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屠杀,就此开始
16-14
此时,楼里的人正在乱七八糟地寻找蜡烛,寻找火柴,刚刚点燃。
孟继雄全身惊悚,正呼喊着命令大家安静,“都注意,他们要进来了”
原来守在窗口的人,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正在四处张望。
死神已悄然飘落在他们身边
陈子峰的弟兄们,一手短枪,一手匕首。近处的人,一刀从脖子上划过,血花飞溅白墙上。远处的人,则是扬手一枪,打他个倒栽葱小楼里顿时大乱
混乱之中,刚刚点燃的蜡烛又被人碰灭谁也不知道凶手来自何方谁是凶手
小楼里的人,手里也有枪,也有棍棒和砍刀,却不知敌人在哪里
他们吼叫着,四面抡着棍棒,长短枪胡乱射击,却不知死神无声飘落他的身后,匕首刺穿后背,子弹打穿脑袋
整个小楼里,只有一片惨叫声,且不绝于耳
有人惊恐地打开大门,想逃出这杀人地狱
但陈子峰守前门,强虎守后门他们是出来一个杀一个,毫不留情
短短五分钟之后,屠杀终于结束
外面的电线被重新接上。小楼里一片光明。
小楼里遍地死尸有人还在残喘,又被他们补上一刀
陈子峰的弟兄们楼上楼下搜索,寻找藏匿者。
冷月精细,从二楼衣柜里一堆乱衣服里揪出一个人她抓着那人的衣领把他拖下楼。
那人被拖着,在地上爬行,边哭边喊“不怪我呀求求你饶了我吧”
就是这句话,引起陈子峰的注意。几句喝问才知道,这家伙就是洪门硚口堂的堂主孟继雄
陈子峰用匕首挑着他的下巴,“谁叫你伏击老子”
孟继雄嚎叫着“是杨庆山是他叫我干的还有还有”
“还有谁”
“还有老白”
“哪个老白”
“警备司令部的老白是是白崇信我不想干呀他们非叫我干”
陈子峰歪着嘴,回头看着萧安城和乔艳芳,“要不要留一个活口”
乔艳芳则笑嘻嘻地,回头看着萧安城。
萧安城就说“先留着他也许有用”
陈子峰一挥手,“好收拾东西捡有用的拿我们走”
萧安城说“先去医院吧。傅医生说,不管多晚,她都等着咱们”
16-15
陈子峰等人乘车到达第二十二野战医院时,桂龙海也刚刚到。
他奔忙了一天,喊哑了嗓子,却根本控制不住洪门和篷船帮之间的斗殴
他累得筋疲力尽,心情更是沮丧到了极点
他觉得,只有到傅医生这里,才能得到一点安慰。
桂龙海和傅医生看见陈子峰等人,满身满脸都是血,几乎变成血人了,都吓了一跳
几名医生护士看见这几个穿着军装的血人,也追着他们问,“兄弟,你伤在哪里了”
陈子峰看见傅医生惊恐的模样,嘎嘎地大笑起来,说“傅医生,我们没事可能有人受了一点小伤,您给擦一点红药水就行了”
医生护士为陈子峰的弟兄们检查伤情,果然没有什么大伤,最多也就是划破一点皮的事
桂龙海惊恐问“陈组长,你们干什么了”
陈子峰恶狠狠地说“老子灭了洪门硚口堂他们敢伏击老子老子就对他不客气一栋楼里三十多个人,全被我们杀了”
桂龙海大惊失色,“陈组长,你怎么敢惹洪门的人他们势力太大你们要有麻烦了”
陈子峰换上一副笑嘻嘻,却更阴险的模样,恶声说“桂科一长,傅医生,你们别意外不是我们非要和他们对抗他们伤了我两个弟兄,只是原因之一”
傅医生急忙问“还为了什么你快说”
陈子峰说“你们想不到吧,军事法庭把我们判了说我们就是勒索难民但让我们戴罪立功知道让我们立什么功吗”
傅医生吃惊地看着他,“立什么功”
陈子峰又是一副恶魔的模样,“让我们三天之内,平息武汉的帮会斗殴如果平定不了他们要新账老账和我们一起算”
桂龙海的嘴快歪到后脑勺了,“陈组长呀,你知道全城有多少帮会成员斗殴我今天毛估估,有五六万人呢你们这几个人,能平息得了吗”
陈子峰的嘴也快歪到后脑勺去了。他向萧安城一指,“你问安贼,都是他的主意”
桂龙海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面带微笑的萧安城。
萧安城向他点点头,轻声说“桂科一长,我们被判了个戴罪立功如果不能把帮会斗殴平息下去,我们就又给了人家口实还不定怎么对付我们呢”
傅雪岚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挺帅气的年轻人。她早就看出来,这个萧安城不是一般的精明,他心里有无数个鬼主意
她在心里暗想,对这样精明的人,今后还真得小心一点才好。
桂龙海则看着萧安城说“你说的这个我理解。可你怎么平息”
萧安城小声说“我们没别的办法,就是拉篷船帮,专打洪门”
桂龙海惊讶问“为什么”
萧安城说“桂科一长,我们和篷船帮打过一些交道,彼此多少有一点信任。再说,池家大小姐,也愿意对我们说实话。但那个洪门就不一样了,处处对我们下手今天有人伏击我们,就是洪门硚口堂这个堂主说了实话,是杨庆山叫他干的知道还有谁在背后策划吗警备司令部的白崇信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打洪门”
桂龙海不住点头,“也是,也是,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还是挺难的洪门的势力,可比篷船帮大多了”
陈子峰恶毒地说“洪门再厉害,有老子的枪厉害吗”
这下子,桂龙海也说不出话来了。不过,他脸上还是有一点尴尬。
萧安城笑着向他摇摇手,说“帮会斗殴,首先就给你们警一察招来了麻烦,是吧”
桂龙海急忙向他摆着手,“这个算什么这一段时间,我们干的全是肮脏下作的事”
萧安城疑惑问“什么肮脏的事”
桂龙海这下子可找到倾诉的人了。就把市要求把站街女都弄到娼家里,不许她们在大街上揽生意,怕影响市容,其实却是为了向娼家收钱等等,乱七八糟的事都说了出来。他说这些话,可真是一吐为快
萧安城颇为同情地说“没想到,你们做警一察的,还要做这些烂事”
桂龙海感慨万分,连声说“哎呀,别提了,别提了。不瞒你们说,我干了几天,真是什么人都有呀。昨天,我还遇到一个,死活不肯进娼家你说她做的就是这个生意,在街上做,在屋里做,不都一样吗”
陈子峰笑着说“恐怕是有点模样,不想让别人分一块。”
桂龙海一摆手,“得了吧,她三十多岁了,模样也长得不算多好。她名字倒是蛮好听的,叫什么梅芳。”
他说完这句话,几天前的疑惑又从心里冒出来,总觉得哪里有点对劲儿。
他一抬眼,发现陈子峰和萧安城两个人,也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他,似乎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倒是傅医生插了一句,“她叫什么,明芳”
桂龙海看着她,瞪大了眼睛,又回头看着陈子峰和萧安城。
发现他们同样惊讶地看着他,眼神都是怪怪的。
他们三个人异口同声说“明光”
陈子峰问“桂科一长,你说的梅芳,是不是明光”
桂龙海更加惊叹地说“可不就是明光哎呀,原来那个麻三,就是梅芳的傍家儿难怪梅芳不愿意进娼家呢她要等麻三回来她是没钱了,才出街的”
陈子峰和萧安城都向他点头。
桂龙海说“行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知道该怎么办”
陈子峰和萧安城告别傅医生,先送走了桂龙海,然后去病房看了两个弟兄。
他们都已做过手术,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乔艳芳靠在病房门口,小声说“哎呀,他们好幸福,睡得好香。”
陈子峰关上房门,说“我们也回去,睡觉”
16-16
桂龙海过江回到武昌,先回到警一察局。他查了记录,很快找到梅芳的地址。
他带了两个警一察,去了梅芳家,首义门外一片贫民区里。
梅芳听见敲门,披了衣服出来,一看是警一察,就吓得发慌,连声说“桂科一长,我一直没出门,一直在家里呆着的。”
桂龙海进了她家,一看就知道,她是个穷人,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
他盯她一眼,问“麻三是你什么人”
梅芳惊讶地张大了嘴,说“什么麻三,我不认识他”
桂龙海就瞪起了眼睛,“你给我说实话麻三是不是你傍家儿”
梅芳眼泪都流了出来,“什么傍家儿呀他一走就没了影,又不让我出街,非让我等着他不可桂科一长,麻三留了两元钱,早就没了,我连喝粥的钱都没了我也不敢进娼院麻三知道了,还不得杀了我”她这么说着,就哭了起来。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