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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得天下[穿书] 第82章 分付西流水

作者:醉又何妨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22 01:53:52 来源:就爱谈小说

但不得不说, 黎纪虽然态度混蛋,可她的话却歪打正着,说中了某些真相, 令韩耀一下子就慌了。

他连忙说道“绝无此事, 我虽然爱慕公主, 也是个要脸面的人,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主动冒顶别人我、我是毫不知情地被绑去之后,才看到那人是公主你的五殿下,您可以作证,是不是这事您最清楚了”

韩耀紧盯着黎慎韫,目光中带了鱼死网破的决绝, 只要黎慎韫不想让他把真正的真相说出,就得帮这个忙

黎慎韫叹息道“皇姐, 韩耀说的都是实情, 他确实是被硬绑了去的,大概是你手下的侍卫们丢了应玦,怕你责罚, 所以才挑选中了韩耀。这一幕被我的人看见了, 禀报给我, 我才会去你那里救人啊。”

黎纪半信半疑“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巧合”

黎慎韫面露惭色“皇姐,今日之事,你与我都错了,我们做错了事情, 便得承担后果。你认为韩耀不如应玦, 所以这样千方百计的推脱, 也是没有用的。”

他一语中的, 说的黎纪脸上微微一红。

这时, 韩耀霍然起身,厉声说道“我虽不如应大人风姿出众,如今家世亦是败落,可也是堂堂正正的大好男儿,只因爱慕公主,才愿意忍受这样的猜疑羞辱。事到如今,公主若是还不信我,那么我愿意一死以证明清白”

说罢之后,他竟然转过身来,一头向着旁边的柱子上面撞了过去

冷不防韩耀此举,在场众人一时惊怔,竟都来不及阻止。

忽然间只觉眼前一花,韩耀尚未触柱,身前已经多了道人影,轻描淡写地拂袖甩出,他立时感到一股巨力袭来,腾腾退出两步,一跤坐倒在地。

出手的竟然是池簌。

他虽然救了韩耀,但仿佛也没有多少关切,动手之后面无表情,又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站定。

紧接着,韩耀已经被冲上来的数名侍卫牢牢按住,再也求死不得。

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获罪,只留下他一个人落魄求生,虽然安国公府是罪有应得,但也此时此刻看着韩耀的惨状,也不免让人心生同情。

傅英见状走上前来,扶住他斥责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此事尚未定论,你怎敢在陛下面前轻生”

韩耀哽咽道“舅舅,我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我父母虽然获罪,但对君对国却始终是忠心一片,安国公府更是数百年的清誉,怎能如今毁在我的手里。我不敢怨恨公主,又不愿令家族蒙羞,不如一死到底下去为爹娘赎罪吧”

傅英道“陛下,请您恕过韩耀御前失仪之罪,他此行只是一时激愤,并无他意。毕竟此事对声誉实在损害太大”

安国公虽然是个没什么用的废物,但这些年来却一直很听话,如今他和安国公夫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留下一个无甚过犯的韩耀,轮落到这样的下场,也令皇上有些唏嘘。

他缓了口气,说道“韩耀确实受委屈了,只是”

只是以他的人品、家世、才能,当驸马的话都未免太不够格,倒是应翩翩确实是黎纪自己看中的,要不是才华实在出众,皇上真有意让他当个驸马。

这时,应定斌忽然说道“陛下,臣记得前朝华阳公主的驸马陈旭,家中因事获罪,举族受到牵连。陈旭没有资格再做驸马,公主又与他伉俪情深,便请命将陈旭贬为首席都尉”

韩耀闻言,眼前一黑,心说应定斌这个死太监也太阴毒了

首席、次席与次童,都是面首的等级划分,这个不伦不类的“首席都尉”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其实就是个有名分的男宠。说白了,就是公主的妾

没有驸马的尊荣,日后不得娶妻纳妾,而且自己的妻子甚至还可能会另有一个夫婿这算什么

韩耀绝望之际不禁萌生出一个念头

当年韩小山给应玦做妾,如今他给公主做妾,苍天啊,难道是因为当年安国公太不积德,所以他的儿子就没一个能当正室的

应定斌给皇上出这个主意的目的,和方才池簌救人的用意相同。

今日这件事既然没捂住,当众闹了出来,就必须得有个处置的结果,而黎纪的名声烂到了这个份上,皇上要补救,要么让她嫁给韩耀,要么让她嫁给应翩翩。

故而韩耀,必须成为竖在应翩翩前面的那块挡箭牌。

在众人的劝说下,皇上闭了闭目沉吟片刻,说道“那便依应卿所言,韩耀着赐为昭善公主首席都尉”

“昭善”,是黎纪的封号。

“父皇”

黎纪的声音十分激动“您怎么能把这样一个人赐给我他分明就是对我觊觎已久,您这是成全了他的算计”

“还不住口”

皇上喝道“你真是太娇纵了人是你自己抓回去的,无论对错,你都自己负责。自今日起你就搬回公主府,以后非年非节,无事不得入宫,另外朕还会派八名教养嬷嬷随你一起回府,好好教你规矩”

黎纪还想说什么,却被皇上严厉的语气震慑住了,沉默许久,终究只能说道“是,儿臣接旨。”

“至于五皇子。”

皇上的语调逐渐冰冷了下去“朕记得上次在御书房中之时便曾说过,让你收敛心性,谨言慎行,你不安生领悟为臣之道,却在这等见不得人的秽乱之事上掺和,真是让朕对你刮目相看”

“儿臣知错。”

黎慎韫跪地道“请父皇喜怒,不要因为儿臣气坏了身子,儿臣这次记住教训了。”

实在是非常大的教训

皇上哼了一声,又温声安抚了应定斌和应翩翩,竟将黎慎韫就那样晾在了一边跪着。

黎慎韫脸上没有表情,微低着头,腰杆挺得笔直,别的人也不敢多看他,直到所有人都彻底散去,钱公公才来告诉黎慎韫,皇上让他出府回宫,暂时什么差事都不必办了,静心思过。

黎慎韫跪的腿都有些发麻,却并未发怒,而是认真地谢恩之后,乘马车回到了梁王府。

以前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太过轻忽了,心里还是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玩物,这实在大错特错。

这一段时间,他一定要韬光养晦,谨言慎行,然后,将应翩翩当作一名真正的对手来对待。

马车到了王府门口,黎慎韫目光随意往外一扫,忽然掀起帘子,发现是傅寒青正在门外徘徊。

今晚的事,得有一半是毁在他这个好表弟的身上,黎慎韫冷笑了一声,道“我倒是谁,原来是大义灭亲的镇北侯既然来了,本王怎敢让你在外面喝风,岂不是又要被弹劾跋扈了么进来”

傅寒青一路随他进了书房,下人将门关上,黎慎韫拿起桌上的一块镇尺,猛然扬手,便朝着傅寒青砸了过去

傅寒青平静地抬起手来,目视黎慎韫,将那块镇尺“啪”地一声接住。

这说明,他的心中并无愧疚。

黎慎韫冷冷地说道“寒青,你为了一个应玦,就要背叛我了吗”

傅寒青道“是殿下先有负于我。”

“我有负于你可笑”

黎慎韫道“傅寒青,你脑子给我清楚点,那是应玦,不是你家中娇妻,也不是等着你施展英雄气概救他与危难之中的无能之辈这些日子,他步步进逼,手段百出,给我们带来了多少麻烦难道对得起你,就是得人人容忍于你的旧情人,任由他如此猖狂下去吗”

傅寒青道“既然五殿下如此理直气壮,为何不敢提前与我商量又为何用这等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

“因为我想让他成为驸马这都是为了顾及你的情面,既不用置他于死地,又能剥夺他的实权。跟你说,你能接受吗”

黎慎韫轻蔑地冷笑了一声“哼,满脑子只想着那点床榻上的事,根本不顾大局,所以你今天才会在这里质问我。傅寒青,你别忘了你的姑姑和姑父是死在谁的手里,应玦是我们的仇敌”

傅寒青深吸了一口气。

黎慎韫这番话若是搁在过去,对他来说绝对不可能不在意,他正是因为在乎傅家的名声,在乎家族的地位荣辱,之前才会与应翩翩产生那么多的矛盾。

可是如今,他满脑子都是那些梦,梦中那个躺在应翩翩身畔的人影,以及那人转头时,黎慎韫脸上那带着得意和餮足的笑容。

一切挥之不去,让傅寒青无论听到黎慎韫说什么,心中都带着无比的仇恨。

“好,五殿下。”

傅寒青冷冷地说“既然你这样为我着想,那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

他一字一顿“韩耀身上的那些伤痕到底是谁留下的,真的是大公主吗”

他竟然变得如此不好糊弄,这个问题一问,顿时让黎慎韫顿住。

他心中飞速转念,尚未权衡好要不要把这件事情的实情告知傅寒青,说出来之后又怎样解释,傅寒青便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双拳不由握紧,傅寒青凄怆一笑,说道“根本就不是黎纪,是你,对吧。你本来是想用这种法子来折磨阿玦,结果没想到弄错了人,便顺势栽赃到了大公主的头上。如果你对付他真的没有半点私心,甚至还给我留了面子,又何必用那种折辱人的法子”

他忍不住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手上顿时鲜血淋漓“你明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你也明知道他在我心中的位置黎慎韫,别装了,你承认吧,你根本就是对他觊觎已久所以当初你才会让韩耀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

“胡说八道,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同应玦说过话,又怎么会对他起了别样的心思我是因为不愿意见傅家和应家关系过密引起父皇猜忌你若不是我的表弟,就算和应玦私奔去我都不管你。”

黎慎韫逼视着傅寒青“你这样逼问我毫无用处,真那么想挽回他,现在就去应玦面前磕头,跟他赔罪,看他还愿不愿意原谅你,跟你回家,或者你跟应定斌表忠心,答应以后就当他西厂走狗傅寒青,你做得到吗你去啊”

黎慎韫嘲讽地笑了“不可能的,死心吧,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傅寒青猛然一把揪住了黎慎韫的衣领,黎慎韫握住他的手,厉声喝道“来人,镇北侯以下犯上,把他给我赶出去”

他们两人说话时,下人们都不敢在旁边伺候,此时听到黎慎韫的高喝,连忙冲进门来,想要把傅寒青拉走。

傅寒青却抬手一挥,就将这些人都甩开了。

他看着黎慎韫,厉声道“我什么都顾不得了,你不要再想着拿傅家来威胁我,我告诉你,如果你以后再敢动应玦一个指头,我们此生就是敌人你如果不想让我对付你,就少打他的主意”

黎慎韫一声冷笑“傅寒青,别自欺欺人了,你以为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只怕那些事情你比我还想做”

“你总是为你的行为找各种各样正气凛然的借口,呸,在这个朝堂上混的有几个人手里干净我非太子,傅家扶持我就是参与党政,谋夺社稷,你爹也没少从这上面得好处,少在这假正经。”

傅寒青眼里有片刻的失神,他又想起了他梦境中的那些人。

黎慎韫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超出了傅寒青的想象,让他不能不去怀疑,是不是其他人也像他梦境中所看到的那样,怀着那么多恶毒的心思,只不过在表面上用正义和伪善来装点自己。

所以他自己呢是当真没有发现,还是根本就不想发现

今天所知道的只有这一件事,已经让他觉得痛心不已,难以接受,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应翩翩又到底承受了多少,才会变得那么尖锐疯狂

傅寒青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疼痛的无法呼吸。

他把黎慎韫一把推开,冷冷地说道“记住我的话”然后就大步出了梁王府。

为了验证黎慎韫的话,傅寒青又去找了韩耀。

韩耀已经被黎纪带回了公主府,黎纪正是气恼的时候,认定了韩耀觊觎自己的美色,下套算计自己,看他哪哪都不顺眼,回去之后便要令人把韩耀扔进马房。

还是皇上派下来管教黎纪的嬷嬷们抬出皇上来劝说,韩耀才得到了一处能住人的屋子,公主府的下人们怕惹怒公主,没人敢伺候他,给他请了个大夫来,擦了擦药,便都下去了。

简直是冷宫一般的待遇

皇上表面上是处理了黎纪,实际还是偏心自己的女儿,这样让韩耀跟她回府,表面上对众臣有了交待,实际上黎纪愿意怎么对待韩耀,完全就凭她的心情了。

韩耀机关算尽一场空,正是满腹委屈绝望的时候,看见傅寒青来了,如同见了救星,甚至没用傅寒青怎么逼问,就把当时发生的那些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傅寒青这才知道,原来事情的恶劣还要比他所猜测的更甚,黎慎韫在动手之前,还先派了一帮太监去折辱他。

如果是发生在应翩翩身上

或者说,在那个梦里,是不是已经发生过了不,不可能,那是梦,一定是假的

韩耀说到一半,忽然停住,震惊道“不是,你、你你哭了”

这是他从小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傅寒青掉眼泪,而且还不是一滴两滴的事,傅寒青在他面前,用手捂住了脸,肩膀颤抖,发出了压抑之极的哭泣声,像是受伤之后野兽的哀嚎。

韩耀看的目瞪口呆,差点连自己的倒霉事都给忘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回过神来,傅寒青好像已经不哭了,但手掌依旧遮着脸,一副痛苦到了极点的模样。

韩耀觉得十分感动,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动情地说道“表哥,自从我父母去世之后,我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关心我了,没想到表哥你竟然这么心疼我的遭遇,以前是我不懂事,还经常在心里埋怨你总想着应玦,如今才知道谁才是我的亲人”

韩耀说着,也要哭了“表哥,你武功这么高,要是真的心疼我,就带我走吧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情愿在市井中隐姓埋名,当个寻常百姓啊”

傅寒青将手抽出来,总算抬起了头,韩耀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却听他问道“所以你从一开始跟阿玦来往,就一直对他心存嫉恨,不怀好意,还打着他的旗号到处闯祸,很多次背着我干一些坑害他的事,是吗”

韩耀感动的泪水不上不下地憋在眼眶中。

傅寒青讽刺地笑了笑“你之前无数次以他的名义为恶,如今替他挡一次灾,也算是因果偿还,自己选的路,自己熬着吧。”

他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声音渐低“谁让你活该呢。”

从公主府中出来之后,傅寒青甚至不敢回到家中,他非常害怕看见自己的父亲。

虽然在那些梦境中,傅英表面上好像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但是仔细想想,对于自己对待应翩翩的态度,他表面训斥,其实往往都在无意中的纵容与鼓动;当应翩翩好几次看开了想要脱身时,又是傅英劝说他回头,将他们两个人重新撮合在一起

一切种种,都像是沉甸甸的巨石一样,压在了傅寒青的心上。

他在空荡无人的街头上漫无目的地打着转,凭借本能躲过了宵禁巡逻的官兵,不知不觉间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督主府的外面。

在应翩翩离开他回到这里之后,傅寒青曾经无数次深夜难以入眠,在附近徘徊,却又因为心中那口气咽不下去,始终没有进门去看一看他想要看的那个人。

如今想起梦中那满目缟素,想起应翩翩死后,应定斌看着他时那愤怒憎恨的面容,傅寒青再也按捺不住,从应家后墙翻了进去,熟门熟路地走向了应翩翩所住的院子。

他们从宫中回来的时候便已是深夜,傅寒青本来想这时应翩翩应该已经睡了,但走到近处一看,对方的房中正亮着一盏纱灯,里面还隐隐有人说话。

傅寒青一下子就听出来,是应翩翩的声音,语气中还带着不设防的慵懒与愉快,就像以前无数次应翩翩对他说话时的那样。

傅寒青忽然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他小心地向着窗口张望,而很幸运,应翩翩正好就站在窗边,灯光把他的身影映的很清晰,他正侧对着傅寒青,同另一个人笑说着什么。

那个人,是池簌。

傅寒青离的还有些远,他并没有听清两人之间的对话,只是看见池簌低下头来,轻轻吻住了应翩翩。

一瞬间,仿佛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傅寒青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想池簌的武功那样高,一定是他突然轻薄,应翩翩没有反应过来,应翩翩接下来就会抗拒的,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就冲进去,保护他。

但是应翩翩并没有那样做,他只是轻微地挣了一下,随即被池簌握住双肩,也就仰起头来,接受了这个吻。

房间中温情脉脉,傅寒青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仿佛感到周围的空间变得无限大,从那间房中传出来的光,又高又远又亮,照的他脑海中混沌一片,整个世界里什么都模糊了,唯有应翩翩此时的样子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

他的侧脸是极美的,而且相对于正面相见时的那种明艳惊绝,当应翩翩侧对着人时,长长的羽睫只要稍垂,那俊秀的眉眼间就难免平添几分忧伤冷郁的韵味,宛若天边钩月一般让人心动。

可此时,他的脸被迫半抬起来,皎白素雅,发丝微乱,眼睫、鼻梁、嘴唇直到秀颀的肩线形成了一道曼妙如同画卷般的剪影,承受着另一个男人的入侵与占有。

傅寒青看着应翩翩双颊泛起潮红,胸口起伏加剧,直到他双手终于忍不住向后,不堪承受一样撑住了桌子,又被池簌隔过身侧握紧。

傅寒青感到一股难耐的郁燥,但更多的是绝望,整个世界都仿佛是在离他远去,他像是被溺在水中不断地下沉,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能在安静中听到自己血液汩汩流的声音。

窗棂忽然喀吱一声响,是应翩翩靠在了窗台上,虚掩的窗子被他一撞,飘悠悠开了半扇,他的肩胛与脊背暴露在月光下,隔着薄薄的寝衣,让人想到白玉雕成的竹子。

傅寒青想移开视线,可他太久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应翩翩了,所以又忍不住站在那里,挪不动步子。

痴迷与愤恨,眷念和不甘,全都化作满腔的悔意,噬咬着他的心脏。

但傅寒青终究没能完全没有遮挡的、透过这窗子的缝隙再看一看应翩翩的脸,因为池簌很快就关上窗,把应翩翩抱起来,放到床上去了。

傅寒青看着那扇关上的窗,禁不住浑身发抖,他冲上前去,想把阻挡自己这面该死的墙打烂,可是迈开几步之后,还是猛然顿住。

他一步一步退后,终于无声无息地,重新离开了督主府。

傅寒青感到自己的腿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他勉强重新翻出墙去,落地的时候却一个踉跄,狼狈不堪地摔倒在了地上。

他艰难地爬起来,在地上坐了片刻,想象着房中发生的事情,突然伸手狠狠地擂在墙上。

督主府冰冷坚固的墙壁不能被撼动半分,就像道天堑似的把他隔绝在外。

傅寒青忽然想起,前两年过年的时候,应翩翩还来叫他一起来应家过年,但傅寒青当时皱了皱眉头,跟他说,我的身份去督主府,不方便。

知道他讨厌踏足这个地方,应翩翩淡淡笑了一下,后来就没再提过。

他以为自己不放在心上,此时方知,原来桩桩件件,他也都记得这样清楚。

曾经那个人永远近在咫尺,一转头就能看到,所以他不必在意,不必想念,直到有一天,发现对方再也回不来了,才猛然惊觉,原来过往那些回忆,早已浸透五脏六腑。

心里的人不在了,便无药可解,酿成剧毒,撕心裂肺、翻江倒海一般地发作起来。

傅寒青一拳接着一拳地擂在墙上,直到拳头上血肉模糊,终于忍不住抱着头,颓然坐倒在地。

一切都是他活该,是他自作自受,如今的这一切,都是报应。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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