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炸裂的一瞬间,白萱脑子里闪过很多片段,这些片段是她记忆中重来没有出现过的,她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忘记了什么,诸多碎片串联起来,隐隐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链。
谢安看到她头痛欲裂的模样,慌忙放下手里的苹果,坐到她身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摸上她的头:“你怎么了,怎么头疼得这么厉害,是不是没喝我给你的那杯水?”
白萱捂着太阳穴痛苦地□□着,脑中乍现的片段实在是太多了,让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谢安一边安慰她一边环视四周,突然,他发现旁边那个花盆的土有点湿润,他清楚的记得白萱在这个时空里是个很懒的人,别说浇花了,让她想起自己有花都不错了,他眯了眯眼,死死地盯着那花盆看了半晌,终于起身,又给白萱倒了一杯水——在她没注意的时候,还往里面加了点料。
“阿萱,来,把水喝了,喝了你就不会头疼了,”谢安温柔的声音在白萱耳边飘过,略带蛊惑嗓音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白萱的大脑,就在这时,她那快要炸了的脑子里忽然平地一声惊雷,凄厉的叫声瞬间穿透耳膜直达内心:“不要喝!”
白萱生生被吓了一跳,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谢安,恍惚间,她觉得此人有些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的问题,还真说不上来。
谢安又将杯子递到她面前:“和点水,喝了就会好的。”
经过刚刚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头痛,她这几个月来迷迷糊糊的神智渐渐清醒,一坨浆糊似的脑子仿佛被倒进了沸里蒸煮,“咕嘟咕嘟”的不断冒泡,随着大脑的逐渐清醒,有关于她在这个时空的记忆也一点一点的复苏了。
之前谢安,是那么的温柔体贴,事事不用她操心,什么都先想到她前面,可是现在,就在她抬头看谢安的时候,白萱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眼底的杀意和不耐。
虽然白萱现在的脑子依旧不够,但应付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我这里一个可以的,在说了,张爽一会儿就回来了,我这里地方小,怕你呆着难受。”
谢安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压住了自己的厌恶,摆出一副笑脸,深情款款地说:“要不这样,我今天就留下来陪你了?”
白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谢安看见她喝了杯子里的水,放心了,与此同时,他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再也装不下去了:“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等,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白萱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将谢安送出了家门,随后,她飞奔向卫生间,将刚才装在喉咙里没咽下去的水全吐了出来。
白萱又从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开始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半个小时后,她基本已经掌握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记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断层,说来也巧,要不是今天谢安无意中说了“吃吧”二字,她可能还没这么快的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被人欺骗,
始于为什么“吃吧”二字有这么大的威力,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还猜不出来。
接下里的日子过的就比较明白了,谢安依旧每天定时定点的来骚扰她,而他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也越来越明显了,现在这个时空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想要找到线索,就必须从谢安身上下手。
白萱其实原本指望着张爽能提供点什么情报,结果等她盘问的时候,好么,这货更惨,可以说是一点有关于其他方面的记忆都没了,整天不是女朋友就是妹妹,还楞说他这女朋友长得像自己的妹妹。
“你哪里来的妹妹?”白萱根据自己的记忆搜索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关于他妹妹的东西。
张爽听了这话,也是茫然了好一阵,最后只能归咎于这是自己的妄想。
张爽认为这个是他的想象,但白萱可没这么认为,她反复的琢磨了好几天,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琢磨出了点花来——张爽那个妹妹,确有其人,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是她根据脑子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段记忆推测的,这段记忆,就在她绞尽脑汁的时候,忽然就冒了出来。
白萱还想从谢安身上打探出更多的消息,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谢安这几天都不见了踪影,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上门去找他,他也不开门,邻居说,他们也好几天没有看到谢安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谢安在也没有出现在白萱的生活中,直到有一天,她似乎是看到了自己遗留的一样东西——折成三角形的纸符。
白萱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她,就悄悄将纸符捡了回来,虽然她现在的记忆还有断层,但对于纸符的敏感,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不用说,拆开符咒的那一刹那,白萱毫无怀疑的认为这东西就是自己的,至于为什么放在这,她还没想明白。
没有了谢安这个跟屁虫,她的行动就方便多了,白天张爽出去浪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附近转悠,第三天头上,她终于找全了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纸符,她在搞清楚了所有符咒的位置后,“四象阵”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这地方有一个很小的图书馆,里面什么藏书都有,白萱在里面泡了三天,终于在一本破得都快掉渣子的书里翻到“四象阵”,这本书也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少年,好多页码已经残缺不全,根本分辨不出写的是什么,白萱凭借强大的毅力,终于在描述“四象阵”的那一页辨认出“除妖魔震邪祟”这几个字。
后面还有一串小小的备注,白萱快钻进书里了,才零零散散的认出几个字,备注的大概意思就是布置此阵法者,必须在第三天的丑时用施法者的鲜血启动,否则,这阵法就和一堆破纸没什么区别,阵法启动后,可以很好的将里面的一切保护好,隔绝外来一切的干扰因素,当然,阵法的强弱,和施法者有很大的关系。
白萱现在基本已经能肯定了,她来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捣乱,这个阵法之所以没有完成,那是因为她还没来得及启动就被人打断了,而打断她和将她弄到这里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一直待在她身边的谢安。
这谢安也不知道是去哪了,这么多天都没见人影,白萱很想将符咒在放回原位,按书上的做法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弄出点什么都动静,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一来,以她现在脑子坏掉的样子,能不能弄出来还是两说,搞不好玩大了,把自己小命也搭上了,二来,这里有很多居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是真是存在,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好收拾。
就在白萱纠结于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谢安回来了,他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只浑身雪白,又圆又肥的大猫。
这谢安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一见她,就跟见了人民币似的,完全一反之前厌恶的常态,上来抱着她就不撒手。
白萱很无语,内心暗暗贬低,做戏也不做足,之前还一副不厌其烦又不得不为的样子,几天不见,居然就欣喜若狂了?
她一把推开谢安,有些没好气地说:“谢安,你什么意思!”
那个谢安听了这话,一脸茫然的和旁边那只猫对视了一眼,发出了一个十分不解的“啊”。
白萱为了从他那在套出些情报来,继续演戏:“谢安,你一走就是十几天,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还好我这几天都没做噩梦,要是我在做了噩梦,你不在我身边,我可怎么办!”
说着,她还留下了几点假惺惺的眼泪。
谢安:“......”
旁边那只大白猫:“......”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安紧走两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你叫我什么,解谙?你从来不这么叫我啊,你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在说了,谢和谙这两个字也不联系啊!”
白萱看着他一脸清纯不做作的样子就牙疼,为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忍了!
想到这,白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了,我不怪你了,不问了还不行么,咱么回家吧!”
谢安,哦不,确切的来说是解青谙,他一面莫名其妙的跟白萱回到了她所谓的家,一进门,就被眼前这个情景给吓着了——屋里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啃的正欢。
三花“喵”了一声,抬起双爪捂住了眼睛:“少猫不宜,少猫不宜,看多了要长针眼的。”
白萱:“......”
不是,猫会说话?
屋里的两人显然也被惊动了,那女的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不知道是被“猫能说话”惊着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着了,她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同样被惊着的还有解青谙——这女人,不就是裴英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