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仲间先生对我的部队很清楚”
“所有阵地我们都去看过所以知道”
“那么,仲间先生有何指教”
“请问师长阁下,云盖寺和陌南镇,您能坚守多久”
“你说多久”
“两天”
“你看不起我们”
“不是我是在考虑师长阁下的下一步云盖寺和陌南镇丢失之后,您怎么办”
“我会反攻,必须夺回陌南镇”
“师长阁下,您错了”
“你胡说丢失阵地就必须夺回这是必须的”
“我首先问的是,您第一步撤到哪里”
陈师长向地图上看了一眼,严厉说“最多撤到南堡村和庄上村,我就集合部队,反攻陌南镇难道不是吗”
仲间先生也看着地图,片刻,回头说“师长阁下,我提一个建议,我们到您说的南堡村和庄上村看一看,如何”
陈师长脸上露出冷笑,“那可有好长一段路呢”
仲间先生回头看着廖若兰,微笑说“我们走一段路,您可以吗很重要”
廖若兰立刻说“仲间先生,我没问题,我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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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陌南镇,走上曲折不平的乡间土路,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惬意。
军官们都看出陈师长的愤怒,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仲间先生这边的人,只要廖若兰没问题,其他人都不会有问题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用军人的目光,看着附近的沟坎和山梁。
周边的田野都是光秃秃的,路边的野草在风中摇摆,不时有麻雀从空中飞过,在荒凉的田野上寻找食物。军官们走过时,尘土飞扬起来,随风而去。
陈师长走到南堡村和庄上村这一带时,不由皱紧了眉头,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
连陈子峰也看得出来,这里地势平坦,两个小村子坐落在一片小树林里,中间是宽阔的田地,这里似乎不是作战的好地方无险可守
仲间先生看着陈师长,轻声说“师长阁下,您后有追兵,您能在这里站住脚吗”
陈师长看着周围的地形,好一会儿没说话。
仲间先生说“师长阁下,我建议,我们再往前走一走。”
陈师长严厉说“前面就到黄河边了我的部队会被日军赶下河”
仲间先生说“我们就是去看看。作战之前,看好周围地形,是必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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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行人终于走到了黄河边。
所有人望着汹涌流淌的黄河,都说不出话了。这一段的黄河比较狭窄,对岸的土崖清晰可见。但也正是因为狭窄,河水才变得汹涌你有再好的水性,也游不过去
陈师长瞪着仲间先生,似乎在说,这么平坦开阔的地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仲间先生却微笑看着陈师长,认真地说“师长阁下,云盖寺和陌南镇,是一定守不住的守不住,您的部队只能撤出我的意见是,您只有退到黄河边,打散的部队才能收拢起来道理很简单,士兵们到了这里,就无处可去了”
“这里已到黄河边日军一定会穷追不舍”
“师长阁下,请您往后看。”
陈师长和军官们都回头往后看。
陈子峰和廖若兰也往后看。
从黄河边一直向北看,这一带都是宽阔平坦的农田,几条狭窄的土路蜿蜒其中,路边有一些弯曲的树木,很远处才能看见小村庄。
陈师长和军官们,陈子峰和廖若兰,往这一片黄土地上看了一会儿,却没看出什么名堂,又回头看着仲间先生和他的学一生吉川。
仲间先生脸上露出凶狠的笑容,仿佛要杀人一般
他轻声说“师长阁下,中一国有一句成语,狭路相逢勇者胜你们处于开阔地,敌军也处于开阔地,双方都没有遮挡就看你们双方谁更勇了对吗中一国还有一句成语,置之死地而后生黄河边就是死地就是不知你们能不能活下去”
到了这个时候,就该陈师长脸上露出凶狠的笑容了他瞪着仲间先生的眼睛,也仿佛要杀人一般
他说“仲间先生,您说的好说的真好我刚才有些不敬,请您不要往心里去承教”他向身后的军官们一挥手,“我们走重新布置我们的阵地”
只片刻,黄河边就只剩下陈子峰、廖若兰和仲间师生了
他们都望着滔滔不绝的黄河水,许久没有说话。
陈子峰心里,对仲间先生的敬意,早已高到天上去了但他心里另有一层更深的疑惑,他妈的仲间师生二人,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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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陈子峰仍然开着他的古董车,回到三门镇的三门客栈里。
如果焦明和姜玉凤不在,他除了听一听今天的调查情况,就是跟他们说说仲间师生的情况。他说的情况也让萧安城和乔艳芳等人意外,同样迷惑不解
乔艳芳歪了歪嘴,小声说“廖姐告诉我,他们可是日本反战同盟派来的咱们不好随便怀疑人家吧”
陈子峰也把嘴歪了又歪,“我这些日子观察他们,他妈的,也是这种感觉真可以算是咱们自己人可他妈的电台信号算怎么回事安贼,你说”
萧安城同样歪了歪嘴,“我和本部电讯室的刘丽,也测了好几回了咱们这一带,就是有一部电台,隔两三天或者三四天,就要发一回报”
陈子峰说“不会是第四集团军的电台吧”
萧安城摇摇头,“不是第四集团军的几部电台,本部那边都掌握,肯定不是”
乔艳芳说“也许,人家是给日本国内的反战同盟发报吧,咱们可不要瞎猜”
陈子峰瞪着眼睛说“没那个道理日本反战同盟就算关心咱们陕西的战事,也不用这么频繁发报有点太多了”
强虎插话说“那就不是好人”
陈子峰说“但他们指点军队防守,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人家到底是战术教一官,在阵地上指点一下,那可真是不含糊他妈的,我现在简直弄不清楚了”
他们就这样议论了又议论,仍然不得要领。
陈子峰看天不早了,说“早点休息吧,你们明天接着调查我他妈的,接着观察是好是坏,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他走到门口时,忽然问“那个吴济怀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一直看家的李学海说“我听跟他来的人说,他今天回县城了。”
陈子峰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好作手势,叫大家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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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平陆县城,寂静的“茅津”茶馆。
平陆到底只是一个小县城,是没有夜生活的,普通百姓,此时早已入睡了。
小小的“茅津”茶馆里,此时已没有什么人。但角落里还有两个人在喝茶。这样,茶馆的伙计就不能关门上板。有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他只好坐在柜台里打盹。
此时,坐在桌边的吴济怀,正万分震惊地看着对面的寺岛勇太。
他瞪大眼睛,“胡先生,您说什么”
被称为胡先生的寺岛勇太,中文名是胡底。
他少年里在中一国读书,最喜欢诗经小雅中的一句话“我视谋犹,伊于胡底”
这个名字正应了他目前的任务,他也不知道自己目前的任务能干出什么名堂来但身为陆军情报部在西安的情报组长,他就必须努力干下去
佐藤先生和鹰司先生都走了现在,西安的情报工作,全由他负责了
他看着吴济怀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这么一点小情况,你也想不清楚吗
他说“你必须保证仲间先生和吉川先生的安全绝不能出错”
吴济怀张着的嘴,怎么也合不上了,“胡先生,他们,是你们的人”
寺岛严厉说“是”
吴济怀怎么也想不到,日本人可真敢干,竟然派出他们的间谍,公开在中条山这一带搞情报这两个日本人,甚至带着一个女翻译他们简直就不可理喻
“胡先生,我的力量有限再说,我也不能和他们直接联系我怎么保护”
“吴先生,对仲间和吉川有威胁的,只有陈子峰那些人你只要盯住他们这些人,就能掌握情况,你就能采取相应的保护措施”
“胡先生,您可能没和陈子峰那些人打过交道吧”
“不过是被贬到山西来的几个特工,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吴济怀却多少和这几个没什么了不起的特工打过交道他们可不是寻常特工你们采取了那么多措施,要打击陈子峰这些人,结果怎么样,一点便宜也没占到你们要炸第四集团军的军火仓库结果怎么样还是被这几个人给破坏了
不过,这些话,他不可能对胡底先生说,这家伙一看就是个相当自负的人
吴济怀一想就明白,仲间那两个人出了事,伤不到自己。但眼前的胡底先生要是被人识破了,头一个就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