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和女护士也被推到墙边坐下。他们吓得全身颤抖,用乞求的目光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只有冈本很冷静,主动在墙边坐下。
廖若兰慢慢从他面前走过。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就移开眼睛。她不得不考虑,此时怎么办。陈子峰会把所有俘虏都杀掉吗如果是那样,那就太糟了
16-25
在草料房外面,陈子峰和萧安城等人都钻进救护车里查看。
萧安城说过,服部往真如医院送的,是中国人的血液他们都想看清楚
他们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果然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瓶子,瓶子里是鲜红的血液瓶子周围是冰块。那箱子里有棉衬,可以保温。
萧安城对车上和车下的人说“诊所里关着三四十个中国人他们每天夜里都要抽这些中国人的血每天要抽四五个人”
魏介臣说“这帮混蛋,应该把他们都枪毙还留着他们干什么子峰,你说呢”
陈子峰向他笑了一下,说“大哥,别担心,那个服部,也是我们的刺杀目标”
这时,廖若兰轻轻走过来,说“魏大哥,是不是应该把这些都照下来他们做的这种事,应该让外面的人都知道这是证据你说呢”
魏介臣向她笑着,却没说话,似乎在考虑她的建议。
他身后的陈子峰和萧安城却互相看了一眼。他们的眼睛都在转着,似乎想到了什么。
陈子峰跳下车,说“三强,拿照相机来,把这些都照下来还有,把服部带出来”
片刻,救护车上的木箱子被抬下来,放在车边,打开盖子。
服部也被带出来,被推到箱子旁边。
陈子峰拿了一瓶血液,放在他手里。他回头向杨三强做了一个手势。
杨三强举起照相机连续拍照,各个角度,还有箱子里血液的特写。
萧安城走到廖若兰身边,小声说“若兰,你这个主意好。”
廖若兰抬头看他一眼,同样小声说“你应该把他们放回去,让日本人处理他们”她说完,就转身走开了。
萧安城看着她的背影,似乎从她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
乔艳芳悄悄走过来,轻轻挽住廖若兰的胳膊,小声说“姐,你说什么呢”
廖若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刚才说,应该把这几个人放掉不是现在放,是等咱们的任务完成之后再放让日本人处理他们”
乔艳芳目光尖锐地盯着她,“为什么”
这时,陈子峰在那边喊道“都去做准备,我们要行动了”
所有人都开始动了起来。木箱子被重新抬到救护车上。服部也被推回草料房里。一箱一箱鲜红碧绿的鲜花也被抬进救护车里。
陈子峰看着这些鲜花更高兴了,嘴巴都快歪到耳根去了。
廖若兰看着乔艳芳疑惑的眼神,就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等有空了,我再跟你说,很重要你快去换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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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重新上路了,沿着平静无人的石泉路向西疾驶。
开车的是魏介臣。他换上了日本司机的西服,一脸凶恶的样子,倒真像个日本人
乔艳芳坐在他身边。她身穿日本女护士的护士服。这是一套收腰翻领的裙装,更显得她身材苗条,丰满可人。
她不会说日语,穿上日本护士服,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怀疑
廖若兰和杨三强坐在后面的车厢里。
车厢里的木箱子上,地板上,放了好几个纸箱子。每个纸箱子里都有好几束盛开的鲜花。鲜花下面的花瓶之间塞了稻草,防止花瓶因为颠簸而倾倒。
石泉路是一条乡间的泥土路,确实很颠簸。他们摇晃着,谨慎地看着车外。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终于摇摇晃晃地驶入真如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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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的魏介臣和旁边的乔艳芳都谨慎看着镇子里的情况。
镇子里已经有了一些百姓,多数是在自家门前忙碌着。但也有一些日军士兵在镇子里走动。他们虽然背着步枪,但不像是巡逻队。
乔艳芳小声说“大哥,我们调查过,镇子两端都驻守日军。人虽然不多,但对付我们是足够了”
魏介臣咧着嘴说“小乔,你到现在才告诉我这些,太不应该了吧”
乔艳芳笑一下说“所以,我们必须在爆炸前离开否则,我们就被堵在这里了”
魏介臣说“好吧,就看我们命大不大了前面是不是到了”
乔艳芳看着前面,“是,那就是日军医院”
救护车开到医院门口。门口的守卫伸头看着他们,似乎有些疑惑。
魏介臣摇下窗户,摆着手说“哭你一起挖。你好”又说“服部先生派我们来的,送东西,啊,你明白”
守卫仰一下头,表示明白,挥手让他们进去。
救护车一直开到医院大楼的门前才停下。
显然,有人已从窗户里看见救护车了。很快,两名医生和护士模样的人从楼里跑出来,向救护车挥手。
魏介臣下了车,继续说“哭你一起挖。服部先生派我们来送东西的。”
那医生说“噢哟,以前没见过你呀,新来的”
魏介臣欠身说“是的,是的,新来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那医生相当客气地向他点点头。
这时,车厢门已经打开,廖若兰从车里跳下来,向那两个人一指,说“对不起,请找人来,箱子很重的。我们来晚了,请多包涵。”
那两个医生护士走到车厢后面,一看见里面满车的鲜花,立刻惊叫起来,“噢哟,男的所里挖那是什么噢哟,卡哇咿卡哇咿好可爱”
廖若兰向他们说“就要过元旦了,服部先生让我们送给伤员们,表达一点心意。”
那个医生跑回大楼里,显然是去叫人了。
但那个女护士仍然对着那些花,一再叫着“卡哇咿噢哟,卡哇咿”
魏介臣咧着大嘴笑着,伸手掐了一朵花,插在她的头发上,夸张叫道“噢哟,卡哇咿姑娘,你实在太美丽了。”
女护士乐不可支,笑得如柳条一般前后摇摆,两只大眼睛盯着魏介臣不放。
杨三强谁也不看,只是把那些装着鲜花的纸箱子搬下来,放在门前的台阶上。
廖若兰对护士说“我们要去给伤员送花,请你照看一下车里箱子,叫人抬进去。”
女护士连连点头,却对着魏介臣满脸都是笑容。对他说“哦尼桑哥哥,喔哟,卡酷咿你好帅”她一边说,一边摸着头上的花,柳条似的摇摆着。
魏介臣哈哈地笑着,双手来回搓着,做出一副好喜爱的样子,继续和她亲密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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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廖若兰和乔艳芳一手拿着一瓶鲜花,并排进了大楼,一直向楼上走去。
杨三强则搬起一个纸箱子,跟在她们身后上楼。
她们微笑着走进一间病房。这间病房里有两个伤员。
廖若兰笑着,举起手里的花,用日语说“新年快乐。”然后把花瓶放在床头柜上。
这个伤员还比较稳重。他的腿被支架吊着,动不了。他只能微笑向廖若兰挥手。
另一个伤员坐在床上,却嘎嘎笑着向乔艳芳招手,连声叫着“卡哇咿卡哇咿过来,过来,我们说说话的,好不好”
乔艳芳不知道他叫唤什么,只能向他灿烂地笑着,把花瓶放在他的床头柜上。那个色伤员要抓她的手。她也笑着躲闪。
廖若兰及时用日语向她斥责一句“哪尼怎么所里挖那里蚂蚁这可不行”
乔艳芳同样听不懂这句话,但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妖精似地向床上的日本军官露出灿烂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又撇着嘴指指廖若兰,然后指指手表,又伸出五个手指向他晃了晃。
那军官立刻嘎嘎地向她笑着,不断向她点头,嘴里“哟西,哟西好的”地叫着。
她们不断出入病房,在那些养伤军官的床头柜上放上一瓶鲜花。
如果要说话,就由廖若兰来说。如果日本军官要对乔艳芳说话。廖若兰就斥责她一声。乔艳芳就装出委曲的样子向军官打哑语,指指手表,再伸出五个手指。
她这个手势让那些军官们好不期待,都大笑着向她挥手,等待五分钟之后的好事
她们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一个端庄,一个妖艳。她们给军官们带来鲜花和问候,更带来美妙的想象,让那些军官们笑声连连,好不快乐。
杨三强则不断把外面的纸箱搬进来,放在走廊里。
送花的过程,出人意料地顺利,而且很快就要结束了。
但是,当她们经过一间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廖若兰的脸色突然剧变,甚至有些凶恶。
乔艳芳立刻察觉到了,轻声问“姐,怎么了”
廖若兰说“这个房间里的人正在接电话,似乎在说,什么送花的人有问题要抓起来他接到警告了你必须杀了他否则我们就全完蛋”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