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棍的嘴炮日常[重生] 第20章

扶着叶瑾婳的老奶奶中气十足的一段话说下来都不带停顿的，把和事实相差有点大的“真相”跟警察描述了一遍，中间还夹杂着无数个送给老头的白眼。

叶瑾婳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奶奶，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道:“这是我要打120的记录。”说着赶忙按开手机，找出通话记录的时候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的手一直在抖，指尖一晃不小心蹭到了打开手机时页面上那个红点，一段对话流了出来。

“姑娘，多谢你救了我，……”

叶瑾婳惊得手一抖，手忙脚乱的按了两三下才停下，低头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我……我才买的新手机，不怎么会用这种手机。”

鼓捣了半天才找到通话记录递给了警察，警察甲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未接通的拨出的120的时间，又点开了刚刚叶瑾婳不小心按开的音乐播放，完整的对话响了起来。

甚至连后来那个四十岁阿姨说的话都在里面，显然是个不会用的生手误点进去的。

围观的众人乐了，“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老不死的你在接着装。”

警察一前一后抓着胳膊扶起脸色灰败的老头儿，叶瑾婳局促的站在一旁，“这个老……他那会儿忽然跌倒了，会不会有事？”

被冤枉的委屈，面对众人的羞涩以及掏出手机不会用的自卑，还有这时候这句犹豫的询问，叶瑾婳充分展现了一个农村来大城市读书还没见过世面的善良女孩儿的形象，让警察公事公办的语气也软了些。

“他就是一碰瓷的，你别怕，跟我们去做个笔录，让他的家人来跟你道歉之后就没事了。”

叶瑾婳点点头，心里却吐槽，这是跟警察局杠上了么？

她上辈子再不济手机也是用过的，那个所谓的不会玩不过是为了增强可信度而已，既然说她偷窃那她就以毒攻毒咯。

其实传到网上传进学校她也不怕，救人是真的，路人都看到她被抓着手也是真的，至于录了音还添加了些剧情，这种细节就不要计较了。

跟着警察上了警车，那个老头子被强制的扶着胳膊坐在后排，他还在拼命的解释他没有伸咸猪手，可是谁信？

就像那些做好事反被碰瓷弄得里外不是人却哑口无言没话说的受害者一样，众人认定的那就是事实，何况他确实碰瓷了，至于附带的揩油事件，债多不愁罪多全认，谁在乎？

只要知道他是碰瓷的老坏人就够了，其他的不管真假的事，只是丰满他形象的附属品而已。

到了警察局，他开始怎么也不肯说子女的电话，一直说自己是孤寡老人孑然一身，所以才一时贪念做了错事。

到后来两个例行询问的警察等的不耐烦了各自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个道：“你不说是吧？等我们找到你的家人恐怕就不是口头道歉这么简单了。”

叶瑾婳坐在凳子上双手捧着个一次性纸杯慢慢的吸了一口滚烫的热水，她在猜测旁边咨询室里的询问结果。

她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刚才下车进警察局的时候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个老头子的命运，第一次觉得老天爷有时候也是睁眼的。

十七个月之后他会因碰瓷而死，而且他碰瓷的对象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会被车子压断双腿流血过多不治身亡。

等了一会儿，两个警察出来了，对视一眼年轻的那个有些歉意的看着叶瑾婳，将手上一个信封递上前，道：“叶同学……道歉的事可能一时半会儿执行不了了，你……你休息一下让小李送你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以后做好事长个心眼儿。”

另一个警察四十来岁的年纪，靠着桌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眉头皱的死紧，似乎隐忍着怒气。

年轻的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也有个女儿，才会对这种处理结果感气愤难平。

这是有后台的节奏？

叶瑾婳看着那信封，看那信封表面被撑起的形状，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钱，她现在缺钱，可是拿了这钱她和碰瓷的人又有何区别？她能面不改色坑马应红的钱，因为她烫了人报了仇私下了了，可是这件事已经闹到了警察局，这次她有证据对方拿钱消灾，要是她没录音没绝地反击可能出钱的就是她。

所以，这钱她万不能收。

“这东西我要不起，如果今天我被冤枉求助无门百口莫辩，那时候恐怕名声扫地受尽指责的人就会是我，遇到晕倒的人扶起来是本能，不是为了报酬，同样现在讨不回一个公道也不需要补偿，只是以后做好事的时候大概不会在这么冲动，因为没了奋不顾身的勇气。”

她咬了下嘴唇犹豫的问道：“警察叔叔，这信封我不要，只有一个要求，我能不能和打电话来的人说几句话？”

虽然她并没有什么损失，但是这样一个碰瓷惯犯，被他反咬一口而寒了心从此冷漠不再做好事的人不知凡几，就这样轻飘飘的放过有些太让人气愤，老年人就该被法律宽大对待吗？

哪怕不能有实质性的惩罚，对受害者道歉这是最起码的底线了吧，似乎连这一点底线都没了。

叶瑾婳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毕竟她这句话等于直接指着警察的鼻子说你们暗箱操作，可是她还是说了出来，因为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平静的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小姑娘，你……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那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叔叔，你以为我是为自己遭遇不平吗？我只是想见识一下有这种父亲长辈的人是怎样的，不止为我，也替那些被他冤枉过的寒了心的人见识一下。”

叶瑾婳语气很平静，但平静的语气后面藏着怒气。

“这人叫齐耀寿，年轻时喝酒赌博不务正业，是西区出了名的无赖，儿女跟他不怎么亲，老伴儿在大儿子家住，大儿子齐东强在顾氏集团上班，还是个部门经理，倒霉的好心人遇上他齐耀寿，要么苦于没有证据要么畏惧顾氏集团的影响力选择息事宁人，捏着鼻子掏个三五千块钱也就自认倒霉了，刚才打电话来的，就是齐东强。”

那年纪大的警察说着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手一顿又塞了回去，有些粗暴的动作显示着主人很烦躁。

顾氏集团？叶瑾婳眉头一挑不自觉的想起了见过两面的那个姓顾的男人，那人也家事不菲，会不会有关系？

这想法一出她自己就觉得好笑，顾这个姓虽不是大姓但也多得很，怎么可能就那么巧，一个部门经理就能一个电话在警察局领人，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足见顾氏集团在燕城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叔叔你放心，我自己只是个学生而已，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说几句话，保证不骂人不撒泼。”

叶瑾婳脸上露出隐隐的哀求之色，年纪大的警察动了恻隐之心，将一串电话号码念了出来。

“132XXXX7789。”

“谢谢叔叔。”叶瑾婳拿出手机，输入数字按了拨号键，这时候她都没忘记那一连串不怎么熟练的操作，演戏演全套，在细节处功亏一篑那就太不值得了。

对面“嘟嘟”的几声，手机被接通了，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齐东强先生吗？我是今天过马路时扶了您父亲一把反被碰瓷甚至还被伸出咸猪手的那个学生，我打这个电话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您说几句话。

第一，如果您有女儿，请帮我转告她，以后一定不要做好事，因为路上有太多像她爷爷一样为老不尊内心丑恶的碰瓷者，还有很多像她爸爸一样运用职权替作恶者善后的助纣为虐者。

第二，善恶有报恶有恶报，我信这句话那么齐先生您信不信？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打扰您的工作十分抱歉，再见。”

叶瑾婳语气不急不缓，甚至隐隐带着一股笑意，云淡风轻的说完这字字带刺句句嘲讽的话，安静的按下了结束通话。

“警察叔叔，我的事情做完了，也不用这位姓李的姐姐送我，我自己坐公交回学校了。”

很多事情你不得不向这个社会妥协的时候你的内心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真理，叶瑾婳知道自己打这通电话，什么都改变不了，只为尊重自己内心那份善意和自我。

拿起自己的双肩包，跟给她倒水的姓李的女警官道过谢，叶瑾婳站起身就打算打道回府。

警察挽留不下，只能齐齐送她出门，叶瑾婳刚跨出警察局门槛，双肩包里传出一阵今年很火的低沉沙哑的滴答，那是她手机自带的来电铃声。

她站定脚步掏出来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咦？

竟然不是齐东强的号码？

才办的卡就打了一个电话，谁会知道号码？叶瑾婳心里疑惑但还是接通了电话，“喂，你好，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