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丝毫没看出白萱的不对劲,两片嘴依旧上下翻飞的说个不停,好似借来着急还似的。
白萱被她吵的不行,揉了揉眉心,抬手制止了刘胜的喋喋不休,摆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刘胜还想求白萱帮忙,被她一个眼刀过去,顿时噤声,不敢说话了。
等刘胜走了以后,白萱看着三花,有些忧虑的说:“咱们这是,来到了,他走的时候.......”
三花蹲在炕上,看出了白萱的心不在焉,它没有接话,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炕边。
白萱脑子的里的记忆依旧停留在解夫人昏倒的那一刻,假如她当时没有着急离开,是不是就能见到解青谙了?
“不行,我还得回一趟解家!”白萱腾的一下起身。
三花被吓了一跳,险些从炕上掉下去:“什么,还回去?你知不知道这里可没有现代的交通工具,你知不知道来回一趟要耽误多长时间,江小莲的事还没有着落,你以前不是个感情用事之人,好,你说这次的对象不一样,只解青谙,可是解青谙他已经是这个结局了,你去和不去有什么分别,咱们现在只是看到了他的另一个经历,你去不去,都不会影响他的结局,在说了,你想要见他,办完事回去,还能见着一个活的呢!”
白萱听了三花这一番话,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是了,我着急什么,反正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我要是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就回去死缠烂打,怎么也要让他说出来。”
三花摇着尾巴:“这就对了,办完这事,咱们就回去拷问解青谙,他要是不说,我弄死他!”
败选啊“嗯”了一声:“好了,咱么这就开始睡觉,明天开始打听江小莲。”
白萱虽然暂时打消去看解青谙的念头,但她心里老有个疙瘩,这玩意憋的她十分难受,一晚上也没怎么睡觉。
清晨好不容易睡过去的时候,她又被门外的叫声吵醒了,三花打着哈欠伸着脑袋往外看,“外面怎么了,怎么又这么吵?”白萱问。
三花缩回脑袋:“哦,昨天那个让你找老母猪人,他们今天又来了。”
白萱:“......”
“不过今天好像是来谢你的,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了东西。”
白萱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赶紧装扮好自己,就在这时,刘胜敲门:“大师您起来了么,乡亲们来谢您了,说他们昨天丢的东西都找回来了。”
白萱慢吞吞的下了炕,慢吞吞的打开了门,刘胜站在门口,一脸喜色的看着她:“大师,你看,这些都是乡亲们的谢礼,他们今天是来答谢您老了。”
白萱往地上瞅了那么一眼,全是分不清品种的肉。
“大师,我找着我们家那头老母猪了,您说哪丢的去哪找,我啊,就去了我们家墙后,还别说,它还真在那,还给我带回了个女婿。”
白萱:“......”
他话还没说完,后面一个老头直接就冲上来揪住他:“小子,我说我们家的猪怎么没了,原来被你拐走了,大师,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我先不说了,我先把这小子揍一顿在说。”
白萱:“......”
“你俩要打架就上一边打去,我还有和话和大师说呢......”
白萱:“......”
来了总共不到十个人,吵吵闹闹的折腾了一早上,吵的白萱头都大了,最后没办法,她直接让三花出场,三花拉风的一出场,一嗓子直接把众人给镇住了,他们个个好似见了妖怪一样,嗷嗷叫的都跑了。
后来的事,说来也好笑,众人自从见了三花后,就开始一口一个“神猫”的巴结它,因为他们觉得白萱是大师,不好直接打扰,所以有什么事都让它代为传达。
三花自从成了白萱的形象代言人后,在村里都是横着走的,不出一天,它成功的把白萱的变成了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仙。
众人听了三花的忽悠,对白萱的崇拜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过,崇拜的太过头也有坏处,她接连好几天都没好好睡觉,整个村子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问她,羊找不到了、媳妇和婆婆吵架了、儿子和别人打架了、鸡丢了、老婆跟人跑了、儿子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等事件不一而足,甚至还有那不长眼的问怎么增加男人的持久力的......
这些事虽然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坏处,就在白萱住进来的第四天,她终于见到了江小莲的父母,她的父母一看就是那种正经的庄稼汉,找她的目的,是为了给孩子算命,因为今年他们家的大儿子一直在出事,前几天还把腿摔断了。
鉴于自己是“大仙”,白萱不便拿出那些算卦用的东西,只好闭着眼睛胡扯,胡扯完,她问了江小莲的情况。
江父江母自打一进门就是问的大儿子,丝毫没有提及他们还有个女儿,两人乍听之下,顿时就惊了,不住求大仙在给她们算算。
白萱本来就是胡扯,为了不引起他们注意,就没多打听,只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打发他们走了。
江父江母走的时候,还留下几个铜板。
三花看着桌子上的几个铜板,晃了晃耳朵:“你为什么要这些钱,是打算拿回去当古董买么?”
白萱:“我就是要这个效果,骗子神棍,就是为了钱,我觉得这个村子里一定有事。”
三花来了精神:“什么事,这几天你一直被这人围着,连出门上厕所的功夫都没有,又看出了什么!”
白萱翻了个白眼:“我都留心这呢,之前有个村民找我算卦,想问问哪里还能弄到已经死了的女孩。”
“什么,尸体?!”
“你小点声,”白萱一把捂住了三花的嘴,“他当然没有说的这么直白,但他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这人是谁?”三花问。
“隔壁吴老三。”
三花:“就是那个四十岁了,还没有老婆的光棍?”
白萱点头:“是他,我觉得他一定有问题,他每次来找我的时候,都贼眉鼠眼不怀好意,有时候还往人家姑娘身上看。”
三花跳上炕,四爪摊开:“好,你就观察吧,什么时候有结果了告诉我。”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十几天,由于她在村里树立的贪财而又牛叉的形象,那个一直来找她的吴老三稍稍向她透露出了一点口风,这个口风就是冥婚赚钱。
这一晚,白萱和吴老三约定了一个地点,到了时间,他俩宛如特务接头一样的出现在了村东头的一颗大槐树后面。
吴老三小心翼翼的道:“大师,你到底给我算出来么?明天晚上宜不宜动土?”
白萱稳如泰山:“吴老三,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非要晚上跑到这。”
吴老三一抹脸:“大师啊,这事不能白天说,会暴露了,我之前和您说的事,您还记得么?”
白萱假装忘了:“什么?”
吴老三急道:“就是赚大钱的事啊,我知道你老喜欢钱,所以才敢把这件事告诉您。”
白萱不置可否:“你还没说具体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老婆子可不做。”
吴老三也不知道是赶着投胎还是赶着回家,一跺脚,急道:“哎呀,大师,我实话就告诉你了吧,我们这生意,不是伤天害理,是积德的!”
白萱:“积德?怎么积德?生意还能积德?”
吴老三:“大师,您知道咱们每个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是什么不?”
白萱听这他说出了这番话,不由的好奇,也想知道一下“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吴老三:“大师你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这事,哎呀,就是成亲啊,人这一辈子,谁不想着成亲啊,成亲可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你看咱们村的王媒婆,她多受村里人待见啊,她为什么那样,还不是大伙捧起来的,就为了给自己孩子找个好姻缘......”
白萱:“......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的生意和人的姻缘有什么关系!”
吴老三一拍大腿:“哎呀,大师,你听我说完,活人有活人的红事,死人也应有死人的白事,王媒婆是专门给活人做媒的,那给死人做媒这件事,就不落到我身上了么,你说咱们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死人不是?”
白萱:“......”
这小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吴老三继续:“大师你可能也听说过‘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吧,你看,有些人生前没有娶上媳妇,临死了,咱们也应该帮帮人家。”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是这么用的么,白萱斜睨了他一眼:“那你是打算死后让别人帮你一把?”
吴老三摇头:“大师,你看你说的,我只要做完这一担生意,我保准就能娶上个漂亮媳妇,死了在娶媳妇多没意思,您说是不是?”
白萱翻了个白眼:“你这给死人做媒的,为什么要找我!”
“大师,你看,你这又不懂了吧,”吴老三摇头晃脑,“这天下哪有那么多家有钱人,冥婚的,一般都是有钱的主,但是即使你再有钱,也不一定就能找得到合适的人啊,我最近可看见了,咱们村西的那个坟地里,刚埋进去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姑娘,还新鲜这呢,这要是拿出去,能赚不少钱呢。”
白萱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这货就是来问明天能不能动土的,但又怕问的多了引起怀疑,就打算拉她一起小水,一块干倒腾死人的买卖。
吴老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的口干舌燥,终于把白萱拉下了水,他欢欢喜喜的回去后,白萱一个人又蹲在树下想了半天,决定先跟他去看看。
第二天,村里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江小莲被她父母卖给了路过的人牙子,说是去溪口镇的解家当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