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城用力按压他的头。那个样子,几乎要把秋山先生的脖子压断了
秋山先生跪在地上,痛苦得起来,却并没有拒绝。他很清楚,现在是关键时刻
萧安城咬着牙,一点一点地把紧绷的电线,从秋山先生的头顶上拨过去。
外面的魏介臣和林家泰都紧张盯着他,也盯着秋山先生身上的电线已绷得紧紧的,随时都会导致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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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拘押室外面,情况更加紧张
陈子峰和强虎等人只有短枪,火力不够所幸他们守在小走廊的墙边。日军那边火力虽猛,却一时打不着他们。
但日军很快改变策略。他们不断把瓜式手扔到小走廊这边。
陈子峰及时把一张办公桌放倒在地上,几个人都趴在桌子后面。那张桌面,已被手碎片炸成了麻子
手一停止,陈子峰他们就从墙边伸出头,举枪射击。他们都有个好枪法,走廊那一端已倒下七八个日军士兵。
有的日军士兵,居然趴在地上,推着那些尸体往前攻,并且越来越近
陈子峰非常担心。他不知今天的突击会是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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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拘押室里,虽然天气很冷,但萧安城已是满头大汗。
他最后把秋山先生的头再向下压了一下,终于把电线绕了过去。这时,他就可以将炸一弹背心从他身上解下来了
他向魏介臣和林家泰大叫“把他拖出去拖到外面去”
林家泰叫道“你怎么办”
萧安城拿着那个炸一弹背心,指着墙边说“我要用这个,把后墙炸开你们快走”
魏介臣却在栏杆外面叫道“今天的事我惹起的你们带他出去这里我来解决”
萧安城向他吼叫“你快走不要再耽误时间”
魏介臣怒视着他,却不敢再争辩,眼下确实没有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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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介臣和林家泰把秋山先生拖出铁笼。
这时,他们都注意到,秋山先生的头已抬不起来了。
但现在,他们已顾不上这些了他们合力将秋山先生拖出拘押室
外面的陈子峰,一看他们把秋山先生拖出来,叫道“这里走不掉鬼子太多了”
魏介臣向他叫道“听里面的爆炸声里面爆炸,就从后面撤出去”
陈子峰又问“谁在里面”
魏介臣跺着脚喊“是萧安城”他显然后悔把萧安城留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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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拘押室里面,萧安城把那件炸一弹背心放在后墙的墙边。但他却没有藏身之处。一旦爆炸,任何人都活不了
他最后的办法是,抱起床上的棉被,跑到拘押室的一角,正对着炸一弹背心趴下来,他把棉被卷起来,挡在自己的头前。
他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举枪向铁门上的电线瞄准。
他的枪刚一响,后墙边的炸一弹背心就发生了大爆炸
浓重的烟尘在拘押室弥漫,无数碎片在空中飞射强大的冲击波把后墙炸开一个大洞,连铁笼也被炸开了
但萧安城却满头流血,被巨大的冲击波冲到墙角,身体被挤成一团,已失去了知觉
陈子峰和林家泰等人冲进拘押室里。他一看到眼前的情况,先让林家泰和魏介臣把秋山先生架出去。他自己背起萧安城,也钻出后墙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喊“安贼,你他妈的睁开眼你他妈的哼一声”
但他背上的萧安城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强虎走在最后。他让两个弟兄先出去。
他对着已追到拘押室门口的日军士兵连开两枪,也向洞口冲过去。
但在最后一刻,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腿他一头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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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整个突袭过程,其实只有五分钟最多五分钟但对监视点里的乔艳芳来说,却仿佛有一年那么久
她焦虑地盯着外面警一察分局里传来激烈的枪声,她判断,陈子峰他们一定和埋伏的日军交上火了她现在完全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情况
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去接应陈子峰他们
万幸的是,她终于沉住了气,没有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警一察分局的后墙突然发生爆炸一大团烟尘从炸开的大洞里涌出来,无数碎砖头向四周飞射。
接着,她就看见林家泰和魏介臣架着一个全身肮脏的人从大洞里钻出来再接着,是陈子峰背着萧安城冲了出来
乔艳芳的心,就像遭到电击一样颤抖起来安城哥哥受伤了他一动不动他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她隐约看见,强虎的两个弟兄从大洞里钻了出来。但强虎却不见踪影这又是一个让她揪心的人她并不爱强虎,但强虎就是让她揪心
她站在窗前,几乎要高声喊叫了
就在这时,她终于看见强虎艰难地从洞里爬出来他明显受了重伤
但在强虎的后面,又钻出两个日军士兵。他们扑过去,要抓住强虎
乔艳芳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两个日军士兵,她手里的机枪猛烈颤抖起来她一个点射,打倒那两个士兵然后就不断向那个洞击,阻击后面的日军士兵
在小巷里爬行的强虎,顺着枪声,看见窗口里是乔艳芳在掩护他。他粗糙的脸上露出那么肆意的笑容。他奋力向前爬着,但他爬得很慢
乔艳芳回头叫道“你们两个快去把他拖走”
那两个弟兄转身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他们已冲到强虎身边,背起他就跑
乔艳芳继续用机枪掩护他们但她心里明白,她不能拖太长时间,日军士兵很快就会包围过来他们人很多
她在心里计算时间,估计强虎他们已到了后面的小巷,她提起机枪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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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面的小巷里,陈子峰把秋山先生和毫无知觉的萧安城,还有后来送到的强虎都放进汽车里。他让魏介臣先把他们送回典当弄,交给傅医生
他叫道“大哥,路上当心快走”
魏介臣满面怒容,立刻开着车走了
陈子峰和林家泰等人在小巷里匆匆走着。
乔艳芳从后面追上来。她一把揪住陈子峰,叫道“你怎么搞的让我哥受伤了”
陈子峰回头向她叫道“我没办法要救秋山先生”
乔艳芳脸色雪白,对陈子峰又打又踢,“你该死你怎么让我哥受伤你个混蛋”
陈子峰也很愤怒。乔艳芳能打他,他却不能打她
他黑着脸向她喊道“我和强虎在外面阻击他们在里面是怎么办的,我一点不知道你以为我愿意让他受伤呀”
林家泰费了一点力,才算把他们拉开,说“别争了回去再说这里太危险”
他们都听见,远处传来日军士兵的喊叫声。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只能警惕盯着周围,快速地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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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的时候,鹰司冲进高桥的办公室,向他报告,关在南市分局的秋山,被人劫走了就在十五分钟之前
高桥难以相信地看着他,终于问“他们炸开了后墙”
“是他们炸开了南市分局的后墙,劫走了秋山”
“怎么可能”高桥吼叫起来,“我们的部队没出动”
“我接到电话说,他们确实出动了但秋山还是被劫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高桥愤怒到极点,拍着桌子叫道
今天一天,连续发生两件大案
狄思威路的日军司令部遭到炮击就是对他天大的打击现在,宪兵队的所有人都在调查此事虽然已经确定,这次炮击就是陈子峰那个小组的干的但没有抓到一个人
现在,作为诱饵,关在南市分局的秋山,又被人劫走了
高桥心里有一种预感,还是陈子峰那个小组干的他们可真利索北边炮轰南边劫狱他们怎么有这么快的动作
鹰司心里也同样愤怒到极点。今天连续两件大案,就像在打他的脸
那些中国特工就好像在说“你们不是要抓我们吗来呀来呀你们抓得住我们吗”
但面对拍桌子的高桥,他还是冷静地说“队长,如果你同意,我要去南市分局调查把这件事查清楚”
高桥大声说“那就快去现在就去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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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天傍晚的时候,鹰司在南市分局调查完毕,回到宪兵队,脸色更加严峻
他直接去了高桥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高桥,正把一条热毛巾捂在脸上,希望脸上的红肿尽快消退。
他看着鹰司严峻的脸色,就意识到情况不好他问“什么情况”
鹰司痛苦地摇着头,说“他们非常狡诈超出我们想像的狡诈我们低估他们了”
高桥扔掉毛巾,“到底是什么情况快说”
鹰司说“他们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他们策动了南市分局的局长栾世贵,让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引爆了一颗炸一弹”
高桥惊讶地看着他,“那栾世贵自己呢他跑得了吗”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