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燕藩府邸。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座在京城之的燕王府,虽远没有北平那般恢弘,但也胜在精美雅致,乃是燕王朱棣这些年来,偶尔回京时的住所。
“二爷”
下人们的行礼声,一身猎装的朱高煦跨过月亮门,风风火火朝后院走去。这藩邸的后院之,每个院子都是独立的,互不相同,隐秘性极强。朱高煦绕了两三圈,才到达目的地。
一进院就嚷嚷,“老三,老三,老大呢”
他一边喊,一边去推房门,第一下居然没推动。
“大白天锁门干啥”朱高煦纳闷,手上马上就要再次用力。
忽然,屋里传来几声细不可闻奇怪的声音,紧接着老三朱高燧的声音响起,“别推别推别推”
他连喊了三个别推,声音十分焦急,带着几分慌张。
门外的朱高煦眼珠子转转,挠挠头,咣咣的敲门,“老三,老大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缝隙,露出朱高燧半张脸。
“二哥,你干啥”
“老大呢”
“你找老大,上我这来干啥”
“老大不在屋呀”
“他不在屋,也没在我屋呀”
“老大呢”
“我不知道”
哥俩快速的对话之后,朱高煦狐疑的看着门缝里的朱高燧。
朱高燧把门掩的缝隙更小了,只露出眼睛,神色有些戒备。
“你干啥呢”朱高煦问道。
“我”朱高燧顿了下,“睡觉呢”
“大白天睡觉”朱高煦贴近了些,“门打开,我进去”
“不方便”朱高燧随手就要关门。
咣,朱高煦一脚飞出。
门后的朱高燧,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直接摔在地上。
“老二,你怎么硬闯啊”
朱高煦迈步进屋,不理他,先是环视一周,然后里里外外的看了好几遍,目光之更加狐疑。
“我都说了我在睡觉”朱高燧愤愤道。
“不会”朱高煦鼻子动动,“这屋里有味道”
“啥味道”朱高燧紧张起来,“你别胡说”
“人的味道”朱高煦眼光炯炯,依旧在搜寻,“你藏了个人在屋里”
“我能藏什么人”朱高燧推着朱高煦,“你赶紧走吧,别耽误我睡觉”
“老大呢”朱高煦忽然又问。
朱高燧抓狂,“我真不知道”说着,推着朱高煦往外走。
后者不情不愿的朝外走,忽然余光一瞥,身体停住,目光看着墙角一人高的柜子。
“嗨,走呀”
朱高燧推了两下,推不动了,开口道。
随即见朱高煦的目光落在柜子上,马上紧张起来,“好二哥,你快走吧,我困得不行了”
朱高煦根本没理他,反而反手把他推到一边,瞪着眼睛走到了柜子前。
“二哥”朱高燧大叫。
“出来”朱高煦大喝一声,唰的打开柜子,露出里面的情形。
“啊”一里一声年轻女子尖锐的尖叫。
朱高煦眼如铜铃,目光呆滞,然后大手直接捂住双眼,“啊,我啥都没看见”
“啊”柜子里的女子,捂着要害,继续尖叫。
“别喊拉”朱高燧在旁边大喊,赶紧去拿床单。
“啊”女子的喊声变小。
朱高煦捂着眼睛的手,手指头之间的缝隙慢慢变大,然后透过缝隙
“啊”女子发觉对方隔着手指头的缝隙偷看,尖叫再次变大。
嗖的一下,朱高煦手指头马上严丝合缝。
“老三,这娘们谁呀”
柜子里的是个女人,是个年轻的,好看的,朱高煦从未见过的女人。
“知道你为啥不招人待见吗”朱高燧上前,用床单裹住女子,“就是管闲事,不招人待见”
“你是我三弟,怎么是闲事”朱高煦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女子,又飞快的低下头,“这女的是谁呀”说着,顿了顿,“咱们府里可没有女的”
的确如此,这府除了侍卫,老仆,下人之外,就是些年老的洗涮嬷嬷。
说完,朱高煦又飞快的看了那女子一眼,然后又飞快的低头。
不知为何,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一见那女子,就心跳的厉害。可能是因为刚才他无意间看到了人家的也可能是这女子天生就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娇媚。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朱高燧上前,低声道。
朱高煦眼珠转转,“老大精着呢,怕是瞒不过”
“你不说他怎么能知道”朱高燧说着,把那哭哭啼啼的女子,哄着入了后堂,然后再转身出来。
或是走得急了,刚奔到朱高煦的面前,只感觉腿上一凉。
“你裤子掉了”朱高煦低声道。
朱高燧弯腰,唰的拉起来,“嘿嘿,嘿嘿”说着,上前几步,“二哥”
“你得帮我保密,不能让老大知道,老大知道了娘就知道了,娘知道了,爹就知道了,爹知道了,我就要挨揍了”朱高燧连声道。
“保密是行”朱高煦想想,“谁让我是你二哥呢”说着,顿了顿,“不过你得告诉我这娘们谁呀哪来的”说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挺好看呀”
“这个你别管了”朱高燧嘟囔道。
“我找老大去了”朱高煦马上起身。
“二哥二哥”朱高燧直接拉住朱高煦,软言道,“别呀”
朱高煦斜眼,“说不说”
“是”朱高燧说不出来。
“你不说,这事我就不瞒着”朱高煦坏笑道,“咱们这家里,连狗都没母的,你哪弄来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还大白天的关在屋里,那个那个啊嘿嘿,会享福啊”
说着,忽然一瞪眼,“你小子够没良心的呀,这种事也不叫上你二哥,亏我从小到大,和你最好”
朱高燧一脑袋黑线,“这种事,叫你干啥”
朱高煦一愣,“我的意思是,你也给我找一个呀是不是,我这边老和尚嗦啰棍儿,苦熬干修的”
说着,撞下对方的肩膀,“哪找的,说”
“是”朱高燧叹气,眼看不说是不行了,低声道,“清心小筑的清倌人,我花钱给赎身了”
“清心小筑”朱高煦眼珠子瞪老大,想了半晌,恍然大悟,“哦,哦,哦,就咱们去过的那个喝酒听曲的地方”
朱高燧点点头。
“你把那的清倌人给赎身了”
朱高燧再次点点头。
“偷偷摸摸弄到府里来了”朱高煦再问。
“什么叫偷偷摸摸呀是趁人不注意”朱高燧反驳。
“那他妈不一样吗”朱高煦怒道,“你几时弄回来的”
“昨天”朱高燧也豁出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真行呀”朱高煦狠狠的撞了对方肩膀一下,怒道,“你弄个青楼女子回来,就不怕花柳病,杨梅大疮” “二哥,你是不是傻”
朱高燧无语,叹气道,“她是清倌人”
顿时,朱高煦一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清倌人也是青楼女子呀,她就不干净”
“她未经人事”朱高燧耐着性子解释。
朱高煦双眼张大,“未经人事也是青楼女子呀”
终于,朱高燧忍无可忍,大声道,“我赎她回来,她还是处子,还没开苞”
这下,朱高煦恍然大悟,撇嘴不屑道,“啧啧,看你说的那么啰嗦,直接说黄花大闺女不就结了”
说着,伸长脖子朝里面望望。
“你刚才都看了,还没看够”朱高燧怒道。
朱高煦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道,“我不是看,这个老三,你可不地道”
“我又怎么了”朱高燧被他折磨得心烦躁。
“咱兄俩天天在一起,你不声不响的背着我,弄出这事来你够意思你地道”朱高煦搂着朱高燧的肩膀,“你也好意思,就赎一个回来。你二哥我每天闲得五脊兽的,你光顾着自己快活”
“没钱呀”朱高燧双手一摊,“我就那么点私房”说着,低声道,“这女子可贵着呢,两千块响当当的朱大头洪武银元”
“嘶”朱高煦倒吸一口冷气,“那么贵你也真舍得”
两千银元的购买力非比寻常,如今京城之靠近皇城,三进的宅院,上好的也不过是百左右。普通人家,要是有这些钱,这辈子也不用做什么了,闲着就是。
“就是看她长的像翠环,不然我才不掏这么多钱”说着,朱高燧摊手道,“我这兜里是彻底的空了,以后还要二哥你救济我”
“那没的说,咱们是亲兄弟,钱算什么玩意,有我的就有你的”朱高煦拍着胸脯子,不过随后脸色大变,“老三,这事纸包不住火呀家里弄来这么一个大活人,早晚老大要知道”
“再说了,咱们什么身份,青楼女子弄身边来,你不怕那些遭瘟的御史参你”
“就算没人参,爹娘也不可能同意你纳了一个青楼女子呀”
朱高燧眼皮一翻,“我就是玩玩”说着,叹气道,“我脑子抽抽了,弄一个青楼出身的放身边我找抽呀”
“玩玩”朱高煦想想,“那要是玩够了呢”
“转手送人赏人就是了”朱高燧笑道,“不过是件玩意儿”
说着,他忽然脸色难看起来,“现在还没玩够呢,就要送人了”
“为啥”朱高煦格外不解,“刚赎身回来的,就要送人她是人不是物件大活人,你赎回来,腻了就送人,你”
“你还说,还不都是你”朱高燧没好气的看了朱高煦一眼,“都让你看光了,我还能要吗”说着,委屈起来,“我说不让你看,你非看。这下好了,都让你看到了,以后我还怎么玩”
“我又没上手,也不耽误你玩”朱高煦大怒。
“可你看啦”朱高燧怒道,“该看的都看到啦”
“你怎知她以前没让旁人看过”朱高煦暴怒。
“旁人是旁人,你是你”朱高燧不甘示弱。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好一阵儿,然后双双像泄气的皮球一般,不再争锋相对。
“赶紧打发了,放府里碍眼”朱高煦说道。
“毕竟跟我一场,给她俩钱,让她自己过日子去吧”朱高燧叹气道。
“你不说送人吗”朱高煦斜眼。
“终究是不忍心”朱高燧长叹,“毕竟是人,不是东西呀给她点钱,让她远走高飞吧将来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和和美美的过下半辈子”
朱高煦看看朱高燧,低声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哼”朱高燧哼了一声,伸出手。
“干啥”朱高煦不解。
“给钱呀我现在兜比脸都干净”朱高燧道。
“你跟我要钱给她”朱高煦愤愤,“凭啥她是你的人”
“你看啦”朱高燧说的理所当然。
朱高煦脸色狰狞,慢慢的攥起拳。
“二哥”朱高燧赶紧道,“刚才不是你说的救济弟弟我吗”
朱高煦想想,放下拳头,“行,要多少,回头我屋里拿去”
兄弟二人坐着,相对无言起来。
“对了”朱高煦又问,“老大呢”
“我哪知道”朱高燧抓狂,“你找老大,去老大那边呀问府里的官家呀,问我干啥”
说着,他看看朱高煦身上的猎装,“二哥,你穿这样做啥”
“打猎呀”朱高煦笑道,“舅舅家派人来传话了,要咱们三兄弟去他家庄子里猎鹿呢”说着,大笑道,“许久没打猎,手痒啊”
他口的舅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徐增寿。以如今徐家当家人徐辉祖的作风,是绝对不可能私下找他们三兄弟的。
“打猎你找老大干啥,他马都上不去”朱高燧嘟囔一声。
“你说老大干什么去了”朱高煦也喃喃的说道。
就这时,外边传来微弱的脚步。
紧接着,有人站在院外头喊,“老三,老二在你这边吧”
屋里朱高煦眼睛一亮,“老大”
朱高燧一个哆嗦,“老大”
朱高煦起身就往外走,朱高燧抓着他的胳膊,“二哥,说好了,保密呀”
“知道了”朱高煦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对外喊,“老大,我在这”
“二哥在呢”老三朱高燧也跟着喊,披上衣服往外走。
岂料,不等他们出去,老大朱高炽已经满脸心事的走进来。
“大哥,外头说”
朱高燧话音未落,朱高炽一边走,一边叹气,“就这说吧,清净,没外人,就咱们三兄弟”
“不是,外头外头凉快”朱高燧一个劲儿的给朱高煦打眼色,可后者不但置若罔闻,还和老大朱高炽,再次返回屋。
吱嘎,床榻轻颤。
朱高炽直接坐了上去,“哎”一声长叹。
“老大,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朱高煦问道,“怎么了”
“哎”朱高炽苦笑,“这下褶子了”
“你这长吁短叹的干啥呀”朱高煦嚷嚷,“有啥事说呗”
朱高燧在一边,小眼珠转转,不住的朝后堂瞄。
“知道我上午干什么去了吗”朱高炽开口道。
老二老三齐齐摇头。
“进宫”朱高炽说道,“进宫见了皇上”
“去见皇祖父呀”朱高煦接口。
“是皇上”朱高炽瞪他一眼,“新的”
“他”朱高煦明白了,“他说了啥”
“他都知道了”朱高炽叹气。
“他知道啥了”老二老三上前一步。
朱高炽看看他哥俩,他哥俩看看朱高炽。
忽然,朱高燧上前,张嘴道,“他都知道了咱家的事都知道了”
“好好说话”朱高炽抹了下脸上的唾沫星子,“他都知道了”
“咋办”朱高燧嗖的抓住老二的袖子,“二哥,咋办”
朱高煦也懵了,朱棣的事他们兄弟不可能不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如今人家新皇上,都给知道了。
忽然之间,朱高煦眼冒凶光,咬牙道,“怕个鸟跟着我,杀出京城去”
“你当你是谁呀京师有无数兵马”朱高燧大声道。
“那也能护着你和大哥的周全”说着,朱高煦哼了一声,“反正,左右一个死,我是不可能投降的”
说着,又是冷笑,“我这就去集合家里的亲兵,只要有战马,一时半会也困不住咱们事到临头,伸头他娘的一刀,缩头他娘的也是一刀,那还躲个鸟拼了”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朱高炽长叹开口。
老二老三齐齐看着他,就听他继续开口道,“皇上虽说都知道了,也没说要怪罪。而是说,咱们哥仨以后,就住在京城之吧”
老二老三想想,齐声开口,“人质”
“哎”朱高炽再次长叹,“说好听点人质,说不好听的就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想杀就杀呀”说着,大手揉揉带着血丝的眼睛,“往后,咱们哥仨,就只能窝在府里当缩头乌龟了”
“总比死强”朱高燧开口道。
朱高煦满脸怒气,“拿咱们当人质,卑鄙”
“呵”朱高炽无所谓的笑笑,“什么卑鄙,这是手段呀”说着,感觉眼睛酸涩难忍,他方才在朱允熥那一顿声泪俱下,回来的途有暗自哭泣,眼睛里十分不舒服。
下意识的伸手,在床榻上拿起一块软布。
“老三,这是你擦脸的大哥擦擦眼睛”说着,朝眼睛上擦去。
下一秒,手却停住,鼻子抽动,“咦,什么味儿”
朱高燧脸色大变。
朱高煦笑道,“老大,那哪是老三擦脸的布呀”
朱高炽低头仔细看看,“咦,哪来的肚兜”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