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相念 4、那年匆匆（4）

手机屏的光线很刺眼，初念没打算回过去，但是周湛唐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又打了过来。

初念手滑按了接听键。

“挂了。”声音是从耳边从来的，还带着哑。

初念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压住了，一个吻堵了上来。她手挣扎着想把电话挂断，然后手机就被抽走扔了出去。

“你还想不想要合同了”奚悱舔了口她的唇，“我最讨厌不听话的乙方。”

“你让我歇会儿。”初念抬脚要踢他。

奚悱捉住她低笑道：“对待工作要兢兢业业不知疲倦，这点要是都不懂，那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事后很久，初念脑子里还是蒙的。奚悱在旁边睡着了，她很想上去给他一脚，但是腿还没抬就觉得酸了。初念突然想起合住的姑娘前不久说的那句话――“她们现在已经到了叫.床都会觉得累的年纪。”

确实不是小孩子了，还能犯这种错误。

合同是很想要，但她来这儿难道是因为不愿意被糟老头子潜规则，所以上赶子被帅霸总潜规则的吗

初念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凑近了观察，奚悱帅是真的挺帅的，鼻子很挺，脸部弧线也很有质感，要不她也不会没扛住。

但就是人太渣！

初念嗓子疼，想出去找点水，手摸到床头柜，心里突然一惊，有一种往事浮上心头的感觉。

房间在二楼，她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和鞋，随便摸了件上衣套在身上，光着脚下了楼。

外面很安静，这个时候不好叫车，走是走不了，但初念也不想回房间，坐在台阶上发呆。她已经过了认为两人发生了什么就会一辈子在一起的天真年纪，也知道对于奚悱，睡不睡都没太大的意义。

他曾经能一边浓情蜜意的睡着她，一边跟别的女生亲亲我我的上演摸头杀，还能搞着他们家的事。底线都没，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这么一想，初念就只能把晚上这一切归功于合同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能让她半推半就跟那人又滚了床单。

早上醒来的时候，初念不知道怎么又回到床上了，她只隐约记得自己靠着栏杆睡着了，后来好像有人来抱她。

初念刚想动，被人圈住往怀里带。她回头看着闭着眼的奚悱，抿抿唇道：“奚悱，你要不要先醒一下。”

奚悱没睁眼，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怕耽误你上班，要不我现在把合同给你拿过来吧，你……受累签一下”初念说完，乖巧地等他的回答。

奚悱没反应，停了几秒缓缓睁开眼，表情是冷漠的。

初念就知道他是睡完随时可以翻脸的，仰头对他谄媚地笑：“咱俩说好的嘛。”

“我说什么了”奚悱垂眸。

初念傻眼了。

奚悱翻身把她压住，手要往下，初念一口咬到他脖子上。

“属狗的！”奚悱低骂，但没再跟她动手。

初念咬够了才松口，脸扭向一边，声音都气颤了，道：“你说肉偿就给我签的，现在竟然反悔了。”

奚悱把她脸掰回来：“合同多少钱，你值多少钱心里这点b数都没睡一晚上就想让我给你签了，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难不成还想一直睡

初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把自己下唇都快咬出血了，憋了半天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你不一直都这样不服气就当我给你上了一课吧，记住下次先把合同签了再跟人睡。”奚悱说完起身往浴室走。

初念抄起枕头砸过去：“你混蛋！”

“对嘛，这才像你，老跟我装乖你累不累。”奚悱推开浴室的门道，“外面还有客卫，去洗个澡，一身的味道。”

初念很爱干净的，澡必是天天要洗，身上也不可能有味道，她低头闻到暧昧气息，脸不自觉红，愤愤捡起衣服也去洗漱。

她出来的时候被地上的东西差点绊倒，一低头，看到一双高跟鞋立在浴室门口。某牌的最新款，预定也很难买到的，初念脚踩进去试了试，大小刚刚好。

“过来吃饭，然后我送你去上班。”奚悱抄着手，在一边看着她。

初念本想拒绝的，但是已经起来晚了，这里又目测不好打车，她可不想上班迟到。

早饭是保姆做的，看到初念下来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只是寻了机会问奚悱：“先生，卧室的东西这次还扔吗”

他俩那战况，是个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奚悱拧眉，保姆怕他不高兴赶紧解释：“上次那位小姐睡过你就让把东西全换了新的，所以我想……”

“不用。”奚悱说着回头看在餐厅吃饭的初念，压低声音道，“你去忙吧。”

初念装作没听见，但是心里一股恶寒，心说就当这是自己不守约回来的代价吧，都是成年人了又不能去跳楼，再说为奚悱跳楼她也太亏了。

上班的途中两人也都没说话，奚悱换了车，终于算是有个顶了。

“晚上几点下班，来接你。”奚悱把车停在路边，侧过头看她。

初念警惕地问：“干什么”

“带你去吃饭。”奚悱手搭在方向盘上，显得骨感很好，淡淡说，“高中那边去年新开了家餐厅，你好几年没回来了吧，带你去。”

初念一脸嫌弃但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说：“也没工作上的事，咱俩这种关系面对面吃饭多别扭。”

奚悱不爽地看她一会儿，划开手机扔给她：“这是乔茹电话，你跟她联系然后按要求重新写合作开发规划，通过了再拟合同，之前写得那都什么玩意儿。”

初念捧着电话努了努嘴，末了还是说：“谢谢奚总。”

“不用谢。”奚悱笑了一下，“我是看在你昨晚求我那么多回的份上。”

“砰――”初念甩上车门走了。

既然把项目转交给下属负责人，那么就是合作成功的第一步，之前他们可是连乔茹的面都见不到的。但是奚悱这人从来是两面三刀，她也不能就此放心。

奚悱有多阴，从小事就能看出来。高中的时候两人有一次坐公交，车上有个小孩吃完西瓜把瓜皮随手就丢在地上，旁边人说了，带着小孩的奶奶反倒叉着腰骂对方：“嗷哟！欺负老弱病残喽！吃个西瓜都要被骂，我孙子可就是个小孩子呢！跟小孩子计较你们要不要脸啦！这车又不是你们家的，扔两块西瓜皮怎么了！”

话说成这样，旁人有气也只好忍着，省得怼过去，老太太直接往地上一躺，那才叫一个麻烦。

但是瓜皮在地上，如果后来上车的人没看见踩到会滑倒，初念过去要捡，奚悱拉住她：“脏死了。”

“可是也不能放着不管呀。”初念仰头恳求地看着他。

“站着别动。”奚悱哼了口气，弯腰迅速捡起地上的西瓜皮，然后面无表情地拉开老太太的挎包丢了进去。

老太太下了车才发觉不对劲，举着瓜皮追着车骂：“哪个挨千刀干的！给我站住！”

车上人都在笑，初念更是笑得扶不住把手，只好抱住奚悱的腰，头埋在他胸口乐得不可自抑。

她当时是真开心，也是真的没意识到，奚悱这个人是你惹敢他，他不但能跟你正面刚，还会变着法儿跟你玩阴的。

想到这初念的脑子里突然抽了一下，狂奔回去敲了敲车窗，幸好这人不知道为何还没走。

车窗缓缓降下来，初念笑得有点尴尬：“那个……奚总，你能帮我买个药吗”

奚悱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我们商场负一就有药店，但是我去买不是有点不合适嘛，都认识我。”初念头往里探，说，“要事后一盒一粒的那种，千万别买成用瓶子装的了，那种是日常避孕吃的。”

奚悱恍然笑了一下，道：“你还挺有经验，常吃”

“也不是。”初念想了想，“上次吃都是半年前了。”公司去海南团建，刚好赶上初念生理期，她为了能下海畅游，用日常避孕药调了经期，所以吃的。

但她现在这么说，是故意恶心奚悱。否则万一他jing虫上脑，合同签署期间老想睡她怎么办他这人以前又不是没干过一边睡她一边整死她的戏码。

他玩阴的，她就不能使点心计了吗！

奚悱给她买了药，但是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两人算是自此别过。

陆明昊生日是在一周后，一群人在ktv包间里闹，奚悱去的晚，刚坐下小娴就拉着李美美过来了。

“悱哥，美美你还记不记得了”小娴推着李美美坐到奚悱旁边。

奚悱人往沙发背上靠了靠，眯着眼点了支烟：“嗯。”

烟雾缭绕间，李美美含羞带怯地冲他笑了笑，连话都不敢说。

奚悱心想，看看，这不多娇气，对着脸抽烟都没事，初念就特么是个纸做的！

李美美被他注视得手足无措，端起桌上一杯冰水给他：“奚悱哥，你喝点水吧，烟还是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的。”

“谢谢。”奚悱接过去喝了一口，把水放在桌上，但烟还是不离手。

“这么体贴啊”陆明昊过来搅合，李美美羞地坐到了一边。

“禽兽，人家小姑娘才十九！”陆明昊碰碰奚悱的肩膀。

“这还不是你给我介绍的。”奚悱拿起一杯洋酒，喝完觉得这才符合胃口。

“行行，算我，我这不是怕你老不正儿八经谈个恋爱，人万一再心理变态了吗！”陆明昊使了个颜色，“看美美这样肯定是之前根本没来过夜店。”

奚悱胳膊懒散搭在沙发上，说：“这你都能看出来，不怕人故意跟你装的”

“没穿高跟没黑丝，不是紧身也不露沟，唱个歌不熟悉流程在点歌器上戳了半天戳了首《太委屈》，这一看就是纯得冒泡了，跟外面舞池那群妖艳贱货真的不一样！”陆明昊发表完自己无耻的鉴婊论，见奚悱笑得十分不屑，不爽道，“人一清纯大学生有什么好跟你装的，再说要装能装这么像你以为谁道行都跟初念一样！”

说完的瞬间，奚悱的脸就绷了起来：“陆明昊。”

“我自己去死，悱哥不用动手。”陆明昊起身，“我去外面舞池尬个舞，这事就算完了吧”

奚悱把烟戳在烟灰缸里，凉凉抬头：“你这到提醒我了，上次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上次在商场陆明昊自作主张拿奶茶泼了初念，后来一周，他打电话奚悱都没接。

“悱哥今天我生日啊，面子总得要吧！”陆明昊嬉皮笑脸地躲，又对旁边地李美美说，“看着你家奚悱啊，他脾气躁，多给他降降火。”

李美美咬着唇低头，屋里一片起哄声。

陆明昊是真的去尬舞了，那地在一楼，四周是没订到包间的位置，不过有些是订不到，有些是故意坐在这种大众位置。

喜欢闹，和方面泡妹子钓凯子。

小娴吆喝着也要去看：“明昊哥尬舞最好笑了，一起去看嘛！”

一众人起身，李美美在奚悱边欲言又止。

“走吧。”奚悱起身对她摆了摆头。他看着李美美这身连衣裙帆布鞋的打扮，恍然会想起十七八岁的初念，穿着白色连衣裙在他身边蹦蹦跳跳。

那时候初念是张标准的初恋脸，微微一笑，嘴角两颗小梨涡。整日扎着马尾，站着的时候不老师，头一摆动，马尾就搔在他身上，弄得他心口酥痒。他就老想，等以后了一定要揪住她马尾，好好欺负她。

可真到了那天，初念在他身下一哼唧，他就心软了。

“奚悱哥。”李美美看着小娴和段鹏亲昵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低着头挽住奚悱的胳膊。

“好好找个姑娘恋爱吧。”这句话奚悱都听烦了，家里他爸奚建国说，外面朋友说。最过分的是他哥奚恻，没事就拿自己孩子跟他拽。

他也不是没想过好好谈恋爱，但凡初念对他有一丝真心……算了，奚悱看了眼小鹌鹑一样的李美美，心说，确实比初念乖，挺好的。

初念公司聚餐后又到夜店续摊，因为跟“星非”合作的项目取得了进展，她作为功臣在吃饭的时候已经被敬了一圈酒，到这又喝了不少。

“初姐，既然来了上去跳会儿吧！我们听说你以前学过舞蹈呢！”小王在聒噪的低音炮音乐中高喊着。

大家一呼百应把初念往舞池推。周湛唐酒精过敏，滴酒不沾，他过来拦：“今天太晚了就到这吧，我送初经理回去，她喝太多了！”

“周总你烦不烦，你又不是初经理她爸，老管着她干什么”人一喝多，也就没了上下级概念，什么话都说。

“她真的喝多了。”周湛唐还要劝，初念拨开大家，“我能跳！”她穿了黑色紧身平口露肩式小洋裙，身材曲线尽显，头发散了下来，发丝微微卷着，妩媚娇俏。

她脚上踩着奚悱赔她那双高跟鞋，细细的高跟托着脚踝，性感又不失贵气。

初念目光迷离，嘴角勾着一点点笑，一上舞池慵懒地甩了下头，四周起哄声扎起。

这样的女人美而不妖，撩但不低级，全凭她姣好的身材和那张清纯的脸。

她周围自然而然是男人们追逐的目光。

初念随着音乐慵懒律动，无意地抬头，看到二楼包间的走廊上站着的奚悱，和挽着他胳膊的女孩。

她使劲摇摇头，心想，好讨厌，有完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