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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pt4 > 玄幻 > 朕真的不务正业 > 第八百五十六章 送到内帑的金花银,该涨一涨了

新旧士农工商,都没有佃、流、氓、力这些穷民苦力的位置,小农经济之下,他们在强人身依附生产关系下为奴为婢;在商品经济之下,他们都是大规模自由雇佣关系之下的劳役。

大明专门有个词来形容这类人,草芥。

李贽在综合了矛盾说、生产图说、阶级论等思潮之后,非常绝望。

根据阶级论的第三卷斗争卷,理论上,这些奴婢、这些劳役、这些草芥们,他们永永远远无法获得足够的尊重,因为经济地位决定了政治站位。

根据生产图说的解释:个人的学识、过往的经验积累也是个人的固定资产,因为这些资产可以使人长期获得利益,可以让劳动赋予更多的价值,可以让人获得足够的经济地位,进而获得政治地位。

让人绝望的是:草芥们无法获得足够的经济基础,他们根本没有资财更没有时间,通过学习去积累学识经验、积累生产经验、去了解社会运行的规律、甚至无法分辨流言,无法完成自身积累,去跨越自己所在的阶级,自然无法完成阶级跃迁,无法获得政治站位。

叫魂术肆虐上海县,上海知县姚光启很清楚这是骗人的把戏,他用尽了心机,最终混了个‘大功德士’的美名,一些个百姓坚定的认为姚光启会法术,破了叫魂术还了松江府安宁。

哪怕姚光启自己去纠正,最终还是没有改变这种共识。

哪怕是少数人,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勤劳刻苦,完成了阶级跃迁,很快这一小撮人,会对自己所在的阶级产生认同。

斗争卷讲:阶级认同大于族群认同,即阶级认同是最大认同。

这些完成了阶级蜕变的人,就会立刻认同新的阶级,不会为穷民苦力的利益奔走,历史上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

哪怕是王朝更替,生产资料在最纯粹的暴力之下,完成了重新分配,这些穷民苦力短暂的活得像个人,但很快就会因为兼并,再次从人,向下滑落为草芥。

这样的循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历史之中。

李贽和林辅成,都是自由派,他们追求的自由是有限的,限定在大明人的范围内,他们希望每个大明人获得有限的自由,而不是无责任的自由。

但对新士农工商定义之后,李贽有些绝望,因为哪怕是在理论上,很难实现自由。

“丁亥学制,势在必行。”朱翊钧看了半天杂报,他也没什么好的解题办法,只有普及教育,让所有人读书明理,让所有人都可以积累足够的学识经验,别无他法。

朱翊钧提出了万历维新的五间大瓦房,丁亥学制的全面普及教育、培养足够多的专业医生和不是那么专业的乡野卫生员的医疗、交通便利出行成本降低的自由流徙、商品经济的自由雇佣生产关系、每个人都能吃饱饭。

这五点目标,用一百年、两百年去实现,这就是朱翊钧给出的答案。

诚然,这个答案并不完美,也无法带来真正的公平公正,也无法自由的活着,但起码让人在有限的自由里活着。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这是一种分配方式。”

万历十六年的最后一次廷议结束了,大明皇帝反而更加忙碌了起来。

二十六日,大明皇帝在皇极门见了外官、耆老、百姓,廊庙陈民念,丹墀问政典,丹墀问政已经成为了惯例;

二十七日,皇帝前往了大兴南海子慰问了墩台远侯、海防巡检的家眷,下午前往了永定毛呢官厂和西山煤局;

二十八日,皇帝前往了北土城,十王府见了宗亲,皇家格物学院见了博士、学正,下午操阅军马;

二十九日上午,皇帝和皇后前往了养济院,看望了鳏寡孤独。

当今大明皇帝,是大明有史以来最活跃的皇帝陛下。

万历十七年的新年准时来到,四处都是喜气洋洋,大年三十傍晚时分,大明皇帝在通和宫接见了贺岁的文武百官,皇后在后苑接见了命妇。

除夕夜,火夫们在谯楼里用望远镜观察着全城,一旦哪里失火,火夫就会集体出动去灭火,即便是顺天府丞王希元规定了集中燃放烟花爆竹的区域,但依旧有些人不遵守这些规矩,在城中放烟花。

这根本不是放烟花而是在放火!

“一年又一年。”朱翊钧打了个懒腰,看着朱常治笑着说道:“是不是特别无聊”

朱常治性格很好,他很有耐心,但毕竟还是个孩子,这种枯燥的仪礼,总是能最快的消磨掉孩子不多的耐心。

“确实有点无聊。”朱常治看大臣们都走了,低声回答道。

朱翊钧一乐,笑着说道:“咱也这么觉得,确实非常的无聊。”

“但朕要是不让大臣们拜年,大臣们又要上奏,喋喋不休,说什么元辅拦着,不让臣子们见皇帝了,是要谋朝篡位了,朕不让大臣们见你,他们就会说朱常治失宠了,如此云云。”

“大臣都是常有理,比孩子还常有理。”朱常治露出一个我很懂事的神情,他很少哭闹,他觉得他比大臣们表现要好,大臣什么都能占到理去!

“所以,无聊也得做,有这个功夫,咱能看多少本奏疏啊,丹墀问政那一千本,咱才看了四百本,初六就得下发内阁。”朱翊钧笑了起来。

王皇后把皇长子培养的很好,对外彬彬有礼,但私底下,也是个十分活泼的孩子,会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至少不是胆怯的,忐忑不安的说些吉祥话。

当然,王皇后揍朱常治的时候,朱翊钧都要暂避锋芒。

“报!”一个缇骑快速的跑进了通和宫内,举着手中的加急塘报大声的说道:“前线急报!戚帅领京营在长门城,全歼毛利辉元本部一万八千人!”

“呈上来。”朱翊钧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了堪舆图前,对着地图,一点点的看着塘报上的内容。

丰臣秀吉割让了出云、石见、长门三国北方城池给大明,期许大明帮忙封禁极乐教,大明应允,丰臣秀吉割地的时候,一点都不心疼,这三个令制国的多个城池,全都是毛利辉元的。

毛利辉元在朝鲜战场上保存了太多的实力,如果不是大明军就在他的地盘上,这个时候,毛利辉元早就开始提刀上洛,和丰臣秀吉争一争关白之位了。

毛利辉元有点不服气,要趁着过年前的寒冬,打戚继光一个措手不及,收复一些失地。

他就计划趁着戚继光不在,进攻长门城,夺回长门,这样一来,大明在倭国的实际控制,就失去了最大的支点。

大明在倭国本土的统治,完全依托长门城这个支点,因为一切的海运都要从釜山港到长门城,再转运到别的地方,一旦长门城被毛利辉元夺回,大明攻下的城池,一个都守不住。

毛利辉元之所以要铤而走险,也不是疯了,现在不作为,就是等死,真的让大明经营几年,扎下根儿来,他就再也无法夺回石见银山了。

石见银山是整个倭国最大的银山,世界上仅次于富饶银矿的银山,这就是毛利辉元的钱袋子,没了钱袋子,他就彻底没有提刀上洛的可能了。

他想的很好,奇袭长门城,收复所有失地,反攻对马岛,斩断大明直接武力干涉倭国本土情况的能力。

毛利辉元的情报被送到了石见银山,戚继光正在石见银山建立营堡,为陛下巡视陛下的矿山,听闻之后,秘密返回了长门城,开始制定埋伏计划。

毛利辉元全以为自己打的是没有主将、防备空虚的长门城,结果被戚继光抓了个正着,毛利辉元本部兵马一万八千人,或死或俘,只有不到两千人脱离了战场。

“好好好,重重有赏。”朱翊钧笑的阳光灿烂。

这一战,彻底斩断了倭人收复失地的野望,之后毛利辉元就真的没有能力反攻了,他在朝鲜战场保存的实力,全都填进去了。

“这毛利辉元有病吧,还想以慰问的由头,给大明军下毒阴谋诡计都玩不明白。”朱翊钧将塘报递给了冯保下章内阁,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

毛利辉元想要给大明军下毒,慰问用的是倭女,下毒的方式则是用酒。

人无法想象没有见过的事情,毛利辉元以为大明军跟他们倭寇一个德行,觉得此计必成,就准备了一千名倭女,带着毒酒,来到了大明军营。

毛利辉元收到了计谋得逞的信号,就开始进兵,全然不知这个计谋得逞的信号,是李如松传出去的,毛利辉元带着人冲了上去,然后,就被戚继光给包了饺子。

仍然是训练有序的线列阵,密集的火铳,让毛利辉元冲锋的路上,人仰马翻,很快士气变得低迷,督战的武士开始逃跑的时候,大溃败就开始了。

“大规模战争中整建制全歼对手,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儿,每一次发生,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巧合。”朱翊钧对这次的胜利非常满意。

戚继光并不是为了贺岁献礼,才专门整了这么一出,就是单纯的军事行动,捷报送到正好过年了而已,这也是巧合的一部分。

这次还有个巧合,是仗打到一半,突然开始下雪,而且是鹅毛大雪,快速降温,导致地面湿滑泥泞,倭国根本无法脱离战场,给戚继光耀眼的军功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仗,彻底打掉了倭人的胆气,大明京营终于可以顺利凯旋了,辽东军七万余众,会有四万人,在总兵祖承训的带领下,驻守倭国。

“朕记得当初,戚帅埋伏董狐狸,就是这么做的,吃掉了董狐狸的兵马,他的侄子都被戚帅给俘了。”朱翊钧说起了当初的旧事。

冯保也有几分感慨的说道:“陛下圣明,那时候,戚帅进京领赏,陛下直接册封了戚帅为迁安伯,让元辅都非常意外,杨博趁机发难,元辅灵活应对,以诛心之辩,把杨博给堵回去了。”

“都已经十六年过去了。”朱翊钧看着大明天下堪舆图,这堪舆图,就是大明振武十六年,给天下万民的交代。

这个新年,朱翊钧过得非常开心,当然今年的鳌山灯火会也非常的壮观。

大年初五,休沐的最后一天,好不容易偷闲半日的大明皇帝,优哉游哉的拿起了一本杂报,看了两段,立刻发现自己有巨物恐惧症,他真的由衷讨厌大傻比!

这本名叫《良友杂谈》的杂报笔正,对于朝廷培养不是那么专业的卫生员颇为不解,他认为朝廷应该着力于培养专业的医倌,把每一个惠民药局办好。

这位笔正认为:卫生员又看不好病,顶多是江湖郎中的水平,为何不让病人去县里或者市里的惠民药局看病呢用尽全力建设惠民药局,不是更好吗

逻辑看起来天衣无缝,把培养卫生员的费用用来打造惠民药局,培养更多的专业医倌,把来的病人的病全都看好。

朱翊钧将杂报拍在了桌子上,指着杂报说道:“乡野到县里,四十多里路,要在一天之内往返,否则就得住到漫野地里去!牛车,驴车,那要去地主家里借,乡野百姓入城,都是步行,一个病人,一天走八十里路路还不好走,路上还有豺狼虎豹,入城还要路引。”

“为什么要培养卫生员让人少生病,就是培养卫生员的意义!”

“乡野的百姓是不是人是不是人!何不食肉糜的狗东西!”

朱翊钧的火气很大,因为他从这些笔正的身上,看到了不把人当人的傲慢,这些个笔正,根本就没为乡野百姓考虑分毫,甚至不把他们当人。

一如新旧士农工商,这些个笔正们心里,一点都没有想过,穷民苦力们,走不到县里、府里惠民药局的病人该怎么办。

乡野之民,生了重病,顶多请个跳大神的跳一跳,若是治不好听天由命了,根本不会拉到城里的惠民药局,哪怕惠民药局打着惠民的旗号,但汤药钱依旧十分昂贵,不是穷民苦力可以负担的。

死亡对穷民苦力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所以才有自己剪掉胞宫,奖励自己一碗红糖鸡蛋羹的村妇,所以才有自己锯断自己的腿,死于感染的郑木匠。

下乡的卫生员,都是从营庄遴选出来的人,到县里的惠民药局学一阵卫生与预防简易方,普及乡野卫生,让百姓少生病。

哪怕这下乡的卫生员,的确是个看不好病的江湖郎中,也比没有强。

但在笔正这些士大夫眼里,根本就是浪费国帑的行为。

“城里的老爷是人,城外的乡民不是人这人是谁”朱翊钧面色有些凝重。

冯保看了看笔正的名字,从御书房的书房里找出了一本名册,翻找了片刻,递给了陛下说道:“这个笔正名叫刘文麟,湖广黄州府人,他的祖父在三年前,曾经到武昌府的惠民药局做过阑尾炎的手术。”

“所以刘文麟理所应当的认为,人生了病就该到大药局里好好看,乡野郎中靠不住,大药局能治好病。”

“这就不奇怪了,刘文麟这辈子就是这么生活的,他理所应当的认为,其他人也是这么活着。”

刘文麟家境殷实,衣食无忧,对他而言大明交通十分便利,有举人的功名在,他哪里都能去,有父母的资财在,他到大明京师来,要三架马车一起上路,还要带十多个家丁保护他的安全;

对他而言,大明交通便利、医疗资源极为丰富,黄州府看不好,就到武昌府,武昌府还看不好,就到北衙顺天府。

刘文麟如此生活了二十多年,让他写文章,就会写出这种何不食肉糜的文章来。

朱翊钧琢磨了一会儿说道:“这么下去不行,这帮笔正,五体不勤,五谷不分。”

“下章礼部,传朕旨意,日后杂报笔正从业者,都先到北衙皇庄干一年农活,再到西山煤局做一年的体力活,才能上岗,不参与劳动,是真的不行。”

“臣遵旨!”冯保欢天喜地的跑去礼部宣旨了,只要能为难读书人,让冯保亲自监督,他也愿意!

冯保拿着陛下盖过章的圣旨,踩着旱鸭子一路蹬到了礼部门前,冯保把这种车叫踆乌,但陛下叫它旱鸭子,时间一久,根本没人叫它踆乌了。

冯保等到礼部诸官聚齐了,才吊着嗓子阴阳顿挫的喊道:

“陛下有旨,敕曰:凡杂报笔正者,须先赴皇庄亲事农桑一载,再至西山煤井劳作一载,方许执笔。不历稼穑之艰,焉知黎庶之苦违者永不得操业。钦此!”

这就是陛下,陛下没有对着刘文麟这个人发火,因为这些笔正,不仅是刘文麟一个人这么想,所有的笔正都是如此想,所以针对的时候,直接针对了笔正这个群体。

冯保将薄薄一页纸的圣旨递给了沈鲤才说道:“大宗伯,这是陛下亲笔手书,可要仔细执行,咱家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还能盯住他们,定然不能让他们偷懒。”

“好说好说。”沈鲤确定了圣旨的印绶和笔记,确定是圣旨,才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儿,才让陛下如此雷霆大怒忽传严旨到礼部来”

冯保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本杂报递给了沈鲤说道:“嗐!说到这个就来气!”

“年前戚帅在倭国长门城全歼了倭寇一万八千众,那可是全歼啊,朝鲜战场打了三年都没打出的全歼战役,这过年,宫里可谓是喜气洋洋,陛下走到哪儿都是喜笑颜开,这才高兴几天啊”

“谁曾想,今天闲来无事,陛下看杂报,直接就这笔正所写给气到了。”

“大宗伯你说,这是不是欺负人!欺负陛下宽宏大量,不跟这些个嚼舌头根儿的贱儒一般见识!”

“陛下这些年,为了广开言路,受的委屈可真是太多了!”

“是是是,大珰说的对。”沈鲤可不敢跟冯保掰扯,到底谁被欺负的问题。

沈鲤看完了杂报,脸色铁青,有的时候确实不怪陛下发火,谁不知道陛下这些天真的很高兴这不是添堵是什么

礼部负责文教之事,这笔正的管理也归礼部管辖,笔正出了问题,等于礼部出了问题。

沈鲤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每年春三月,夏五月,都定为农桑月,专门给国子监的监生、大学堂的院生划出一片地来,负责耕种和抢收。”

“省的日后再闹出这等笑话来,劳烦大珰奏闻陛下了。”

“还得是大宗伯啊!好主意!”冯保左拳击右掌眼里闪着精光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这事儿有了准信儿,咱家一定让人来告诉大宗伯,大宗伯拟个奏疏,咱们这就推动流程。”

这话儿,哪怕沈鲤不给钱,他冯保也会传!

冯保回到宫里和陛下一说,陛下立刻就同意了,徐爵专门跑了一趟,传达了圣意,礼部开始拟奏疏,防止国子监、大学堂的学子们,得了米粮都是从货架上长出来的大病。

皇帝和内帑大珰琢磨着怎么为难学子,那边张居正拿着一本奏疏,来到了通和宫求见。

“臣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张居正恭敬见礼。

“免礼免礼,坐坐坐,冯大伴看好茶。”朱翊钧示意张居正坐下,他把杂报、种地、做工这件事和张居正仔细说了说。

“陛下,这事儿得做!”

“都察院那帮御史,自从开始自己挑水后,就再没为难过穷民苦力了,这是大好事,臣以为各府州县学,也该推广开来,哪怕是很难监察,但也好过五谷不分,这样只能培养一堆的贱儒。”

“臣以为明年会试之后,要逐渐加重算学的比重,最起码五成,算学不好考不中进士,这算学才是真的推广开来。”

“算学这个东西,不会就是不会,做不得假。”张居正对于陛下为难贱儒的决定,举双手赞成,甚至想要挥舞两下,表示认可。

张居正变本加厉,提高算学在成绩里的比重,最起码要占到五成,甚至是七成去,才不会培养贱儒。

“就依先生所言,先生果然是先生。”朱翊钧眼前一亮,深表赞同!

这是大明教育改革的新进步,借着这贱儒胡说八道,深化教育改革。

“陛下下章到内阁一本丹墀问政的问政疏,臣拿了过来。”张居正将一本奏疏递给了陛下,他来通和宫自然有事儿要说。

今年丹墀问政,从云南来了一位苗民,来自云南弥勒州十八寨,这十八寨有土司三家,为世仇,这位苗民连字都不会写,汉话说的不是很利索,是陛下单独召见的百姓旨意。

黔国公沐昌祚、云南巡抚、地方官员的主要精力在攻打东吁,就没有太多功夫管理这些土司。

稍微管理松了那么一点点,有世仇的三家土司就开始了苗民互屠。

张居正连连摇头说道:“三家土司,彼此杀戮多年,黔国公府力压,苗民稍有喘息之机,这稍微力有不逮,这帮土司就开始发疯,如竹园、朋溥、罗洪寨、一亩田等十四寨,短短半年,俱蹂躏一空,一万五千苗民尸骨堆积如山,惨不忍睹。”

十八寨一共才不到三万丁口,这苗民互屠,就杀了一万五千众,十四个寨子被彻底烧毁了。

黔国公府抽调了两千汉军前往,每到一寨,掩埋尸骨,最终汇总了一个总数,黔国公暴怒,大发雷霆,下令进剿了三家土司,禄氏、明氏和沙氏,将一应贼人全部斩首,才算是平息了民愤。

但造成的伤痛却无法弥补,张居正的想法是全面推进改土归流,这不仅是出于统治的需要,更是出于安定地方,安顿苗民的需要。

张居正出身湖广,他就见过苗民屠寨,但过去朝廷没有那个精力去推动这件事。

“陛下,黔国公肯定生气,黔国公府用了两百年的时间,梳理这些世袭土司的矛盾,劝了这家劝那家,好不容易,才安生下来,让云南万民有了喘息之机,这稍微有点放松,就又开始了。”

“臣以为,朝廷要注意苗乱。”张居正担忧的说道:“云南、四川汉军在进攻东吁,云贵川黔的土司,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若是有人暴乱,力剿之,改土司为流官,方为正途。”

“先生所言极是。”朱翊钧深表赞同的说道。

大明赶苗拓业,从来不是邪恶的大明军四处烧杀抢掠,杀的人头滚滚,而是土司之间的世仇,彼此仇杀,杀的苗民日子没法过,主动投靠大明朝廷,甚至为大明官军带路,曾省吾平九丝的时候,指路的苗民比作乱的苗民还要多。

处于战乱中的苗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请大明官军下凡,吊民伐罪,安抚万民、处罚罪魁祸首。

等到大明军离开的时候,哭着喊着求着大明官兵驻扎下来,改土归流,互相通婚,最后实现王化。

“陛下,今年户部大计岁收,四千六百余万银,远超户部预期。”张居正拿出了另外一本奏疏,来自户部。

去年岁收,满打满算折银4100万银,今年户部预期4300万银,年终大计核算多了三百万银。

“田赋折银1650万银,比去年减少了五十万银,商税及官厂、煤铁烟专营、钞关抽分和关税等等,万历十六年的商税,有2900余万银,商税比例超过了六成半。”

张居正面色凝重的说道:“送到内帑的金花银,该涨一涨了,从120万银,涨到240万银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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