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有我不知道[综] 4、第四章

抵达港口对面的百货商店前，横谷透已经为护送太宰治打了五次架。

期间因为太宰治这人又在嚷嚷着“麻烦不想动”“我太害怕所以很僵硬”这一类横谷透就算是瞎了眼都不会相信的无稽之谈，横谷透的身上因此增添了些许在她看来无伤大雅、但在别人看来或许有些凄惨的不一伤痕。

“真抱歉。”

太宰治眨着眼睛，用那种好像愧疚万分的模样对横谷透道歉，但语气却让横谷透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她思索了一阵，反应过来：噢，这是之前她对他说“真抱歉”时，差不多的那种语气。

毫无半分诚意可言的那种。

横谷透有点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场面，但并不是说她觉得自己被挑衅或者是被冒犯了――如果是这样，她会选择直接划破太宰治的喉咙，她只是单纯的不太能理解太宰治这多此一举的耀武扬威。

但是。

“模仿得很不错。”

横谷透略一颔首，淡淡地给出评价。

在她眼里太宰治就像个小孩子，哪怕他们两人的年纪相仿，横谷透还是真的觉得。但要说横谷透心性成熟，也从没有人这么夸奖过她。

太宰治听见她的回答后的表情，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不快，但这样的表情只是从他脸上闪过了一瞬，他很快笑意盈盈地说：“是么我的模仿天分得到肯定了呢～”

他又轻浮，又挑衅地这么说着。

横谷透在恶意一类的情绪上感官都非常敏锐，自然能够清楚知晓太宰治是在挑衅她，可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顾客要挑衅自己。

不能明白的事情太多了，索性不要去想。

横谷透看着太宰治这会儿脸上浮夸的笑意，突然说：“你这样就很好。”

“”

太宰治一愣。

横谷透继续道：“你的五官比较清秀，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笑起来的时候这种感染力会扩大。”

她顿了顿，大概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措辞：“看上去也……更帅气。”

太宰治：“……”

太宰治：“谢谢哦。”

横谷透谦虚地说：“不客气。”

太宰治弯起眼睛笑了一下。

横谷透问：“暗杀是在那间商店里么”

太宰治点头：“嗯。”

横谷透：“目标人物有几个”

太宰治姿态随意地将右手举过头顶，漫不经心地说：“都杀掉吧。”

横谷透表情有点沉重：“超过十个要加钱。”

那可是一整个百货商店的人。

太宰治：“……你真的没有学过‘一口价’这个词语吗”

横谷透为难地看着他：“但你也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为所欲为。”

太宰治：“……”

太宰治随手抓了那头蓬乱的黑发：“唔，骗你的――负二层里面的人才是我们的目标。”

横谷透：“噢。”

太宰治侧了侧脑袋，笑着说：“你真好骗。”

“是么”

横谷透波澜不惊地反问，随后大概沉思了一秒，“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我会认真思考这件事的。”

太宰治：“……呵呵。”

从外表看来，这两个人像是半途逃学出来约会的中学生；但从气氛上来看，就像是宇宙坍缩都不会碰到一起的两个星球，完全不搭调。

电梯门在负二层打开的一瞬间，扣动扳机的响声和榴弹划空气而来的声响瞬间占据了这片空间，横谷透早有准备地将太宰治挡到身后，扔出一块电梯内装设的广告宣传牌，仅仅瞬息的功夫便解决了前方开枪扫射的主力。

解决了六个。

还剩五个。

加钱加定了。

横谷透将太宰治推到一根大柱后让他先躲起来，自己则就地滚落几圈靠到了另一侧。

“留一个活口。”

太宰治声音在混战中显得有些遥远，有着与环境不符的松快惬意。

横谷透：“……”

这人是故意的么

她利落地收拾了四个人，还剩下一个人时，横谷透收了手――顾客至上。

那人朝着一堵墙跑过去。

横谷透眯了眯眼，没有出声提醒太宰治，这人很可能是有密道。

“哎呀，真是吓死我了。”

太宰治从柱子后转出来，手掌抚在胸口处似乎是为了表现自己有多么的心有余悸，随即他看到了剩余那个活口的逃跑方向，用一种假的不能再假的语气惊叹道，“嗯怎么回事这个人难道是因为玉碎不为瓦全吗可即便如此，不应该是冲过来斗个你死我活，为什么要去撞墙自杀呢哎呀我可看不得这种场景呀～”

横谷透忍不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太宰治：“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横谷透据实以告：“有点恶心。”

演得过头了。

太宰治：“……”

横谷透面不改色地将视线再度投向那个唯一的活口，此刻他已经打开了密道，横谷透甚至能从他的背影中看出来“欣喜”两个大字。

但他的脚步刚一迈进密道，便被毫不留情的踹了出来。

力道之大，直接呈直线踹到了空间内极限的另一端，甚至凹进了墙壁中。

“……好烦。”

方才还保留着吊儿郎当、悠闲仿佛度假到还能演一出戏姿态的太宰治陡然皱了眉，语气中染上几分不善的情绪，他轻轻地咋舌，“果然蛞蝓就是蛞蝓，不能指望他会有什么思考能力。”

与他这声饱含恶意的抱怨相重叠的，是密道中由远及近的喊声，同样带着不小的怒意：

“――你这只青鲭是故意让我等那么久的吧！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悠闲吗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我多少时间、打乱了我多少计划！”

从那方传来的巨大压迫，让横谷透不禁侧目，随即她下意识地握住了太宰治的手腕。

“如果对手是这个，价格要翻十倍不止。”

“我建议不要正面硬刚。”

她已经从那道怒不可遏的声音中，听出了莫大的威胁，这是个实力强劲的对手。

太宰治动了下手腕：“看来没有价值的蛞蝓因为武力值而被忌惮了。”

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真贵啊。”

横谷透内敛地说：“还好。”

太宰治：“……那么如果杀掉我，要付多少钱呢”

横谷透看了眼他们两人现在的距离，实话实说：“五美金。”

太宰治：“……”

一道劲风袭来，目标正是横谷透与太宰治之间，横谷透反应已经非常快，仍然被迫松了力气，她能感觉到太宰治趁机甩开她的手指。

远离的脚步声。

以及整齐地靠过来的脚步声。

等横谷透再站定，她的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黑衣人，而太宰治在其中。

她的背后站着方才的那道“劲风”。

同样是十五岁的少年，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正转过身来：

“要杀了她么，太宰”

太宰治无声地弯起嘴唇，看向人群中央的横谷透：

“现在呢”

“――要杀掉我是什么样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