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嫔”身侧的太子妃忽然关心了一句, 珍贵嫔平日里对她以下犯上,恨不得比她这个太子妃还要威风,没想到也有今日。
此时见她神色不对, 太子妃悠悠的开口道“珍贵嫔不会也要晕了吧。”
她不能晕珍贵嫔气的都快要翻白眼了,又生生憋了回去。
上回她装病殿下以为是真的,没想到报复来得这样快。这回她真要气昏了, 反倒是不敢了。
余光瞥见殿下冰冷的眼眸,珍贵嫔牙齿咬得几乎要出血, 她要倒下,殿下肯定以为她又是装的
珍贵嫔一想到这个委屈就受不了,干呕一声。身后的宫女吓得拍抚她的胸前, 珍贵嫔猛的咳嗽许久, 气虽是上来了, 可依旧还是克制不住浑身发颤。
“殿下”珍贵嫔眼中含着泪, 盈盈目光看着最中央的人。
“殿下为何要如此对待嫔妾”她不能接受, 殿下居然会如此对待自己。她假病争宠的事虽瞒不住,但毕竟没人敢说。
可如今殿下居然当着满屋子的人直接说了出来, 这简直就是让她成了整个后宫的笑话
“殿下莫非要如此伤嫔妾的心不成” 珍贵嫔美人流泪, 哭哭啼啼。太子殿下却是半点儿都不为所动,若是刚开始珍贵嫔就哭诉,他可能会看在她肚子上心软几分。
但她明知犯错, 却还不知悔改。特别是她刚刚说的那句装病争宠的话, 让他直接就想到上回她便是仗着自己身孕,假装称病将他从琼玉楼中请走。
“孤知晓你素爱争风吃醋,无法无天,眼里容不下人。”太子殿下眼眸里依旧没有半分的动容“但你欺人在先,却还偏偏污蔑, 实属人品有亏”
珍贵嫔被这一番训斥直接给骂懵了,她仰起头却见殿下用一种护着的姿态挡在殊承徽面前。
这一屋子的人站着站,跪着跪,唯独她一人坐在床榻之上。身穿最时新的绸缎,戴着最珍贵的首饰,这女人分明半点儿都不简单,甚至还故意装晕陷害她。
可殿下却偏偏听信了她的话
“伤人的奴才呢”身侧,太子殿下怒火未歇,呵斥“提上来”
两个嬷嬷早就在门口跪着,殿下一声令下就被太监压进屋内。这两个嬷嬷生得最为腰粗膀圆,平日里跟着珍贵嫔威风凌凌,此时跪在地上吓得发颤。
一个个头也不敢抬,垂着脑袋哆嗦得厉害。珍贵嫔看着自己的嬷嬷被提上来面色才开始变了,这两个都是她的心腹,平日里贴身护着。
就连上回落水都是两人救下的,太怀着身孕本就危险,有这两人在自己才心安。
这两个嬷嬷她拼死都要保住
“殿下”珍贵嫔在殿下下令之前急忙开口“不能光听一面之辞就妄下定论啊。”
珍贵嫔看着被殿下护着的殊承徽,她从未如此恨过人。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出身,如今却在她的屋子里,坐在她的床榻上,看着自己跪着。
珍贵嫔几欲吐血,眼神癫狂。而南殊坐在床榻上,撩起眼帘往下看了眼,瞧见珍贵嫔气得面色泛白,眼中似有熊熊怒火
她装作吓了一跳,身子颤了颤,掀开的眼眸越发装的怯生生,还特意往殿下身后躲了躲。
做足了恶心死珍贵嫔的打算。
珍贵嫔恨不得将那脸给撕碎了,知晓殊承徽是在故意挑衅她,冰冷的眼眸看向的南殊,是谁给的她这样大的胆子来挑衅自己她入东宫多年莫非她以为自己凭借的只是一张脸不成
“嫔妾刚刚是过于着急了。”珍贵嫔掐紧手心,又低头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自打怀孕后性子就显得急躁,还望殿下宽恕嫔妾。”
她肚子里的孩子哪怕不惹他喜爱,却到底也是有几分颜面在。太子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和缓了几分,至少没那么冷了。
珍贵嫔伺候殿下多年,如今却发现在殿下心中自己半分地位也没有,甚至于还要拿肚子里的孩子说事。
她心中悲凉苦涩,深吸口气将喉咙里的苦涩咽了下去“殊承徽身上若是伤到哪里嫔妾自然会负责到底。可若她身上半分伤都没有,总不能空口白牙就说嫔妾的嬷嬷打了人,冤枉了嫔妾。”
珍贵嫔这话说的倒是聪明,归根结底还是怀疑却不明确的说出来。
南殊垂着的眼帘掀开,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无辜。
“我”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浮出一抹惊慌,却快的像是一闪而过,飞速的转化为镇定“嫔妾刚刚都说了没事。”
那一丝的慌乱虽快,但跪在地上的珍贵嫔却还是看见了。
她越发地肯定“让太医来查。”珍贵嫔道“奴才以下犯上惊了殊承徽是该罚,但嫔妾因为有孕身边不能离人,请殿下看在这点上从轻处理。”
“况且嫔妾也相信嬷嬷没有胆子去打殊承徽,嫔妾敢拿性命保证。”
她问了好几遍窦都说没动手,况且她当时也在现场。
亲眼看见是殊承徽摔了下去,当时嬷嬷的手只是在她脸上扫过,就这么轻轻的一下不可能将殊承徽打伤。
这时刘进忠带着太医进来了。太医院内的所有太医都去了皇后娘娘那儿,他是在门口等着这才带人回来。
他跑过来满头的汗“殿下。”
跪在地上的珍贵嫔也开口“殿下,既然太医来了就给殊承徽把个脉吧,若是嫔妾的嬷嬷做的,嫔妾愿意认罚。”
珍贵嫔非要个结果,况且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直接就责罚了她 。南殊见状直接就伸出了手。
跪在地上的珍贵嫔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以为殊承徽会挣扎,没想到她这么配合。
她心里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忐忑了一番。除非她有这个胆子毁了自己的脸珍贵嫔一想到这儿觉得不可能,没人会对自己的脸动手
她想都不敢想
前方太医已经放下了手。
“小主这身子除了虚弱些,没什么大事。”太医说的委婉,跪在地上的珍贵嫔总算是放下心。
这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在座的人有谁听不明白她装病争宠这么多次,这些不过是她玩剩的把戏。
太医这么说就是无事的意思。
珍贵嫔那一丝的担忧也没了,跪在地上冷冷的道“麻烦太医好好查查吧,别到时候有什么又怪在本宫头上。”
她今日就要让殿下看清楚,这个女人心机有多深
太医不敢退下,只好继续。南殊察觉到身侧有目光对着她,她仰起头将侧脸偏向殿下,对着太子殿下道“殿下,嫔妾没有说谎。”
“刚刚真的是一瞬间就晕了过去。”南殊眼睛湿漉漉的,不知所措“嫔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侧过脸看她,拍了拍她的手背。南殊低下头,乌黑的发丝下,耳侧下的一抹红格外明显。
太医站在她身侧,自然是瞧见了“小主的耳朵。”
“耳朵上有血”太医话音落下,太子殿下的目光瞬间变冷。珍贵嫔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立即扭头往身后看去。两个嬷嬷比她还慌张,连连对着她摇头。
不是嬷嬷做的珍贵嫔松了口气,刚扭头却见嬷嬷的掌心上还带着血迹,是刚刚打那宫女的时候沾上的。
殊承徽耳朵上的血迹是如何来的,这下必然也就有了答案了。珍贵嫔跪在地上冷笑“太医看清楚了,不会是旁人的血染在耳朵上,故意装的吧”
可就在珍贵嫔话音落下的瞬间,太子殿下已经拿了帕子擦了上去。那耳垂上的伤掩盖在乌发之下,若不仔细找压根儿看不见。
“殿下,嫔妾都说了无事。”南殊见他拿着帕子,却是要躲开“不用看的。”可耳垂上面带着的血迹却是殷红的,南殊也没躲开。
帕子落上去,底下的肌肤雪白一片。
珍贵嫔见殿下没动静,她眼尖看见了,忍不住的道“嫔妾说过,嬷嬷们没打殊承徽”
她面上满是轻蔑的表情,身后两个嬷嬷见状也立即跟着开口“奴婢们没有碰殊小主,还请殿下明察。”
两个嬷嬷磕着头,啪的一声头顶一道巨响就传了过来。太子殿下掌心捶在桌面上,声音震耳欲聋。
“你自己看”他手指着地上的珍贵嫔,太医立即退开。太子殿下怒不可遏“你的人伤了殊承徽,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污蔑她你以为孤这么好欺骗不成”
太医一走,跪在最前方的珍贵嫔看的一清二楚,刚刚那耳垂下的确是没什么伤口,但是那耳垂之上,一道指甲大小的伤痕格外明显。
白玉般的耳珠上耳坠已经不见了,殷红的血溢出来,犹如红包石坠子,在那张美的夺目的脸上,平添几分昳丽。
怎么会珍贵嫔膝盖一软,跌坐在地。身后的嬷嬷明显也不知情,相互都在怀疑对方。
太子殿下袖子一挥“将这两个奴才带下去”几个太监立即上前,拖着嬷嬷就往外走。太子殿下又怒道“责四十大板,发配去浣衣局。”
珍贵嫔瞬间仰头对上南殊那平淡的目光。南殊正好也在看她,唇瓣弯了弯,抬手抚了抚耳垂。
小小一个耳坠划了个指甲大小的伤,就能当场报了她的仇,如何不划算
珍贵嫔见她的动作,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殿下,这一切都是她”可珍贵嫔才刚开口,就被怒呵声打断。
“你别又跟孤说是殊承徽故意的。”太子殿下狠狠瞪了她一眼“孤不想听你说这些。”
“你若无事就在屋里平心静气,至于生产之前就不用出来了。”
平淡的语气毫不留情,太子殿下说完,打横抱着南殊便往外走去。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