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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别渣前任后,和宿敌HE了 第19章 第 19 章

作者:橙子雨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2 05:56:28 来源:就爱谈小说

那日, 一早侦得府清城外驻扎了西凉大军之后,慕广寒就带五万洛州军悄然后撤了大约二十里地。

在山谷之中找了处易守难攻的狭口,偷偷安营驻扎下来。

“钱将军, 你去告诉将士们, 这两日吃饱喝足, 没事多睡一会儿,多多休养生息保存体力。”

钱奎“城主”

他搞不懂。

二十五万敌军守城,截断一切退路,西凉王又要南下, 想不到任何取胜之法, 这感觉就像被人放在油锅里慢煎缓炸一样, 不仅难熬,且最后横竖都是一个死, 愁都快要愁死人了。

还叫人怎么睡啊, 哪儿还能睡得着

盛夏闷热,山中野虫多。

好在洛州防虫的青草膏十分管用, 慕广寒此刻一身草香, 坐在地上拿着一张地图认真看,看了好一会儿, 才发现钱奎还在一脸复杂纠愁云惨淡地盯着他发愁。

“钱将军,即便吃不下、睡不着、心中惶然, 也没有什么用不是么”

“既然如此,倒不如放宽心、养养身体,静观其变。”

“虽然眼下看来毫无胜算但我们这么想, 敌军也会这么想。一旦他们轻敌, 我们就有机会找到翻盘机会。便是危险四伏, 也常有机遇藏在其中。”

这话听着有道理。

但也只是听着有道理而已, 具体办法呢总不能一直等机会吧,哪儿还等得起

慕广寒“是,机会得努力自己找。”

“因此,为拟定下一步计策,我今晚得亲自去府清城一探。”

是夜,月朗星稀。

“城主三思啊”

钱奎很不赞同,非常的不赞同。

尽管他知道侍卫楚丹樨身怀绝技,也清楚月华城主同样武艺不凡,但两人只身潜进敌城还是太危险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慕广寒“”

若有别的法子,他也不想去涉这个险。

但也实在没得选,这等绝境下,从西凉王燕止那边又不可能寻找到任何破局之法,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努努力,从府清拓跋部和西凉大世子这边试着找一找。

至少,摸清雁弘突然重兵南下的真实目的,还有“盟友”拓跋部对西凉的态度。

说不定其中就有什么破绽,能让他试着拿来一用。

虽是险了一些,倒也是应了那句古话“富贵险中求”。

慕广寒“相信我。”

他一身玄衣,金色面具也没有戴,整个人在夜色中很是不显眼。

楚丹樨亦一身黑衣隐没夜中,唯有目光清澈坚定“钱将军放心,在下就算拼上性命也定护得主人周全。”

卫留夷心急“阿寒,我也去”

“你知我剑术不在他之下,至少多一个人护你平安。”

楚丹樨眼若寒冰横起宝剑“用不着。”

大敌当前,也就月华城主身边,还能有这一副波流暗涌的要命场面。卫留夷咬牙,委屈又期待地看向慕广寒。

慕广寒“好了,别闹。”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招摇,亦多一分危险。不行。

“放心,我此行低调行事,绝不打草惊蛇、招惹事端。”走前,慕广寒叮嘱,“你们亦在营中好好等我,无论如何,万勿妄动。”

当夜,府清城太守府。

府邸大厅莺歌燕舞、灯火通明。

两位美貌的歌姬一左一右坐在西凉大世子腿上,娇笑咯咯作响“雁弘大人再饮一杯大人不愧是西凉男儿,真是豪爽”

雁弘“好酒啊拓跋贤弟,一起干了”

雁弘对面坐着那名俊美寡言的白衣青年,正是拓跋部族长之子拓跋星雨。

他频频举杯陪酒与雁弘对酌。虽然礼数周到,心里其实却早已十分不耐烦。

很快,雁弘醉了。

醉了以后的西凉世子很没酒品,拽着拓跋星雨的衣袖不放,口中各种胡话。

“贤弟,你同大哥说句实话。嗝,都说你们东泽拓跋部与华都上一任天雍宫大司祭关系匪浅。”

“自从那位大司祭过世之后,他手中那可汇聚天下气运的天玺,从此神隐不知所踪。”

“有传言道,是被你们拓跋一族拿走,藏匿了起来。”

拓跋星雨“哪有这种事。大世子,您醉糊涂了。”

雁弘挥挥手“呵,我可没醉。”

“想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府清的五万精兵,西凉给了你多少,你又从纪散宜那里骗了多少。即便得了天玺,拓跋部始终也不过千人小族而已,根本承载不下那天道大运。”

“倒不如,将那宝物交于应运之人,”雁弘说到此,露出一抹邪笑,半醉的眸中尽是颠三倒四的野心,“将来我西凉铁骑天下一统,我为天下之主时,自会保你们拓跋全族世代昌盛、富贵荣华。”

“如何全族荣辱,只寄于贤弟一念之间。”

“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哈哈说笑而已,愚兄今日确实喝多了。”

着实令人糟心又厌烦。

拓跋星雨默默忍耐,与这醉鬼虚与委蛇了好一会儿,终于摆脱。

心力交瘁,心情亦是烦闷不已。便一人孤身出门吹了会儿风,不知不觉走上月下城墙上去。

城墙之下,一道黑影亦步亦趋。

被拓跋星雨余光瞧见,心里冷笑一声。

这几日,西凉大世子打着“盟友”的幌子兵临城下,日日找他饮酒作乐,实际只为套取那传说圣物“天玺”的下落。

不仅本人时不时就来缠他,还派人暗中跟踪监视,实在下作令人不齿。

“”拓跋星雨暗暗咬牙。

在这乱世,部族弱小就如蝼蚁一般,谁都敢踩一脚。

前阵子另一个“盟友”樱祖战败,也是知而不报,等他们得到消息时,已是仪州兵败好几日之后。

想想都后怕。

那时洛州的战术是逐个击破,打完仪州后,就从剩下两个选一个打。只是恰好选了随州没选他们,否则不堪设想。

“”

所以,究竟为何。

乱世之中,他们族本该像从前一样隐匿山林不为人知。可族长却无论如何非要他带人出来南征北战、多方斡旋,借机寻访天玺下落,为了一个物件,不惜让一族之人卷入战火纷争。

“星雨,你不明白。”耳边,响起白发斑斑长老那无奈又低哑的声音,“那天玺非但关系我族气运,更关系天下苍生命数存亡。如今大司祭不在了,唯有我族勉强能封印天玺之力,须尽早寻回,万不能让其落入居心叵测之人手中,务必,务必”

可再多的话,族长就又不肯跟他细说。

以至于他如今满天下大海捞针,既不知上哪去寻天玺下落,也不知寻来究竟有什么用,还要被这西凉大世子日迫常常威胁,实在糟心。

“大司祭”之位,乃是大夏华都神殿天雍宫最高的神官长之位,在此代前,已空悬百年。

听闻是因试炼秘境太过困难,自打数百年前上代大司祭于耄耋之年艰难破境登位以后,数百年间,再未有人可以通过试炼。

直到十多年前,有一少年祭司俊美无双、天赋异禀、神法无边,突破秘境,重新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人们都说,这一位万众瞩目的新任大司祭,是上任南越女王之幼子,乃众所周知高贵的王室血脉。但很少有人知道,此人其实还混了一半被视为“低劣”的东泽血统。

大司祭的生父,是他们拓跋部中一位早逝先知。

正因这层血缘,大司祭与拓跋部私底下,确实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

几年前,大祭司特意带他的心上人回来拜祭先祖时,拓跋星雨还见过他一次。

当时,此事在族内闹得很大,人尽皆知、议论纷纷。

天雍宫司祭想要好好修行,就得终生不娶、一直保持纯洁之身。一旦动了凡心,就会功法大跌,更别说成婚圆房,那之前的修行就全白搭了。

而偏偏他们族中出的这一位,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司祭”,登临绝顶、无上殊荣

他竟对如此修为毫不珍惜,而宁愿为一人重归红尘,一切都不要了

那日他回来,全族跑去围观。

大司祭一身红衣,额间一抹朱纹,果然如传闻一般生得俊美无双、优雅圣洁,彷如书中的谪仙一般,众人见之都叹为观止走不动路,拓跋星雨也是见了此人以后,一生才之何为“惊艳”。

只可惜,那高贵出尘、不可触摸的仙人模样,竟就仅限于他面无表情之时。

难以想象那样一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一笑起来,却全然是暧昧戏谑,十足顽劣的可恶样子。

更难以想象的是,那他带回来的“心上人”,竟是个男子。

且并不是什么与之相配的绝色美人。那男子身形高挑,脸上戴了半块金色面具,并看不清他容貌,却能从面具下露出的一些疤痕纹理看出,此人应是早已毁了样貌。

可大司祭却明显不在意,还喜欢得很。

一路与一男子手牵着手,黏黏糊糊、卿卿我我、难舍难分。

他带回的“心上人”,也穿了一身红衣。

拓跋星雨当时站的远了些,不曾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却能从动作中看出,那男子多半是被他骗得才穿了这一身,如今大庭广众仿若拜堂成亲还被围观,正羞恼不已,恨不得挖个地缝躲起来。

后来祭祖时,只有嫡系才能入祠堂,人们才渐渐散了去。

而拓跋星雨正好也是族中嫡系,好奇心驱使继续跟着偷听,结果就听见大司祭对着生父牌位说的话,说的竟是

“老头子,我带你媳妇儿来给你看看,好看吧”

他身边男子闻言僵住。

大司祭又道“哦,等等,说错了,是您的不肖子如今嫁成了人家的媳妇儿了,非要说的话,这是您女婿。”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这能是被民间奉为神明、至高至纯的大司祭说出来的话

拓跋星雨若非亲耳听到,绝对不会信。

见他这般胡闹,身旁那男子跪不住了,这毕竟是祠堂,满壁神明庄严肃穆,他忍不住小声道“冕旒,不要瞎说。”

“乖乖,没事的。”大司祭不以为然,“能将我生成这般性子,还能跟我娘那等狠人一夜风流,我爹他生前,必不会是什么老古板,放心。”

“”

他说着,笑眯眯的,往男子身边凑了凑。

“乖乖,刚才那些人看着,都没有亲亲。”

“给我亲一下,好不好”

“这是祠堂”

“知道,亲给老祖宗们看看,反正你我都成亲了,甜甜蜜蜜岂不应该”

那男子呼吸急促,百般不情愿。可大司祭只是又微笑着靠近了他一点点而已,他就咬了咬牙,再舍不得躲开。

最终,还是他凑过去,仿佛花瓣轻触潭水一般,轻轻吻了大司祭一下。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但那一吻却又仿佛极其慎重认真。没有多少旖旎,反而他吻完以后眼眶就红了。

“族人见证,就不许,”那男子低声,似是压抑着什么,“不许后悔。”

“乖乖,怎会后悔”

男子“嗯”了一声,垂眸点头。

拓跋星雨不明白,明明大司祭那般温言软语地哄他,这人为何却还是看似快要哭出来一般。

一片安静后,大司祭伸出手“乖乖,不然你咬我一口吧。”

他说着,将左手的无名指抵在那男子口上,“咬我一口,留下印子,以后就算想逃也逃不掉了。”

“”

何止拓跋星雨震惊,那男子也惊了,呆呆的一脸恍惚,不能置信。

他们那次在拓跋族待了半个月,离开时,还都好好的。

可之后还不到一年,不知怎么的,就听闻大司祭突然去世了。

整个天雍神殿对此讳莫如深。

民间传闻则神乎其神,都说那高贵优雅、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司祭根本不是死了,而是神法深厚、抛却尘缘,凭借圣物“天玺”之力飞升成了神仙。

这个说法拓跋星雨是一点不信的。

因为他看到的大司祭,根本不是人们口中那个清冷谪仙,而是一个普通鲜活、有爱有欲的人,根本舍不下尘缘。

甚至作为一个常人,这大司祭都有点太过张扬肆意、没有规矩了。

拓跋星雨那时其实和族人一样心里颇有腹诽,又碍于其高贵身份得罪不起,明面上不敢有任何妄言。

偷听祠堂的隔日,他上山采药不慎滚落山崖,在狼谷里躺了大半夜,是那两人赶来救了他。

“乖乖”医术很好,替他疗伤。

大司祭就在旁边笑眯眯给他打下手。

他那时年少胆大,一边疼得哭唧唧,一边逮着空子跟他们聊天,两人都博闻强识,解答了他许多不懂的问题,还烤狼腿给他吃。

大司祭还会吹一种看起来像是短笛的乐器,吹来伴他入眠,那短笛是南越专有,叫做“复音”。声音悠扬,他从那年之后,已经很久没有

正想着,拓跋星雨忽然停住脚步。

他悚然发现,耳边乐曲悠扬。他竟是被多年不曾听过的复音之声,给引到的这片无人城墙边的。

曲子婉转萧索。

他愣住。

怀疑月色朦胧,是否看错了,城墙之上坐着吹复音的,竟是一个多年不见之身影

他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喊他什么。

那短短不到半月的相识里,他年少顽皮,天天跟着大司祭一起喊那人“乖乖”。甚至一直不知他真实姓名。

慕广寒“许久不见,你长大了。”

他没有戴面具,一脸阴翳的伤痕露在外面。那模样有些冲击,何况一切太过突然,拓跋星雨一时反应不过来。

心中很多问题,不知该从何问起。这么多年,你都去了哪儿,过得还好么大司祭他当年究竟他真的去世了么是怎么死的

“星雨,你们拓跋部一直想寻的圣物,我知道它在哪里。”

月下无人。

族长的话犹在耳边

我族之中,唯有你同大司祭血脉最近,又受过他祝祷。天玺有灵,你肯寻他,必然线索自见。

这算不算,族长的话灵验了。

大司祭曾经的恋人,知道天玺在哪并不奇怪。只是此刻城墙之下,一直有一道黑影,正在偷偷听着两人之间对话。

等拓跋星雨突然醒神,根本已来不及阻止,那人言简意赅就将圣物所在全盘说了出来。

糟糕,秘密被西凉

听去了

太守府邸。

雁弘听完探子汇报,眼中一片清明。

太好了,寻了多年的宝物,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当然没有真的喝醉。此番带二十万大军南下,也并不是为了征战洛州,就只为从那拓跋部口中撬出天玺下落。

西凉人不信神,但是信命。

命数如何,难以更改,就比如那燕止,气运命灯都是灰的,注定只是他西凉雁家踩在脚下、四处的铺路的垫脚石而已。

而他,雁氏正统,命格贵重、气运不凡。

只可惜父皇在世时,竟被狐媚妃子诱惑,不仅偏宠弟弟雁真,还让人做法将自己的富贵命格气运分给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今弟弟命格比他还好,好在老东西死的早,群臣之心也多向着他。

但还不够,只要天玺到手,他的位置就彻底稳了。

就连天子玉玺,在万民心中也比不上天玺。到时他不仅是西凉正统,亦是天下正统。气运不绝,顺天得命。

那夜,自打月华城主去了府清城后,钱奎一直没敢睡。

他点了一盏灯,一直焦急地等着。

乌恒侯卫留夷也不肯睡,于是两个没话可讲的人安安静静大眼瞪小眼,很是尴尬。

本来邵霄凌也说要等,然而只等了半个时辰,就已倒头呼呼哈哈地睡着了。

好在,两个时辰后,月华城主平安回来了

卫留夷“阿寒,如何没受伤吧”

慕广寒摇摇头,可又不知该怎么跟他们说自己今晚的所遇所见,只能沉吟片刻,抬眼道

“总之,今日去府清城大有收获。我想到一计,只是十分冒险,还需大家通力配合。”

小小少主邵明月此刻半夜正好醒了,从帐篷里探出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师父父有不冒险的计策么”

慕广寒无言以对。

能有就好了,可惜他没能想出来。

能想出来的安排,不仅险,还十分的匪夷所思。

慕广寒兀自展开一张宣纸,在灯下写写画画,盘算了一夜。

直到天明才终于写完,困得不行,趴在桌上托着腮半梦半醒。

记得上次见到拓跋星雨,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小不点儿。

如今却已是个青年,不免让人感叹,亦牵起了一丝尘封旧忆。

他当年爱过一人,那人与众不同。

一丝幽兰香,发尾扎起来的小尾巴,额间的神印朱纹,无名指上的小牙印后来戴上戒指遮挡,至今想来,依旧哪里都是他的心头好。

待他也好,是唯一肯跟他亲亲抱抱的。

跟他在一起每天都像做梦,很让人欢喜,喜欢得不能自已。

哪怕是装的,他也装得足够像。

慕广寒其实并不在意别人骗他,唯一的指望,是如若骗他,就骗得久远一些,他也是高兴的。

当年那人哪里都足够好,就是骗他骗得不够久。

唉。

隔日,洛州众将领得了月华城主之计,个个神色一言难尽。

总共就五万人,他居然还要分兵。

在座不仅读过兵书,也都是一场场硬仗打下来的。一般按照道理,越是兵力不足,越是应该合并收拢剑指一处攻敌要害,切忌分散。

远的不说,就说上一次打仪州、随州能两战连胜,也全靠趁对方兵力分散逐一击破,才能那般大获全胜。

慕广寒“我知道,但特殊之时,得行特殊之事。”

“此次我们之中所有人,都要身涉险境。但为今之计我思来想去,或

许只有这般才得一线生机,望大家信我。”

众将领望着他,一时无话。

其实,从一开始选择大军北上,整个洛州就已是孤注一掷了,他们一个个也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那就涉险吧,也不多这一次。

既是保家卫国,就不怕流血牺牲。

话虽这么说,钱奎无言看着分兵图中的一条路,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月华城主,竟然给他们少主支了一条匪夷所思的路线,还只给了他一千轻骑。

邵霄凌倒是不以为然“说明阿寒很信任我,知道我能成大事。”

钱奎“”

他信任你,就不会把小小少主也派给你,非让你带着

月华城主信任的是九岁小小少主的判断力

但区区一千轻骑,钱奎实在说什么也没法放心啊。

这可是洛州独苗与下代独苗,万一翻了船,他要怎么对路霆云老将军交代,怎么对洛州百姓交代啊

他私底下,忍不住偷偷找月华城主提出异议。

慕广寒“”

“其实钱将军也是知道的,他这条路才最安全。”

“哪怕万一我们全败了,他们也能还活下来。”

否则,他无奈看着钱奎,就如今这岌岌可危的局面,少主跟在谁身边不会有危险

不能,都不能,眼下所有人的队伍都不能保证安然无恙,包括慕广寒自己。

唉。最后钱奎也无法了。

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不然他绝不会答应这种事的

“嘎”

天上,几只鹰高高盘旋,长空掠过。

慕广寒“也不知道是野生的,还是家养的。”

实在是看了就头疼,谁让西凉人人喜欢养鹰。那些鹰飞得又快又远,除了会送信还会叼走信鸽。洛南栀所在的唐沙城后,就是因为西凉弄了一堆鹰天天在城外放,至今送不进任何信息。

“如今也只能庆幸,好在鹰不会说话。”

不然也别打了。

所有布局全被看穿,也是没得打了。

洛州边界,泗水。

彩色的雀鹰名叫盘旋着,落在赵红药戴满珠玉宝石的手上。

“找到了。”

她十分得意,美目略带挑衅地望着西凉王“早就跟你说过,我定会比你先找到月华城主的行踪。”

西凉王不置可否,兔子脸上并看不出必然的情绪。

赵红药却是激动万分、摩拳擦掌,一把戴上她的狼头,枣红色战马一骑当先冲出队伍。

在她身后,一支轻骑紧随其后,她的“虎豹骑”自然而然从西凉军中分离出来。

她就这么策马跑了十来丈远,才又调转马头,回到西凉王身边,绕着他无动于衷的身子转了一周“你不来么”

燕止摇头。

“我在秀城等你。”

赵红药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人还是这么固执己见,笃定只有去秀城才能堵到月华城主。

但是明明她已经先找到人了。

赵红药抬起下巴“我的雀鹰,素来寻人最厉害,月华城主此时不在秀城。”

燕止“此时不在,但待我去了秀城,他自然也会去了。”

赵红药皱眉。

“你这人,明明都看到我的鹰从哪边飞来了,还咬死不肯认错”

关于月华城主会在何处,昨晚月色灯下,他们已经围着洛州地图吵了一架。

“月华城主只会在秀城。”

赵红药不是不明白燕止如此判断的根据。

本来,倘若没有大世子雁弘突然南下

月华城主定会去打下府清。但谁让雁弘突然去了,导致月华城主不仅攻城计划作废,退回安城之路也被切断。

进退无门,唯一能够死守的只有秀城一座城,燕止当然觉得只有去那里才可以抓到他。

但事实却是,她这几日放鹰数次侦查,月华城主都并未回到秀城。

有这几日的功夫,他若想回,早该回去了

燕止“他会回的。”

“而且,会在秀城布下天罗地网等我。”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赵红药就回想曾经跟着这人一起被月华城主坑过的那些年,瞬间来气。

无论如何,她这次都要亲手将那人绑回来,才能解心头之恨。

由于吃亏经验丰富,赵红药大概都能想到,秀城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可能已是空城,引他们进去就关城门放火烧。又或者佯装不敌,且战且退,引他们入埋伏。

哦对,还有可能,那个乌恒将领李钩铃本身就是丢在那里的弃子牺牲品。

不然,洛州的重城,他怎么不放自己人

是想一石二鸟,顺手削弱乌恒吧

燕止“看,你也认定他在秀城设好了圈套。既是如此,哪会有猎人不在陷阱边上等着猎物”

赵红药“我倒是觉得你南辕北辙了。既知有圈套,咱们何必还要往里钻如今趁他尚未回城,一马当先、半路阻截,岂不事半功倍”

燕止无奈笑笑。

是,表面看似是如此。

但据他所知,那人不该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

“半路阻截”越像一个可行的香饵,他越觉得其中藏满了阴谋气息。

按照过往经验,在月华城主面前自作聪明,往往会死得很惨,不如循规蹈矩。

赵红药“胆小鬼”

“你根本是被他吓破胆了,如此疑神疑鬼、丧失良机也罢,你不去,我自己去。”

擒获月华城主的功劳,她要独吞。

之后让燕止开府库拿珍宝来换吧,她必让他狠狠大出血一次。

一袭狼骑踏踏远去。

“劝不动,偏要去吃亏”燕止摇摇头,又往前行了一段路,脸色越发凝重。

“停下。”

他勒紧缰绳,目有所思“云临,调转队伍,去追虎贲将军。”

副将云临愣住。

“啊,王、王上”

简直难以相信,这好像还是头一回,王上竟然觉得自己的判断错了而赵红药是对的

“不,”燕止垂眸道,“我是怕她一会儿死了。”

云临更加愕然。

他跟了西凉王好几年,深知王上性格。此人一向对属下信任有加,倒不如说信任过度

虎贲将军赵红药,贪狼将军宣萝蕤,见鹿将军师远廖他们,都曾被他派去过九死一生的阵地,回来骂骂咧咧。通常对话都是这样的

“混账燕止,让我打那么难的玩意儿,老子老娘真死那儿怎么办”

燕止倒是慢条斯理“我是信你,这不也不负所望、好生回来了”

几位将军中,赵红药是最可靠、最能独当一面的。

虽也曾数次如今日一般不听指挥、擅自行动,也因一时心急掉入敌军陷阱,但都能快速随机应变、反败为胜。

燕止“我并非不信红药实力,只是这次”

莫名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皱了皱眉,自己也觉得可笑像他这种生来肆意洒脱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只在面对一个人时生出过类似于心慌意乱、和被人压制而黯淡无光的挫败。

他厌恶这种感觉。

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好几次救过他的命。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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