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岐山来找白萱的目的,和吴老三一样,也是希望她能用一些手段来压制诈了尸的尸体。
张岐山这伙人,前段时间刚挖出来一个死时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女孩,据说这个女孩的死因是被继父□□投井自尽的,当时刚挖出来的时候,一切如常,但等到了夜里,女尸就披头散发的爬了起来,见人就杀,绝不留情,好几个兄弟因为这事都受了伤。
埋是埋不回去了,他们只好请道士镇压,也不知道他们请的人太水还是这女尸太厉害,反正是一点用都没有,最后没办法了,只好用沾着朱砂的铁链将她绑在地牢中,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看守,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白萱颇为头疼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挖出来的尸体怎么都喜欢出来彰显一下存在感!”然后她闭着眼睛,慢悠悠的道,“那女尸现在哪?”
张岐山:“就关在这的地下室里,我们的人片刻都不敢放松,我听吴老三说,您有这个本事镇压,所以我求求您,帮个忙,事成之后,您要什么,我给什么。”
白萱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怪不得吴老三就这么走了,感情这有这么一尊大佛,“那你就带我去看看吧。”
张岐山“哎”了一声,伸手去扶白萱,被白萱一巴掌拍到了手背上:“不用你,我自己来。”
张岐山捂着被抽的手,点头哈腰的在前面领路。
说是什么地下室,也就是在地下挖了一个洞,洞里面一个被手腕粗链子捆着的尸体不断挣扎,看见人,还不住的想往外面爬。
白萱瞅了一眼,就知道了,这女尸身上有一股怨气,只要是见到了活人,必定起尸,不过这好对付,几遍往生咒和符咒就能解决。
张岐山听说这件事能解决后,简直要跪了,他金口一开,当即将二当家的位置给了白萱,顺便叫了她一声“二妹”。
刚刚荣升为“二妹”的白萱颇为无语的看了张岐山一眼,什么也没说,走出了地下室,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一个刚从外面进来的弟兄,他身后还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看见张岐山,小跑着上前道:“大哥,货有着落了,这是主家,来相看的。”
张岐山点了点头,示意他去招待客人,而自己则陪着白萱,白萱朝那人看了几眼:“什么货?”
张岐山也不隐瞒:“就是前几天买来的姑娘,咱们这个有个主家,刚死了儿子,我寻思着看能不能做成这单生意。”
“那姑娘现在可还活着么?”
张岐山:“活着,不过现在也和死了差不多了,一整天的迷药往里灌,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死了算了。”
白萱:“......”
她还是生活在这个时代,非得把这些祸害都弄死。
“那主家是什么意思,先看人在看八字?”
张岐山:“这人就是管家,这回是专门前来索要八字的,顺便在看一看这姑娘。”
白萱:“你知道她的八字?”
张岐山:“不知道,编的么,只要和主家儿子八字和就行了,谁管她到底是不是那时候的。”
白萱:“......”
她没在和张岐山扯皮,自己去处理地下室处理那个诈了尸的女尸了。
第二天,听张岐山的手下说,他们已经谈妥,明天就来迎娶新娘。
白萱听了“迎娶新娘”四个字,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等到正式操办的时候,她着实是涨了好大一番见识。
因为江小莲是买来的,在这边没有亲人,所以张岐山就暂时当成了江小莲的“娘家”。
因为这是一次性的冥婚,放定无大小之说,和江小莲举行冥婚的那家人姓赵,赵家人给张岐山送订礼的时候,白萱作为这里的“第二把金交椅”,跟着瞅了几眼,送来的东西,一半是金银珠宝首饰,另一半则是纸糊的皮、棉、夹单衣。
据说这些纸糊的东西当晚要在门口烧掉,但是江小莲是个活人,在不在门口烧,那就要看张岐山的意思了。
傍晚时分,张岐山跑了问白萱:“二妹,你说咱们现在这个新娘,还是个活人,要不要在门口将这些衣服烧了?”
白萱翻了个白眼,心想,“去你大爷的,问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她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表面是却不能表现出来,白萱废了近半个小时的吐沫星子,终于劝动张岐山大半夜不在门口烧这玩意,
起初张岐山还有些犹豫,但架不住白萱能忽悠,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从当下活人说到了以后死人,从妖魔鬼怪说到了八洞神仙,从封建迷信说到了现代社会主义建设,终于将张岐山给说跑了。
张岐山走后,白萱抱着胳膊打了哆嗦,嘀咕:“笑话,这玩意儿这么瘆得慌,我能让你烧么!”
第三天,张岐山送去了江小莲的陪嫁,白萱好奇的瞅了一眼,心里暗骂,“全他妈是纸糊的,张岐山这孙子,还真特么会赚钱。”
冥婚这东西,虽然是沾着个“婚”字,但却一点也让人高兴不起来,张岐山家和赵家就隔着一条街,他们这一场冥婚办下来,整的整个溪口镇都显得格外阴森,一阵小凉风吹来,白萱的后脊梁骨直冒凉气。
等到正式“成亲”的那天,赵家宴请亲友,喜宴足足摆出了一条街,但是来的人却寥寥无几,上好的酒菜排成一条长龙,微风吹过,偶有细微响动,好似真有看不见的人前来吃宴。
白萱身兼数职,既江小莲的“娘家”人,又作为看风水的大师,来到了赵家,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在里面转悠了一圈,这个赵家,没有一点喜庆的样子,简直比丧礼还不如。
白萱本不欲进二人的“新房”,但架不住赵家人多,最后被生生推了进去,随后房门“咯噔”一声带上,赵母为了保险,美其名曰让她在屋里驱驱邪。
白萱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喜房里供奉不知道是什么神的神图,矮桌上放着“新郎”的牌位,牌位前有喜饼等物,与喜饼一起放着的还有一朵大红花,红花下缎带上写“新郎”二字。
这个屋内的布置和张岐山家布置的一样,只不过将新娘”换成了“新郎”。
白萱在里面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好在这时候赵家人把门打开了。
白萱看完风水,回去后,赵家的花轿也正式上门了,张岐山派了个兄弟将写着“新娘”的排位放到了花轿中,与此同时,有两个小子“嗷”一嗓子嚎出了声,吓的白萱差点把怀里的三花扔了,只见这俩大小伙子号丧似的追着轿子跑了几步后,又回来了。
白萱:“......”
她借口在赵家做法伤神,回屋休息,等到屋门关闭的那一刻,三下五除二脱下了自己这一身行头,从怀里取出一只小虫子,变化成她的模样,坐在了屋内。
三花登时就炸了:“卧槽,你怎么还有这玩意儿,不是说让你扔了么!”
白萱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又掏出两张隐身符:“走,咱们去看看赵家。”
三花:“你不在这看着江小莲了,她可还活着!”
白萱低声说:“他们暂时还不动江小莲,咱们先去赵家看看。”
二人悄悄出了房门,直奔赵家。
此时的赵家是一片凄风苦雨,“新娘”的牌位与“新郎”并列,且用红头绳拴起来。
赵母给供奉的神位上香叩首,算了拜了天地,然后端上“合杯酒”,而后又出来几个人,她们大概是赵家今天这位“新郎”的妹妹,依次给这“夫妻二人”磕头行礼后就又走了。
代表江小莲“娘家”的是张岐山的一个手下,他和赵母互相道喜,并说了些“恭喜”之类的话,
白萱看着两家人互相道喜的模样,感觉瘆得慌,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了一地了。
等到张岐山的手下走了以后,这个冥婚的仪式差不多就是完成了,当然,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一部,就是并骨合葬。
至于这个“黄道吉日”,赵家人已经选好了,直到合葬那天,江小莲都是活的。
白萱十分不落忍,要不是这事已经发生了,她真想冲过去将这些人好好教训一顿。
心里的不落忍归不落忍,在合葬的时候,她还是发现了一丝的异样,江小莲被埋下去的同时,周围的空气忽然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一股强大的灵气,包围着方圆几百米。
白萱抱着三花寻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这股灵气的来源,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在这转悠,这股强大的灵气也一直在附近没有消散。
忽然间,她想到了江小莲对她说的,自己的丈夫是山神,一个念头从她脑海里冒出来,这股灵气的来源,是不是就来自江小莲口中那个山神丈夫?
为了查清楚这一点,她趁着晚上没人注意,准备挖江小莲的坟,看看能不能引出这个正宗的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