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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一袭蓝色球服, 露出的手臂和小腿却被红彤彤的秋衣秋裤包裹,脚上的球鞋也是大红的,脸上衣服上都贴了卡通小熊的小贴画, 这打扮在整个球场都是独树一帜。
宋塘脸色涨红,一把打开队友伸过来的手“去去去,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辟邪是大师给我算来保命用的”
“你没魔怔吧,穿个红秋衣秋裤就能辟邪了要我说你就是被忽悠了,网上都说了那个女明星就是去营销人设的, 也就你傻了吧唧当真”
灵事第二期在顾之桑加入后,直接爆出了圈,连带着节目里出镜的互动观众也受到了不小关注, 宋塘露面后班级群亲友群都来轰炸他, 基本上都是让他别把顾之桑说的那些话放心上。
但作为当事人, 他真的有种预感,顾之桑不是假神棍
只是当他听完改运方法后,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时间回溯到昨晚, 满心忐忑的宋塘坐在设备前, “大师, 我要不要明天一大早去买个护身符,还是您隔着网线给我做法念咒”
那头的顾之桑道“这些都没用, 我说了劫点是避不开的,只能将你明日整体的运势提升到最佳。现在你找一个空旷地方或高处,把设备对准天空。”
宋塘照做,此时是晚上九点,天际闪烁着点点繁星,“然后呢顾大师”
“放着不动就行了, 我要根据你那里的情况占星。”
“占星”宋塘愣了,“是星座塔罗那些东西吗那不是国外的说法吗”
“谁和你说的。”顾之桑有些不满,“占星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命理中的一派,通过星宿列张的强弱和变换,可算无遗策。”
占星术是命理中最复杂深奥的一门,根据主星和推演方式的不同,更有诸多派系,其中最耳熟能详的如紫微斗数、北极神术。
再加上每个地区的星象因为地理、风云不同,多多少少都有些变化,只有比照当事人所在地的具体星象,才能将占星术推演到极致。
宋塘在江城,今夜略有积云,北极七星中的巨门、武曲暗淡无光,顾之桑略一思索,把桌上洒着的一盘玉棋子高峙赠与的,重新打乱推演。
她先起四柱八字,而后对比着天际的命元12星排列宋塘的命盘,再配以28星宿中显象的星子;
很快,桌面上就用黑白棋子构成了一副简而奥义的星宫图。
宋塘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隔着屏幕看,竟觉得那些棋子真的像是一片星辰,一眼看去有明有暗。
顾之桑终于开口道“我以南极神术推演你的命盘,可以看到你这段时日南方七宿最弱,尤其是其中的鬼、翼两颗主星,完全被吞没。南方星宿显化为朱雀,雀鸟无翎无异于断了双翅,怪不得你的劫点会是残疾。”
宋塘虽然听不懂,但一听残疾二字就紧张得不行,忙问“那我该怎么办”
“补宿也好办,朱雀五行属火,色泽为正红。”顾之桑说“明天一早你随便找点什么东西用火烧一烧,记得烤烤手心,身上多穿红色衣裤充盈鬼翼二星,通俗点说红色是你明天的幸运色。”
“对了,你北斗星宫中贪狼星格外明亮,甚至亮过了主星,它象征着你近期运势的顶点,如果能放大它的影响力对你会更有帮助”
顾之桑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搜索,半晌她轻笑一声
“找点熊相关的,玩偶也行,贴纸也行随你,明日熊会是你的幸运物。”
只见她手机页面上的内容贪狼星,即大熊座星。
国外传来的星座还是有可以借鉴之处的。
占星之后,才有了今日宋塘一身喜庆、还贴着可可爱爱小熊贴纸的画面,他早上路过超市时,还买了一大包小熊软糖。
很快省队选拔赛便开始了。
球场上,宋塘惊讶地发现自己今天状态异常好,投球手感很准,蹦起来时仿佛风都在帮助他。
仅上半场,他就进了好几球,观众席的省队教练在他名字上画了个圈,“这小孩儿虽然花里胡哨,球感不错。”
下半场也遥遥领先,让宋塘更加意气风发,一时间也就松懈了。
就在他再次准备上篮时,对方一名球员忽然直冲冲撞了过来,按理说人在这种时候根本反应不过来,可宋塘愣是侧了下身,缓解了部分冲击力。
天旋地转间他倒在地上,队友和旁边的裁判教练喊了停,“宋塘你没事吧”
“我的腿”感受着右脚的钝痛,宋塘脸色煞白,“我的腿是不是骨折了”
这一刻他又慌又有些后悔,被队友背往馆内医务室。
一番检查后,他的右脚踝已经肿得不行,好在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
“你还是挺幸运的,骨头没有问题就是筋扭伤比较严重,好好养两个月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你们这些搞运动的小年轻啊要注意点”
宋塘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他额头冒汗一阵后怕,扯起衣服对着上面贴的熊贴画狠狠亲了两口,而后抖着手给自己家人打了电话。
“妈,儿子刚刚差点残废了”
在他诉说之时,他命理正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一缕青灰气从他鼻骨和眉宇间散开。
三天后,顾之桑再次来到了半山别墅。
凶阵破解后,这栋宅邸内部的风水流动舒适了许多,她这次来是度化高林的,高峙早早等候在此。
“顾大师您来了。”
顾之桑看看他,“状态不错啊,气运回拢得差不多了。”
和几天前满脸愁苦不同,今日的高峙面容平和气息沉稳,举手投足间有种上位者的气派,顾之桑能看到他周身有一圈白气萦绕。
这是因为高峙一直以为自己父亲造了孽,这些年挣了些钱全都捐了,做了不少好事,凶阵没破时那些功德都被吸到了高朔那里,如今阵法破了自然也就重回他的体内。
高峙一脸感激道“还是要感谢大师破除了邪阵,您果真神机妙算,高朔唯一的儿子作恶多端,阵破当晚就被警方抓了个现行。他忙着去疏通关系,结果刚出看守所就被人撞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他对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大师佩服得五体投地。
“之前我心中有愧,这么多年自愿退出高式集团,实际上爷爷留下的遗嘱里还有我的股份。这次我不会再放过高朔了,还要拿回爷爷的家业,现在我已重回了董事会。”高峙冷声道。
“就是那个港都的风水师顾大师你千万要小心他报复。”
想到高朔那幅癫狂的样子,高峙有些担忧。
顾之桑点点头,“我会注意的,养魂符带来了吗”
“带来了。”高峙从怀里取出养魂符,高林的魂魄从中飘出,看着凝实许多。
“比之前好多了,但还是有点弱,你在阵法里虚损了二十多年,失去的魂力不是符箓能补齐的。”顾之桑道“最关键的是你非自然死亡,尸骨无存也没有衣冠冢,是无根之鬼,也就收不到来自祖宗的庇护。若是再在鬼门关走上一遭,就算不被混沌里的恶鬼撕碎,再次转世后也会先天不足、体弱多病。”
高峙愣了一下,忙道“大师可有解决办法需要买什么法器滋补吗”
“不用。”顾之桑摇摇头,“我亲自走一趟,送你父亲入黄泉。”
高家父子闻言又是感激涕零。
早就料到这个情况的顾之桑,在来之前准备了一些东西,她在正厅沙发盘膝而坐,桌上放着一支蜡烛,点燃后在自己掌中滴了两滴蜡油。
顾之桑对着高林的魂魄道“接下来我会魂体出窍,当一次走阴人引你入黄泉,我用阴烛在前方充当魂灯引路,你只需要盯着烛火,听到任何声音动静都不要回应,我保你无事。”
高林一鞠躬“多谢顾大师。”
她又对一旁的高峙道“在我出窍的这期间你要保证烛火不灭,灭了对我没影响,但你父亲魂魄太弱,一旦没了引路灯极有可能迷失在混沌。”
“什么”高峙站起身,不安地摩擦了下掌心,“好,我一定保护好它。”
“不必过度紧张,阴烛一旦点亮,只要不是用水故意泼洒不会熄灭。”
说完,顾之桑没有滴蜡油的手掌结印,她盘坐在沙发上呼吸平稳,下一刻魂魄便从身体中分离。
因为天眼符时效没过,高峙还能看到鬼魂,当他和高林看到顾之桑的魂魄时,都怔了片刻。
原因无他,平常的顾大师虽然高深莫测,但不会像现在这般,只让他们看一眼都觉得气势迫人,恍若神鬼
尤其是高林,魂体都有种受威胁的恐惧感。
她魂魄左手掌中托着一支幽幽阴烛,一跺脚漆黑鬼门出现在别墅内部“走吧。”
高林点头,忙跟着她走入了鬼门之中。
顾之桑“跟紧我和魂灯,如果你迷失在混沌中,我不会费力去捞你。”
一入鬼门森森的阴气便席卷而来,漆黑的混沌之地隐藏着无数迷失在此的恶鬼,它们迫切地想要把顾之桑和高林一同拉入深渊、撕碎吞噬,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此起彼伏。
所谓走阴,就是指活人的灵魂出窍,请鬼上身办事,或是到地府去帮委托人看望死去的亲友,总而言之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灵职。
民间也称下阴、过阴人,本质上和走无常是不同的。
一般走阴人在魂魄出窍前,都要杀鸡宰羊奉米,准备纸钱等等,为得就是在鬼门遇到恶鬼扑食时供奉它们,这样才能安然度过鬼门。
但顾之桑却两手空空,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惯的。
不给奉食就要作恶
那就直接打得它们魂飞魄散,不敢再靠近
她冷哼一声,持印的指尖金光一现,登时周身厚厚的灰雾便轰然消散。
高林瞠目结舌,对顾之桑的敬畏上升到了顶点。
凶残,太凶残了
安然无恙踏入鬼门关后,顾之桑道“鬼门关一入,就是黄泉了。”
她看着眼前长长阴桥没入浓雾,一时有些恍惚,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地府的风景了
忽然,一道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让她神情一凛。
“你你就是顾之桑”
顾之桑扭头看去,最先入眼的是一群小鬼阴官,躲在黄泉长桥的雾中窃窃私语,无数打探的目光若隐若现,都落在自己身上。
她心中警惕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这里的阴差吧
当她终于看到那粗声喊了自己的阴官后,一时失语。
只见那阴官人身马面肌肉虬结,扛着一柄三叉钢钗,一双马眼瞪得通圆,直勾勾盯着自己;
总之不太面善。
顾之桑已经开始思考这个世界打阴官会不会触犯规则,视线却猝不及防看到了马面的头顶。
顾之桑
那粉得辣眼还闪着荧光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殊不知马面因为激动两眼大睁直喘粗气,心里嘤嘤不断
救见到活的偶像了该怎么搭讪
他干笑一声摸摸鼻子,“高峙是我朋友,我来陪他做法的。”
昨晚直播结束后,下半场比赛的相关词条和高能剪辑就冲上了热搜,其中80的热度都是顾之桑贡献的。
对于高家老宅的两大阴阵,诸多玄门人士和爱好者展开了激烈研讨后发现,理论上这逆转阵法是可行的,朱雀煞也是真实存在。
更有网友凭着蛛丝马迹,扒出了高峙的身份。
但搅起这番风云的主人公顾之桑却依然没露面,她当时正在单独的直播间里同宋塘一对一交谈,帮他改运挡劫。
两人具体说了什么李成河并不知道,只是半个多小时后宋塘退出直播间来私信他道谢时,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反而更让他好奇难忍。
李成河之所以办这个节目,就是因为他自己是重度玄学爱好者,知道有人要做法破阵,他好奇得挠心挠肺想要亲眼见证。
但破阵一事是高峙的私人委托,和节目组没关系,他这才厚着脸皮求高峙让自己旁观。
只是想到顾之桑刚来时,自己那副不耐嫌恶的态度,他就觉得老脸有点烧。
顾之桑哦了一声,“我让他去山下买东西了。”
好在高峙也破阵心切,没让两人尴尬多久,几分钟后便抱着一大堆东西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他提着一个大黑塑料袋,另一只手倒拎着一只活鸡的双爪,西装头发都有些凌乱。
受惊的活鸡一边叫着一边扑棱着翅膀,很是闹腾。
“顾、顾大师,我应该没晚吧”
“没有,时间正好。”
千百前夏国计时是将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而丑时相当凌晨一点到三点,现在还差五分钟才到一点整。
高峙狠狠松了口气,因身心疲惫又受到巨大打击,他两颗眼球中布满了红血丝。
“大师,您看看我买的东西都对不对。”
一旁的李成河看着顾之桑把黑袋子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有一叠子黄符、一杆通体乌黑的毛笔,五六片薄薄的透明玉板,一盒朱砂最为惹眼的当然还是那只咯咯乱叫的大公鸡。
眼瞧着时间到达凌晨一点,高峙猛地看向顾之桑,“大师”
顾之桑摆摆手,“别这么激动,还没到合适的时候,你坐下再等等。”
似是知道两人心中的疑窦,她语气平淡解释道
“像这种大凶之阵阴气浓郁,不知在这栋宅子里滋养了多少邪崇,那些东西有的是山野中的孤魂野鬼,有的是自然而然诞生的阴物,都附着在阵点也就是你父亲的魂魄周围蚕食它。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们早就像蚂蝗似得死死扒附在你父亲的阴魂上,也让你父魂魄虚弱。贸然破阵只会刺激到这些邪崇,很容易让你父亲本就虚弱受损的魂魄直接魂飞魄散。”
高峙面色又变,“那怎么办”
“我选择丑时破阵就是考虑到这些,这是一天至阳至盛的节点,本就克制阴气是净化除晦的大好时机,在此时破阵更能直接让阵法中隐蔽的邪崇被驱除打散。”顾之桑道“我会提前画几枚镇魂符,保你父亲的魂魄藏在其中,不被至阳之气冲撞。”
阳气李成河看看外头乌漆麻黑的林子,迟疑问道
“不都说晚上阴气重不宜出门,正午才是的阳气最旺的时候吗”
顾之桑点头道“这么说确实没错,阳气随日而增,但和我说的至阳之气并不是同一个东西,所谓至阳至阴,是指一天内阴阳颠倒、晨宿互换的极点。天光乍破,紫气东来,这紫气就是太阳升起时候降临的第一缕霞光,也就是至阳之气。”
子时是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老人常说子时过半,百鬼夜行。
但当太阳开始升起,第一缕霞光就会冲淡阴气,让阴开始扭转为阳,这个节点就是至阳点。
与此同理,正午太阳最烈阳气最浓,当它开始落下时便由阳转入阴,一直到最后一点日光完全落入海平线,那时就是至阴点。
解释一通后,李成河恍然大悟,“也就是说破阵的契机要等第一缕阳光出现,可咱们在山中别墅里,光线会被树荫挡住吧”
顾之桑“这就是我让高先生准备公鸡的原因。”
公鸡本就是阳气重的牲畜,又通灵,可以说除了猫科,它们是对阴阳感知最敏锐的动物。
“丑时又称鸡鸣、荒鸡,公鸡报晓报的就是第一缕至阳气,以前的人鸡鸣而起,因为他们知道天该亮了。”看看还在炸毛的公鸡,顾之桑扯了下唇角“你也可以理解为,破阵救你父亲魂魄的关键点,就在这只鸡身上,你可得把它看好了。”
高峙一低头,看到那大公鸡支棱着毛,还在他脚边拉了一泡鸡屎。
饶是如此他也两眼放光,一脸严肃地拿出卖鸡老板给的塑料绳,“我一定安抚好它。”
从现在开始,他就把这大公鸡当半个爹了
顾之桑“行了,我要准备一会儿破阵要用的符箓,你们没有别的事情就等着吧,不要打扰我。”
说完,她把那些东西都拿到空桌上。
这些制符所用的材料,就是她让高峙下山买的东西,看东西品质他得花了不少钱。
殊不知就一包材料就三十多万,还是问李成河借了钱,高峙才买得起,那店老板难得碰上这样一个大客户喜得合不拢嘴。
顾之桑先用温水开了毛笔,蘸了掺了纯金粉的沉墨后,在黄符纸上落笔;
然而她写了好几张,都中途报废了。
终于在浪费了五张黄符纸后,她手中的毛笔如纸上游龙一气呵成,黑中带金的墨一笔勾出飘逸复杂的符文,提起笔尖后整张符面上金光流转。
这是一张堪称上品的转运符。
画好后,顾之桑毫不犹豫地反手贴在自己后背,她再拿出小镜子照照,发现眉宇间的晦气被符箓镇了八成,隐隐蹙起的眉头才舒展开。
恐怕自己给自己画转运符的玄师,从古至今也就她一个吧。
镇住晦气后,顾之桑真正的画符水平才显露出来,她下笔一次比一次快,再也没有画废过一张。
将十八张黄符都画完后,她转了转手腕拿起几张薄如蝉翼的玉符,这几张普通品质的玉符就要三万一张。
虽然不是最顶尖的,但比黄符威力要强数倍,况且顾之桑的符靠得从来都不是材质。
她指尖点上朱砂,在玉符纸上凝神刻录,三张玉符仍是一次完成。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