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三的枪一响,正庙街里突然暴起激烈的枪声仿佛打了一场大战
这样,陈子峰的弟兄们就吃了亏他们刚刚冲出门,就迎头遭到栗山手下的射击他们不得不退回屋里,从门边和窗口向外射击
栗山指挥他的手下,连续发动几次攻击,却没有攻下他们的攻击虽然占了先发优势,却有一个劣势,这里是重庆不是日军占领区他不敢恋战
十几分钟后,栗山不得不打出信号弹,下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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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文墨巷的局面就相当糟糕了
帮民们虽然没有武器,却被利益趋动,拚命向楼里冲
陈子峰和萧安城在楼梯口抵挡不住,只得退进小走廊里,据守门口,向外射击。
帮民们并不向小走廊里冲他们冲进每一个房间,就疯了似的翻找起来把那些被褥、提包、箱子,都翻得乱七八糟偶尔找到一点钱,急忙塞进口袋里
陈子峰破口大骂,“这帮混蛋,竟然到老子这里来找皮包他们真是疯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机枪声,打得惊天动地,比过年放鞭炮还要密集
段泽刚的部队终于赶来,在巷口架起机枪射击巷子里的帮民惊叫着四面乱跑,很快就跑光了但院子里的帮民却被机枪给堵住了抱头趴在地上,不敢再动
一群士兵冲进来,喝令他们都不许动
怒不可遏的陈子峰冲出来,疯了似的吼叫“把他们都捆起来,堵住嘴”
段泽刚也进了门,笑着说“陈队长,不过是一群帮民,你整他们干什么”
陈子峰叫道“老子要一个一个审找出背后主使的人他妈的,说不定还能找到暗通日本人的家伙”
听他这么一说,段长官也认真起来,命令把所有帮民都捆起来,堵住嘴不许他们串供
没过多久,在正庙街激战的弟兄们也撤了回来。
陈子峰一问,两个弟兄死亡,四个弟兄受伤他顿时就暴怒起来在院子里跳着脚地大骂
接下来,弟兄们就开始一个一个审谁叫他们来的谁在背后指使谁的主意
那些帮民都被吓坏了,却不住回头看一个中年人。
陈子峰冲过去,一把将这个中年人揪起来,一问,这个人就叫杜万财赵时甫的大总管所有人都指认,是他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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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峰咽不下这口气带着弟兄们就去了赵时甫的大宅子
大宅子里除了几个下人,不见赵时甫的踪影陈子峰赶走了下人,在赵时甫的各个房间里扔了几个手榴一弹,最后封上了大门
他用毛笔在大门上写了几个字“进门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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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赵时甫正躲在杨庆山家里,愤怒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杨庆山关切地说“赵老板,你怎么也走了我这条路陈子峰那帮人,就是一群妖魔鬼怪谁都管不了他们什么混帐事都敢干我在武汉那么大的势力,好几万人最后怎么着,我他妈的还不是逃到重庆来了那家伙就端着一箱子炸一药到我跟前,点了火,看着那导一火索在烧兄弟,你敢和他们玩命吗他们可敢那就是一群疯子”
赵时甫叫道“兄弟,我五万元呀五万元呀扔在里面了连个响都没听见我能不疯吗五万元呀”
杨庆山说“兄弟,你现在有家难回呀你今后怎么办你在我这里藏几天没问题,但陈子峰那些人要是真找你,眨眼就会找到我这里来”
赵时甫仍然喃喃地说“兄弟,我五万元呀五万元呀”
杨庆山真有点生气了,“你五万元又算什么陈春圃十万元扔在里面了动用了政一府里的关系,要在陈子峰那些人身上追出来结果怎么样,他们只查了一天,就不敢再查下去了陈子峰的背后是缉查处在重庆,缉查处就是老大你还看不明白呀”
赵时甫痛苦得几乎要肝脑涂地了,不断说“没想到没想到我堂堂赵时甫,竟然栽在一个小小的宪兵队手里兄弟,你说我怎么办”
杨庆山叹息一声,“兄弟,你还是去成都吧,至少避避风,等有机会了,再回来”
赵时甫叫道“好他陈子峰我算是记住了迟早有一天,我要和他算账”
杨庆山满脸都是为他叹息的表情,心里却想,你也该栽个跟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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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峰带人查封了赵时甫的大宅子,再回到文墨巷,听了韩进东的报告,这才知道正庙街发生的事有多么惊险
日本人玩的这一手,叫做“兔子蹬鹰”你老鹰再厉害,在正庙街前后左右布置了那么多人但兔子反身一蹬,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死了两个弟兄,让他痛不可忍只能派强虎去联系殡葬场,好好送他们上路
殡葬场的人为他们选了墓地,就在七星岗附近。
陈子峰的弟兄们全部军装整齐,头戴钢盔,看着他们下葬。
他们举起手里的步枪,一连十次射击,几乎半个重庆的人都听见了
老百姓也开始传说,说缉查处宪兵队,在正庙街和日本特务打得惊天动地宪兵队的人在房屋之间像闪电一般飞奔,上房越脊如履平地他们双手使枪,一甩手,子弹就像扇面一样扫出去他们还活捉了一个日本特务等等,传得神乎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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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峰给牺牲的两个弟兄送完葬,再回到驻地里,上下巡一视一遍,才知道自己的驻地被祸害成什么样子
弟兄们的所有私人物品被扔得到处都是所有箱子都被掀了个底朝天所有钱财都被扫荡一空还丢失了一些武器弹药
他脸色青紫,额头上的筋也如弹簧一般蹦着,仿佛能弹出声音来
弟兄们的心情也不好,都铁青着脸,收拾自己的东西偶尔,他们也抬起头,挺凶恶地盯着陈子峰陈子峰看得明白,弟兄们都想找个出气的机会
但是,要找个出气的机会也不容易日本人又躲了起来,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赵时甫的气焰也算打下去了现在真不知道能找什么人出这口恶气
傍晚时,在外执行任务的弟兄们都回来了,坐在大房间里吃晚饭。
张小从外面进来,脸色很严峻,手里拿着一盘钢丝录音带,瞪着陈子峰摇晃
陈子峰立刻明白了,他们一定监听到新情况他把碗一扔,接过录音带就走
其他军官也放下碗筷,跟着他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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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机里传出来的电话铃声,清晰而响亮,仿佛桌上真有一部电话
接下来,是“洋人”周隆庠拿起电话的声音,说“哪一位”
“我,佛海。”电话里的人回答,声音是瓮声瓮气的。
“你是问公博的意见吧”周隆庠问。
“是的,如何”
“他不赞成不过,昨晚汪先生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一切都听汪先生的”
“很好,很好,这我就放心了。”电话里的人一阵笑声。
“周主任,关键是时间咱们什么时候走比较好”
“现在已经是月底了,下月初,委一员长都在重庆。这个意思你明白吧”
“我明白,我明白。选择他不在的日子比较好。周主任,这个时间由你定”
“这个没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是,咱们先去哪里”
“恐怕第一步要先到昆明吧”
“这是当然的龙主席那里,我和他通过电报,虽然没明说,但他那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他有一句话很明白,欢迎我们去昆明做客。”
“这就很明白了”周隆庠在电话里笑了起来,“你说的先去哪里,其实是”
“昆明只是个落脚点,我们下一步或者是香一港,或者是河内,你有什么建议”
周隆庠在电话里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说“我建议去河内。到了河内,与日本方面再进行详细谈判,更方便一些。军统方面,在香一港可能有很多人不安全”
“好,我明白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时间问题,对吧”
“对这个时间,最好由你和汪夫人、汪先生谈好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好,就这样,我们过两天再联系”电话挂断了。
电台小屋里的军官们惊得目瞪口呆,都看着陈子峰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明确地谈论叛逃的事不是讨论走不走不是商量去哪里而是决定什么时候走这个时间点,就是委一员长不在重庆的某一天
陈子峰早已怒不可遏,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了
他再次把录音里的内容思考一遍,又瞪着眼睛,把身边的每个人都盯了一眼,他一拍桌子站起来,狼似的吼道“老子现在就去汇报这帮王八蛋就该毙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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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卫戍司令部,缉查处,龚滨生办公室里。
天已经黑了,窗外有小雨飘过,房檐滴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