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声色 第31章 第 3 1 章

两个小时后, 唐淼抵达了青城。

自从去到淮城定居后，唐淼还是第一次离开淮城。

青城位于淮城的北边，算是北方城市了, 唐淼也是第一次来。

在上了高铁后，唐淼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了一路的风景。车窗外，风景急速倒退的同时, 也随着接近青城, 景色急速的变化。地势从平坦到崎岖，视野由荒芜变蓬勃，最后动车驶入一座被植被包裹的车站，伴随着缓缓停驰的车，语音播报提醒青城到了。

唐淼望着窗外满目的绿色，待车停稳后，拿了行李下了车。

在来青城之前，唐淼简单查过青城的一些攻略和图片。青城虽然是北方城市, 但气候却并不干燥，这与它庞大的植被覆盖率有关。

青城是一座山城。地势崎岖, 在几十年前，青城的发展就以发展绿色为主，所以这座并不太发达的北方小城里, 到处都是有些年纪的大树。

夏日的阳光落在庞大的树冠上, 给沾着些岁月痕迹的路面铺上了一层阴影。空气中是饱满的氧气, 还有聒噪的蝉鸣声, 到处都是夏日的气息。

唐淼几乎是在置身在这个城市的一刹那，就喜欢上了这个城市的氛围。

和一些大城市不同，小城市有小城的味道和积淀, 它们有历史的延续，有古老的街道，也有很深重的文化气息。

唐淼下了车后，就离开了车站。出了车站打了辆出租车，唐淼报了酒店的地址。

唐淼订的酒店也不错。

青城城市虽小，但是酒店行业还挺发达，到处都是连锁酒店。唐淼订了个比较高档的五星，在从计程车上下来后，唐淼付了车费去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

酒店的入住手续大同小异，办完之后，唐淼拿了行李上了楼。刷卡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唐淼放下行李，去了窗边拉开了房间的落地窗。

落地窗一拉开，满目的绿色映入眼帘，外面的日光也随着玻璃的遮挡消失而投射了进来。

光线过于鲜亮，唐淼轻眯了眯眼。她眯着眼望着酒店远处，看了一会儿后，脱掉衣服给庾雅雅发短信报了个平安。

昨天庾雅雅再一次劝说她请假后，唐淼也终于请了假，不光请假了，还说要出去玩儿。对此庾雅雅倾尽所能的给她搜集信息，并且告知她随时跟她联系。

毕竟是一个人出去，安全性上还是有些不太能保证的。

唐淼发完消息后，庾雅雅的信息就回复了过来。不是提醒她注意安全，也不是告诉她让她好好玩儿，而是

雅雅记得热敷

看到庾雅雅的消息，唐淼笑了一下，回了一条微信过去。

淼淼知道了。

回复完后，唐淼放下手机，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后，唐淼裹着浴袍，打开了自己的旅行袋，拿出了热敷的工具。

得知唐淼要请假出去，庾雅雅就把她的热敷工具给了唐淼，让她休息的这几天也别忘了热敷。

虽然她的手指没什么大问题，只需要休息就好，但是加上热敷，功效可以事半功倍。这样好得更快，也好得更利索，回来再上班就没什么问题了。

唐淼没有拒绝，接了热敷工具跟庾雅雅说了声谢谢。

被庾雅雅热敷了这几日，唐淼对热敷的手法也学会了一些。她只是右手食指比较厉害，其他的手指还行。她拿了热敷功夫，坐在了酒店沙发上，给食指做好了热敷。在热敷的时候，唐淼拿过手机，看到了庾雅雅给她发的另外一条消息。

雅雅嘻嘻嘻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啊

看着信息，唐淼笑了一下，敲了几个字回复了过去。

淼淼好的。

在她回复完后，庾雅雅又发来了一条叮嘱。

雅雅你热敷完了以后就休息一下吧，你得好好积蓄一力，晚上真的会非常累。你下午五点的时候记得出发，不然没有好位置。

淼淼好。

雅雅好啦，我要上课啦，你好好玩儿

庾雅雅最后给她发了这么一条，另外还加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唐淼看着表情包，笑着放下了手机。

酒店的这个套房不错，沙发躺着也是舒服的。唐淼在放下手机后，就直接在沙发上躺下了。手上热敷没有敷完，唐淼也没有上床，就这样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她早上很早就出发了。路上两个小时也没在车上休息，一直在看风景，现在早已经一身疲乏了。

唐淼没有订闹钟。

但是她还是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醒了过来。手上热敷的工具已经停了，草药也变得有些凉。唐淼躺在沙发上，望着酒店上方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后，唐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拆掉热敷的工具，唐淼去洗了一下手。洗完手后，唐淼另外点了一份酒店的餐。吃过饭后，唐淼看了一眼时间，洗了澡，换了衣服，而后背着包拿了一瓶水出了门。

出门后，唐淼叫了辆车，上车对司机说了一句。

“去林沙音乐节。”

司机这几天显然载过了不少像唐淼这样的乘客，在唐淼说完后，他把前面“暂停”的灯牌压下去，笑着道“去音乐节玩儿啊”

司机是个中年大哥，看上去挺和善友好的。他这样说完，唐淼笑了笑，道“是啊。”

“怎么就你自己啊”司机大哥问。

司机大哥问完，看着窗外风景的唐淼回头看了他一眼。司机也在从后车镜看她，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在了一起。

唐淼并不觉得世界上坏人很多，也不觉得这种贴牌正规的计程车司机有什么问题。

但出门在外，她的警惕心一直提得很高。

在和司机的目光对上时，唐淼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她冲他笑了一下，道。

“朋友已经在那儿等我了。”

听了唐淼的话，司机“哦”了一声，笑了一下。

除去从淮城来青城路上看到的那些景色外。青城城内的景色更是好看。

斑驳的老建筑，粗壮的法桐，层层叠叠的地砖，还有透过庞大的树冠落下来的光线，将着一座小城都修饰得十分动漫和悠闲。

这座城市虽然小，但是城市人口并不少，年轻人也不少。尤其这里也出去过几个比较出名的乐队，所以每年夏天，青城都会有音乐节举办。

青城这次举办的音乐节叫“林沙”是如沙漠般繁杂的树林的意思。而青城，也是非常符合这个名字的。

在上了车后，计程车就一路疾驰，穿过了青城的街道，来到了青城平坦空旷的郊外，这一路下来，竟然没有其他颜色，都是各种植被的翠绿。

一个城市只有一个颜色会单调很多，但是绿色永远不会。

车子停在了音乐节外的停车场，唐淼和司机道谢后，付了钱下了车。

一下车，唐淼就先是置身进入了一片草木做成的汪洋。

青城常年做音乐节。不管在规模，场地或者是设备方面已经非常成熟了。林沙音乐节的场地就在青城郊外的一片空地上。即使是空地，也比别的城市要绿色很多。

因为是空地，并没有太多高大的树木，但是整片地面都是草坪。草坪之外，外围有灌木丛和一片树林。

树林有些年纪，但树木不高，树冠茂密，实在也是非常好看。

唐淼站在音乐节外围，极目望去，也看到了今天音乐节的舞台。

音乐节是晚上八点开始，但是早在白天的时候，舞台就已经搭建起来了。林沙音乐节是个大型音乐节，来的乐队不少，舞台也是十分的庞大。

黑色的金属支架层层叠叠，结实而又厚重，带有一种冷硬的金属感。金属支架支撑起庞大的ed屏幕，屏幕上已经在播放着今天这次音乐节表演的乐队，主打的几支乐队来来回回出现在屏幕上，每每出现，周围已经围聚过来的乐迷们就会随着自己喜欢的乐队出现而欢呼。

音乐节还没开始，在音乐节的外围，唐淼已经感受到了一股躁动。

她在下车观察了一下四周后，起身去了检票处检票入场。

如庾雅雅所说，唐淼去检票的时候，检票处已经排起了长队。唐淼在排了那么十几分钟后，才走进了音乐节里面。

而在她进去时，在音乐节高大的舞台前，有一些提前入场的乐迷们，已经成群地站在那里等着了。

追音乐节是非常耗费体力地一项娱乐活动。

因为位置不是固定的，早到就有好位置，所以大家为了好位置，一般会提前入场。而入场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过后，音乐节开始动辄四五个小时，大家随着乐队欢呼跳跃，一整场音乐节下来，身心俱疲。

所以在音乐节前，一定要积蓄好精神和体力。

显然这些早到的乐迷们都是有音乐节经验的。他们不光提前进场，在进场后他们并没有站着在那儿等，而是拿了野餐毯铺在了地面上。

铺了野餐毯后，大家成群，招呼招呼旁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一起围坐在那里，一边休整体力，一边排解着音乐节开始前枯燥的等待时间。

在等待的时间里，大家也没有闲着，凑在一起打着扑克，玩儿着游戏，另外还闲聊着音乐节的一些琐碎事情。

“听说纯净水这次不来了。”

在唐淼的旁边，有四五个人坐在野餐毯上正在玩儿uno。玩儿游戏也不耽误聊天，几个人的聊天话题自然也在这次的音乐节上。

“什么这次音乐节拿纯净水溜了这么长时间，临了不来了这不是耍人玩儿吗他们粉丝肯定要疯。”那人说完后，有个女生说了这么一句。

“纯净水也还好吧，来来回回就那几首歌，最近两年出的新歌也不好听，几个乐手还不干净。”另外一个女生说。

“怎么不干净”有人问。

“睡粉啊。这不是乐队基操么。”女生道。

这个女生说完，几个人“啧啧”两声，都笑了起来。在他们笑着的时候，一旁后来加入他们的一个短发女生开口说了一句。

“我睡过他们乐队的贝斯手。”

女生一开口，几个人的目光瞬间都转向了她。说起来，几个人虽然聊到了乐队睡粉，但也基本上是听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有睡到乐手的粉丝。

几个人眼中的八卦之火立马点燃，他们连忙看向她，问道“卧槽，真的假的”

在这样问完后，有个女生想了想，说“有说不说，他们贝斯手长得还挺帅的。”

说完后，女生冲着她挑挑眉，问道“怎么样睡起来怎么样”

女生问完，短发女生笑了笑，评价道“活儿不错。”

短发女生大大方方地说着，几个人都露出了惊讶且惊喜的表情，面对如此近在咫尺的八卦，没人能不激动。

而那个短发女生在看到他们几个人的表情后，顺便给他们科普了一下。

“你们记住，乐队要睡就睡贝斯手，贝斯手的整体水准是最高的。”

“哇”

女生说完，几个人又爆发出了一阵比刚才还要喧腾的尖叫。

“姐姐姐姐，那你睡了多少贝斯手了啊”有个女生在尖叫完后，急忙问短发女生。

那女生问完，她想也没想，只道“记不得了。”

“哇”

又是一阵尖叫。

而这声尖叫完后，大家一边尖叫一边面面相觑，最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事情，女生们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男人既然可以睡女人，女人自然也可以睡想睡的男人。

“那姐姐，你睡过呼啸而过的贝斯手吗”

在笑完之后，另外有一个女生这样问了一句。她问完，野餐毯上的人全部都看向了那个女生。

被几个人这样看着，短发女人耸了耸肩，道“没有。”

“啊。”

几个人遗憾得耷拉了一下肩膀。

“呼啸而过的乐手都不睡粉的，他们只谈恋爱。”短发女人像是资深乐迷，对于这些十分了解。

在说完后，她突然笑了一下，道“而且如果要睡的话，我也不想睡贝斯手。”

“要睡肯定睡主唱。”

女人说完，野餐毯上的几个人眼睛亮晶晶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里都带着笑。

“我也想睡。”

“我也”

“哈哈哈那可是贺啸哎谁不想睡啊”

“姐姐你去把他拿下吧我们睡不着，听你说说也好啊”

“就是就是”

几个人边聊着边闹腾成了一团，站在一旁听着他们所有的聊天内容的唐淼“”

相比乐迷，乐队的出场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倒是不用着急入场。不过也没有哪支乐队，是临到演出的时候才过来的。

乐队在音乐节的演出，也算是一种工作。工作嘛，自然也要认真一些。早在天上黑影的时候，呼啸而过的四个人就来到了音乐节后台。后台有其他已经到的乐队，乐队与乐队之间也会打个招呼聊聊天。

乐队和乐队之间算不得同事，但经常一起参加音乐节，也算是一起工作的关系。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关系也不会错。见面打个招呼，聊几句歌是常有的事儿。而就算关系交恶，也顶多是见面谁也不搭理谁，扭头直接走。

呼啸而过算是个不上不下的乐队，乐队里几个人性格都不算那种太别扭的。尤其齐远，更是社交达人，所以其他乐队还是挺乐意和呼啸而过的人打交道的。

在演出之前，乐队也有事情要忙，要调试乐器，和灯光音响师交涉。这些都是齐远的活儿。

青城虽然是天然氧吧，植被茂密，但氧吧的夏天也是夏天，野外演出就是这么一点坏处，没有空调，只在空中喷洒点水，齐远来回跑着折腾着，出了一身的汗。

“哎哟，可热死我了。”齐远回到后台，坐在琴盒上那么说了一句。

林烨扔了一瓶冰水给他，齐远拧开瓶盖喝了。吉邦问道“我们什么时间”

“压轴啊。”齐远说。

先前音乐节都是定好了乐队演出的时间的，但是这次有个非常出名的乐队临时有事过不来了，所以从现有的乐队里临时调整了乐队，让呼啸而过压轴。

“歌单要不要换啊”说到这里，齐远问了贺啸一声。

贺啸低头坐在椅子上，正看着面前的键盘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阿啸”齐远见他不吭声，又叫了他一句。

齐远叫完，贺啸回头看了他一眼。看着贺啸看过来，齐远捏着矿泉水瓶，笑道“想什么呢”

他这样说完，吉邦道“还能想什么，想歌呗，不然还能想女人啊”

吉邦说完，贺啸抬眸看了他一眼。

吉邦这样说着的时候，齐远和林烨也笑了起来，齐远笑嘻嘻地看着贺啸，道“也是，我们家小阿啸是我们乐队最天真烂漫的小少年，脑子里除了歌什么都不会想。”

“无欲无求。”林烨说。

“禁欲系代表。”吉邦补充了一句。

“哈哈哈哈”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贺啸在几个人笑着的时候，看了他们一眼。几个人就是开玩笑，平时也没少拿这事儿说。待几个人差不多笑够了，贺啸这才收回目光，说了一下今天晚上的歌单。

原本他们演出的歌单都是提前定下的，因为演出次序变化，演出时间也拉长了。先前的歌也能唱，但是要另外多加两首。

贺啸说完要加的两首，齐远点点头，道“行。”

说完后，齐远“啊”了一声，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道“演出结束要让他们加钱，真累死了。”

齐远这样说完，几个人也笑了一下。

“你还缺这点钱”林烨问了这么一句。

林烨说完，齐远回头看向他，认真道。

“那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付出了劳动，就要得到应得的报酬。”

“这不是加不加钱的事儿，只是如果不加钱，会显得我们呼啸而过很便宜。”

齐远说完，大家又笑了起来。

唐淼是在六点左右进场的。

进场后，又等待了一个小时，音乐节在攒动的人潮汹涌中开了场。

唐淼是第一次来追音乐节。

她对于乐队演出的记忆，还停留在上次在归途。

那时候，一个不大不小的酒吧，圈固了几十上百个人站在酒吧的舞台前。酒吧的舞台也不算小，可是在封闭的酒吧内，总感觉乐队唱歌时，声音飘出来，又被重新圈了回去。

ivehoe像是一杯起泡酒，你倒入杯子里，气泡在里面沸腾翻涌，但是也只能在这一个小小的透明酒杯里，将音乐声，欢呼声，乐迷的尖叫声和乐队的演出声都围困在这个酒杯里，气泡翻涌，发酵，最后留下一杯醇厚浓郁的酒。

音乐节更像是海。

像是夜间没有月光的海。海面有海风，有海浪，音乐声像是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卷，从海面跃起，黏连着带动着一层海水，朝着海岸层层递进，而后席卷沙滩，拍打海岩，最后留下唳唳的风声，潮湿浓郁的海风的咸湿气味。

一个属于夏天的，清爽的，躁动的，澎湃的，五颜六色，璀璨华丽的回忆。

音乐节开场后，原本坐在地上的乐迷们，早已经卷了野餐毯站了起来。后来的人也往前挤着，很快，人群就挤在了一起，在沸腾的喧闹和潮水般的尖叫声中，唐淼像是一粒沙被掩埋在了沙漠的沙尘之中。

但沙尘虽然被掩埋，还是能看到高悬于顶的太阳的。

唐淼站在热闹的乐迷中间，被他们的气氛渲染带动，抬眼望着台上的表演。

音乐节的表演比ivehoe要更疯狂，也更热闹。

这次来的乐队，比着一个小小ivehoe的拼盘乐队要有名气且实力强悍得多。唐淼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乐队的表演，还有乐队表演时，带动着乐迷们一声声浪潮般的尖叫。

第一个乐队唐淼不太喜欢。是那种热场的重金属摇滚。主唱抱着电吉他，带着耳麦，声嘶力竭地嘶吼。这种音乐有一种濒死感，唱的人和听的人都能感受到那种濒临绝境带来的重生般的震撼。

第一个乐队开场，场子就躁了起来。

随后，第二个乐队登场。

唐淼不太了解乐队。

不过在来之前，庾雅雅给她科普了一下这次来音乐节的乐队。像第一个乐队是重金属，第二个就偏朋克，朋克乐队是目前国内表演乐队最多的一种风格形式。确实听起来比较欢快，歌词和曲调也挺朗朗上口，在上面台上的乐手表演时，下面全都跟着跟唱，像是都会唱一样。

第二个朋克乐队结束，第三个就是放克乐队。

这种乐队偏爵士，风格比较低调沉稳，而且英文歌比较多。不多在躁动过后，有这么一个乐队唱这么一首歌，也是挺洗涤心灵的。

唐淼有点喜欢这个风格。

放克乐队之后，后面又上了迪斯科，流行，工业等一系列的乐队。乐队有大有小，表演也有好有坏。

而在这些热躁的乐队里，另外还有一个乐队是新古典乐队。

这种新古典乐队是一种摇滚混合古典乐的一种乐队，在摇滚中，加入大量的古典乐，然后动静碰撞，带给人视听享受。

唐淼在听着的时候，一边以为自己在上钢琴课，另外一边又开始嘶吼。

她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挺有意思的。

这个乐队表演完，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在安静中，有人小声的说着。

“是不是最后一个乐队了”

“呼啸而过”

几个人小声窃窃私语，与此同时，舞台上的灯光骤然全灭。

霎时间，夜幕笼罩了热浪。

唐淼陷入黑暗之中，她的心伴随着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微微收紧。耳边是其他乐迷的窃窃私语，唐淼望着台上，望着台上的灯光一盏一盏慢慢亮起。

灯光先是亮起了左边，照亮了左边的乐迷，引起了乐迷们的一番轰动和尖叫。而后则是右边，又是一阵轰动和尖叫。再然后是前面，再是后面，最后，灯光全部亮起，屏幕绽开，上面出现了接下来要表演的乐队名字和o。

“啊”

音乐节上的乐迷们爆发出了来到音乐节之后，最响亮最热烈地尖叫。

唐淼站在尖叫的乐迷中央，望着头顶上屏幕上放出的四个大字。她的血液和血管好似都被乐迷们的尖叫声震麻。

一下麻到了她的心脏。

“呼啸而过”

在乐迷们的呼喊声中，四个人上了台。

唐淼是听过贺啸唱歌的。那时候她在归途，坐在酒吧一角的吧台上，看着贺啸和他的乐队成员的演出。

当时贺啸也是站在键盘后，站在话筒后，在演出前，习惯性地先扫一眼台下。而后，他的手指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琴音从他的指尖流出，吉他贝斯和鼓声伴随着响起，他的声音透过话筒融入进这首歌里。

贺啸的歌不太热闹。

相比前面听的重金属，朋克，甚至唱起来都没有放克热闹。他的声线低沉，嗓音却又是清澈的少年音，两种感觉混杂在一起，带来一种男性的性感和少年的青涩糅杂的蓬勃感。

他的歌像是有生命。

歌词里的每一个字，透过他的喉结，吐出，落在他唇边的话筒里，透过音响放大出来后，变得炽热滚烫，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坚韧的生命的力量。

这种力量像是火，将冰冷的水烧得滚烫。这种力量像是地热，将沉寂的土地烧成灼热的岩浆。

他站在那里，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的歌唱。在他歌唱的时候，舞台下的乐迷们，伴随着他的歌声，灵魂沸腾烧灼。

这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互动和满足。

就是你明明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你们拥有两具躯体。而在他唱歌时，他将他的灵魂释放，而你隐入在人群中，能望见听见，能感受得到，也能够在那一瞬间和他释放的灵魂触碰到一起。

它们在夜晚的上空，在炎热、黑暗、晚风中，尖叫，撕扯，纠缠，融合。

要去追逐乐队的演出，需要走很远的路，等待很长的时间，需要在嘈乱的环境中，难捱的站立，十分辛苦。

而那些辛苦，就是在这种时候一扫而空，只剩快乐。

唐淼站在台下，望着台上的贺啸，她也只剩下了快乐。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