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菊明白,现在金钱帮到了危急关头另外一点,她也好想念她的姐姐那是我亲姐呀有一个亲姐就是好
她说“烟姐噢,你的意思是,试试看”
晓烟一挥手,“我说错了你一定要找到你姐叫她来”
二菊立刻说“我晓得喽我这就去”
晓烟向她叫道“你路上当心你要是再落到赵老板手里,我们就全完了”
在几个女孩子里,最精明的就是玫瑰了。她一下子就看出来,烟姐又有新主意了
她拉着二菊就走,很快从一个破筐里拿出她留着的破衣服。
她说“你得把脸抹黑乞丐哪有你这么干净的脸”
晓烟安排好二菊,就盯着贝壳英子说“我出去找人,救大官人告把你,都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一个也不能少”
她向门外看一眼,又回头说“英子姐,所有的事,都交把我你安下心来,注意你的肚子你的肚子也很重要大官人一定会回来”
晓烟说完这些话,盯了贝壳英子一眼,就急忙走了
20-16
此时,东庆国术馆馆主涂严森,勃然大怒
他吼叫道“混蛋派人出去,找到他们藏人的地方,把那个什么大官人找回来”
钱头抱着师傅,一再安抚他,请他消消气。
涂馆主叫道“我咽不下这口气赶快去找”
但钱头就是抱着他不放,一再说“师傅,师傅,请你一定消消气”
涂馆主瞪着他,“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还不派人”
钱头眼睛好一阵乱转,说“师傅,请您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成不,听我说”
“你给老子说还啰嗦什么”
“师傅,那个大官人,别看年龄不大,恐怕也是个犟种我把他打成那样,他死活不说钱藏在哪里我们就算把他找回来,他恐怕还是不会说”
“那你怎么着这个事就这样了”
“不是不是师傅,那个大官人漏出了一句话,他说坡子街的德富仓库里有钱是整箱的钱他们那帮孩子,就想对那些钱下手这件事里,什么枝枝节节的事,我全都不管,我只记住一句话,那个德富仓库里有钱师傅,那个仓库里钱”
“什么德富仓库谁的”涂馆主相当疑惑地瞪着钱头
“师傅,我派人去查过了那个仓库就是赵时甫的我等到夜里,砸开他的仓库,如果真有钱,我抱了就走您想想,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涂馆主一动不动地盯着钱头,思考再三,终于点头说“今夜,你带几个下得手的弟兄一定把这件事干成”
他转了一圈思考片刻,又说“你得手后,从青石桥街今解放西路走,我带人在那里接应你”
钱头立刻说“好师傅,这样就更稳妥了那个大官人,不要去管他了”
20-17
倒霉的大官人,一旦落到赵时甫手里,可就惨到了极点
赵时甫带到长沙有数百人,在大古道巷里包下了一家名叫“丰成”的小客栈。
客栈里原有的招待伙计都被他们打发走了。他们每天吃饭,是在客栈里自己起伙做着吃
所以,关押大官人的地方,就在客栈厨房的仓库里
原来看守重庆南纪门凉亭子巷富成仓库的几个大汉,多次受到赵老板和杜先生的喝斥,肚子里的怒气早已积累得可以打鼓了
他们如今一看见大官人,就把满肚子的怒气都发了出来他们一上来就是一顿要人命的拳打脚踢要不是杜万财在旁边喝斥,几乎要把大官人打死了
大官人此时真是全身青紫,满脸是血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鼻子已被打歪,嘴巴也被打豁了他倒在地上早已失去知觉
杜万财命人用凉水把他泼醒,让人把他架在一张椅子上,就恶狠狠地瞪着他
大官人睁开眼睛,看清眼前满面怒色的杜先生,也感觉自己今天可能过不去了
他早已猜到烟姐的用意,东庆帮的人只想找到钱所以不会杀他但他此时落到赵时甫的洪门手里,恐怕就不好说了
他不得不想,我爷我爸都是十八岁上死的我今年也十八岁了我这个命,恐怕只能活到十八岁了天噢我也许只有十八年的命噢
他不得不想,老天总算开眼噢,让我娶到了贝壳英子。她现在肚子大喽,怀的一定是我儿子老天爷,如果我关家命该如此,那我只好认命喽
他不得不想,希望贝壳英子能把儿子养大,让关家有后
所以,不管杜万财问他什么,他的回答都和他在东庆帮里的回答一样
饶命噢杜先生,我们偷了您老人家的钱我们逃出来,也花了一些噢剩下的钱被人骗走喽所以,我们莫得办法噢,只好去给人家干活干一天的活,挣一天的钱只够我们吃饭地莫得办法噢求杜先生饶命噢
20-18
大官人翻来覆去的,一再这么说
但他回答到最后的时候,原本麻木的脑袋忽然转了起来
烟姐让他告诉东庆帮的人,说坡子街的德富仓库里有钱烟姐的目的,不过是想把东庆帮的人引过去,让他们双方争斗,金钱帮的孩子或许还能逃出一条命来
反过来呢,赵时甫的德富仓库里有钱,东庆国术馆里可没有钱这可怎么办
到了这个时候,他再自然不过地想到丝茅村的仓库妈呀,那个仓库里一定有钱噢
梁先生待我不薄,还让我当土方队队长,还给我加薪水梁先生噢,我也是莫得办法喽,希望你当心一哈子,莫要损失太多才好噢
大官人此时喘着粗气,不时有血沫子从他嘴里喷出来,艰难说“杜先生噢,我不敢骗你噢,我们真的莫钱喽我们只好给人家干活噢什么苦活累活都得干噢”
杜万财随口问“官人,你在哪里干活你干的是什么活儿说”
大官人说“我在丝茅村干活噢,挖地,盖仓库,运货,么子活都干”
这时,杜万财就警觉起来了。白崇信说过,丝茅村那里建了一个大仓库,里面储存了许多值钱的货物,光那些货物就可以挣大钱的
白崇信还说了一个意思,似乎是说那个仓库里可能有钱但他并不确定
“大官人,你老实说把我,那个丝茅村有什么仓库”他尽可能随意问。
“杜先生,就是个大仓库噢,存了好些货都值钱噻,不骗你我就在那里挖地、盖仓库,还在那里守夜”
“为什么要你们守夜,说实话”
“杜先生,你想不到的你绝对想不到的那个大仓库里,用铁栅栏隔出一个小房间,门上装了一把大锁关得好严实的”
“那个小房间里,装了么噻你说把我”
“杜先生,是钱噢真的是钱噢我们几个孩子,盯那个小房间,也盯了好些日子喽。杜先生,我们就想弄一把等我们弄到钱,就还把你你老人家放过我们,可好噻”
“你怎么知道那里面是钱瞎猜的吧想骗我是不是”
“杜先生,真的不是噢隔着铁栅栏,我仔细看过的,里面全是纸箱子又没有好大你想想噢,什么货物要锁在那里面,不是钱又是么噻每天到夜里,就有人悄悄来,在大门外敲门。我就问,哪个外面的人就说霞飘天雨雁斜飞”
“什么意思”杜万财相当意外地瞪着他
“杜先生您晓得吧,这是暗号没有这个暗号是不让进的我听到这个暗号,就爬起来给他开门他进了仓库,就进了那个小房间,和里面的人嘀咕,要嘀咕好一会儿最后,他就抱着一个箱子走了杜先生噢,您猜一猜好吧,那个箱子里是什么不是钱是么噻”
这时,杜万财就不说话了,而是盯着大官人,心里反复琢磨此事的真假
他眼神阴阴地说“大官人,你对我说了这么多,想做么噻”
大官人似乎看到了希望,急切说“杜先生噢,我们也议过这个事地我们想做一票上次,我们拿了您和赵老板的钱,是我们瞎了眼到末了,我们也莫捞到便宜噢先生,我们再做一票,还了您和赵老板的账,先生,我们就求您大人大量,饶过我们,好噻”
杜万财盯着他,盯了很长时间。
他突然站起来,凶恶叫道“你个臭小子还想骗老子你瞎了眼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旁边几个大汉早已站得不耐烦了,一听到这个话,就再次冲上来,拳头和脚,还有棍子和板凳,又对大官人好一顿痛打
可怜大官人,几次昏迷,又被凉水泼醒,再被痛打但他只是叫饶命,却绝不改口
终于,杜万财挥了一下手,止住他们。他低头看着,大官人早已被打烂了
他回头对一个手下说“你跑一趟,请白先生来”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