,宁倦将药碗捧给陆清则,睇了眼范兴言“说说,朕离京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陆清则一大早被挖起来喝药,脑子还没开机,迷迷瞪瞪地捧着药碗,听他们说话。

范兴言担忧地偷偷瞅了几眼陆清则,低头回答宁倦的问题“陛下离京之后,卫党更加肆无忌惮,极为猖狂。”

“五军营总兵樊炜当街纵马伤人,几位御史弹劾上谏,隔日,竟被拉到暗巷中殴打了一通”

“左佥督御史陈大人忍无可忍怒斥卫鹤荣,被刑部无文书关押”

范兴言本来就是个细致的性子,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宁倦脸色淡淡地听着。

范兴言所说的,与他接到的密信中禀报的无二。

五品官员说关就关,卫党这派头,与当初祸乱朝纲的阉党,快毫无二致了。

陆清则在旁边艰难地把药灌完了,含着蜜饯问“卫鹤荣呢”

说了那么多,似乎都没有卫鹤荣本人的动作。

江右出了这么大的事,宁倦亲临到此,朝廷里必然很热闹,卫鹤荣发现自己被小皇帝摆了一道,吃了个大亏,也晓得潘敬民在他们手上了,居然没反应么

范兴言摇头道“江右事发后,卫鹤荣被指袒护潘敬民、私藏灾情折子,卫鹤荣不否认也未承认,只是再没有出头,低调隐在卫府,对外称病。”

江右一事,为宁倦收获了民心,也动摇到了卫鹤荣。

想必卫鹤荣不会坐以待毙,只是以退为进罢了。

等回京后,还有场仗要打。

宁倦收回漫游而去的思绪,指尖轻点着榻上的桌案“范大人,朕有一事交由你来处理。”

范兴言肃容“陛下请说,臣万死不辞”

“进城之时,你应当远远见过病患所。”宁倦的语气很沉静,锐利的眸光一瞬不瞬地笼罩在范兴言的面庞时,缓声道,“原本监管病患所的人因失职,已于昨日被斩杀,如今病患所无人监管,你可敢前去”

陆清则也正了正色,望向了范兴言。

昨日小靳来报过病患所的情况后,宁倦就派人去处置监管病患所的官员揪出来拖行处斩了,如今病患所的管理方面还空着呢,这可不是小问题。

之前太过匆忙,用错了人,此番必得选一个性格敦厚之人才行。

病患所那地方,监管的官员

虽不必亲自接触病患,但到底有风险。

范兴言的妻子才被查出有身孕,他此番离开京城前来江右,至少也得分别几月,如今又要接手有染疫风险的任务,对他而言压力必然极大。

他会愿意吗

在两人的注视下,范兴言只是怔了一瞬,稍作沉默后,神色毅然,长长一揖“臣必恪尽职守,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陆清则不知道范兴言在那一瞬间都想了些什么。

但在这一刻,他是很敬佩范兴言的。

“范大人,不必担心,”陆清则低低咳了一声,弯了弯发白的唇角,“已有一位神医与太医共同研制出了治疫方子,这几日正在一些病患间试药,卓有成效,待过几日推下去,疫病很快便能消除。”

范兴言愣了几秒,忽然就无意识地松了口气。

他家中还有行动不便的老母,以及怀胎三月的妻子,若是能少沾染点危险,谁不乐意呢

宁倦收回试探的目光,低头抿了口茶“行了,舟车劳顿,下去歇歇吧。”

范兴言又行了一礼,这才依言离开。

陆清则继续往嘴里塞蜜饯,欣慰地想,小范大人这是面试成功了。

范兴言前脚才走,郑垚后脚又来了,禀报病患所的情况。

“禀报陛下,病患所已经基本清理干净,按陆大人所言,病患的呕吐物和泄物已经掺进石灰处理掩埋,病患的旧衣也已挖坑烧尽,每间病患所发足恭桶、夜壶和痰盂,每日处理一次。”

陆清则在旁边听着,又往嘴里塞了个蜜饯。

每日送进病患所的食物和水源都是经过把控的,不会出错,病患所内病疫之所以还在蔓延,他猜测跟病患所内泄物遍地、蚊虫肆虐脱不了干系。

他们现在还在江右,病患所那帮人得了令,不敢疏忽,等他们离开了,这件事就得交给范兴言来处理了。

大清早的,皇帝陛下过得并不安宁,先是范兴言,后是郑垚,没一会儿长顺又来送公文了。

陆清则目前被划定为啥也不能干的范畴,百无聊赖地再次往嘴里塞蜜饯。

宁倦就眼睁睁看着他跟只仓鼠似的,一会儿塞一个一会儿塞一个,一盘蜜饯都要见底了,终于忍不住,扭头钳住陆清则的手,啼笑皆非“老师,少吃点这个,当心你的牙”

陆清则叹了口气,也没挣扎,老实松开手,擦手时喃喃“我连吃点甜食的自由也没了吗”

宁倦听他自言自语的,又好笑又心疼。

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好吃好玩的都堆到陆清则面前,让他挑选,但眼下为了他的身体,也只能小心谨慎些。

陆清则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在宁倦的严令与范兴言的监督之下,各地的病患所都被修整了一番,清理出来的秽物用石灰消毒。

徐恕也呈上了最终的药方,推及到各地病患所。

如此过了几日后,再交上统计名单,果然就几乎不再有新的染疫者出现了。

“九成以上的病患服下药后,都有了明显的转好,不再呕吐腹泻。”

范兴言面带喜色“听闻堤坝也已重建成了,多亏了陛下与陆大人,若是没有您二位亲临,江右的情况恐怕不会这么快就好起来。”

若是他独自来前,首先就得对上潘敬民等人。

光潘敬民就够他吃不消的了,除了潘敬民外,还有那些投机倒把的奸商,推三阻四、阳奉阴违的下级,稍不注意,被吃了都反应不过来,阻碍重重。

陆清则摆摆手“能这么快整理好秩序,还是陛下

的功劳,我没做什么。”

俩人正面对面坐在亭子里,熏风阵阵。

范兴言一到江右,就扑进病患所忙活,要不是今日回来汇报情况,俩人也见不着面。

前几日见面,顾忌宁倦在场,范兴言都不好多问,现在仔细观察着清减了几分的陆清则,忍不住叹气“怀雪,我听闻你大病了一场,差点没醒来”

陆清则眨了下眼,笑“听小刀说的哪儿有那么夸张,现在不是好好的,就当是节省衣料了。”

范兴言简直哭笑不得“怀雪,你也太乐观了。”

陆清则上辈子一直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这辈子又在鬼门关反复横跳,对生死颇有点看淡的心态,随意道“药也喝了,让调养也调养了,尽人事听天命,身体不争气,我也没法子,总不能成日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吧,那样岂不是死得更快。”

范兴言眼睛一瞪,还没“呸呸呸”,边上就传来刻意踩重了一分的脚步声。

宁倦走过来时瞪了眼轻松将生死挂在嘴边的陆清则,脸色不虞“范大人,公务繁琐,先去忙吧。”

哎,被听到了。

陆清则垂眉耷眼,当起鹌鹑。

范兴言看他从侃侃而谈到被抓包的样子,不等陆清则开口挽留,就幸灾乐祸地起身行礼告辞,走得飞快。

陆清则张了张嘴,只得在宁倦还没兴师问罪之前,立刻先截断话题“听说林溪已经康愈了我们就快离开江右了,事不宜迟,尽快与他说清楚吧。”

宁倦没好气“老师,下次你再这般口无遮拦,我就要教训你了。”

陆清则非常敷衍“哦哦哦,好好好。”

宁倦气结。

老师还是把他当小孩儿哄着

陆清则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已经长大成人了

他气得磨了磨牙,忍气吞声地吩咐长顺“去把林溪和于铮带过来。”

当日发病之后,得到宁倦命令的太医一直在用心诊治,此后徐恕又被带来集安府,林溪与于流玥近水楼台,最先得到治疗,好得也最快。

生死在前,于铮照顾着女儿和养子,记忆也恢复了大半。

一家人早就想来拜见宁倦,以表谢意,只是虽同在官署里,皇帝陛下却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长顺去叫了人后,林溪和于铮当即放下手上的事,很快便过来了。

林溪年轻体壮,又是练武之人,大病初愈也不显憔悴,步伐十分稳健。

陆清则羡慕地叹了口气。

林溪依旧有点害羞,跟在于铮身后,不太敢与人直视。

父子俩被长顺引着走进亭子里,见到宁倦,想要行礼,宁倦抬了抬手“免礼。”

陆清则含笑打量着林溪“两位不必多礼,陛下叫你们过来,只是想问一件事。”

林溪还有些不明所以,于铮却已经猜到了什么似的,脸色顿变。

宁倦一眼看出了于铮的脸色变化,脸色浅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看来你已经知道朕想说什么了。”

于铮的面色变幻不定,他的记忆恢复后,想起了赵正德的事,对人的信任感也不免薄弱了三分,尤其听闻当日被带下山的山贼,多半没了踪迹。

眼前这位小陛下并不是什么手软之辈。

万一林溪其实是什么罪臣之子,陛下是来赶尽杀绝的呢

万般念头滑过脑海,他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手无声紧握“草民明白。”

既然已经将他们找上来了,料想陛下已经调查清楚了,再意图隐瞒也是枉费工夫

于铮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忽然砰地一声跪下,艰涩地道“陛下,无论林溪的父辈做过什么,但草民捡到他时,他不过是个总角小儿,什么也不知道,望陛下”

“于先生,你误会了,”陆清则看他着急的样子,愣了一下后,笑着起身去扶他,“快快请起,陛下不是来问责的,林溪的身世我们确实已经调查清楚,但与你想的相反。”

他望向惶然不知所措的林溪,温和道“林溪的父亲不是什么罪臣,而是守卫大齐的功臣。”

于铮和林溪一齐愣住,尤其是林溪,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迷惑。

陆清则和宁倦对视一眼,开口解释“十二年前,漠北战乱,史容风大将军派亲兵护送五岁的小世子回京,不料途中遭袭,小世子失踪。小世子肩上有一月牙形胎记,身上带着信物,这些年来,大将军一直在寻找小世子。”

只是林溪被带到了江南,史大将军身在漠北,手实在伸不到这么长。

陆清则的话出口,于铮震愕不已,倒吸一口气“史、史大将军”

大齐的黎民百姓,谁不知道史家军

他们或许不知道崇安帝叫什么,但必然都知道史容风的名字,怀有无尽的崇敬。

便是有史大将军镇守漠北,震慑着虎视眈眈的鞑靼与瓦剌,大齐才能免于战乱,安定至今。

如果林溪当真是史大将军的孩子,那他当初冒险收养林溪,当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相比又惊又喜,兼之情绪复杂的于铮,林溪则一直处于发蒙的状态。

他忘了幼时的事,听陆清则说起这些,脑子模模糊糊的有如浮光掠影,很难拼凑出具体的印象,忍不住揉了下太阳穴。

陆清则耐心地等了会儿这对养父子消化信息,才又徐徐开口问“于先生,你愿意助史大将军认回独子吗”

于铮拍了拍林溪的背,心里虽不舍,挣扎了一下后,还是点头“就算林溪不是史大将军的孩子,既然当初并非有意遗弃,也该让他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那你呢”陆清则转向林溪,循循善诱问,“林溪,你愿意寻回亲生父亲吗”

若是对陆清则说的话毫无印象,林溪会毫不犹豫摇头。

可是他确实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些东西,因此沉默下来,没有否决,也没有立刻答应。

这样的反应在陆清则和宁倦的意料之中。

宁倦冷眼旁观了许久,开口道“当初你遇到林溪之时,捡到的信物在何处”

于铮递给林溪一个安抚的眼神,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这几日草民回了趟于家村家中拿东西,正好将玉佩带了出来,陛下请过目。”

长顺垂首接过玉佩,呈给宁倦。

玉佩颇为精致,上面雕刻着一个特殊的字符。

缝隙间隐隐有洗不掉的血迹。

“是漠北史家军的标志。”

一锤定音。

陆清则心里一松。

彻底确定了。

看林溪还有些回不过神的样子,陆清则也能猜出他的纠结,不免又多了几分怜惜,语气更为温和“林溪,你若是拿不定主意,便先回去与家人商量一下,如何我想你应当会想随我们回去见见史大将军的。”

林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才想起自己说不出话来,只得伸手比划了一下谢谢。

于铮的心情也复杂极了,行了一礼后,带着林溪回暂住的小院。

宁倦全程没说几句话,看陆清则有些口干舌燥了,暗戳戳地把自己身边的

茶盏推过去“老师喝点茶。”

陆清则也没在意,接过来便喝了。

宁倦的嘴角勾了勾,为避免他发现问题,随意问“老师觉得,林溪会同我们回京吗”

陆清则果然被扯开了注意力,瞥他一眼“我倒想问问,若是他不愿意,陛下打算怎么做”

平日里陆清则都是称呼宁倦的小名,在外人前则一本正经地叫他“陛下”,两人私底下相处时,很少会这么叫,有时是对待某件严肃之事,为了提醒他他的身份,有时则是这样不那么正经,带着点调侃的调调。

从前还不觉得,如今听陆清则这么不怎么正经却又正经地叫自己总有些说不出的心痒难耐。

宁倦垂下眼皮,微笑“老师怎么这么问。”

如果林溪不肯,不过就得麻烦一点,让郑垚去把人打晕带走罢了。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陆清则一猜就猜到了宁倦的坏心思,但若是林溪不答应,要达成目的,的确得用点非常手段,只得默认“你啊决定好让谁来辅助范兴言了吗”

“嗯,”宁倦颔首,“郁书荣。”

郁书荣才从江堤边累哈哈地回来,代知府这个名头里的“代”字就被划掉了。

陆清则调侃“哦你罚过他抄写,我还以为你看不惯人家。”

宁倦“”

这事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若真解释清楚了,老师估计会被吓跑。

他无奈地弯了弯唇角。

算了,罚抄就罚抄吧。

又过了两日,宁倦逐渐放权给范兴言与郁书荣,逐渐退出江右的管理。

病患所那边也传来一溜的喜讯,徐恕的药方救了上万名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病患。

瘟疫有了对策,江堤修筑完毕,各府堆着赈灾粮,只待洪水退去。

混乱的江右终于被拨乱反正,余下的那些顽疾与修复,就交给范兴言和郁书荣来解决了。

就像陆清则所言,江右现在的局势,撒把米鸡都能管好。

再过三日就是静嫔的忌辰,去江浙的时间比较紧,好在宁倦早就做好了准备,有条不紊地交代好了所有事。

林溪当了几天小鸵鸟,既舍不得于家的人,又想去见见史大将军,摇摆不定的,难以抉择。

眼见着宁倦就要离开集安府了,于铮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忍无可忍,直接在当日清晨将林溪绑起来,丢给了郑垚。

林溪呆滞地看着郑垚那张凶恶脸,吓得含泪默默缩进了马车里,不敢再挣扎。

郑垚咧嘴道“于捕头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林公子的。”

陆清则坐在铺得软和舒适的马车里,听陈小刀跑来讲这事,忍不住笑了下。

虽然都是被绑来的,不过被于铮绑来,和被郑垚绑走还是不一样的也算是个好事了。

大清早的,天边才泄出一丝晨光,城内静悄悄的,随行的三百禁军与三百锦衣卫前后开路,护着一列马车,朝着城外而去。

宁倦眼神示意长顺把陈小刀撂走,周遭清净了,才满意地拍了拍腿,企图诱惑陆清则“时辰这么早,老师要不躺在我的腿上再睡会儿”

陆清则打了个呵欠,嫌弃瞥他“不,太硬了,我躺被褥里,不比躺你腿上软和”

宁倦“”

快出城的时候,外面忽然一阵骚乱。

宁倦皱皱眉,敲了下马车壁“外面怎么了”

郑垚骑着马守在外头,闻声勒马过来,低腰回道“陛

下,百姓在为您送别。”

江右原先那班子搅得百姓不得安生,恨不得将他们敲骨吸髓,死了那么多人,也不见得他们在意。

那些被射死、活埋死、差点被烧死在灵山寺的灾民就是证明。

宁倦来了一月余,贪官污吏便被抓的抓,杀的杀,百姓重新有安身之地,能吃饱穿暖,有了救治之策,对朝廷也从起初的不信任,慢慢有了改观。

说到底,平头百姓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个容身之所,能吃饱穿暖,便能安稳度日。

天色才蒙蒙亮,两道旁竟站满了来送行的百姓,老弱妇孺皆有,朝着辘辘而行的马车深深而拜。

呼唤声四面八方传来“陛下永福”

嘈杂的,却又是诚挚而热烈的。

宁倦怔了怔。陆清则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面上露出几分笑意,眼底流露着璨璨光彩“陛下,听到了吗百姓在呼唤祝福你。”

往后他的小果果定当名标青史,流芳百世。

沾染着丝丝凉意的风从马车窗外拂进,没有那么熏燥,清风拂动着陆清则的额发,晨光将他的面容勾勒得近乎有些圣洁的好看。

陆清则在看着外面。

宁倦在看他。

半晌,宁倦微微笑了一下“嗯。”陆清则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面上露出几分笑意,眼底流露着璨璨光彩“陛下,听到了吗百姓在呼唤祝福你。”

往后他的小果果定当名标青史,流芳百世。

沾染着丝丝凉意的风从马车窗外拂进,没有那么熏燥,清风拂动着陆清则的额发,晨光将他的面容勾勒得近乎有些圣洁的好看。

陆清则在看着外面。

宁倦在看他。

半晌,宁倦微微笑了一下“嗯。”陆清则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面上露出几分笑意,眼底流露着璨璨光彩“陛下,听到了吗百姓在呼唤祝福你。”

往后他的小果果定当名标青史,流芳百世。

沾染着丝丝凉意的风从马车窗外拂进,没有那么熏燥,清风拂动着陆清则的额发,晨光将他的面容勾勒得近乎有些圣洁的好看。

陆清则在看着外面。

宁倦在看他。

半晌,宁倦微微笑了一下“嗯。”陆清则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面上露出几分笑意,眼底流露着璨璨光彩“陛下,听到了吗百姓在呼唤祝福你。”

往后他的小果果定当名标青史,流芳百世。

沾染着丝丝凉意的风从马车窗外拂进,没有那么熏燥,清风拂动着陆清则的额发,晨光将他的面容勾勒得近乎有些圣洁的好看。

陆清则在看着外面。

宁倦在看他。

半晌,宁倦微微笑了一下“嗯。”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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