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夹子里一共五张汇票光亮的硬纸,精美的印刷,上面还有中央银行的印鉴,都说明它的重要性
汇票上的名目很多,多数是英文,他们都看不明白。但写在中间的一行数字,他们都看得明白一张是十万元一张五万元还有三张是三万元
乔艳芳首先就张大了嘴,“老天一共二十四万呢这得多少钱呀”
韩进东说“为了这些钱,那些人要不发疯才怪呢”
陈子峰把五张汇票摊开在桌上,忍不住说“当初,翟处一长为了一万元的军饷,急成那个样子最后还是没弄成现在为了五万元的建设资金,又让他急白了头他妈的这些可是二十四万呀那个赵时甫,可真够黑心的居然敢玩这么大的这十万是侨委的钱就是公帑他可真敢干”
这时,萧安城一把抓住他的手,“子峰,你一句话提醒了我这些汇票,只有翟处一长能弄清楚也只有他是我们信任的人我们不仅要赶快弄清楚,还要尽快决定怎么办这个事,越快结束越好”
桌边的人都是精把子,一下子就听明白萧安城的意思他们都回头去看陈子峰
陈子峰也明白此事的急迫性和危险性,立刻说“我,安贼,小乔,去见翟处一长强虎带两个弟兄在前面探路到了地方,负责周围警戒一句话,我们去见翟处一长的事,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所有人都记着,把这个事烂在肚子里老韩和冷月负责交待清楚”
13-1
翟振川的家,就在军委会后面,是一栋独立的上下两层的小楼。
强虎带着弟兄先到了,很快在周围布置好警戒,并且规定了联络暗号,然后在黑暗的角落里隐藏起来。
片刻,陈子峰等三人也来了。
乔艳芳并没有费心敲门,担心被邻居听到。她拿出工具小包,很轻易地捅开门锁。
他们三个人如鬼影一般,闪进门里。
13-2
翟振川突然在酣睡中惊醒,赫然看见床边站着三个黑影,吓得几乎惊叫起来
陈子峰猫似的扑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说“长官,对不起,不要出声是我陈子峰长官,对不起,吓着你了”
乔艳芳打开床边的台灯,翟振川才惊恐不安地认清眼前这三个人。
他低声说“什么情况你们想干什么”
陈子峰说“长官,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们也不会这样您起来,穿上衣服,我们给您看一样东西您一看就明白了”
等翟振川穿好衣服后,陈子峰已拿出皮夹子,把里面的五张汇票,一张一张摆在床上,并且伸手请他看。
赵时甫和陈春圃做生意的事,翟振川知道陈春圃的皮包丢了,他也知道所以,他一看清床上的五张汇票,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陈队长,这个,你们怎么弄到的”他急忙问。
“长官,是日本人抢了皮包临时藏在一个树洞里但这个特务被我们打死了所以,这个皮包一直就藏在树洞里我们今天夜里才找到”
“老天原来是这样你们准备怎么办”
“长官,我们希望您明白为了这些汇票,我们也吃了挂落我们虽然找到了,却不敢拿出来拿出来,就成我们的罪证了您明白这个意思吧”
“不要说你们,就是我拿出来,也成我的罪证了这个东西不能拿出来”
“长官,所以我们是特地来请教您,这个东西怎么处理”
翟振川拿起那些汇票,一张一张地看着,是仔细看
他终于说“陈队长,这是无记名汇票虽然可以挂失,但有一个月的期限在这个期限里,谁都可以拿到银行里兑现”
“不会被人发现”陈子峰惊讶问。
“当然要采取一些措施比如,拿到北平去兑现”
“长官,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陈队长,还有你们两位,我说一句实话,我是见钱眼开了我负责的那些工厂,如果有这里面一小部分资金,就能都开办起来了告诉你,我想用它们”
“长官,这是为国为民的事我们没意见不过,您在北平有关系吗”
“我听说,骆江在北平我比较相信这个人但是,我联络不上他”
“长官,我们可以帮您联络但是,你们怎么见面呢您不能去北平他不能来重庆来了就要被人怀疑你们怎么见面商谈”
翟振川思考一下,说“西安怎么样我是陕西人,对西安比较熟能不能请骆江到西安去,我在西安见他”
陈子峰立刻点头说“好我们先和骆长官联系,他要能去西安,您再去。最后一个问题其他资金怎么办”
翟振川把他们三个人逐一看了一遍,小声说“希望你们相信我。”
陈子峰狡黠说“长官,还在上海时,我们就相信您这个没问题”
翟振川思索片刻,又说“我有一个想法,是刚冒出来的。我想用其他资金办企业中一国太落后了有时我就是干着急我相信,我要是办企业,一定能办好如果我能办好,这个企业你们也有份万一你们遇到什么情况,需要资金的时候,我能”
他说完这几句话,就注意地看着陈子峰等人。
陈子峰则扭回头,注意看着萧安城和乔艳芳。
萧安城轻声说“子峰,这是唯一的办法”
乔艳芳立刻说“就是,我也赞成将来,我们说不定什么时候,真的需要钱”
陈子峰就转向翟振川,说“长官,此事只能这样了听凭您的安排只是,千万小心只要出一点问题,您就不会有好下场”
翟振川点头说“我明白但我第一个目的,是为了所有迁到重庆的工厂这是当务之急我分得清轻重”
陈子峰把五张汇票整理好,放进皮夹子里,然后递到翟振川手上,“长官,这个就交给您了和骆长官联系好了,我会通知您”
13-3
凌晨五点钟,陈子峰等人才回到文墨巷驻地里。
他回头说“都累了,早点休息吧。”他盯了萧安城一眼,直接走进电台小屋里。
萧安城跟着他,也进了小屋,不动声色看着他,“联络骆长官”
“这个时间点,能联络上吗”陈子峰问。
“特务处养成的习惯,每天夜里凌晨一点和五点,是联络的时间。一点联络不上,就五点联络,通常是这样。”
“那就联络试一试”
“你想好怎么和骆长官说吗”萧安城打开电台,回头看着他。
这下子,陈子峰可就为难起来了。电报这个事,一定要经过报务员和译电员。但他们想说的事,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就是个麻烦
“你说怎么说”他这只好这么问。
“只能先问候一下,然后看骆长官是不是明白。”
“好,就这样,你试试吧。我觉得,骆长官那个人,也不是一般的狡猾”
萧安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就是个贼精,还说人家不是一般的狡猾”
“妈的,说我贼精你他妈的就是头一个贼精”
电台预热了,萧安城从钱包里拿出骆长官留给他的频率和呼号,开始呼叫。
几分钟之后,那边有了回呼,用明码问“谁”
萧安城看了陈子峰一眼,回答“老部下。”用的也是明码。
这时,那边就沉默了。
萧安城说“那个报务员,应该是向骆长官报告去了。我们只能等着。”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后,那边终于有了回音,用的是密码,“什么事”
萧安城也改用密码“长官好吗”这是他和陈子峰商量后的问话。
回答只有两个字“好,说。”
陈子峰问明白这两个字,点点头,说“发吧他应该是听懂了”
萧安城再发“长官最近有无可能去西安,密见上海之翟。”
接下来,又是十分钟的等待。那边又问“何事”
萧安城回答“事密,勿传,面谈,务必”
又过了五分钟,那边回复“明晨”之后,信号就断了。
萧安城小声说“我判断,骆长官要考虑一下,明天早上再联络”
陈子峰说“他要是东问西问的,可就麻烦了”
萧安城说“我说了,勿传骆长官应该明白这个意思我们只能等明天了”
之后,他们两个人就静静地坐在电台边,互相注视着,眼神里都藏着诡异
终于,陈子峰小声问“安贼,我们今后,有可能很有钱吗”
萧安城无声地笑起来,咬着牙,轻声说“子峰,现在的头等大事,是保命有一个字泄露出去,至少我们两个人的命,全得搭进去”
陈子峰恶狠狠地一点头,“我他妈的知道”
13-4
但是,就在这时,陈子峰和萧安城都没有想到,不详之兆眨眼就到了眼前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