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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矿区重组家庭 第63章 063

作者:老胡十八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2 00:34:57 来源:就爱谈小说

趁着饭桌上好谈事, 卫孟喜把他们准备挑个好日子动工的事说了。

高三羊抚着他的山羊胡赞许,“成,看好了日子跟我说一声, 咱们也来凑个热闹。”

卫孟喜大喜,当晚吃完饭送走客人, 第一天一早, 她就上省城找了个有名的风水先生看日子。

当然, 有讲究的先生都是要实地看了,用罗盘啥的测过风水,再结合主家的八字,测算一番才能算出日子的。

陆广全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就压根没让他知道, 直到开工的良辰吉日定下来才告诉他“10月23号, 你有空没”

陆广全算了一下, 那天是礼拜天,“嗯。”鬼知道他多想快点搬进新家啊。

“那行, 咱们就定那天。”于是, 卫孟喜又开始了风里来雨里去四处买建材的日子。

但现在跟去年盖窝棚时候不一样, 这次她是骑着三轮摩托的, 速度更快,载货量更大,想去哪儿一脚油门就能去。

另一个便利之处就是她手里有钱, 兑到了工业券,去建材公司买东西价格便宜,质量也是十分好的,种类配备也齐全,只要钱够, 一个地方就能把所有东西买齐,不用为了买个零部件东奔西走,走街串巷。

建筑工人她没有现成的,以前给盖窝棚的是后头金水村村民,让搭个猪圈灶房啥的不在话下,但没有盖正经楼房的经验,卫孟喜也不敢把这么大的事托付给他们,但她忽然想到金水煤矿明年不也要盖筒子楼吗

以前盖的那么多楼房厂房啥的,肯定不是里头工人自个儿盖的,而负责这些后勤事务的,不就是她的熟人吗

当即,卫孟喜抽空又上姚家一趟。

现在姚家人可喜欢她了,不仅是每次不会空着手去,更是因为她说话好听,每次都能说到别人心坎上,再加上她会调解矛盾,有她在中间缓冲着,调节着,姚家老太太和儿媳妇的关系好了一些,说不上亲热,但也没以前那么王不见王了。

卫孟喜刚进屋,老太太就端来一盘洗得贼干净的梨子,“赶紧吃,阿良送来的,他就是孝顺,还记挂我这老太婆,大老远的跑金水煤矿来一趟。”

卫孟喜拿起一个梨子,也不削皮,直接啃,这是金水特产,皮子特薄,汁水丰富,果肉鲜嫩,一点儿渣也没有,削皮都是浪费。更何况这年代可没多少农药残留,都是纯天然的,她和刘桂花要是上山见到,都直接用衣服擦擦就啃的。

“徐局长来看您啦那对您可真孝顺。”

“来了,就前天来的,还说来做啥调研,专门去后面窝棚区看了一圈,还夸你呢,说你那卤肉店可开得风生水起啊。”

卫孟喜一愣,她完全不知道这事,平时要是有市里面或者区里的检查,无论工商还是卫生,杨秘书都会来通知的,但这次居然没说不会是杨秘书瞒着她,应该是他也不知道。

市工商局来了个突击检查,连矿领导也不知道。

但卫孟喜奇怪的是,他们来了又走了,窝棚区的小集市却依然开得好好的那是检查了个寂寞

老太太正要继续说徐良的事,姚永贵回来了,“妈跟谁说话呢哟,小卫来了。”

卫孟喜也没起身,依然坐沙发上,“姚大哥下班了,我正好上菜店,顺道来看看大娘。”

做儿女的嘛,谁不喜欢自家长辈被人惦记呢,姚永贵也笑起来,问了几句卤肉店的事,又关心小陆在省城上学的事,终于才想起来,“你是不是有啥难办的事”

卫孟喜摇头,“不是啥难事,就是想问问大哥以前矿上盖家属楼是哪儿找的施工队我这不是要准备盖房子了嘛,就想着能找个专业的更好。”

她有了宅基地的事,早就人尽皆知,自家人保密工作做得好,但耐不住还有金水村那头啊,这就在一个片区住着,煤嫂们挑水捡蘑菇都能遇到村民,一聊保准知道。

“那先恭喜你了。”姚永贵坐下,“以前咱们是找石兰省建公司,现在省里上马的项目多,估计他们也忙不过来,要不我帮你问问金水市建筑公司咋样”

这年头基本没有成规模的私人建筑公司,因为这一行可是真正的计划管控,顶多就几个村里人农闲的时候出门给人干泥瓦匠水电工之类的,盖猪圈灶房可以,盖楼房却是没啥经验的。卫孟喜心想,难怪很多穿越重生的年代文里,很多大佬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后都要开建筑公司,那真就是遍地黄金,谁捡到算谁的年代啊。

“你打算盖多大的”

卫孟喜把计划和要求都一股脑说了,姚永贵瞪大了眼,咂吧咂吧嘴,“真真要盖那么大”

不是他没见过世面,他在金水煤矿也是当领导的,可他这当领导的一家老小还挤在筒子楼里,这小两口买了市里的临街小楼不算,现在还要在矿区盖一栋占地一百平的三层小楼

这叫啥事啊,他都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嫉妒了。

姚老太太是多年的人精了,哪能不知道儿子心里滋味不好受,使劲拍他一把,“你们只看到小卫盖房子,她熬油费火又费眼的卤肉你咋不说她每天蹬着三百斤的自行车来回你咋不说”

姚永贵这一想,心里又只剩佩服了。

小卫蹬自行车的场面他曾亲眼见过几次,货物绑得比她还高,成年男同志也蹬不动的自行车在她脚下却跟带了轮子一般。

人家的幸福生活都是靠劳动创造的,他要是能有祖传手艺,又能吃得了这些苦,也就不会还在矿上当个主任了。“瞧我,是我心窄了,你放心,我把要求记下来,下午正好要进市里开会,我去问问,回头给你消息。”

卫孟喜这才感激着离开姚家,心里却在琢磨徐良来矿区的目的,肯定不是检查那么简单,但自己的卤肉店肯定是他的重点检查“目标”。

徐良这人,不是她不想跟他建立良好关系,是他太刚正不阿了,后来办卫生许可和税务的时候,她又去过两次市工商局,但都只是见面点个头而已,没有过多的接触,自己也不好再紧扒拉着人家,倒是陆广全在书城遇到过他两次,一次说是去省城开会,一次则是听说他在矿大念书,专程去看他。

卫孟喜倒是愈发佩服他了,这叫啥,她想跟他交朋友,他却想跟他交朋友,而他又只想跟她交朋友真是个三角形的循环啊,她想笑。

但她自己也知趣,徐良跟她没共同话题,那她也就不去跟前凑了,毕竟,有点本事的聪明人,都是会清高一点的。她卫孟喜虽然能力还比不上徐良徐大局长,但也是要脸皮的。

晚上姚永贵带来消息,市建筑公司可以帮她盖,但最近项目多,能抽出来的人手不多,只能暂时派一个八人小队来,不用管吃住,等实地考察,做好设计方案以后,再谈一口价。

卫孟喜很满意,能不管食宿,那可太好了她不想把本就不多的时间用在做饭上了,本来自家人随便吃点应付一下就行,但请工人干活必须好酒好菜,她宁愿多花点钱,也不想浪费时间,把自己搞得太累。

还是那句话,花钱能解决的苦,她都不想受了。

第一天,卫孟喜亲自骑着摩托车去建筑公司找工程队,一行八名工人骑着自行车跟来矿区,当场量地皮和做设计。

设计其实卫孟喜和陆广全已经做好了,只是过几天加点东西,过几天又划掉个啥的,现在一张图纸已经涂得乌漆嘛黑,那边拿过去一看,都被吓到了。

“咋这么详细”

卫孟喜笑笑,“我爱人就是跟图纸打交道的,只不过在盖房子这一块没你们专业,还请麻烦帮我们把把关。”

开玩笑,陆广全以前还可以说是草台班子出身,现在可是正经的学采矿工程的,美学眼光可能不行,但在结构和安全性上,他绝对是杠杠的,卫孟喜丝毫不怀疑,他能把自家房子设计成碉堡一样的存在。

图纸很快得到施工方的认可,那边又帮忙画了个更简洁的,10月23号放过炮仗祭过土地神和山神后,陆广全和卫孟喜的房子正式动工了。

工人少,速度自然慢,这倒是方便卫孟喜一边攒钱一边买材料,基本是卤肉店昨天的收入刚转进兜里,还没捂热乎呢,第一天就要花出去,有时候一天的不够买,还得攒两天才行。

幸好,衣柜床这些木头家具是请龚师傅帮忙带着人打的,只需要买木头就行,知道他们手头困难,工钱他们说等以后再结。

除了拿货,还得去书城和金水市跑,卫孟喜顾不上小呦呦,分外想念苏奶奶,决定上她家里问问,她还愿不愿回来,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加工资,要是实在不愿意,她就赶紧另外找个保姆。

这天,骑着摩托车,卫孟喜来到苏奶奶家所在的胡同,按着记忆找到门牌号,发现门半掩着。

老太太脾气古怪,哪怕是在窝棚里住仓库,她也不许别人未经同意进她睡觉的小隔间。

卫孟喜没敢直接推门,只站在门外问“苏大娘,您在家吗”

里头没声,她又加大音量喊了一遍,“苏大娘,我是小卫啊,您不说话我就进去了啊,您可别怪我。”

老太太发火不是大吵大闹,而是就那么用眼神冷冷的瞅着人,淡淡的瞅一眼,又淡淡的移开不说啥,但好像啥都说了的模样。

卫孟喜自己是个出名的泼辣货,但对着这样的老太太她也会犯怵。

谁知里头还是没人回应,倒是隔壁人家的门开了,有个大婶出来,上下打量着问“你找苏大娘吗”

见卫孟喜点头,她有点不怎么信,“你是她家亲戚吗可我认识大娘这么久,除了那天那个不知道她还有啥亲戚啊。”

卫孟喜一愣,只推说是远房的,也是第一次上门,没见过正常。

“咋又是远房亲戚,老太太这叫啥,落魄的时候没人问,有钱了就啥亲戚都冒出来了。”

卫孟喜似乎是没听出她嘴里的讥讽,只是主抓一个“又”字,“大婶您的意思是最近也有人来找她吗”

“可不是咋的,听说大娘摔断腿,那个啥侄子都来了好几趟,好在是把她接回家养伤去了,不然现在还不知道过啥日子呢。”

她唉声叹气地说“可怜的苏大娘啊,去年听人说在金水煤矿看见长得像她闺女的人,她就急慌慌跑过去,后来那缺德鬼喝醉酒才吐露,其实压根不是看见苏小婉,是看见一个孩子,说眉宇之间有点像,正好”

犹豫一下,大婶估计是平时没多少人说话,倾诉欲还怪强。“大娘以前放出消息,谁要是能她闺女走丢的线索或者能找到她的线索,就给一百块钱,每一个给一百啧啧。”

卫孟喜想了想,倒是很符合苏大娘的行事风格,即使身上每一分钱,她也能财大气粗。

“那缺德鬼为了一百块钱扯谎,后来也不敢说自己看错,只能咬死说就是像她闺女,唉,可怜的大娘诶,第一天就上煤矿,去了大半年。”

原来如此,卫孟喜心说,难怪她丢了钱也不愿回家,把矿区所有年轻女同志认了个遍。

“这不,要不是上个月她家祖产返还,街道办要求她本人回来处理,不然她还在煤矿不愿回来呢。”

说到这儿,看着卫孟喜像是有正经工作的正派人,大婶实在是没忍住八卦之火,“你是她亲戚,你说她家到底还剩多少东西”

“我听我那在街道办打扫卫生的一侄女说,光老宅子就有三套,有一套独栋小楼就在省*政府对面,三层高还带前后两个花园,你说这得值多钱呐”

老书城人都知道,现在的省*委省*政府是在以前大都督府的旧址上翻新的,民国时期能把花园洋楼盖到都督府大门口,绝对是大人物啊

卫孟喜也咋舌,没看出来苏大娘还真是个有来头的,她年轻时候都过的啥日子啊

难怪,她看啥都看不上眼,这就是金钱堆积出来的优越感啊。

虽然卫孟喜觉着她这种“优越感”不合时宜,但至少从雇主和保姆的关系来说,她是挺尽心尽责的。

“你说这叫啥运气,好端端回来处理祖产的事,谁知那天哪个倒霉孩子在她门口扔了块西瓜皮,她一脚踩上去就给滑倒了,当时就摔的起不来,还是我看见给搀扶起来的。”

“然后呢去医院看过没”卫孟喜有点担心会不会骨折,毕竟老年人骨头脆,哪怕只是轻轻的摔一跤,骨头也很可能就脆断了。

“去了,我家那口子用平板车拉着去的,打了石膏,只能先暂时慢慢养着呗,就是那左脚不能下地,我去帮了两天,后来我闺女生孩子我去伺候坐月子,幸好她侄儿来给接走了,不然一孤老太太可咋生活,造孽哟”

大妈叹口气,“你家这亲戚脾气不好,平时也不爱跟人来往,你要是见到她,得做好思想准备,她那侄儿可是来了十几次才能进门的。”

卫孟喜心道,何止是脾气不好啊,简直就是个老怪物,跟自家住了好几个月,她连自己的事一个字都不提,就是孩子们想给她夹块肉她都是避开的,就一副不想跟任何人亲近的样子。

摔倒能有邻居帮忙扶一把,都是她祖上烧高香了。

嘴上埋怨着,但心里还是担心,不亲自去看一眼她不踏实,“大婶子那您知道她侄子住哪儿吗”

“那天我隐约听见啥金鱼胡同,但那片离咱们这儿可远呐。”

金鱼胡同那就是跟赵春来家一个胡同的,卫孟喜松口气,这就好办了,谢过好心大婶,调转摩托车,先上商店买点东西。老太太也没啥喜欢的吃的,哪怕是卫孟喜这曾经开饭店的人做的饭,她也是评头论足挑三拣四,卫孟喜干脆就买了几根肉多的排骨,她不是住那侄子家嘛,就请他们炖汤给她喝。

伤了骨头的,要多喝点骨头汤补补。

到了金鱼胡同,卫孟喜先找到赵春来家,他不在,唐云凤正在院里纳鞋底,小燕上学还没回来。

“咱们这条胡同里,姓苏的没有,但这接伤了腿的老太太来养的,却是有一家。”

不姓苏,那是哪门子的“侄儿”卫孟喜也有点意外,“那他家姓啥”

“姓廖,去年才搬来的,这房子本来也不是他的,是他来给人做上门女婿也是运气好,女方家姓廖,他本人也姓廖,以后娃也算跟他姓,白捡个便宜。”

“至于这个小廖人嘛”唐云凤皱眉,不想多提。

卫孟喜心里就有底了,估计这廖家或者廖家女婿不咋样,不然以唐云凤这么软乎又热情的性子,怎么也会说几句的。因为她相信,邻居相处几十年才是互相之间最了解的,苏奶奶的邻居只看见几次小廖的殷勤会觉着他孝顺,那是因为不知内情。

更何况,说句难听的,就苏奶奶那怪脾气,家里真有小辈,又有几个能受得了平时不闻不问,偏偏祖产返还以后开始死皮赖脸的上门,还能忍受老太太的脾气,不是大有所图卫孟喜都不信

顺着唐云凤教的地址找过去,卫孟喜来到一扇木门前,使出十分力气扣了扣门,“苏奶奶您在吗”

门很快开了,是一个头发半白的妇女,脸色十分不高兴,“哪个苏奶奶,这儿就没有苏奶奶,找错人了”

她要关门,卫孟喜的摩托车头故意抵在门槛上,嬉皮笑脸地说“哎哟,可我听人说我苏大娘在她侄儿廖仲恺这儿养伤呢,原来不是这家啊。”

妇女这才警惕的看着她,“你是我苏大姐啥亲戚不成”可女婿说她已经没啥亲戚了啊,不然怎么可能摔断腿在家躺了几天都没人问一声。

“我是她啥亲戚,等见了苏大娘你就知道了。”卫孟喜一个侧身从她阻拦的手臂底下钻进去,开玩笑她卫孟喜可不是吃素的,这女人越是警惕,她心里的预感越是不妙。

于是也不顾忌苏大娘的怪脾气,直接扯着嗓门就喊,“苏大娘您在吗,我是小卫啊。”

很快,某个地方传来一声微弱的“我在这儿”。

声音太小了,卫孟喜都分不清是哪儿传来的,于是又大喊一声,苏奶奶像是从喉咙里崩出一声沙哑的“楼上”。

卫孟喜抬头一看,这是一栋一层小木楼,跟她买的临街门面差不多,但在一楼之上,还多了一间小阁楼,苏奶奶就在阁楼里。

卫孟喜心头大怒,本来老人就摔断了腿,行动不便,不让她住最低最近的一楼,却给安排到最高的阁楼,这存心就是不想给她下来啊别说她腿动不了,就是好手好脚的也很难下来,那楼梯窄窄的连扶手都没有,年轻人都不一定敢上去。

卫孟喜一把推开廖老太,“咚咚咚”跑上去,小心翼翼扒着窄窄的小楼梯爬进阁楼,十月天已经微微凉了,但阁楼还是四处漏风,下雨估计也要漏雨的地方,小小的地方只容得下一张简易木板床,苏奶奶静静地躺上头,身上盖着床黑乎乎的被子。

要知道老太太有多讲究,卫孟喜给她在仓房里住,还必须答应她不许养猪养鸡,连红烧肉都是她格外开恩才允许留下的,更别说被褥,那都是一周一洗,甭管刮风下雨,她住的穿的可以破烂,但不能脏。

可现在,原本黑多白少的头发脏得一缕一缕的,长期卧床导致头发滚在一起,团成一个鸡窝,脸上的油垢都不知道敷了多久。

原本紧紧抿着的双唇,变得青紫起皮,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喝过一口水。

阁楼里还有个尿壶,也不知道多少天没倒空清洗过,混杂着大小便卫孟喜差点恶心吐了。

被人背上来就一直窝在这小阁楼,至少窝了半个月,老太太这是咋忍下来的啊。

恨铁不成钢地说“您拿出平日里对我的凶,就不用受这罪了。”

“哼。”老太太冷哼一声。

卫孟喜看她才半个月仿佛瘦了一十斤,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再怎么凶的老太太,人又给她“养”到阁楼里,除非跳下去,不然她还真没法子。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我也背不动您,您等一下,我去找人,给您弄出去。”卫孟喜才不管她愿不愿意呢,就这样了她还要嘴硬的话,那真就是没救了。

果然,苏大娘啥也不说,只轻轻的“嗯”一声。

当然,卫孟喜下到一楼,顺手就将梯子扛起,扔到隔壁那家人的院里去,确定那边没人,不会砸到人。

这不,她倒是骑着摩托车一溜烟没影儿了,廖家老太太却急得都快哭了,梯子不见了,她上又上不去,只能在一楼哄“苏大姐您这亲戚咋回事啊,一来就给我甩脸子,就像我苛待你似的。”

她还有气没处说呢,本来家里就不宽裕,女婿还要接个受伤老太太回来养,硬说是自己的远房姑妈,她和老头本来还想发火来着,养他一个白吃饭的不够还连姑妈也要养,谁知女婿却说这姑妈不简单,以前是大户人家,传说的“苏半泉”家唯一的后人。

苏半泉啊,这老书城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古时候的铜板不是外圆内方,象征天圆地方,周流四方嘛,常用“泉”代替“钱”,文雅的夸人有钱呗。而苏家的钱就是多到能买下半座书城的地步,但苏家人谦逊,不让人叫“苏半城”,外人就投其所好,改成“苏半泉”。

苏半泉以前在书城那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自愿给红军捐献过很多物资,包括盘尼西林这类十分珍贵紧缺的药物,听说当年苏家一半的船只都是给运这个的。所以解放后很是受政府优待,不仅保留了他们矗立在省*政府大门口的花样洋楼,还聘请了苏半泉本人到省商业厅做顾问。

外面处处斗地主分田地,他们家也自觉,把自家名下的天地全部让出,只留下几栋老房子,政府和老百姓送的锦旗都挂满了一整面墙。

那两年,很是风光过一阵子。

后来遇上公私合营,他们家也自愿将自家的产业商铺捐献给政府,外人看来,就是因为只有一个独生女儿,不捐献出去以后也是便宜了外姓人不是

苏大娘就是这个独生女,六零年代初期结了婚,结果生下的也是闺女,很多人都说这苏家的根是要断了,可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么多家产也不知道要便宜谁。

派去监视不成反监视到床上的表妹,自觉对不住苏玉如,一直待在苏联不愿回国,孤身归来的赘婿,自然又是一番真情实感发自肺腑的认错道歉,苏玉如看在闺女的面上暂时原谅了他,俩人也曾甜蜜过一段时间。

然而,从六六年开始,苏家开始倒霉。先是苏半泉受不住屈辱自杀,后是赘婿见风使舵,火速离婚并撇清干系,不仅分走了大半家业,还反手就是一个“大义灭亲”的举报,可把苏家坑惨了。

也是运气不好,没多久,苏玉如被押送到乡下牛棚,就连生下的小闺女也被人拐走了,苏家算是彻底断了根。

当然,那个时候谁也不敢跟苏家来往,他们家所有产业都被没收了,苏大娘还被抓进牢里蹲了几年,听说是前两年才被平反放出来的。而他们家的祖产也在上个月归还了,廖仲恺不知道打哪儿听说这事,把利害关系跟岳父母一说,这才有接她来养伤的事。

苏家的东西还回来了,苏家唯一的后人就只剩苏奶奶,只要把她伺候好了,哄开心了,她老人家随便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点来,都够普通人家吃一辈子。

可惜啊,苏奶奶那么警惕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主意,一来就把他们识破了,她就是心情好的时候也不可能给好脸色,更别说现在,天天摆个臭脸,动不动打鸡骂狗的。

廖家人一开始也好生伺候,顿顿有鱼有肉,好言相劝的,可耐不住她脸色臭啊,伺候了几天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似的,再加上廖家本就经济困难,也没了耐心,家里吃啥她跟着吃啥,后来有人想来租房子,说想把一楼苏奶奶住那间租出去一个月能挣六块钱,顿时更不犹豫,把她背到阁楼上去了。

廖家人打的啥主意,卫孟喜也能猜到,说想要熬死老大娘还不至于,因为还没到那一步,真到了,熬死了他们非亲非故的也继承不到遗产。

毕竟,廖仲恺跟苏大娘,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他母亲当年是苏玉如身边的大丫鬟,贴身伺候苏玉如的,伺候到一十一岁,苏玉如就把她放出去嫁人了。

没几年解放了,就不存在啥丫鬟和主子那一套,大家都是一样平等的人,廖仲恺母亲为了扒住这根粗大腿,经常带着中年得来的儿子上门打秋风,直到后来苏家败落,两家人才断了联系。

廖仲恺也是个有心的,他亲娘都没了,这么多年他依然关注着苏家的情况,这才能第一时间知道返还祖产,第一时间上门送温暖。

苏玉如要真死了,这么大的家业就是上交也轮不到廖仲恺。

他们之所以破罐破摔,不过就是软的不行来硬的,想要让苏奶奶吃点苦头,为了自己早日养好骨头,少受点罪,只能拿出点东西先给他们,稳住他们。

到时候他们再骗着哄出一套房子啥的,也不枉照顾这么长时间。

可惜啊,他们还是低估了老太太的脾气,别人是吃软不吃硬,她是软硬都不吃的老骨头,以前在红卫冰手里啥苦头没吃过,她都咬牙不认的,现在这点小伎俩她压根不放心上。

“苏大姐您别生气,我们不是故意苛待您,是这家里的条件您也知道,都快没米下锅了,您看您这手头要是”

苏大娘冷哼一声,侧头躺着,她的腿实在动不了,她是知道点医学常识的,真怕现在养不好以后成瘸子,要换她好手好脚的时候,提脚就走,还等着他们软硬兼施

想屁吃呢。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当时摔了一跤,她要是听邻居的在医院住着该多好,偏要想着回来家里看着,怕政府来办理返还祖产的时候她不在,让人钻了空子。结果回去以后越养越不方便,邻居也去伺候月子了,她一个人在家连水都喝不上一口。

正好廖仲恺找上门来,一天来七八趟,就说不忍心她没人照顾,还搬出她母亲,说母亲在天之灵也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受苦。

苏大娘是打一开始就知道他图钱的,所以走之前也说好了,一个月给他们一百块钱,好好替她养。

结果这一家子烦死她了都,一天三次的念叨以前的“情分”,诉苦家里难过,明里暗里求她补贴一点,这种乞讨的“亲戚”她以前见多了,偏就不愿如他们的愿这才被送到阁楼上的。

要是当时不嘴硬,主动跟邻居开个口,请她请各保姆来家,又何必吃这种苦。

当然,嘴硬的老太太那是一辈子硬的,哪怕小卫奚落两句,她也不会承认。

“苏大姐啊,您就可怜可怜咱们老廖家吧,这日子”廖大妈还在那儿哭天抹泪,忽然门被推开,两名穿着公安制服的人进来,“有人报案你们非法拘禁老人,人呢”

廖大妈傻眼了,“这这谁他妈瞎说的”

公安可不是家庭妇女,没时间跟她扯头花,“有老人被你们囚禁在阁楼上,街坊邻居都听到求救声了。”

苏奶奶适时地从阁楼上喊“救命啊,公安同志快救救我吧。”

公安自然有法子上去把人背下来,也甭管她怎么阻拦,总不敢袭警吧。周围看热闹的街坊们都窃窃私语,平时廖家人就又穷又嘚瑟的,尤其是那上门女婿,整天说自己姑妈是啥有钱人,但别人问你姑妈这么有钱咋舍得让你出来做上门女婿呢,他就哑巴了。

“呸黑心肝的玩意儿”

廖大妈急得跳脚,公安她不敢扯,但街坊又算哪根葱,“你们敢呸我,不就是看不起我老廖家没儿子嘛,你们等着,等我女婿回来,好好收拾你们”

人家呸的就是你那不要脸的女婿喂。

而此刻的廖仲恺和老丈人,正好也被公安找到打工的砖瓦厂,带走了。

卫孟喜当时出了廖家门,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派出所报警,不管是不是涉及到虐待,也不管他违不违法,反正懒得跟他妈扯头花,直接报警,她就是一热心群众。

她号称自己最近听见有老太太半夜里呼救,再把廖家多出来的老太太,老太太的的身世,尤其是刚返还祖产一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公安这两年遇到这类案件也不少,不就是见财起意,欺负人家孤寡老人无依无靠嘛。

顿时也不敢怠慢,兵分两路,一路去解救老太太,另一路就是去砖瓦厂抓捕廖仲恺。

当然,卫孟喜能这么快说动公安,还得感谢唐云凤,她有个堂哥就在辖区派出所当副所长,她出面一句话的事,大大增强了卫孟喜说话的可信度,反正又不是去搞打击报复啥的,抓坏人只要能抓到,甭管是谁的线索,最终都为老百姓服务了。

等公安把老太太背下来,卫孟喜想了想还是悄声问她“您接下来有啥打算,是我帮您请个保姆,还是您有什么信得过的亲人,我去帮您找。”

腿都成这样了,再去矿区给她当保姆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人家现在可是祖产颇丰的有钱小老太,不是五个月前的落魄老大娘,她和陆广全所有身家放一起还比不上老太太身上拔根毛呢。

她有自知之明。

谁知苏大娘听见“信得过的亲戚”几个字,脸色更臭了,“我哪儿也不去。”

卫孟喜皱眉,这可不好办,总不能给她送敬老院吧,虽然她现在是有钱了,但这年代有没有敬老院她还真不知道啊。

“那”

“我要回矿区。”

“啥”卫孟喜一愣,苏大娘是挺可怜,她一开始也想要照顾她来着,但后来听说她的身世背景和现在的身家后,心里就不得劲了你一朝不保夕的丫鬟替锦衣玉食的主子操什么心呢

拿着三辈子也花不完的钱,就在自个儿大房子里吃香喝辣不爽吗

说照顾她卫孟喜还真怕闪了自己舌头。

“没听见吗,我要回矿区。”苏奶奶冷哼一声,指着看热闹的一个年轻人,“你,小伙子,帮我抱这摩托车上坐好,系好安全带,我给你两块钱。”

啥,看场热闹还有这种好事,几个小伙子争着抢着帮忙,只要钱到位,他们还能骑上车,把她送到她想去的地方。

苏奶奶坐定,把打着石膏的腿放好,看着龙头上挂着的排骨,嘴巴也有点不争气,这半个月是啥油水都没吃上,“赶紧的,不早点回去炖排骨你想饿死我啊,我死了看谁给你当保姆管你那群崽。”

说到小崽崽们,老太太神情难得柔和下来,真想念挂在她身上那奶香奶香的小呦呦啊,上次教她背的诗,也不知道背下来没,三字经弟子规倒是背一半了,就不知道有没有每天复习,温故而知新,再聪明的孩子掌握不了学习方法,以后也是一个伤仲永。

想着,她更着急了。

卫孟喜实在是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的,她要是这么有钱,她别说给人当保姆,就是保姆也得请三个,一个做饭,一个打扫卫生,还有一个专门给她聊天解闷,哦不还得再加一个,给她捶肩捏背。

她打探到的版本是,苏大娘虽然看着老气,但实际年龄不大,也才四十出头,跟父亲卫衡是同一年生人,这要是搁四十年后,正是摒弃青涩女性魅力爆棚的时候,说不定她还能再保养保养,出去跳跳广场舞,登报相个亲,认识几个帅老头哦不,帅大叔,帅大叔。

有钱有闲,谁他妈还找老头啊。

去矿区当保姆,图啥

卫孟喜嘴上埋怨,但心里却逐渐雀跃起来,呦呦的嚣张保姆回来咯。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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