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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夜雨十年灯 第84章 第84章

作者:关心则乱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22 02:16:37 来源:就爱谈小说

蔡昭虽然聪明, 但毕竟年少,甫入江湖见识不足。正常情形下,她不会这么快将眼前的金链与适才寝殿墙上的金环联系到一处。

然而偏偏不久前她见过一模一样的装置青阙镇内一处用来软禁千雪深的宅邸中, 她亲眼见到千雪深脚踝上锁了一枚精巧的铁镣, 其后一条细长的铁链没入墙中。

就是因为这条铁链, 当时她想带走千雪深而未不成。

将白玉匣子与神龛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丢到慕清晏头上后,她一声不响的捧起金链疾奔回寝殿作为一名严谨的正道女侠,她也不愿平白冤屈了人。她蹲到墙边的金环前,小心的凑上金环,啪嗒一声金属轻响, 金链一端的锁扣与金环严丝合缝。

蔡昭可气坏了这金链金环分明是用来锁人的

这时慕清晏赶到,刚好看见金链与金环完好匹配, 满脸怒气的小姑娘已然奋力攻来。

只见她左掌五指微张, 状如兰花,右掌却立如刀锋,侧身一绕, 堪堪将慕清晏半边身子的几处大穴笼于攻势下, 慕清晏若躲避这记拂穴手, 转身就会撞上蔡昭另一边的刀手, 这招正是擒龙手第一式殊形妙状。

蔡昭修为不弱,擒龙手又是蔡平殊所创得意招数, 慕清晏不敢小觑。若是正常对敌,他即可就要以九幽九昧破魂手劈向对方的手腕,轻则让敌手筋骨断裂废去一手,重则幽昧真气径直侵入敌手丹田可是对着蔡昭他又怎好真的使出那等辣手。

慕清晏本想翻身向后飞跃, 随即改变主意, 以身为锤反撞向蔡昭。

蔡昭一怔, 右手反射性的去摸腰间,一旦抽出艳阳刀破空一劈,即可就能将扑向自己的身形一刀两断可她并不想让慕清晏真的断成两截。

慕清晏等的就是小姑娘这一瞬的犹豫。

他贴身缠了上去。

蔡昭焉肯束手就擒,立刻反手而击。

然而过于接近的贴肉相搏,既施展不开招数,两人又都不愿硬拼内力,打着打着愈发不成体统,便是市井斗殴也比他们打的高明些。

一个用的是偷工减料的小擒拿手,一个使的是歪歪斜斜的擒龙功,你揪我耳朵,我咬你下巴,你用手肘撞我的背,我用头槌顶你个肺。

这就是为什么两位高手打架,总不免演变成满地打滚式的顽童撕扭。

最后,慕清晏仗着身形高大将蔡昭扑倒在地毯上,“蔡小昭你讲不讲道理,一百二十年前的事与我何干,你为何要来为难我”

蔡昭被压的喘气艰难“难道你不姓慕你祖宗做的龌龊事不找你找谁”

“我又不是慕东烈那一支,我的直系先祖是慕东旭啊”

“一笔能写出两个慕字吗”

慕清晏气的半死,起身拉起蔡昭,同时从身后箍住她双臂免得再打起来,“你不就是以为你家先祖罗诗耘是受了慕东烈的强逼欺侮么好好,你跟我过来看看”

他扯着女孩走到海石大床旁的一处绣榻,指着上头一个粉玉笸箩,“你自己看,这是什么”又指着粉玉笸箩旁的一个针线玉匣,“你再看这里。”

粉玉笸箩内衣料堆叠,最上面是件缝补了一半的男子长袍,衣袍精美贵重,只是肘部刮破了一道口子;针线匣子内则是各色缝衣线,以及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

时隔一百多年,玉器银针以及大部分名贵衣料依旧完好,线团却大部分都已化灰,只是维持着最初主人离去时的样子。之前蔡昭曾经碰过其中一个线团,立刻萎然散落。

慕清晏指着针线玉匣中的各色线团,“你看着这些线团大小不一,最大的有拳头大,最小的那团白线只剩一丁点了,显然罗夫人缝补过不止一件衣裳。可是刚才我们翻找衣柜时,发现剩下的都是些新衣裳,没有一件是缝补过的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们慕家财大气粗,补过的衣裳都丢了”蔡昭骂道。

慕清晏继续道“意思是慕东烈离去时,阖宫的珍珠玛瑙翡翠黄金他没取几件,只将所有妻子补过的衣袍都带走了,不舍得留下来意思是,他们是恩爱夫妻,不是强取豪夺”

“这么好口才,去编话本子吧”蔡昭用力挣扎,但口气已经软了不少。

慕清晏又硬托女孩的下巴去看玉笸箩中的那件补了一半的衣袍,“你看这件袍子上的针脚你也是女子,你来说,什么样的情形下会有这样的针脚”

蔡昭忍不住“我根本不会女红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雪山客栈那会儿,我衣角上的口子还是你给我补的呢。你现在问这话是故意羞辱我吗”

慕清晏一阵心梗,险些气死,“谁指望你做了,我是让你看针线好坏你看不出来啊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看,我在油灯下给你补的衣裳,比之铺子里买来的如何”

蔡昭眼神飘了一下。

自己固然是个针线废,但慕清晏之前也没动过针线。便是在黄老峰不思斋,慕正明自己过的简单,但心疼儿子年幼受苦,便尽力在衣食住行上弥补。

五岁之后的慕清晏,根本没穿过需要缝补的衣裳。雪山客栈中应该是他第一次拈针,只不过他手脚伶俐远胜蔡昭,很快就上手了而已。

真论缝纫技术,他这样的新手如何比得过裁缝铺子里吃这碗饭的针线师傅。

于是蔡昭顺口就要说出甲方体验“那自然是”

眼见慕清晏危险的目光射来,她立刻改口,“自然是你做的针线好啦,那是你在油灯下辛辛苦苦给我补的啊,我记得当时你手指还被戳到了呢。”

慕清晏长眉舒展,含笑薄嗔“你知道就好”

他再指向笸箩中的衣袍,“这针脚绵密细小,匀称服帖,做起来比寻常缝补更费力气。若罗夫人是被强逼在此,她会有这等柔情蜜意,耐心的替慕东烈缝补衣裳么”

“更别说窗台那处的花草盆栽,从书房的摘记看,应该都是罗夫人亲自料理的。每日浇水,修剪,点肥这等闲情逸致是一个怨愤不平的女子会有的么”

蔡昭瞪眼“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赶紧松开我”

“没有,还有一句。”慕清晏将女孩紧紧箍在自己怀中,“说一千道一万,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北宸六派与我教两百年来龃龉不断,你若是要拿两边之前的恩怨来跟我算账,那我,我,我们我们怎么办”说到最后五个字,他脸上满是着急。

蔡昭安静下来,轻声道“我知道,我不跟你算账了。”她跟急脾气的同龄女孩不一样,大多时候都是笑语晏晏和和气气的。

“我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发起脾气来。”她有些疲惫。

慕清晏缓缓松开上臂劲道,“你有脾气就发好了,有我受着呢。”他小心的抚着女孩手臂,“刚才我用劲大了,弄伤你了么。”

蔡昭不愿再说这事“还好,此处之事先放一放。也不知外头怎么样了,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慕清晏摸摸她的头,拉她向外走去。

再度经过书房时,两人特意拐了一下神龛。

慕清晏将玉笺婚书压回老祖玉像之下,蔡昭整理好香案供盘,最后一齐向老祖玉像拜了三拜,却是心头茫然,不知该求些什么。

从宫殿正面大门出来,慕清晏转身回望,只见高高的宫阙檐上悬了一面金丝镂刻的玉牌,上书古老字体的东耘二字。

慕清晏心头发堵。曾经多少惊天动地,最终留给后人的也只剩这两字了。

宫殿正门外的玉阶下,顺着拱桥小阶往前是一面玉石照壁,上头刻有鸾凤和鸣的巨大壁画,中心又是一幅八卦地图这也是他们在这座地宫中看见的最后一幅八卦地图了。

蔡昭叹道“你之前就觉得这座地宫似乎是想将什么藏起来,却原来不是藏东西,而是藏人。不论是为了困住罗夫人,还是为保护罗夫人,总之慕东烈教主建造这么大的地宫,就是防备有人闯进来。所以,他压根不愿任何人活着出去。”

慕清晏感慨道,“但罗夫人却担心落英谷的家人为了寻找自己而误闯地宫,是以才在各处刻下逃生诀窍。不过,若无慕东烈教主的默许,罗夫人是没有办法刻下这许多八卦地图的。真不明白,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何必闹到要建地宫来成婚的地步呢”

蔡昭轻轻叹气“也许定情容易,定终身难吧。”

慕清晏侧头看她,眼中浓到化不开的阴霾。

随后,两人照着最后一幅八卦地图,在宫殿前庭的林子中找到一座假山石,从而进入内藏的密道。这条密道不再是精铁铸造的,形制反而与通向芳华一瞬的那条地道相似,地面与壁顶均是青石铺就。

他们在密道中越走越觉得地势拔高,显然是从地下往地面方向行进。知道即将离开地宫,两人很奇异的并不觉得如何喜悦,反而心头沉沉的,言语寥寥。

前路再长,终有尽头。

慕清晏推开一扇刻有山水相逢图案的石门,本以为应该是一片天光大亮,谁知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并有一股阴森腐臭之气扑面而来。

蔡昭一愣“怎么我还在地宫中”

慕清晏四下一看,恍然道“不,我们已经出了地宫,这里是夹层。”他手一松,身后的石门立刻合上。

他们这才发觉,石门的外侧一面又是三尺厚的铁壁,并且一经合上,铁壁合缝严密,后来之人根本找不出哪面铁壁后面是石门。

两人拉着手绕着走了一圈,发现这里原本应是一间极大极阔的四方铁屋,但是被后人横七竖八的搭建了好几间石屋,便如之前聂喆所在的石头机括室一般。

慕清晏细细将其中讲究说给蔡昭听当年慕东烈在极乐宫下方建造了一座地下宫殿,为了避免被轻易发觉,地宫与极乐宫之间相隔甚远,而这间四方铁屋就是夹在极乐宫与地宫之间的中转处。

若是慕东烈应允之人,从极乐宫下来这间铁屋,自然知道如何通过石门去向地宫,否则,便是将整间铁屋炸裂也寻不到密道。然而聂喆显然不知其中奥妙,以为这只是一间地下隐秘之所,便将之用来藏匿自己的阴私。

蔡昭随手推开一间石室之门,里头竟是堆积如山的干尸

从衣着来看,既有山下村民,也有普通教众。尸体宛如被吸干了般的干瘪,仿佛只在骨架上搭着一层人皮。骷髅一般的人脸上,只剩麻木诡异的可怖表情。

“这,这就是尸傀奴”蔡昭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赶紧跑开一边。

“不全是。”慕清晏定定看着这一幕,“看来聂喆是在修炼灵蛭。”

蔡昭骇然“灵蛭这邪功不是已经禁了么。不对不对,这邪功根本不能练啊,练了的人都自爆丹田了。”

故老相传,灵蛭是一种歹毒至极的邪恶功夫,据说能吸取旁人丹田中的真气功力,甚至将人全身血肉吸至干瘪。

起初自然进益极快,然而天下之人所修武艺大多不同,有些走阴寒派系,有些走炎阳路数,便是北宸六派同出一脉,两百年下来,各门的内功要诀也不尽相同了。

就算一位长辈想将自己功力传给晚辈,也必须分属同宗,修为同属一系,方可为之。比如太初观的苍穹子传功于裘元峰,因他们既是师叔侄,又是同门同宗。

修武者可以修炼别派功夫,那是因为在修炼过程中将不同属性的功法化为己用,但若直接吸取别人丹田中的内力,便如生吞活剥一般,不久就会反噬己身。

慕清晏道“聂喆逼迫这些人修炼与他一样的内功心法,然后吸取之。哼哼,真是个废物,居然想出这等阴损招数。”

村民和低级教众短期练就的功夫显然不可能多深厚,但是聂喆想要以量取胜,于是只能尽可能多的害人了。

“这样管用吗”蔡昭难以想象。

慕清晏冷笑“要能管用,这么多年下来怎么才聂喆那废物用这法子聂恒城每日忙着争权夺利,什么都没教导侄子,闹的聂喆什么都不明白。”

蔡昭摇摇头“我们北宸六派虽然也有居心叵测首鼠两端的败类,但至少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炼尸傀奴,伤天害理。”

两人再去翻其余几间石室,一间血赤糊拉的刑房,一间布满残肢断臂的杂室,还有一间绿光幽幽的丹药房。

蔡昭看的都要吐了,终于第四间石室大门打开,既无残肢也无死尸,只有石壁上铁链锁住的一个人形。

慕清晏将蔡昭按在身后,缓缓走近。

这人须发花白,身形瘦小,周身铁索缠绕,几处大穴上还插着乱魄针,若无微弱呼吸之声,他们几乎以为这也是具死尸呢。

“谁”这人听见响动忽的抬头,声音粗哑,但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

他看向慕蔡二人,随即在慕清晏身上定住了,眼神惊疑不定,“大,大公子你怎么来了”微光落在青年脸上,那是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庞,然而容貌与故人酷似,但他神情冷漠警惕,全不似慕正明的平和随性。

这老人立刻察觉,“不对,你不是大公子。你你是谁”

慕清晏冷笑道“原来是聂恒城的狗,你怎么被聂喆关到这里了”

聂恒城掌权期间,对于是否让慕正明继位的问题态度暧昧。于是教众分作两派,如仇百刚长老这样忠心慕氏的,依旧坚称慕正明为少君,但拥趸聂恒城的,便含糊的喊慕正明为大公子慕清晏一听就明白了。

这老人心头一动,“你是慕清晏你是孙若水生的儿子,你长这么大了”

这时,慕清晏也注意到这老人左手上生有六指,心念一转,脱口道“你是玉衡长老,玉衡长老严栩”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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