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的玄学日常[重生] 41.41，脆弱的大鬼

正在大鬼疑惑之际，司机终于又不看他了。

大鬼送下一口气，他承认自己是一只相对胆小的鬼。可这也不能怪他，当年那场大战吓破了他的胆，即便成了鬼，当年的恐慌犹在。

恐慌的根源是，似乎看起来很正常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德之人，可能真正的面目是一个坏事做尽、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比如李必安，更比如四十多年前那个被围剿的大魔头。

他就是被那个大魔头吓坏的。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车上要再搭一个人。”私家车司机突然说道。

“没有关系的，你带吧。”于小慧抬眼回了一句，“只要把我们送到学校就行。”

“放心吧，肯定安全的把你们送到学校。”司机笑道。

大概了过了两分钟，车子靠边停下，副驾驶进来一个人。方圆只觉得白影一晃，那人就进来了。

她没有看清正脸，莫名觉得非常熟悉。

还没等她去分辨这份熟悉，副驾驶的人突然转头对她温润一笑，“好巧啊，这里遇见你。”

封九常。

方圆先是被美貌冲击了一下头脑，反应过来之后有点无语，“确定是巧合？”

有封九常的地方通常少不了叶铭，方圆把目光放在了司机身上。

“你什么时候上车的？”

驾驶座上的司机方圆不认识，但她已经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鬼气。

没叶铭附身的司机笑了，“你们没搭车之前我就在等着了，不然你们以为帝都的出租车那么好拦。”

好吧，方圆释然。不能说她警惕性差，一开始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只烂鬼身上，车内的凉意她当成是烂鬼带来的。从而忽略了驾驶座上的叶铭。

再者叶铭附身之后，一直很小心的隐藏自己，阴气不易察觉。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方圆又问。

“咳。”叶铭轻咳一声，他能说自家公子感应到她来这里，特意让他来当司机候驾吗？

不能。

于是他开口道，“正在办事情，刚好看到你们，就顺便载你们一程。”

“不会耽误你们办事吧？”方圆不好意思打扰。

“不碍事。”封九常笑着答道。

此时刚从封九常美貌中恢复理智的于小慧大喊一声，“等等！”

“怎么了？”方圆诧异的看着她。

“方圆，他是你男朋友？”于小慧一字一句的问道。这么帅的男朋友是怎么找到的，他确定是和普通人活在一个世界中，而不是什么谪仙？

还有那个附身司机的鬼，跟那个美男子是什么关系？

“不不不，不是。”方圆赶紧否认。

这位虽然长相极其俊美却时不时就玩娇弱的脆弱老男人，哦不，是脆弱的封老前辈可不是她能肖想的。

“封前辈是我的朋友。不是男朋友。”方圆解释。

噗，叶铭又忍不住笑喷了。

封前辈，哈哈，差着辈分呢。

封九常额头青筋又忍不住跳动两下，但仍旧保持温润笑颜，“方圆见外了，我们心态其实差不多。”

“不不不，您太过谦了，封前辈。”她只是活了两辈子，加起来也才几十岁，可封九常活了近千年。他们两个的数据差别还是很大的。

“请不要叫我前辈，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你叫我名字吧。”

“不不不，我怎么能叫你名字。要不叫你封先生吧。”

“太见外了，叫我九常哥哥。”

九常哥哥，要不要这么亲昵？

方圆头皮发麻，“还是叫封大哥吧。”

“你真的要对我这么见外吗？”封九常眸光灼灼，似乎又开始带着脆弱。

让方圆想起他眸中含雾的可怜模样，鸡皮疙瘩立刻起了一身，她承受不起他的脆弱啊，太可怕啦。

内心一阵慌乱，方圆立刻改口道，“常哥！”求生欲满格！

“圆妹。”封九常露出满意笑容，眼中哪里还有半分脆弱之感。

一旁的于小慧完全看不懂，只觉得他们两个在打情骂俏，不禁笑道，“你们斗嘴的样子好有爱啊。”

不像她那个闷头师兄，跟他完全争执不起来，不管说什么，他都让着她。

“不是——”方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车里这个怎么回事？”

还好封九常立刻转移了话题，让方圆长出一口气，她真不想被误会。

“是白云观那个李必安搞得鬼。”于小慧立刻愤愤不平，“他特别小心眼，就吵两句嘴就弄个这东西害方圆。”

方圆没接于小慧的话，只笑着对封九常说，“没事，我可以搞定。”

“我相信你。”封九常笑道。

此时被讨论的大鬼默默的瑟缩一下，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内心：他们在说什么？肯定跟我没有关系。他们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

然而，方圆突然直视他的眼睛问道，“给你一个为自己争取活路的机会吧，说说李必安让你干什么来的？”

大鬼更加瑟缩把自己挤成一个长条。内心：她并不是再问我，不是，不是...

“喂，说你呢！”一旁的于小慧勉为其难的看着大鬼，加入审问行列。

又是直接的目光对视，再逃避已不可能。可是大鬼内心哀嚎，这一车子人似乎没有一个正常的！他感觉自己好像谁都打不过了！

他可不可以现在就悄悄遁走，仿佛自己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然而，于小慧的目光告诉他，不可以。

呜，大鬼要哭了！他此刻是只脆弱的鬼，真的。

三分钟后，大鬼把李必安吩咐他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大鬼战战兢兢带着哭腔，“我真的全都说了。一点都没有隐瞒。你们放我走吧。”

“放你走不是不可以。”方圆露出为难之色，“可你完不成他的交代，回去恐怕也要受罚。”

大鬼内心打颤，不敢说话。

他不是李必安的鬼修，和李必安之间没有相互羁绊的连魂誓，他的所作所为不会连累李必安。

正因为这样，李必安才敢如此放肆的借他之手杀人，而不用担心承担太多反噬。

他其实并不不愿意成为一个杀人的邪修，但李必安用捏碎他的命魂威胁他，他不得不如此。

很多所谓正派修士中有少部人会偷偷养这种厉鬼为己所用，但这种厉鬼和鬼修不同，见不得光。一旦有修士被发现养厉鬼就是大罪。

四十二年前，那个吓破他胆的大魔头，一开始是茅山门下备受推崇的九品真人，最终却因为养厉鬼而被发现，诸多恶行才一一揭露，最终被联合讨伐至死。

从有德名修变成臭名昭著。

当年那一场讨伐声势浩大，即便最终斩杀那人，正派修士也损伤不少。

事情已经过了太久，很多年轻一辈大约都不知道。大鬼当年也是讨伐的其中一员，不过只是一个被波及送命的无名小卒，没人记得他。

当年死后，他不愿意下阴间，立志要成为一名鬼修，只是天不遂人愿，他刚死不久就被某种存在控制住，而后五年前落入年仅十八岁的李必安手中，从此走上不归路。

“不然我干脆给你一个痛快，你就死了吧。”方圆笑容甜美的给了一个自认不错的答案。

大鬼欲哭无泪，鬼体颤抖，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旁的封九常却笑道，“还是让他存在下去，他认识你外婆。”

大鬼确实认识莫淑芬，也仅仅是认识，并不相熟，他不知道莫淑芬的丈夫是谁。方圆想知道的东西，他无法给出答案。即便如此，方圆也无法再下手灭掉他。

“交给我吧。”封九常又道，“回头我会从李必安手中要回他的命魂，给他选择下阴间或做鬼修的自由。”

如此，大鬼的事情交给封九常。方圆不再管。

到了学校之后，于小慧麻溜的回寝室，并贴心的叮嘱方圆不要回去那么早，宿舍半小时后才锁门。一旁的叶铭早就知趣的不知道躲在哪里。一时之间车内就剩下封九常和方圆。

方圆坐在后排，封九常为了方便和她说话，一直侧身坐在副驾驶。

一时间氛围有点尴尬，方圆不明白为什么尴尬，只是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这种尴尬。

沉默一会儿，封九常开口。“以后，或许我们会对立。”

“为什么？”方圆下意识问道。他们并没有什么可以对立的理由吧。

“原因有点复杂。”封九常笑容温柔，“如果对立，不必对我客气。”

方圆有点无语，“就算不客气，我也打不过你吧。”虽然没见他出手过，但她也知道一个活了近千年的人，功力不可能差。

“现在打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你的进步速度让人惊讶。”封九常笑容更暖，“不过你放心，不管你能不能打过我，我都不会对你出手。”

方圆笑了，“所以你就任凭我打你？”

封九常也戏谑笑道，“倒不至于站着不动让你打，我应该会躲。”

这个回答真新鲜，方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对立。即便她看不出封九常的气运，算不到他的命格，可她还有感觉。

感觉告诉她，封九常不愿意和她走到对立面。

一个活了那么多年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违背自己心意而站到她的对立面呢？

方圆不知道，看不到，测不到，预知不到。

或者可以看看他的记忆。

她看向封九常的手。封九常猜到她的想法，对她笑着轻轻摇头，“以后你会知道的。”

如此，方圆不好再问。

“给你一样东西，以后如果遇到危险要找我，可以让它指路。”封九常说着递给方圆一颗小小的椭圆形的...蛋？

“贴身带着，不久就能孵出来。”封九常被方圆惊讶的样子逗笑。

“是什么？”

“几天以后会揭晓。不如现在给自己一份期待。”

“好吧。”方圆拿在手里，好奇心更重。

车厢又陷入沉默。方圆有种夺路而逃的冲动，坐不住了，氛围太特别。

“咳。”方圆清清嗓子，声音发生了点变化，“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嗯。”封九常点头。

“你是不是对我有点特别？”方圆睁大自己美丽的桃花眼认真的问道。

“是。”封九常一双好看又别致的凤眸认真的回答着。

“为什么？”

“因为你很特别。”

轰，方圆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她是被撩了吗？被一个活了好多年的老男人。

老男人果然擅长撩拨，把她这个死过一次自认看透感情的人都给撩拨脸红了。

等等，老男人的脸好像也在红着。

怎么回事？

他不可能也脸红吧，毕竟活了那么多年的老怪，脸皮的厚度和正常人肯定不同。当然，思维方式应该和普通人也不一样。

他会有正常的男女感情吗？

不等方圆想明白，封九常突然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宿舍应该要关门了。”

“哦，哦。”方圆胡乱的答应着，落荒而逃。

——

“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大清早，出来吃早餐的方圆就被人拽住了，拦她的正是周芳。

几天不见，周芳看起来憔悴很多。

“怎么了？”

“你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