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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后我靠美食暴富了[八零] 第34章 034

作者:老胡十八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2 00:36:32 来源:就爱谈小说

虽然已经进入八零年代了, 可自行车的稀缺程度并未缓解多少,就拿窝棚区来说,至今还没人家用上自行车。

一方面是这里的煤嫂没有固定工作, 活动范围和地点非常单一,确实不需要这么昂贵的交通工具。但更重要的还是经济条件不允许,一辆永久牌自行车二百多,问题是还得有票才能有排队资格。

严老三家手里肯定有钱,但没票啊,要么去黑市花高价, 要么找熟人托关系淘换一辆二手的, 但这可是要狠狠放一刀血的, 谁舍得

现在的一张自行车票, 黑市上已经炒到一百五十块了

鱼有鱼路,虾有虾道,卫孟喜也不去深究陆广全从哪儿弄来的自行车票,她高兴的是, 自己很快就能拥有一辆自行车了

卫孟喜算了一下, 刨除塞给陆广全以备不时之需的, 再预留够一个星期的菜钱后,手里还剩八十块, 但不可能全拿去花用,崽崽们太小,手里至少还得留五六十以备急用, 所以目前可用于购买自行车的钱约等于零看来得加快攒钱的速度了。

她加快脚步,轻快地推着餐车,刚走到家门口,听见隔壁黄大妈正扯着腰骂人呢。自从上次跟刘红菊干了一架, 好容易偃旗息鼓一段时间,这是又扯起威风了

卫孟喜忙着挣钱,压根没兴趣,可她想不听都不行,因为这还跟她有关。

“你这死丫头怕不是被她灌了汤,让你去出去处对象你不干,就整天给人当小保姆,她能给你钱还是能给你介绍个好对象”

“妈你说啥呢,孩子还在这儿。”黄文凤想捂住呦呦的耳朵。

“咋地,你敢干还不敢让我说”

黄文凤被她揪住耳朵,脸红得番茄似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小呦呦历来是非常喜欢这个有求必应的小阿姨的,鼓着小脸颊奶呼呼地凶人“坏奶奶哥哥,打”

黄大妈眼睛鼓得癞似的,“哟呵,小丫头片子,还想让你哥哥打我,我可不怕。”

说着就要把巴掌放她屁股上,当然也不是真的打,但卫孟喜可是最护犊子的,扔下餐车过去一把拽住黄大妈的手,“干啥呢”

她虽然没摆脸色,但平时和善的笑意一丝也不剩,就淡淡的看着她。

黄大妈就是个瓜怂,知道卫孟喜不好惹,刘红菊那泼妇家的孩子只不过是跟卫东打一架,她就能把人家一屋子好油好肉毁掉,就是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真打卫孟喜的孩子啊。

她的手别看细细白白城里人似的,力气却不小,黄大妈挣了几下都没挣脱,脸色讪讪的,“不是真打,逗她玩呢。”

天地良心,她可真是不敢打。

“大妈您甭跟我闺女开这种玩笑。”卫孟喜感觉到她手上是真没用力,确信她真的只是故意吓唬,也就放手了,但少不了还得警告一下,“我家孩子胆儿小,有话您好好说,但动手就不劳您了。”

黄大妈这人,说她坏吧,她也会帮着看孩子,卫东根宝哪天要是上山没回来,她还急慌慌去找,走喜欢时不时给孩子喂点小零嘴,尤其呦呦年纪小嘛,又越长越可爱,正是招人稀罕的时候,亲亲孩子,捏捏小脸,拍拍小屁股,也是农村老太太稀罕孩子的表现。

但说她不坏吧,她又目光短浅,逼死了自己亲闺女。上辈子文凤死后,她也很愧疚,整天以泪洗面疯疯癫癫,黄文华说要把她接矿区来养老,她却只想守着淹死闺女那条河,又哭又笑。

卫孟喜对她实在敬重不起来。

“文凤是个好姑娘,呦呦她爸都说了她是读书的好苗子,你现在逼着她找对象只会耽误她。”

本来黄大妈是很不爽的,但忽然眼睛一亮,“你家小陆真这么说”

“小陆这么聪明能干的人,要他都说是好苗子,那”

读书的好处,这不就是一现成例子吗陆广全以前那衰样,白长了一副好样貌,呆头鹅似的,结果忽然被矿上看中,可不就是鲤鱼跃龙门了吗

她都听说了,这次去海城学习的机会,矿上几千个人争呢,除了那个啥斋藤的日本人喜欢他外,矿上还设了一场考试,他直接考了第一名哩比第二名那个还高了几十分

就因为出了这么个会读书能考试的男人,连带着卫孟喜也沾光,副矿长都来给她做思想工作,把卖快餐的生意过了明路,还答应给分房子这些福利啊,普通的煤矿工人谁敢想

读书的料子总是会发光的,黄大妈现在有点信了。

“那我家小凤这以后读书能不能,让你家小陆单独开个小灶”

卫孟喜正色,“老太太您可真是,不让大家用唾沫星子把闺女淹死你都不开心是吧不是逼着文凤出去找对象就是单独给她找已婚男同志当补课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后娘呢,心这么黑。”

这几句话一个脏字都没有,可就是难听,黄大妈脸红得猴子屁股似的,关键小卫句句在理,她都没脸反驳。

卫孟喜历来不怕自己名声差,只是不想害了小姑娘,“您放心吧,我也不让文凤白白帮我,我每月开她十块钱工资咋样”

黄大妈眼睛亮得像探照灯,“果真”虽然乍一听是不多,可清闲啊,别看闺女帮人带孩子,其实家里的活儿也没落下,因为呦呦又不是时时刻刻需要抱着背着的,放她在院里,她能跟那只小狗玩半天。

这十块钱,就像白捡的。

卫孟喜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黄大妈一拍大腿,“好嘞小凤快,快帮帮你卫嫂子去,没看见她正忙嘛,咋一点眼色也没有你说你这姑娘”

卫孟喜嘴角抽搐,果然钱才是大妈的亲闺女。

不过,这种人也挺好对付的,至少比笑里藏刀表明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啥都想要的好拿捏。

“嫂子你这是干啥,我自愿的,不要你钱,你别听我妈乱说,她就是心直口快。”黄文凤窘迫极了,明明是主动帮忙的事,她也乐意带小呦呦,就像多了个知心小朋友,每天都能跟她说很多自己的悄悄话。

她性格腼腆,在学校没啥朋友,现在来到金水煤矿更是,除了来陆家这边,她可以半个月不出门,但有了呦呦不一样,无论她碎碎念什么,小姑娘都会“嗯嗯哦哦”的回应她。

她高兴了,哼几段小歌,呦呦会鼓掌捧她的场。

她难过了,想起被迫放弃高考断了读书念想的事,总是泪水涟涟,小姑娘会笨拙的替她擦眼泪。

带呦呦,是她求之不得的好事,怎么能要工资呢。

卫孟喜使个眼色让她别说了,其实开钱她早就想到了,只是怕文凤不肯要,塞来塞去她害羞跑了就麻烦了。

十块是明面上的工资,正好可以堵黄大妈的嘴,其实她是打算开二十的,另外十块悄悄给文凤,让她攒着买点小东西。这姑娘都十八岁了,还没用过月经带,一直用的是农村土方法,长期下去对身体也不好,妇科病,各种后遗症,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发。

这不,文凤感动得眼眶都红了,“嫂子你真好。”

“傻,这算啥好,我多开你十块是有条件的。”

文凤赶紧擦了擦眼泪,“啥条件您只管说,我一定能做到”

卫孟喜“噗嗤”一声乐了,“平时在我家你得抓紧时间看书,不能因为带孩子耽误了学业,明年你必须参加高考。”

“高高考我”她咬着嘴唇。

“你要是敢不参加,我就不让你带了,你回家去,让你妈给你找对象去。”卫孟喜故意板脸,假装生气。

果然,小姑娘立马急了眼,“我不要找对象,我要我想上大学。”最后几个字跟蚊子哼哼似的。

卫孟喜笑笑,这就算说定了,她正好也能借此机会让她“教”她啊,反正现在字已经“认”几百个了,接下来就是借她的课本来“自学”了。

接下来几天,冲着十块钱的工资的诱惑,黄大妈天不亮就把闺女赶过来帮忙,文凤趁机可以背一下课文,卫孟喜则是早早的上省城买菜备菜炒菜卖饭,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期间,卫孟喜按照上次列的计划,在麻辣螺蛳之外又增加了另一个下酒菜卤猪下水。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猪下水可是很受欢迎的边角料,因为价格便宜。但真正做出来能好吃的没多少,这东西气味重,清洗费时,做的时候也很费调料和油,平常人家吃油都成问题,谁舍得那么造呢

卫孟喜尝过市里和省城的熟食店,都不怎么样,猪头肉味道寡淡,成色不行,但也勉强能吃,但下水就不行,一股子腥味儿,就连几个娃都说臭臭的。

猪下水分软下水和硬下水,猪头和猪蹄是硬下水,非常受欢迎,几乎是猪还没死就让熟客预定了,但猪心猪肺猪肠这样的软下水,抢手程度就稍微低一点。

但也不是没有都能遇到,她也是有一天从肉联厂后门经过的时候看见,赶紧便宜买下的。

“妈妈这是啥呀”根花捂着鼻子,“臭臭的。”

“像屎一样。”

卫孟喜头也不抬,给卫东屁股上一脚,“有本事待会儿别吃。”

卫东这臭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怕妈妈了,还敢嘿嘿笑着躲开,“踢不到踢不到,我妈是个大笨蛋”

卫孟喜忙着收拾一堆东西,也没空收拾他,倒是根宝默默地给她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妈妈坐。”

根花给拿了个搪瓷盆,“妈妈放这儿。”还贴心的泡了一杯齁甜的白糖水,“妈妈累了要喝哦。”

再看卫红卫东早跑得没影了。

卫孟喜“”真的货比货得扔。

猪心猪肺好洗,只需要把血水和泡沫挤干净就行,猪肠却很费时,卫孟喜用白醋面粉和白酒洗了好几道,总感觉鼻腔里还能闻到味儿,让卫东来闻,他信誓旦旦说不臭了,这才下锅开卤。

现在不像后世,嫌麻烦可以跟熟食店买现成的卤水或者卤料包,现在啥都得自己调制,幸好卫孟喜上辈子也是做过卤菜的,基本的配料和比例她都还记得。

葱姜蒜各种大料,冰糖熬焦,再加酱油,基本的卤汁就成了。盐巴放少了不香,也放不住,但放多了也齁,卫孟喜琢磨半天,一直到天黑才把东西出锅。

猪心和猪肺切一半薄片儿,调一个酸辣汁子,再煮一锅大白菜就是一顿,大人孩子都满足。猪肠她只是先切小段,泡卤水里,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色泽金黄红润,特制的卤味扑面而来,谁还能想到昨天的它是那个狗都嫌的样子呢

反正快餐车挺大,她干脆带上菜刀菜板去现切,工人们已经习惯了每到饭点就在后门等她,今儿看她推车很吃力,好几个人主动上来帮忙,都笑着问是不是做了啥好吃的。

“可不是,我今儿新做了个菜。”

众人都乐,“难道是又炒螺蛳了”

螺蛳买的时候成本低廉,卖的时候供不应求,几乎是稳稳的血赚,卫孟喜倒是想天天炒呢,可后来又去那个自由市场好几次,都没再见到当时买的那个老大爷。

即使现在能买到,这项收入也持续不了多久,因为这东西是有非常强的季节性的,天一冷也就慢慢没了,所以她才必须推出别的特色菜。

“哟,我咋闻着这么香呢”

“是卤味儿”

卫孟喜笑笑,把盖子揭开,酱红色的卤水里泡着半桶卤得鲜香入味的猪肠,一咬一嘴油,又有嚼劲,这不就是最好的下酒菜吗

等捞出来沥了会儿汤汁,都不用尝,大家就纷纷吆喝着要来一份。

临时起意的事,卫孟喜也没秤,幸好改刀的时候大小长度基本是一致的,“每段三毛钱吧,小本生意”其实也是试探着定的价,三毛钱可不少,能打俩荤菜了呢。

“知道知道,大妹子甭客气,你说多少就多少。”

你一段,我一段,卫孟喜给切得薄薄的,还带着点汤汁儿,那味道,绝了

很多工人都嫌不过瘾,一段也就指头长,压根没吃爽啊,直接再来一份。

卫孟喜的菜板,压根就来不及擦,因为全程没停过,上一个的还没切完,下一个已经等不及了。

有了抢手的卤肥肠,连带着今天的饭菜也卖得特别快,不用半小时所有东西卖得一干二净,就连卤水汤汁儿也被工人们讨走了,说是泡饭吃贼带劲儿。

晚上结束一天的生意,回家第一件事赶紧撂挑子数钱。

今天居然光下水就净赚了三块多,这简直暴利啊再加上卖快餐的,今天一整天至少进账十三块

卫孟喜乐得哟,说话都像唱歌。她不断提醒自己,喂喂喂,卫女士你上辈子可是有房有车有门店的人啊,怎么才几块钱就乐成这样

当然,第二天她就专程为下水跑了一趟,又定了接下来三天的下水。猪是现杀的,下水也放不住,所以她得每天上省城现拿现卤,累是很累,每天沾枕头就睡,中午还得睡会儿,就连孩子们啥时候去上学的她都不知道,但赚的钱也是真多啊。

话说,这省城的菜市场是让她跑明白了,哪儿的肉便宜,哪儿能买到下水,哪儿的蔬菜新鲜,哪儿的豆腐好吃,哪儿有鱼,她现在算是整个矿区最熟悉的人了。

这不,运气好还看见有卖鲤鱼的,这个季节居然又大又肥足足两斤多,她专门买了两条,又称了二斤老冰糖和苹果,拎手里沉甸甸的。

李家老两口还住在家属楼,这是一栋拥挤的筒子楼,每家每户面积都不大,就三十来平,没有卫生间和厨房,做饭都在楼道里,厕所是公用的。当然,这倒不是说李家没钱,而是时代局限性决定了的,这时候就没商品房,私人房子也轻易不能买卖,职工房就这样,人均居住面积十平米都不到。

看见门口的卫孟喜,侯爱琴脸色不好看。

“侯阿姨您好,冒昧打扰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笑得这么好看的卫孟喜,侯爱琴冷着脸问,“有什么事吗”

卫孟喜收起笑意,“我今天来是专程给您赔不是的,那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但我们家因为情况特殊,那个场景之下,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父亲的遭遇,就真的对不住,大喜的日子给您添不痛快,我很抱歉。”

其实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向李家道歉了,婚礼后第三天她在后门遇到过李怀恩的父亲,也曾真情实感的道过歉,李叔叔是文化人,心境豁达,反倒是更同情她的遭遇,直说不生气,让她不必介怀。

甚至还主动提出,如果他们卫家还有东西在谢鼎手里,她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帮忙。

但卫孟喜还有别的计划,卫家沦落到谢鼎手里的字画其实只有那一幅,当时为了给父亲看病,能典当的都典当光了,唯独有一样东西,她还不确定是否落到谢鼎手里,她还不能轻举妄动。

跟“白术山人”的字比起来,那样东西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对于谢鼎这样的癞皮狗,东西要真在他手里的话,狗急跳墙说不定就把东西毁了,那才是真正的损失。所以,她不动手则已,动手就要一举打趴下,婚礼那天只是给他一点警告,让他知道卫家人还没死绝。

当然,更重要的是刺激他一下,看会不会吐出点什么。

结果谢鼎简直是秒怂,饭没吃就夹着尾巴溜了。这样没担当,胆小如鼠,又沽名钓誉的人,也不知道孟淑娴怎么看上他的。

跟自己父亲卫衡比起来,真的是天壤之别。见惯了玉树兰芝的卫衡,口味养刁了,再看谢鼎真的不会膈应吗

又或者是,吃惯了龙肝凤脑,也想尝尝糙粮

卫孟喜摇摇头,不管啥原因,她都不关心。但报仇归报仇,她也是有良知的,换位思考谁要是在她孩子的婚礼上这么闹,她心里也会不舒服,所以甭管对方是否愿意接受,但她该道歉还是得道歉。

侯爱琴也不接她的东西,但脸色肉眼可见的好多了,毕竟她虽然脾气暴躁,但也是能讲道理的干部,“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东西我不要。”

她一眼就看出来,网兜里的东西可不寒酸,在他们这样住窝棚的家庭来说,也算厚礼了。

卫孟喜本来就是来赔礼道歉的,一是自己堂堂正正做人,认错就改是她历来的习惯,二来嘛,都在一个矿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陆广全回来说不定升迁转岗啥的还要被他们卡着呢,卫孟喜不想给自己的家庭树不必要的敌人。

她是看不惯谢依然,但李家老两口是没话说的。

她把东西一塞就跑了,侯爱琴跺跺脚,追不上,骂几句,心里的疙瘩也就解开了。

***

进入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冷,路面成霜,哈出来的气成了白雾。

就连窝棚区也没了以往的热闹,孩子们放学就往屋里钻,烧炕的就坐炕上,烧炉子的就在炉子旁写作业,炉子底下再埋几个土豆地瓜啥的,那更不愿往外头去了。

此时小房子的好处就显露出来了,热气在屋里聚着,把一整个屋子熏得热乎乎的。黄文凤手里拿着数学课本正在背公式,小呦呦正在炕上呼呼睡大觉,根花根宝趴在小板凳上写她帮忙排过字头的“9”,卫红写得三心二意,一会儿抠抠指甲,一会儿通通炉子。

“熟没”卫东眼巴巴地看着三姐。

卫红嘴上说“没”,其实已经扒拉了一个皮子烤得鼓起来的。

黄文凤实在是管不住他俩,现在的幼儿园还不兴布置家庭作业,她按照卫孟喜的意思教他们写点阿拉伯数字和简单的汉字。

同样的作业量,根花根宝要写半小时,他俩倒好,十分钟就写好了。

要论规范和整洁度,是远不如根花根宝的,但要挑错处,也挑不出来,顶多就是会把“4”画成旗子,“太”的一点儿离家出走而已。

“卫东卫小东”建军扒墙头上呼唤,卫东的屁股立马跟装了弹簧似的,一头冲出去,“咋啦建军哥”

“你妈买了自行车,你不去看看”

“我妈自行车”卫东乐得屁都崩出来了,“大姐二哥三姐,咱妈买了自行车”

一下子,地瓜也不吃了,作业也不写了,一窝蜂直奔矿区后门而去。

卫孟喜推着一辆崭新的银光闪闪的自行车走在窝棚区,心里也是美滋滋的,钱还没攒够她就先去排队了,排了一个多星期终于轮到她的时候,正好车钱也够了。

二八大杠自行车比普通自行车高和大,载货量也是杠杠的,卫孟喜买它一是图交通方便,二就是冲着它能拉东西,反正她个子高,腿也长,骑起来毫无障碍。

前车兜里是两斤奶糖和鸡蛋糕,后座上用绳子绑着一个大箩筐,是给明天备的菜。

当然,激动的崽崽们是没发现的,“妈这就你买的自行车”

“真你买的”

卫孟喜笑,“不是买的难道捡的”她倒是想有张秋芳的运气,可惜老天爷能让她重生已经够好运了,她不能再奢求。

卫东想跳上去坐一坐,可他人小腿短,压根够不着坐垫,急得左一声“妈”又一声“妈”的叫,跟个小皮猴似的抓耳挠腮。

卫孟喜把他抱上去,骑了一段,美得他啊啊大叫,“我要飞起来咯”

当然,其他三个也得坐一坐,这可是窝棚区第一辆自行车哩崭新的坐垫的黑皮子还散发出一股塑料味儿呢,真是该死的好闻。

根花感觉自己坐在云朵上,轻飘飘的,不敢动,生怕一动云朵就散了。但她的小手一定会乖乖抱住妈妈的腰,趁机还能把脑袋靠妈妈背上,蹭一蹭。

根宝甚至跑回家,把他的毛绒小熊抱出来,“妈妈,豆豆可以坐吗”

卫孟喜满头黑线,豆豆是他给小熊取的名字,自从有了这东西,他终于不再抱鸡抱鸭抱大鹅了。

她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喜欢跟动物“交朋友”呢也不是说男孩就不能喜欢毛绒玩具,用后世的育儿理念说,玩具是他的安抚物。

四五岁的小孩,喜欢软绵绵绒哒哒的东西,也是天性。

“可以,但别弄脏,脏了你要自己给他洗澡哦。”

根宝兴奋得笑脸通红,紧紧抱着“豆豆”,坐上自行车,“妈妈骑慢点,卫国和根宝都是第一次坐自行车哦。”

卫孟喜满头黑线。

溜了半天新车,倒是红烧肉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它使劲吸吸鼻子,跳起来用两只小爪爪扒拉车轮。

“汪汪”

“真是个小馋狗。”

卫孟喜隔三差五会买点小零嘴回来,有时是苹果橘子,有时是饼干,有时又是水果糖,五个孩子分着吃压根分不到多少,但他们期待的是这种惊喜。

今儿的奶糖已经吃过好几次了,但鸡蛋糕却是第一次

金黄色,蓬松松软绵绵,吃进嘴里入口即化,都不用嚼,还有一股独特的奶香味和鸡蛋味儿,这谁受得了啊就连小呦呦也一口气吃了俩。

可惜卫孟喜也没买多少,怕把他们吃正餐的胃口弄坏,就每人小小的两块,又给了建军和文凤两块,剩下的用油纸包好,放书架顶上,“明天再吃。”

崽崽们咂吧咂吧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头,但迫于老母亲的威力,不敢讨要。

他们以为,不吃鸡蛋糕,那总得吃点卤肥肠吧

结果,他们又失望了,卫孟喜今儿也没买到下水,他们已经连续很多天没吃上卤肥肠啦。

卫孟喜也想多挣点钱,但下水那东西可遇不可求,运气好的时候一天能买到三四副,运气不好连续几天都买不到一副。入冬了,寻常人家也会想要炖锅好的吃吃,抢手也很正常。

正想着,杨干事在门口喊“小卫,你电话。”

“谁打的”

“当然是是我爸爸。”根花很高兴,蹦蹦跶跶跟在杨叔叔身后。

母子六人来到厂办,那里还有好几个值班员呢,有一个指指听筒,“小陆的家属是吧陆广全来电话了。”

卫孟喜倒是不着急,倒是根花根宝一把抓起电话,无师自通的放耳朵跟前,“你是我爸爸吗”

电话那边顿了顿,“卫雪卫国,是爸爸。”

“真是我爸爸耶我爸爸在里面”

于是另外三个也凑过去听,陆广全大概是问了句吃饭没,他们就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说起来,一个说鸡蛋糕,一个说奶糖,一个又说卤肥肠反正说啥的都有,到底吃还是没吃估计他自己也听不清。

说了好一会儿,根花才把电话递过来,“妈妈,我爸爸要跟你说话哟。”

听筒里的男声有点点沙哑,卫孟喜问他是不是感冒了,听说不是,她也不知道说啥了。这男人属于那种,平时在跟前也没多少存在感,但眼里有活,他一走,卫孟喜对家务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早起要去买菜,孩子都是文凤帮她叫起床穿衣吃早饭的,回来等着她的是一堆脏衣服和碗筷,还有被孩子搞得一团乱麻的屋子院子好容易忙里抽空把家务干了,又要备菜炒菜卖饭,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睡午觉了,又是一堆没洗的锅碗瓢盆等着她。

下午就是上午和中午的再一次循环。

别看孩子才那么大一丢丢,但耐不住人数多啊,一个人吃饭有一只碗要洗,六个人吃饭可不只是六只碗那么简单,要好好清洗晒太阳消毒的筷子勺子,还有不好好吃饭弄脏的桌子、手帕、衣服、地面制造的脏污也不是简单的数量相加。

再加上五个娃都还算低龄儿童,对大小便有时候不是控制得很好,拉了尿了的裤子袜子鞋子,总不能眼睁睁让孩子捂一天吧换下来总不能放那儿发霉吧

还有晚上睡觉的铺盖,这么大的孩子不小心尿床,你又不能打骂他她,越是恐惧越是尿,搞不好还会留下心理阴影,只能慢慢鼓励冬天的被褥有多难洗,多难晒干,只有干家务的女人才知道

这里的煤嫂都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整天忙生计,确实没时间也没条件管孩子,家家户户都穿得脏兮兮,哪怕孩子尿炕了也就是翻个面继续睡。可卫孟喜自己受不了啊,她能忍受穷日子,就是受不了不讲卫生。

孩子衣服不勤洗勤换,怕天冷懒得烧热水就不洗头不洗澡,头上都生虱子了,从身边经过一股子尿骚味,在班级里能受欢迎

尤其他们现在上的是矿子弟幼儿园,人家长藏龙卧虎,都是吃供应粮的,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很容易产生自卑心理,哪个小朋友愿意跟一个脏兮兮满身臭味的人交朋友呢

卫孟喜的原则是,不一定要穿多么漂亮多么新潮的服装,但必须干净。

现在井水还没结冰,但已经冰手了,洗一件孩子的脏衣服,手就冻得通红通红的,而这样的“脏衣服”她一天不知道要洗多少件。这样的手做饭的时候再切几个辣椒,那感觉酸爽极了,要是再过一个月,她不生冻疮都才怪。

卫孟喜想当个跟上辈子不一样的妈妈,可是一堆活计就在那儿摆着,只增不减。

虽然文凤也会帮忙,但黄大妈那边也等着她伺候呢,她既要带孩子又要干两家人的活,还得看书复习,她也不是超人啊。

卫孟喜真的耐不住了,再这么熬下去,她得被家务活逼疯。

“你啥时候回来”

男人顿了顿,心里忽然有点期待,他其实一直知道她只是把他们当搭伙过日子的伙伴而已,他们没有自由恋爱,没有朝夕相处的感情。

“嗯”卫孟喜半天等不到回答,有点不耐烦了。

男人咳了咳,“半年应该就能回去。”

卫孟喜心头哀嚎一声,还有半年啊,已经去两个月了,这不就是八个月吗跟杨干事说的差不多。

挂掉电话,孩子们眉飞色舞的跟小伙伴们谈论着自行车和电话机,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只有卫孟喜,纠结该想个啥办法减轻家务负担。

她是个有计划的实干派,清楚知道现在生活中的几大主题是洗洗刷刷的家务,来回买菜,以及孩子的教育。

孩子的教育固然重要,她一天忙到晚看不见孩子,但好在现在只是幼儿园,文凤教起来游刃有余,自己每天晚上都会检查他们作业,该教的该骂得该打的,一个也没落下。目前看来学得最好的是数数,都能数到一百开外了;十以内的阿拉伯数字都会写了,简单汉字也会写十几个了,这一点她倒是很欣慰。

来回买菜是不可避免的,这块大石头就别想着要搬开了。

目前能改进的就只有洗洗刷刷的家务,而这也是最费时,最容易让她烦躁的,卫孟喜决定买台洗衣机

这个决定是一瞬间做的,她一点儿也没犹豫。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年头的洗衣机电冰箱这类家电市场还是进口货的天下,国产的几乎还没进入龙国人的世界,得拿着专用的票券,再加外汇券才能有资格排队。

外汇券啊,这去哪儿弄呢

卫孟喜说干就干,既然想好要解放双手,当晚她就顺路绕到杨干事家问了问,他和小张同志结婚的时候买了一台。

“小卫你想买洗衣机那玩意儿可咯,可真费电。”杨干事的爱人,就是张劲松的闺女,是个齐耳短发的漂亮女同志。

当然,因为两家男人来往密切,张雪梅也会主动跟她打招呼,还叫孩子们进屋,给他们拿糖吃。

卫孟喜进屋,专门参观了一把他们的洗衣机,是日本牌子东门子的,听说是张劲松上省城友谊商店买的嫁妆当然,购买流程和手续也跟卫孟喜记忆中的差不多。

友谊商店倒是好进,问题是这外汇券,得有指标到出国服务部兑换才行,这些部门是卫孟喜现在的身份接触不到的。虽说张劲松说过有困难只管找他,但人情这东西越用越薄,不到万不得已卫孟喜都不想用。

当然,就算找他,也不一定能弄到,金水矿目前没有出国务工的指标,合法渠道根本不可能拿到外汇券。

张雪梅两口子太客气了,一会儿给他们拿瓜子,一会儿端糖果,等孩子们高高兴兴吃上,雪梅红着脸拉卫孟喜进卧室。

他们的房子本是个单间,但小年轻嘛,对“家”是很有规划的,居然找人隔出一个小小的卧室,里头有张铺着大红铺盖的床,还有一组贴着红喜字的三门柜。

卫孟喜本来是不好意思进小夫妻卧室的,但雪梅硬拉她进去,“小卫你来嘛,我有事请教你咯”

“咋,身体不舒服吗”这嗝怎么有点那啥呢,但基本的礼貌卫孟喜还得维持。

“对不住,最近鸡蛋吃得多,让你见咯见笑了。”

卫孟喜没放心上,看她难为情的样子,心想莫非是不好当着孩子面开口的已婚妇女嘛,不就是夫妻生活和妇科问题。

“小卫你能不能”张雪梅红着脸,欲言又止。

卫孟喜这急脾气,夫妻生活和妇科问题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有啥事你就直说,我也是过来人。”

脸不红心不跳,她忘了自己也没几次体验啊。

这么说,张雪梅就放松了,悄咪咪说“我就是想问问你,咋样才能怀怀上双胞咯胎。”

卫孟喜“”

但转瞬就明白,龙国人历来都觉着双胞胎是福气好的象征,后世还有人花钱去做双胞的试管婴儿呢。也有的人觉着一口气解决可以少受一次罪,但其中的风险和痛苦只有生过的人才知道。

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张雪梅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偏方,为了生双胞胎居然已经一连吃了一个星期的双黄蛋啦一天三顿,每顿一个双黄蛋

难怪,打的嗝都是蛋白质过剩的味儿,卫孟喜真想问问她,上哪儿找来这么多双黄蛋

少不了,憋着笑也得给她讲讲其中的凶险和危害,什么孕反尿频骨头疼全身浮肿,那都是次要的,最重要还是生命安全啊妊娠期糖尿病高血压双胞胎输血症啥的,发生概率也非常高,“雪梅姐你想想,怀一胎能少受点罪,不是更好吗”

如果是自己闺女,削尖了脑袋想生双胞胎,卫孟喜会打爆她们狗头。

张雪梅虽然在广播站工作过,但家里的女性长辈也不会她刚结婚就给她讲生孩子的风险,现在被卫孟喜这个病那个病吓得目瞪口呆。

她以前没学过生理卫生,仅有的常识也是婚后小两口摸索出来的,现在是真唬住了。“那咋整,我都吃这么久双黄蛋了,会不会已经”

卫孟喜觉着,自己这一天天的,不被气死就要笑死,刚想说双黄蛋又不是灵丹妙药,吃一个礼拜就能把单胎变双胎,忽然小呦呦哒哒进来,指了指张雪梅肚子,“弟弟妹妹。”

张雪梅现在最喜欢小孩,顿时笑眯了眼,“真的呦呦你说我怀的是弟弟和妹妹吗”

结果小姑娘又摇头晃脑跑出去了。

卫孟喜自然不可能相信,她闺女就是个比一般同龄孩子聪明一丢丢的普通人而已,估计都不知道大人说啥,她觉着插话好玩,“雪梅姐别信,她说着玩儿的。”

她赶紧带孩子回家,写作业耗尽洪荒之力的根宝小朋友,率先睡着了,倒是小呦呦还活蹦乱跳精力爆表,“妈妈”

“哎。”

“妈妈。”

“嗯,咋啦”

“妈妈会,会有洗吉吉哒”

卫孟喜第一次没听懂,还是卫红小翻译“我妹说,妈妈你一定会拥有一台洗衣机哦。”

这个卫孟喜爱听,自行车是改善生活第一步,第二步是洗衣机。

小丫头被姐姐们牵着,细细软软的小羊角在头顶甩来甩去,快乐又得意。

卫孟喜把睡着的根宝搂怀里,怕冷风吹了他着凉,就用自己的棉袄替他挡着脸。

他吧唧吧唧嘴,不知道是说梦话还是已经醒了,在那儿自言自语,“如果我以后当妈妈,有儿子,我要给他买很多很多鸡蛋糕,吃不完的鸡蛋糕。”

卫孟喜“噗嗤”一乐,咋不聪明死你啊臭小子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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