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仅仅是从各方面获得的零星情报推断出,中日之间的这次谈判似乎不像是假的虽然只是似乎,但中央对此极其重视
对中一共方面来说,这个谈判如果成功,局势就非常危险了日蒋如果联手夹击八路军和新四军,形势就非常不利
天快亮的时候,郑全柏终于说“我要尽快回去,向周副主一席汇报”
罗海点头说“是,越快越好”
郑全柏接着说“我在这房子里留了一些吃的,你凑合着吃,不要出门。”
他沉默片刻,又说“三天后再出门你出门之前,要把这个房间收拾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这个房子不是我们的,是一个朋友的,我们不能给他添麻烦你走时,要锁好门至少在这里附近,不要被任何人注意到”
罗海点头说“好,没问题”
郑全柏看着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又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盯着他。
罗海脸上露出微笑,无声向他点头。
郑全柏终于说“好了,我走了”他说完,就起身向门口走过去。
罗海也站起来,送他走到门口。
郑全柏回头看他一眼,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他,低声说“罗海同志,请多保重”
罗海笑着说“我尽量吧。”
郑全柏终于拉开门,无声地走了。屋里只剩下罗海一人
9-22
第二天的下午,住在曾家岩周公馆的周副主一席,按照上午的约定,与委员长见面。
周副主一席和委员长主要谈了三个方面的问题一、划分作战区域问题。他希望,华北五省都划在八路军和新四军的作战区域里。二、军队编制问题。周副主一席要求增加八路军和新四军的编制。三,经费问题。政府拨付给八路军和新四军的经费和武器弹药,总是延期,总是数量不足,希望委员长特别关注一下这个问题。
委员长有时点头答应,有时又说要与有关方面商量一下。总之,这次会见,什么具体问题也没有解决
把这些问题都谈过之后,周副主一席忽然问“委员长最近有外出视察的计划吗”
委员长微笑问“怎么呢”
周副主一席笑着说“我很想陪同委员长一同去外面转一转,特别是抗战前线,比如长沙,我就很想去。只是不知道委员长有没有这样的计划。”
委员长的眼神沉了下来,眼中似乎藏着警惕,“恩来先生,你怎么会这么想”
周副主一席把手一拍,说“长沙的第九战区很重要,这是一。其次,和前方的将领聊一聊战事,一定很有启发我们是要坚持抗战的,前方将领浴血奋战,绝不投降委员长,我们应该鼓舞他们的士气,把抗战进行到底”
周副主一席说完这几句话,就收起笑容,很严肃地看着委员长
委员长沉默片刻,终于在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恩来先生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可以跟我说吗”
周副主一席站起来,挥着手说“我其实想说的就是一句话,我们要坚决抗战直至取得最后的胜利如果有人想投降,我们是坚决反对的这就是我想说的好了,打扰委员长这么长时间,我也该告辞了。”
周副主一席走了之后,委员长独自坐在办公桌后面很长时间。
他拿起电话,说“转外交部。”片刻,电话里有了回音,他说“是亮畴外交部长王宠惠的字吗”
王部长在电话里说“委员长,是我。您有什么吩咐”
委员长说“我想了解一下英美方面的情况。你准备一下子,今晚跟我说一说吧。”
王部长立刻说“好的,我今晚向您汇报。”
在委员长看来,现在这个时期,美英的态度,早已成为最重要的因素
9-23
正是郑全柏说的第三天夜里,罗海悄悄出了门。
最终,他在机房街街口,被跟踪他来重庆的,唯一未受伤的特务认出。军统情报处的许科长和强虎带来的特务猛扑上去,当即将他逮捕
一辆汽车开过来。他被四五个特务提起来,直接塞进汽车里,送进军统看守所
9-24
军统看守所在望龙门,原是重庆市警察局的监狱,现已被军统征用为看守所
许科长立即将罗海送进刑讯室
刑讯室里只有一张小桌子。许科长和罗海各坐一边,互相瞪着
在罗海身边,还站着几个赤膊大汉。他们身后的墙上挂着各种刑具,那意思就是说,你不好好开口,我们就要大刑伺候
许科长开口就问“你的姓名是什么直接说出来”
罗海瞪着他,高声说“你是什么人你是要审讯我吗”
许科长一拍桌子,瞪着眼睛吼叫“老子审的就是你你还有什么可兹扭的”
他这一声吼,立刻从外面又冲进来几个人,围在罗海身边,准备动手来武的
罗海瞪这几个人一眼,仍然吼叫道“你审不着我你们是什么东西抗日不行,抓中国人倒是在行告诉你,你们的委员长就要投降日本人了你还在这里凶什么凶”
许科长怒不可遏,叫道“你他妈的胡说八道”
罗海用更高的声音说“我说的是事实就是这个月,就是在长沙,你们的委员长就要去见日本人了他要干什么说是和平谈判,其实就是为了投降告诉你,汪精卫也会到场你们的委员长要做汪精卫的手下了”
到了这个时候,许科长几乎要疯掉了
他猛地扑上去,一拳将罗海打倒,又扑上去掐住他的喉咙
他回头叫道“拿毛巾来,堵住他的嘴拿绳子来,把他捆结实”
他的几个手下都扑上来,拿毛巾的拿毛巾,拿绳子的拿绳子,只片刻,就将罗海捆得结结实实的
许科长站了起来,脸色已憋得通红,怒不可遏地瞪着倒在地上的人
他回头叫道“这个王八蛋全是胡说八道就想迷惑老子老子不听他胡说八道你们不要听他胡说”
这时,他脸上的汗水已如溪水似的流下来
他心里真的恐惧到极点共方的混蛋再混蛋,但有一样,他们真的不会胡说八道他的话如果没有一点影子,他决不会这么说
最要命的是,谁听到这个话,谁就犯了忌弄不好还会惹上什么麻烦甚至送命
他叫道“把他单独关在小号子里不要让他与任何人接触不许他出声”
他瞪着身边这几个人,又说“这个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谁敢多嘴,老子要他的命”
他现在最先要做的,就是尽快汇报接下来怎么办,他必须听戴老板的
9-25
委员长官邸。
这天夜里,戴笠悄悄来官邸晋见委员长。
他坐下来,摸了一下额头,低声说“校长,长沙的事,可能已经泄露。”
委员长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雨农,不是可能,而是肯定前两天中一共的周到我这里来,说什么想陪同我去视察长沙,鼓励前线军队抗战什么的。我就此知道,那之前,消息就已经泄露出去了你的情报晚了,比中一共还晚”
戴笠急忙说“我一定加强这方面的情报工作。”他沉默片刻,又低声说“请校长明示,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委员长盯了他一眼,忽然问“他们的谈判,谈妥了吗”
戴笠低声说“我得到最新消息是,现在卡住了。日本方面想让坂垣征四郎来晋见校长,被曾广一口就给拒绝了说坂垣不过是中将,怎么可能来见委员长于是,日本方面又提出,让汪先生也来。这个建议,曾广没拒绝。”
委员长微笑说“那么,兆铭汪精卫字会来吗”
戴笠回答“我刚刚得到最新消息,汪先生起初不想来。后来,大概日本人施加了压力汪先生只好同意来,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校长写一个书面的手令,保证他的安全这个要求,也被曾广拒绝了”
委员长心情相当的好,嗬嗬地笑了起来,说“你的这个曾广,倒是很明白道理。很好,他说的好那么,没有我的手令,兆铭就不会来了,对吗”
戴笠回答“是,现在就卡在这件事上了。”
委员长再次笑了起来,连声说“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雨农,你还是要曾广再争取一下。如果能恢复到卢沟桥以前的状态,对我们还是比较有利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戴笠点头回答“是,学生明白,重点就是再争取一下。校长,我明白了,我一定要求曾广再争取一下直至七月二十三日”
委员长微笑向他点头,“很好,就是这样,你去吧。”
9-26
委员长有关香港谈判再争取一下的指示,让郑介民带领的谈判班子以及警卫人员,一直持续到七月二十三日才离开长沙,返回重庆。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