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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贤妻 酸辣粉(圆圆的红薯粉煮得够软,酸)

作者:荔箫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2 04:22:12 来源:就爱谈小说

翌日一早, 楚沁与裴砚就都早起了些。趁楚赟还没去户部,两个人就结伴去“问安”。

东院那边,下人们知晓楚赟最近有多生气,都不敢触他的霉头, 遥遥一看裴砚来了就有人赶过去挡。然而这回他们夫妻两个一道过来, 上前挡驾的小厮就不免有些为难, 打量着楚沁的脸色小心道“娘子, 大人说了近来没心思见姑爷,您看是不是”

楚沁含着笑“我知道爹爹生气,可今日我们是有正事。你就别挡了, 若一会儿爹爹动怒, 自有我劝着,怪罪不到你头上。”

她这样说,当下人的自就安了些心。那小厮略作踌躇便退开了, 楚沁拉着裴砚的手继续往前走, 迈进院门,就见院中四处扫地的、浇花的、给水缸添水的下人都在望见裴砚的刹那低下头, 满目惊恐地屏住了呼吸。

“”楚沁不禁神情复杂地扭头看看裴砚, 意思是瞅你混的。

裴砚挑眉回看,眼底有那么点悲戚。

两个人再继续往里走, 一前一后地步入堂屋,楚沁在卧房门前停住脚, 抬手叩门“爹,娘。”

里面很快响起郭大娘子的声音“沁儿进来吧。”

楚沁定了定气, 将房门推开, 便拉着裴砚一起进去。

房中正一片清晨起床后独有的安宁,这份安宁持续到两个人绕过门前屏风几是裴砚露脸的同一瞬间, 楚赟已暴跳如雷“出去”

“爹”楚沁松开裴砚的手,径自走向父亲,挽住他的胳膊道,“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能总这样赌气。”

“谁跟他是一家人”楚赟一味地怒瞪裴砚,口中跟楚沁说,“我们只是来陪你安胎的,本与他也没什么相干若爹娘这般态度让你为难,那好,咱们就回自己家安胎去左右我们楚家也还没落魄到露宿街头,女儿便是被休了,我们也养得起我们不受这个委屈”

楚沁大惊“爹爹这是什么话,裴砚只是”

楚赟却不肯再听她说,怒火中烧地指着裴砚“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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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不走”楚赟气得身上都在抖,下意识地抄起手边的东西,“滚”

“爹。”裴砚定住心神想要解释,然而他这一声唤却恰到好处地击破了楚赟最后的冷静。楚沁只看父亲的手猛然抬起,伴随着一声气沉丹田的“滚”字,一团白色倏然飞出,直击裴砚面门

那一刹间,楚沁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惊吸着冷气眼看那东西砸向裴砚。

“啪”地一声脆响,崭新的碎瓷盏子落在地上。裴砚蓦然低头捂住额头,楚沁眼瞧着鲜血从指间渗出来。

“裴砚”楚沁惊呼出声,疾步上前查看他的伤势。郭大娘子也倒吸了口冷气,不禁沉喝“楚赟”

楚赟自己心里也是一惊,自知做得过了火。却强撑住了,冷哼一声,铁青着脸坐到两步开外的椅子上。

楚沁急急吩咐清秋“快去喊大夫”

清秋这才回神,跌跌撞撞地赶出去。楚沁用力想挪开裴砚的手“我看看”

“没事。”裴砚声音平静,却不想把手挪开,主要是知道出血了,怕吓着楚沁。

“你先坐下。”楚沁四下看看,将他往茶榻那边扶。几步外,郭大娘子看看他们,紧锁着眉头走向楚赟,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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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娘子压音“这是做什么便是有气也好好说,何必伤人”

接下来便是好一阵的死寂。裴砚在死寂中等来了大夫,又在死寂中任由大夫帮他包好了伤口。等大夫走后,楚赟终于神情松动了些,数日的郁气化作一声长叹“我们不是容不下你有妾室和孩子”

楚沁闻言心弦一松,暗道终于能好好说话了。可转头看去,却见父亲神色黯淡地一味摇起了头,似是不知该如何再往下说了。

接着又见裴砚忽而起身,她生怕再起冲突,伸手想要拦他,可他还是自顾上了前,行至楚赟面前,一揖“爹,我知道,您是生气我在沁沁有孕时把人带回来,怕搅得她不能安心养胎。”

“是。”楚赟冷眼看着他,顿了顿,又道,“但是事已至此,总不能再将人赶回去,这我知道。所以你也不必多说什么了,你若承诺什么绝无下次,也没什么可信。我们只盼你还对沁儿有孕的事心里有数,待她好一些。”

楚沁一听,知晓父亲这是想将态度摆正。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方面是只消裴砚日后待她好,这桩事就不必再提了;但另一方面,也摆明了他们对裴砚的失望与恼火,从前的百般关照,以后大概都见不到了。

她不禁担忧地望了眼裴砚。他们之间没什么误会,她太清楚他非要过来告罪就是为了重新博得那份关照。那份关照对爹娘而言做得不难,却是他求之不得的东西,无怪他会贪恋。父亲现下说出的话听来虽不过分,但字字都正好直刺他的心。

楚沁一下就觉得,要不还是别谈了。这事不提,左不过是王不见王,哪户人家没点说不清楚的糊涂事裴砚非要这么来说个清楚,反倒给自己平添伤心。

她于是就想上前拉裴砚回去,可刚走到裴砚身前,裴砚就低着眼帘朝楚赟跪下了。

“裴砚”她赶紧拽他,楚赟眉心一跳,又露恼色“你干什么”

裴砚叩首,直起身,道“您便是不信我也要说,这样的事绝没有下次。日后日后我会待沁沁好的。”

“嘁。”楚赟嗤之以鼻,摇着头敷衍说,“知道了。”

裴砚又道“爹,容我这一次吧。”

“谁不容你了”楚赟又轻嗤一声,“这是你的宅子,我们横竖不能把那母子三个赶出去。你回吧。”

裴砚低下头不再作声,楚赟隐隐察觉他的意思,不由挑眉“怎么,你还非要我们当这事没出过不成呵别嫌我说话难听,这可是你不识好歹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沁儿的爹娘,不是你定国公府的长辈,你这般给我们添了堵,还要我们装没瞧见妾室和岳家的和睦你都要得着天底下就没这么便宜的事”

“我知道。”裴砚轻声,“我可以等您消气。”

言下之意端然是我可以跪在这里等您消气。

楚赟拍案而起“你威胁我是吧”

裴砚慌了一瞬“绝无那个意思”

楚赟怒极反笑“我告诉你,我不吃这套你愿意跪就跪着,我户部还忙着呢”

楚赟说罢,提步就走。楚沁一时想去追,但又不愿裴砚自己留在这儿,一时左右为难。

郭大娘子倒立刻追了出去,楚赟负着手走得极快,她直到院外才拽住他“消消气,别计较了”

“你看看他那个样子”楚赟怒然指着院子里,气得胡子乱颤,“得了便宜又卖乖是不是真当我们好欺负我告诉你,别惯着他越惯越无法无天”他边说边左右踱步,忽而脚下一顿,又道,“我知道,他背后是定国公府,我咽不下这口气,但也不能让他拿沁儿撒火。一会儿你就收拾收拾,待沁儿回家去日后他们这日子能好好过就过,若他敢给沁儿半分脸色看,那就和离反正咱们沁儿还有爹娘有兄弟,不必靠着他过活”

楚赟说完,转身就走了。郭大娘子“哎”了声,却没再去追,左右为难地在院门口僵了会儿,就折回去了。

卧房里,楚沁打从父亲出去就一直盯着窗纸,眼看父亲真走了,她蹲身拽拽裴砚“我爹真走了,咱也回去吧,改天再说。”

可裴砚低着头不动“你先回去吧,让王宇去东宫替我告个假,就说家里有事。”

这下楚沁傻了“你来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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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她虽知裴砚心下真的在意父母待他的态度,却没想到他能做得这么倔。在她看来,一家人之间何必呢许多仇怨随着时间推移,总会慢慢淡的。

郭大娘子在此时折回了房门口,绕过屏风便唤了楚沁一声,楚沁望了眼,见母亲在那边直递眼色,只好先跟裴砚说“我去跟母亲说两句话。”

说罢她起身走到门口,随郭大娘子走出卧房,到了院子里。

过了约莫一刻她才又回到房中,再度蹲到裴砚身边,叹了口气“我爹当你是用苦肉计逼他,更生气了。又怕我受委屈,让我娘带我回娘家安胎去,我姑且把我娘劝住了。”

说着她顿了顿声,又语重心长道“咱先别较劲了,好不好若按你昨日说的,霍栖真能回来,这事迟早能翻篇,爹娘总会原谅你的。”

裴砚摇摇头,只说“你回去吧,记得让王宇去告假。”

“你犟什么呀”楚沁瞪他,“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娘也难做。她不想为难你,可也不好替我爹原谅你,只得先避去厢房”

裴砚平心静气道“没有人为难我。沁沁,是我自己想来告罪的。你回去吧,好好用膳好好安胎,我没事。”

“你”楚沁既无语又心疼,她发现他对这事的在意,还是比她想象的要多多了。

早知道他存着这样非求得原谅不可的心,她昨晚就不会答应带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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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日的光景总是过得很快的。左右为难的郭大娘子起先在东院厢房里待着,后来去了正院,到下午又去西院安姨娘那边坐了坐。

眼瞧着时间走到了下午三点半,郭大娘子就坐不住了,着人备马备车,吩咐去户部衙门。

户部那边,官员们通常是申时六刻下值,也就是下午四点半。楚赟近来忙些,有时候要到六七点,但郭大娘子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早早过去截他,让他赶紧回家去。

结果正碰上楚赟今天不忙,郭大娘子到了户部衙门门口还没下马车,就看见楚赟从里面出来。郭大娘子忙喊了他一声,楚赟一怔,边走近边问“你怎么来了带沁儿回家没有”

“回什么家”郭大娘子眉心紧蹙,“你跟女婿置气,沁儿可没置气走,赶紧回去,你女婿还跟屋里跪着呢”

这倒让楚赟脚下一顿,不禁露出讶色“还跪着呢”

“可不是”郭大娘子一喟,“沁儿有着身孕,倒是没硬留在那儿陪他,还是回去好好吃了饭睡了觉,可这大半日里也过去瞧了四五趟,摆明了是担心的。你只当是心疼咱女儿,别跟他计较了好不好我瞧咱这姑爷也不是十恶不赦,这回这错处,你饶了他吧”

“怎的还为他说起话来了你就是心软”楚赟外强中干地顶了一句,没好脸色地上马车,心里却也犯着嘀咕。

他原本以为裴砚那一出就是做个样子看看,一边想左拥右抱玩得潇洒,一边又想在他们当长辈的面前求个心安,所以自然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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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今日来这一趟,他是真觉得有愧

楚赟一路都紧锁着眉,翻来覆去地琢磨这事儿。到了家门口刚下马车,就见楚沁跟看到救星似的跑了出来“爹”

楚赟一瞧,就知道这是为裴砚耍赖来的。

果然,楚沁跑到跟前就抱住了他的胳膊“爹,裴砚知道错了,您别跟他计较了。”

“要不要不您再拿鞋底子揍他一顿”

“别让他跪着了,我看着怪心疼的”

楚沁这么一句句地求,楚赟也不说话,就背着手往里走。可楚沁见他不说话就越发地慌,眼瞧东院院门已近,她赶忙一闪身,倒将父亲挡住了“爹,您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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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沁戚戚道“您看裴砚一早上就伤着了,又这么跪了一天,求您消消气吧要不要不如何才能消气,您给个准话,我让他去照办,行不行”

楚赟还瞥着她。楚沁从父亲的目光中,隐隐品出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她明白父亲这份心情从何而来现下在父亲眼里,大抵就是她这个当正妻的怀着身孕,却因外室和孩子的事受了委屈,娘家人在为她撑腰,她却胳膊肘往外拐为夫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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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赟睇了她一会儿,吁了口气“让开”说完就没好气地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径自进了东院。

步入院门,楚赟脚下就走得快了些,大步流星地进了卧房,定睛一瞧,裴砚果然还在那儿跪着。

楚赟一脑门子官司“你你你你是不是有病”

裴砚听到他的声音,赶忙回过身“爹,我”

“你滚滚滚你赶紧给我回去”楚赟还是凶神恶煞的,复又走进去几步,往床上一坐,“我要睡觉你别在这里碍眼”

裴砚低着眼定定神,俯身一拜,咬着牙撑起身,默不作声地走了。

这话落进楚沁耳朵里,弄得楚沁心情有些复杂。她从未想过胡大娘子能对裴砚有这样的评价,而且说这话时还关乎裴烨的前程抉择,可不像是粉饰太平。

去的人是个宦官,在东宫里官职不高,实则却是太子早年从杖责下救下的人,对太子死心塌地。

“是呀。”谢氏并不大清楚胡大娘子与裴砚间的纠葛,见楚沁这个反应,又详细道,“母亲还说,三哥是个自己立得住的,让裴烨多学他,别天天闷在宅子里当个富贵公子,得知道给自己谋出路。”

楚赟躺在那里又闷了半天,压制着心中的火气,思索女儿嫁这么个人到底好不好。

皇帝于是又着人传了膳,也不提是专为太子备的,就跟太子说自己也还没用。是以待太子入殿后,父子两个便一起坐到了膳桌边,太子的确是饿了,皇帝则只是假模假式地吃些,倒是给太子夹菜的时候更多。

这么好的东西,卫子安可想而知是喜欢的。只不过,这东西怎么用还有讲究,直接送到人家府上自然不行太子和励王互相不对付的事人尽皆知,卫子安作为励王的亲信又不是个傻子,哪能收太子这样的礼呢就算真厚着脸皮收了,也什么都不会告诉太子的。

裴煜顿时脸色一白,胡大娘子熟知儿子的性子,没等他开口,就拍了拍他的肩“你自己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道理。我昨晚没睡好,先回去歇着了。”

只这么一句话就让她听出,他从前经历过多少回“不好说话”的人和事。

楚赟舒了口气,拧着眉躺下去。四下里安静了几息,郭大娘子进了屋来,坐到床边。

下人们七手八脚地忙了一通,房里可算安静下来。裴砚坐在床上靠着软枕,楚沁沏了盏茶来给他,打量着他,道“委屈你了。其实”

这算是她们妯娌两个第一次正经的走动,虽借的是楚沁有孕的由头,楚沁自己心里也知道,自此之后,四弟两口子就算正式靠到他们这边来了。

这话倒让楚沁一怔“母亲这样说”

他先是找了个在太子跟前当差的,让他将这东西拿去了赌坊里,只跟旁人说这是太子赏的。在赌桌上说明这东西有多稀罕,再把它输出去,它就光明正大地留到了宫外。

至此,这么一方小小烟丝已经过了四五手,卫子安一方面必定已经听说了这块烟丝的存在,另一方面,就算防心再盛也不会还觉得这东西和太子有关系了。

“裴砚”皇帝听到这个姓就猜到是谁,“定国公府的”

楚沁因而对着这碗粉哭笑不得,虽然担心着裴砚吃着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努力地吃着。

京中皇宫。

太子闻言颔首“这件事上,裴砚出力颇多。”

这拍卖,就让人出高价买走了理所当然的,从这当铺到买主同样都是裴砚布下去的人。

只是,这人有一点不好,就是爱抽烟。二尺长的那种烟斗子填上烟丝,他能吞云吐雾地过上半日,把屋里抽得跟仙境似的。

裴砚虽知太子去了行宫,自己还是按时进了东宫的门。因为暗查励王的事近来刚有了点眉目,他每日都得在东宫坐镇才好。

现如今励王失了势,裴烨过来与他们走动,裴煜自然也不会乐意,但至少胡大娘子那边不会说什么了。胡大娘子身为人母,总还是会希望孩子平安的。

胡大娘子静默了半晌,忽地笑了声“这事多讽刺啊。”

正院。

裴砚却一笑“不委屈啊。你爹娘多好啊,我肯好好谢罪他们就肯容我一回,再大度不过了。”

“诺。”太子垂眸,心里却将裴砚正在办的“实差”也忍住了。

胡大娘子走出一段,崔嬷嬷跟紧了两步,在侧旁打量着她的脸色,轻道“您是真愿意让四公子与三公子打交道”

“我不怕她”谢氏冷哼一声,“今日来见嫂嫂,我是探过母亲的意思的。母亲说了,三哥一贯勤学,如今又在太子跟前得脸,裴烨多跟他走动也好。”

谢氏于是轻轻松松地在楚沁房里坐了半日,到了晌午,她提起裴烨上次吃着的烤全羊,楚沁就吩咐小章做去了。赶巧了这天家里没有全羊,只有半扇羊肉还没动,楚沁想想也行,反正真上一整只羊也必是吃不完的。

然后小章就给她上了碗酸辣粉。圆圆的红薯粉煮得够软,酸和辣都放了十足的分量,那股浓烈的香味刚端到房门口,就刺激得楚沁饿了。

楚沁禁不住地笑了声“这人得意的时候多几分炫耀是人之常情,你别跟她计较。说到底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闹得太僵,你也不自在。”

跟着又是一句“我也没你这样不讲道理的哥”

“”楚赟面色铁青,深吸了一口气,却不得不承认,心里积攒已久的恼火已然很淡了。

她想说,其实实在不必急着一时。

好在,在“原谅”两个字上,楚沁的父母说到做到。次日便不与裴砚置气了,晚上的汤羹也又安排上了。楚赟不忙的时候,翁婿两个也又一起喝起了酒,宅子里恢复了从前嬉笑怒骂的模样。诚然,楚沁知道这如出一辙的氛围总归还是和先前有些不同,爹娘心里的那根因花痕而生的刺还在,唯有来日真相大白才能拔除,但能维持这种和睦也已经很好了。

皇帝点点头“你已在储位上,该有自己的亲信。既觉得他好,就重用他。等来日他若能金榜题名,也不妨给个正经的官位,让他办些实差。”

“酸辣粉先不说这个了,你快进去歇歇”她说罢就不肯再在他怀里好好待着,小跑着先回了屋,估摸了一下是扶他上床还是上茶榻。

来得这样急,可见这几个月太子有多紧张。他身为人父想磨炼他,却实在没想让他如此提心吊胆。

炸黄豆放在酸辣粉里是好吃,又香又脆,还有一点淡淡的甜。但小章放这么多看起来就好像是有心想让她泄愤似的。

励王行事很谨慎,这点“眉目”还是宗亲露出来的翰林院里叫卫子安的那个,家里的爵位虽已经很不入流,但好歹还算皇亲国戚,早两年便借着这点血脉攀上了励王这棵大树。卫子安原也是个有本事的,尚未及冠就已高中,又在翰林院当差多年,文采斐然,人脉也广。

“别说你四弟了,他便是你弟弟,你也不能要求他处处跟你打算一样。况且,咱们这样的人家”胡大娘子吁了口气,“最是不能在一根绳上吊死。你的兄弟几个在外各有出路,来日哪个不成了,才好指着旁人帮衬。”

裴煜强忍怒火,紧蹙着眉道“四弟让弟妹去三哥那里了,我气不过,说了他两句。”

崔嬷嬷迟疑道“这您可当心着,毕竟您和三公子”她语中一顿,掩下了那些胡大娘子心知肚明的话,直接又说,“奴婢怕四公子要吃亏。”

但其实,将它赢走的那人也是太子的人。

但太子不好这口,打从东西贡进来就压在库里收着。同样的东西除了太子这儿有一块,大概也就天子御库里还能见着了。

看见母亲,裴煜显然一怔,硬生生刹住脚,压着火气一揖“母亲安好。”

她心里的恨有理有据,倘若裴砚的生母在,她自然会跟她算账。如今做母亲的没了,母债子偿也理所当然,谁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京中,太子在六月中旬接到去行宫见驾的圣旨,当晚就策马出宫,马不停蹄地赶往行宫。

楚赟睁眼看看他“走了吧”

从前的缺憾太多,所以他难得遇到一个肯疼自己的长辈就变得像个小孩子,生怕这份宽容和关照再消失不见,用尽全力也要求得原谅。

自然不是

胡大娘子缓缓摇头“我是怎么待裴砚的,我心里最清楚,我恨他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他一辈子闷闷不乐,又或者早点死了,才能解我心里对他生母的恨。可如今为四郎打算起来我竟一点都不觉得他会算计四郎。”

胡大娘子睇了眼院里,又看看他“怎么了”

他于是便沉默地起了身,踩上鞋子出了房门。走到裴砚跟前看了看他,伸手扶了一把“起来,跟我进去喝一盅,指天发誓会待沁儿好,这事就算了。”

裴砚打听到他这个毛病,就投其所好地为他做了个“饵”早在一个月前,他就与太子求了块烟丝。那烟丝是稀世罕见的珍品,就那么一个一寸见方的小方块,据说便值二十倍大小的黄金。

楚赟想清这一层,就不想再计较外室的事了。其实这些日子他的“计较”,也做不过就是想敲打敲打姑爷,为嫁出去的女儿撑撑场子。

他凭着那块烟丝成为卫子安的座上宾,接着就会冲卫子安大吐苦水,说自己一腔忠诚却得不到赏识,如今被寒了心,想另投明主。

说完就听裴砚问“什么粉”

于是转瞬之间,风云大变。先前许多关于储位不稳的议论忽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人人都在慨叹圣心难测。

紧跟着,这人又将这块烟丝输去了当铺。没能按时赎走就成了绝当,当铺便可自行处置,理所当然地拿出去拍卖。

崔嬷嬷听得讶然,望着胡大娘子,不知该说点什么。

做到这一步,起码说明他还是个君子。既是君子,就不会让妻子受太多委屈。

胡大娘子闻言垂眸“这事我知道。今日一早,谢氏是来回了我的。”

五月,皇帝下旨命励王将京中卫戍交给了谢维。这是皇后娘家的一个表弟,太子该唤他一声表舅,也就是说,京中卫戍的大权一瞬之间从励王手中挪到了太子一党手里。

吃了不到半碗,裴砚回来了。楚沁一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就扔下筷子跑出去,到屋门口一看裴砚被下人搀扶回来,赶紧往前迎“裴砚”

最后还是直接上了床,因为茶榻要比床高些,扶他上去恐不大容易。

直到今天,总算有人拿着这块稀世罕见的烟丝敲开了卫子安的府邸。

“嗯。”胡大娘子应得有些闷。

“走什么走。”郭大娘子无奈,“人家去院子里跪着了。得亏我先一步把沁儿劝了回去,不然沁儿瞧见更要心疼。”

对此,励王府里是什么动静,旁人打探不着。但裴砚这边,四弟妹谢氏专门登了门,前来探望楚沁。

胡大娘子这话说得极尽委婉,可落在裴煜眼里,还是无异于明晃晃地在说他是“不成了”的那个。

胡大娘子正自一愣,不及上前探问,面前紧阖的院门便被撞开,裴煜风风火火地出来了。

如此到行宫时也就是次日傍晚,太子入殿时皇帝刚用完膳,听闻他这会儿到了,不由叹了声“好快。”

回正院的路上路过四子裴烨所住的德园,胡大娘子正想顺道进去看看,就听院子里暴起一句“我没你这样的弟弟”

最终,他觉得应当还是好的。世人总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又是那样的出身,肯为了这种事认认真真地跪在岳父岳母跟前谢罪并不容易。

“是,定国公三子。去年校考进东宫做了侍中,办事很妥帖。”他的话到此即止,绝口没提裴砚猜到了先前种种皆是对他的磨炼。若放在从前,他与父亲本是无话不谈的,现下却明白在父亲眼里,这些话大概不说更好,倘使他说了,只是个好儿子,若不说,才是个能分清轻重的好太子。

崔嬷嬷一愣。

“正在用。”楚沁边说边看向清秋,吩咐她,“快去请大夫过来一趟,再去膳房,让小章再做碗粉来。”

她上前想要扶他,却反倒被他搂住腰。他跪得膝头酸痛,嘴角还是扯起一抹笑“我没事,你用膳没有”

可算消停了。

裴煜大感意外“母亲”

京郊别苑,胡大娘子上午先去瞧了瞧定国公留下的妾室宁氏。随着定国公离京的时日渐长,宁氏也不哭不闹了,总算能安静下来养胎。胡大娘子便每隔两日例行公事地去问问,见宁氏气色还好,就风轻云淡地走了。

胡大娘子自己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她这么想,便说明在她心里,裴砚竟是个敞亮的人。可若裴砚是敞亮的那一个,难不成从前行事阴暗的竟然是她

皇帝一壁看着他吃,一壁语重心长地夸赞“京中卫戍的事,你办得不错,这等大权的确不该落在励王手里。你递上来的几个人选,也很像样。”

这人有个天大的好处就是眼睛小,小到只余一条缝,几乎看不见,便容易让人觉得贼眉鼠眼的。

她说罢不由分说地转身离开,裴煜僵了僵,只得施礼恭送。

烤羊端上来,谢氏一开始吃得挺斯文,后来便也忍不住上了手,边吃便跟楚沁说“三嫂嫂住在外头不知道,早几个月励王得势,二嫂嫂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看得我这个气偏生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过活,我也不好说二嫂嫂什么,如今可好,啧”谢氏笑一声,“今天早上去向母亲问安,二嫂嫂都称病不肯露脸了。哎呀,你说她这是何必日后总归还是要出来的,没可能一直躲着。”

说来这念头裴烨应该原本就有,否则在吃烤全羊那天,裴烨就不会专程跑来告诉她们裴煜投靠了励王的事。只不过裴烨到底是裴煜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若在那个时候明摆着与裴砚走得更近,漫说裴煜这个当哥哥的会不高兴,就是胡大娘子那关大概也不好过。

所以这一个月里,裴砚都在忙着“洗”这块烟丝。

郭大娘子知道楚沁为裴砚忧心了一天,晚膳前专门吩咐了膳房,让膳房给她备点既合口又吃着痛快的。

接着这么一大碗粉端到面前,她仔细一看,又看出里头放了不知几倍量的炸黄豆。

活到这个岁数,他自然知道所谓“赔罪”其实不过是一种亡羊补牢的做法,已经发生的事覆水难收。但正因为覆水难收,态度便显得尤为要紧。

这本也没什么,人活一世,谁还没点爱好呢只是他平日里将这爱好彰显得过于明显,同僚中有不少都知道,若有人求他办事,就会投其所好。他自己也很为此痴迷,有时若得知哪儿有一块上好的烟丝,他便会绞尽脑汁地想给它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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