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当心”鬣狗从半空中跃起, 溅起一阵飞雪。
这东西生的凶猛无比,此时嘴巴大张,尖锐的獠牙闪着寒光, 仿若能一口咬碎人的骨头,直冲她飞扑而来。
南殊仿若是被定住了, 动都不敢动。小福子大喊小心,伸手将她一把拉开, 将身子挡在她面前。
鬣狗没扑倒南殊,反而将他给扑倒了。尖锐的獠牙陷入肩膀,一口狠狠叼住,猛然撕扯块肉下来。
“啊”鲜血顺着衣袍流了一地,染红了白雪。
血腥味惹得那些畜生越发的疯狂,越发不要命似的, 冲着扑上前。
“小主”小福子被扑倒在地, 竹枝强忍着颤抖拉着小主往后躲。身侧的小桂子见状也冲了出去, 伸手将那些鬣狗给挡住。
南殊这会子才回过神,她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双手发软。
这些可都是不认人的畜生, 若是被咬住, 这辈子也就完了。
强忍着惧怕往后看去,小福子倒在在地上, 生死不明。而小桂子已经被扑倒了, 两个鬣狗围在他身边,拼命的撕咬着。
血腥味越发的浓郁, 几乎令人作呕。竹枝拉着她的手都在颤抖着,却拼命地护在南殊面前。
两人躲在一株梅树后,动也不敢动, 生怕被那些畜生发现了。
几只鬣狗将小桂子咬的没有动静后这才抬起头。
南殊躲在梅树后,看见那些畜生在原地团团转着尖锐的爪子上还带着血迹,动作透着不安烦躁。
嗅着鼻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鬣狗的鼻子灵敏,打猎可是一把好手。宫中驯养这些也是为了每年的春猎,经过专人的性子磨掉了野性。
就不知为何今日像是失了疯。
南殊手脚发软,目光往旁边看去。刚刚那一叫,妃嫔们四处乱跑,自然也躲到了梅花林之后。
而刚刚还以与她站在一起的张承徽此时却是躲的远远儿的
南殊想到刚刚张承徽的反应,又想起那些奇怪的动作。这些鬣狗分明是冲着她一人而来的。
袖中的手收紧,南殊抬头看着快要靠近她的鬣狗,一边拉着竹枝的手,一边悄悄伸手解开身上的斗篷。
“快跑”
南殊拉着竹枝的手,存了心思特意往张承徽那儿跑去。鬣狗的目的果然是她,见她跑了立即冲了上来。
可人又哪里跑的过四条腿南殊很快就要被追上了。
察觉到身后鬣狗快要靠近时,她猛然将身上的披风往前一扬。
披风飞向张承徽,南殊也借机带着竹枝往旁边闪开。
鬣狗前蹄飞起,直扑向那披风而去。
“啊救命”张承徽先是被那披风兜住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狗爪子压在了雪地里。
带着心血的利爪对着她的脸上狠狠一挠,瞬间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救命救命啊啊啊”
“滚开快些滚开,救命”张承徽捂着自己的脸,声音满是惊恐,拼命的伸出手先将这些畜生给挥开。
她害怕的要命,身边的宫女却无一人敢去救她。
南殊冷眼在一旁看着,看着鬣狗一口冲着张承徽咬下去,神色满是冰冷。
她早该想到了,张承徽对她早就恨之入骨,这样的人只能防着。
难怪一开始她会忽然靠近,而那股香南殊看着倒在地上,陷入狗嘴之下的人,心中只余下冷笑。
张承徽该死
若不是她忽然想起来,只怕是此时陷入獠牙下的人便是她了。
如此被咬碎了便好,省的日后脏了她的眼。
南殊满脸平淡,而张承徽在地上却是挣扎着。她不想死,更不想被鬣狗活活咬死。
“救命啊娘娘。”张承徽身子娇小些,求生欲起来倒还算得上灵敏。
竟还当真被她挣扎起来,冲着珍贵嫔的的方向爬起“娘娘,救命啊,娘娘。”
那些狗不咬旁人,只咬张承徽一人。瞧她被扯的鲜血淋漓的朝自己爬过来,珍贵嫔怀着身孕吓得不轻。
“滚滚开”
珍贵嫔捂着肚子,扭头看向身旁的南殊,神色冰冷的看向地上,步步往后退“滚远点”
南殊被那目光盯的丝毫都不慌,这儿出了这么久的事,可到如今都还没侍卫过来。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被珍贵嫔看的那一眼,她有什么不懂的。
她丝毫不畏惧,迎面直视而去。
“贱人”珍贵嫔搭在嬷嬷身上的手掐在一起,用尽了全力。
心中清楚,这一招废了。棋差一招,日后在想要殊良媛的命怕是难了。
珍贵嫔强行忍着才没浑身颤抖,目光艰难的从南殊挪开目光,看向地上。
“娘娘”张承徽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
拼命地朝她伸出手“娘娘救我。”
“娘娘救我娘娘。”鬣狗咬着她的肩膀,用力的将她往后一推,雪地里立即就出现一道鲜红的血迹,骇人至极。
“珍贵嫔娘娘。”南殊看着地上被扯坏的披风。面带着笑意走上前“张承徽在喊娘娘救命呢”
珍贵嫔冷眼旁观着地上,无动于衷。张承徽知晓得太多,死了远远要比活着于她而言更加有利。
南殊瞬间就看出了珍贵嫔的打算,心中不免心凉。珍贵嫔心狠手辣,一向是如此,旁人的命就不是命。
今日她侥幸逃过一劫,可是下回,她就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了。
南殊扭头看去,旁人因为害怕张承徽,都离的远远儿的。她看着远处雪地里晕倒过去的小太监,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南殊的双眼之中瞬间闪过一丝寒冰。
“说来也奇怪。”她悄悄走上前,鬣狗撕咬着张承徽,她分明害怕至极,此时却依旧能面色不改色“这鬣狗不咬别人居然只要张妹妹一人。”
张承徽若是聪明,应该供出背后那人是珍贵嫔才是。这样就算是珍贵嫔生了孩子,有了今日这招杀害嫔妃的罪名,她的地位也会不如从前。
“侍卫再不过来,张妹妹当真是要被活活咬死了。”她轻笑道“到时候血肉模糊,脸都要被狗给咬烂了。”
张承徽被咬的几乎断了气,听见声音指尖颤抖着。她是被害的她身上有药,这些狗是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这才咬她。
是珍贵嫔教她的,若不是她
张承徽撑起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看向珍贵嫔,却只见看见对方满脸的冰冷。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冰冷下来,瞬间她就明白了,珍贵嫔分明是没有想救她的意思。
她是想杀人灭口。
“嗡”的一声,脑子里什么也记不得了。
“贱人”张承徽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咬着牙直珍贵嫔冲去。连带着她身后撕咬的鬣狗也一起冲了上前。
珍贵嫔大肚子高高聋起,大概是没想到张承徽低微了一辈子,如今死到临头居然敢冲自己而来。
身边哪怕是有五六个嬷嬷护着也吓得魂飞魄散。
她脚步连连的往后推,吓得面色发白。嬷嬷们很快就被鬣狗给冲开,张承徽也扑向她而去“去死”
“你去死”
南殊也没想到张承徽胆子居然那么大。看看向在场吓坏了的妃嫔们,余光在看向冲冲赶来的侍卫。
张承徽若是真的扑过去,珍贵嫔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
脑子里闪过什么,她大喊了一声“珍贵嫔”随后冲着她伸出手。
珍贵嫔被张承徽仰面扑倒在地,后脑勺砰的一声砸入雪地中,随后又被压在身上的张承徽砸中了肚子。
“砰”的一下,她小腹部立即传来剧痛。整个人四肢发麻,痛不欲生,脑海之中一片发晕。
小幅度的打着哆嗦,南殊跌跪她面前,做出护住她的姿势“小心。”
在外人看来她是护住珍贵嫔而摔倒的,而珍贵嫔睁开眼睛看过去,却只看见她双眼寒冰似水“娘娘怀着着身孕,要好好护腹中的孩子才是。”
珍贵嫔伸手想将这个虚伪至极的人一把推开,却被南殊察觉到意图一把抱住。
“当心。”鬣狗又要扑来,南殊一把将珍贵嫔“护”在身下。
鬣狗刚跳起,却被侍卫一刀挥开。
珍贵嫔明知道她是假心假意,躺在地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气得口中猩红,腹中传来剧痛,一股热潮往下涌去。
南殊看着雪地里染红的鲜血,面上总算是变了脸色。
“快”她扭头喊道“快叫太医”
荣华殿
太子殿下坐在里面神色冰冷。满屋子的人站的站,坐的坐,大气都不敢喘。
珍贵嫔撕心裂肺的哭喊喊的人深情有些恍惚。这才短短几日啊,上回她还喊的妩媚妖娆。
如今光是听颤音,都能察觉出里头的痛苦。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哭过一回,这回不仅不让人觉得心疼,哭喊声一声接着一声,喊的人头烦。
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宫女们端着满是鲜血的盆进进出出。
“到底怎么回事”太子殿下从进门开始脸都是黑的。
这段时日后宫事情层出不穷,是这几日眉眼透着深深的疲倦“若是太子妃管理后宫管不好,孤不介意换个人来管。”
太子妃吓得从椅子上起身,掐紧掌心。
而荣侧妃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其余人都拉下去医治了,倒是殊良媛为了救珍贵嫔摔了一跤,不知现如今如何。”
太子殿下往屋内看了一圈,没看见想见的人“孤去看看。”
太子妃知晓他心中惦记着珍贵嫔腹中的孩子,立即劝道“太医都在里面,殿下放心,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太子殿下脸色发黑,拧着眉低吼“孤问殊良媛”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