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开交 第4章 第 4 章

杨太太从没有受过如此侮辱。在这样高档餐厅，她衣着得体，妆容精致，被一个不检点女人泼了满脸水，狼狈又难堪。

杨太太怒气在尖叫过后，达到了最大值。她怒不可遏，在服务生打理着她身上和脸上水时，毫无优雅形象地对乔晚放着狠话。她会让乔晚为今晚事情付出代价，让她失业，让她在a市待不下去。

而在她放狠话同时，餐厅里目光多少也汇聚到了她身上，为了不丢更大脸，杨太太拿着东西离开了餐厅。

乔晚耳根清净了下来。

她目光一直放在身边站着男人身上，没有离开。池故渊出现在这种高档餐厅没什么奇怪，倒是他出手帮她忙让她挺奇怪。没想到有钱人还蛮热心。

池故渊用菜单挡住了泼向乔晚水，他袖口被水打湿了些。餐厅总经理在一旁紧张地询问着是否要清洗一下他西装，池故渊说了句“不用”，餐厅经理识相地离开了。

池故渊把菜单放在了餐桌上，他今天依旧穿着休闲西装，虽说乔晚在sho见过他，但这么近距离注视，让池故渊也更清晰逼人了些。乔晚甚至第一次，有了些心跳紊乱迹象。

“你认识我。”池故渊垂眸看着她，他瞳色很深，像是没有星光夜幕。这样直接地看着她，像是能把人意识给吸空。

“对。”乔晚道“昨天我在sho做钢琴师。”

她简单说了一句，但看池故渊神色，明显是不知道，不认识，不在意。乔晚点点头，道“是，我认识您。”

说完以后，乔晚也回过了神来，她收回视线，看到餐桌上一片狼藉，晚饭是吃不成了。不管怎么样，池故渊都帮她挡了一杯水，乔晚从座位上起身，对池故渊道谢“谢谢您今天帮忙。”

说完后，乔晚微微颔首示意，就要离开。

池故渊道“一起吃饭”

正准备走乔晚回过头来“啊”

池故渊看了一眼狼藉餐桌，道“你没吃。”

“对。”乔晚点头，“我回家吃就好”

“一起吃吧。”池故渊道。他看向了乔晚身后餐桌，餐桌上摆放了两份晚餐，精致诱人。

池故渊看着乔晚，道“我约了朋友，他没来。晚餐已经上了，没有动过，你要不介意话可以和我一起吃。”

乔晚“”

还有这等好事儿

“不介意。”乔晚笑着道，“谢谢。”

两人说完后，乔晚随着池故渊坐在了他订餐位上。他餐位和杨柏订餐位挨着，估计刚才她和杨太太对话他也听了个**不离十，所以才出手帮忙。

不管怎么说，乔晚今晚都挺走运。虽然和杨柏晚餐吹了，但是竟然能和池故渊一起吃晚餐。餐品自然是高档又好吃，而对面池故渊更是赏心悦目。

乔晚拿了餐具，开始切牛排吃饭。餐桌上安静地只能听到刀叉声响，乔晚尝了一口牛排，味道确实不错。

“昨天在sho弹曲子叫什么名字”

“啊”乔晚正吃着牛排，对面池故渊突然问了一句。反应过来池故渊问题后，乔晚道“我也不知道。”

“谁写”池故渊问道。

“不知道。”乔晚道。

连续两个“不知道”说出来，在对方那里听上去多少有些敷衍了，池故渊也抬头看了过来，乔晚连忙解释道“我是真不知道。我十九岁那年出过一次意外，然后就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就记得这段旋律。我查过资料，但是没有关于这段曲子资料。所以我不知道是谁写，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乔晚解释完后，觉得自己解释了相当于没解释，失忆这件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这让她这番话听上去像是又一番敷衍。

“真。”乔晚笃定地加深了语气。

然而池故渊好像只是怕两人这顿饭吃得太沉默，所以随便找了个话题聊聊而已，他似乎并不在意这曲子叫什么，谁写，更不在意她失忆，也不在意她敷衍。他结束了这个话题，又问了另外一个话题。

“你有孩子”

他果然听到了她和杨太太对话。既然是在公共场所说，也不算什么**。她和池故渊缘分，估计也就到今天这顿晚餐为止了，和他聊聊也没什么。

“对啊。”乔晚笑着道。

“叫什么名字”池故渊问。

“乔小桥。”乔晚道。

“随你姓。”池故渊道。

“对，因为不知道他爸爸是谁。”乔晚道。

池故渊又抬头看了过来，乔晚“”

她真不是敷衍，也不是在撒谎，虽然池故渊肯定认为她是在敷衍和撒谎。乔晚抬手用食指摸了摸眉心，这是她习惯动作，她又一遍解释道。

“还是因为我失忆，我把他爸也忘了”

“我信。”池故渊道。

摸着眉心动作停了一下，乔晚并不认为池故渊是信她，他更应该是不想再听她讲一遍她失忆故事。

这样也挺好，两人各说各，还能聊到一块去，两人都轻松。

乔晚笑了笑，点头道“谢谢。”

晚餐气氛温馨融洽，吃完主餐后，餐厅上了甜点。吃完甜点，这顿晚餐也就结束了，乔晚吃得很开心。

两人各自从位置上起身，池故渊看向乔晚，问道“我送你回家。”

吃完饭后送女士回家是绅士品格，但乔晚很清楚池故渊也只是客气一下。她笑着摇头道“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池故渊没坚持，道“好，再见。”

“再见”

两人在餐厅告别，各自离开了餐厅。

乔晚离开餐厅后，去了餐厅附近地铁站口。时间刚过八点，加班大军浩浩荡荡涌入地铁，地铁内拥挤喧嚣。

乔晚站在人群中，等待着回家那班地铁。

就在一刻钟前，她还在高档西餐厅，吃着牛排，喝着红酒，对面坐着绅士帅气男人。而在一刻钟后，她就来到了人群拥挤地铁内。

这种强烈对比，像是一把刀割裂开了云泥，更像是割裂开了梦境和现实。偶尔做梦美满奇妙，但真实生活也踏实可爱，乔晚都挺喜欢。

只是这场梦注定此生仅此一次了。

昨天光顾着做梦去了，倒是忘了现实麻烦。杨太太在威胁了她以后，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杀到了琴行。

她家境优渥，家风良好，自然做不出和乔晚在琴行撕逼这种有辱斯文事情。况且，她昨天吃了亏，知道和乔晚撕逼，她也会出丑。所以她选择了比较文明方式，直接找到了乔晚老板娘戴佳玲。

“杨太太您看您还亲自过来，想报课话您直接跟欧老师说一声不就行了。”戴佳玲沏了茶端给杨太太，脸上笑容礼貌又得体。

戴佳玲作为一个琴行老板娘，算是a市中产阶级，平时也没少参加一些太太茶会什么。杨太太家是做乐器生意，当时欧蕙过来，还是杨太太介绍。杨太太既是客户，又是前辈，戴佳玲自然是不敢怠慢。

“我是替我们家保姆女儿过来问，她女儿今年十岁，我看她对钢琴感兴趣，索性也帮她报个钢琴班。保姆在我家做了十几年，兢兢业业，能帮地方我肯定会帮。”杨太太道。

戴佳玲笑起来，夸赞道“您就是太善良了。您看要不要直接给她报欧老师课”

“小蕙课程太多了，上不过来还累。她家也不缺钱，来上班也是玩儿玩儿打发时间，所以这课还是不让她上了。”杨太太说完后，道“你把你们琴行钢琴老师名单给我看一下。”

“好。您看。”戴佳玲把名单递了过去。

杨太太接过名单，低头看了起来。名单上有钢琴老师名字和介绍，杨太太看着名单，语气随意道“我们也算是熟人，如果要报课自然是选择你们琴行。”

“您说对，真谢谢您支持。”戴佳玲笑道。

“不过你们琴行，有些老师还是要多加约束，老师代表琴行形象，若是品格不端，对琴行形象也会有影响。”杨太太道。

戴佳玲一听，脸上笑容就收了起来，她看向钢琴老师名单，问道“您是说”

“乔晚。”杨太太指着名单上名字，抬头看向戴佳玲道“我前几天来找小蕙，听到她在背后议论我，话说很难听。”

“议论您”戴佳玲愣住了。

“不信啊。”杨太太把名单往旁边一放，微笑着看着戴佳玲道“你可以把她叫过来，我们当面问问。”

杨太太虽然是笑着，但戴佳玲也察觉出了些不对，她眼神动了动，随后也笑了起来，道“我当然不是不信您。只是乔老师平时老老实实，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这样吧，我把她叫过来。她要是做错了事情，不管怎么处理，肯定都要先跟您道歉。”

说着，戴佳玲拨了电话，呼了前台。

“叫乔老师过来。”

乔晚正在上着课，前台过来敲了门，门打开，前台小姑娘和乔晚道“老板娘让您去趟办公室。”

“现在”乔晚课还没结束，除非急事戴佳玲一般不会打扰钢琴老师上课。

“对。”前台点头。

“什么事儿啊”乔晚问。

前台道“不知道，老板娘没说。”

“好。”乔晚点头，笑了笑道“谢谢。”

说完后，乔晚和教室家长学生交代了一下，随后起身去了戴佳玲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门口，乔晚敲了门，戴佳玲说了一声“进”，乔晚推门进去，问道“戴姐，您找我。”

在她推门进去时候，戴佳玲办公室也尽收眼底，乔晚一眼看到了坐在会客沙发上杨太太。杨太太端着茶杯，气质优雅，正浅酌着茶。对于她到来，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像是全然不认识她。

乔晚目光动了动，看向了戴佳玲。戴佳玲也给了她一个眼神，道“杨太太你认识吧她是我们琴行熟人，你隔壁教室欧老师就是杨太太介绍过来。杨太太今天过来是想给家里保姆女儿买钢琴课，但是她说当时她来找欧老师时候，你好像在背后议论了她一些什么。你看你平时说话就不注意，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杨太太是我们琴行朋友，你还是跟杨太太道个歉吧。杨太太人很好，她也知道你是单亲妈妈，就靠着在琴行收益养家，不能丢了工作。只要你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说完，戴佳玲看向杨太太，笑着询问道“您说是吧杨太太。”

在戴佳玲说完后，杨太太这才抬头看向了乔晚，眼神里依旧是昨天倨傲，她看着乔晚，唇间带着和善微笑，道。

“是。”

在戴佳玲说那一番话时，乔晚也算是明白了今天这场到底是演什么戏。杨太太昨天吃了亏，今天就来琴行给她下马威，胡诌了一个什么她背后议论她，让她低头给她道歉。

这样既保全了昨天颜面，也让她低了头。

不得不说，杨太太挺会盘算。

乔晚看向杨太太，说了一句。

“对不起。”

“对不起”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极大满足了杨太太，她唇边笑意也加深了一些，她看向乔晚，笑道。

“那你是承认在背后议论我了所以才会道歉。”

乔晚“”

“您什么意思”乔晚道。

杨太太并没有搭理乔晚话，她放下手里茶杯，看向戴佳玲道“你也听到她承认了，像这种品行不端老师，你还留着做什么，我建议你辞退她。”

乔晚“”

乔晚在琴行做了几年钢琴老师，作为社畜，没少做过点头哈腰事情。明明没做错，但是要道歉她也没少道过。她可以道歉，但是如果对方得寸进尺，她也不惯着。

杨太太说完，戴佳玲还没回应，乔晚已经拿出了手机。她从拉黑名单里找到电话，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杨先生是吧请您来趟琴行，您母亲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生活，麻烦您过来处理一下。”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