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是个老狼狗 55.守护

自从药老七去世后，晚娘名义上成了寡妇, 实则闲适如活神仙——再也无人羞辱、打骂, 可随意自由安排日常中的所有时辰与活动。

小日子美滋滋。

刚刚平静几日的生活是从附近遭贼那晚改变的。

左街上的王大爷家, 半夜贼入内室, 将他家里压箱底的二十两文银尽数偷走。那盗贼实在厉害, 用王大爷的话说, 发现后只看到了一个白乎乎的背影，连面儿都没瞧见！

王大爷对白色影子穷追苦赶，大喊着：“有小偷！抓小偷了！”

他追了一路，喊了一路，把附近几条街的居民全都惊动了。

晚娘自然也听见了动静，原本她都要歇下了, 心里忐忑难安, 便又披衣起来。

想想她孤家寡人一个, 又是女子, 要真有窃贼进来，哪可如何是好？

这般想着, 便推开寝屋的门, 房外夜凉沉沉，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抓小偷！抓小偷！”

邻里们听到追喊声后, 青年男子自发来到街上，一并捉人。

晚娘走到大门前, 准备在门闩上多加一个木桩, 天太黑, 伸手去够门把时没摸到大门，却触摸到人温热的肌肤！

“啊！”下意识中，她尖叫出声。

“嘘，别叫！”男人低声道，“是我。”

“怎么……怎么是你？”晚娘惊得说不出话来，“你怎么在我家？”

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支支吾吾道：“我……适才在老沈门口分别后，我都快回到家了，突然听到街上有人在抓小偷，我……我担心你，所以跑来看看。但是又怕在你家门口，被人误会，所以干脆翻墙进来……”

晚娘凝着面前的男人，铁打的糙汉子在月光下晕出丝丝胆怯来，断断续续，话都说不清楚了。

萧柳以看晚娘默不作声，慌乱解释道：“不是，你可别误会！我不是小偷，也不是坏人，我跳进来后就贴在大门上了，连门廊都没迈出去！晚娘你……”

凉风习习，吹得晚娘披风猎猎作响，她还是没言语。

萧柳以急得直跳脚，朝面前的女人走近了些，竭力解释：“真的，我真的只是过来看看你好不好，我怕你一个人遇到什么危险，又担心你害怕，我……”他突然噤声了。

晚娘不解的凝他。

“好吧，他娘的也不唧唧歪歪了，老子承认，老子就是喜欢你，从沈玄受伤那次，我和我妹拉着张颂文回来，你就站在那儿，就是那儿。”说着他还伸手虚指了一下，“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他妈准完蛋！不过老子能屈能伸，敢认栽，老子就是栽在你手里了！你有心也好，无心也罢，今天我就把话给你撂到这儿了，心里有你是我自己的事，我会对你好，也是我自愿的，和你无关，我会护着你，就像今晚这样，但是也不要你一定回应什么。”

追打小偷的人群走远了，夜里的元明街又恢复之前的安静，好似全世界只有萧柳以一五一十吐露心声的动静。

可是，她一直不回应，是几个意思？

萧柳以没甚耐性，嚷嚷道：“再重申一遍，说那么多可不是让你有所回应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不是坏人。无论你怀疑谁，也不该怀疑我，知不知道？”

“我相信你。”晚娘两手搅着披风上的流苏穗儿，不敢抬头面前的男人，只得低声道，“我相信你的。”

萧柳以长舒一口气，没忍住，笑了：“那就好，多谢你愿意相信我！”

“不过，你不用这样守着的，一来家里值钱东西早就让婆婆搬走了，二来，夜里风大，容易染上风寒……”

“晚娘，你、你是在关心我？”萧柳以双目瞪大，恨不得原地打几个滚儿，“放心吧！大男人哪能那么脆，吹不倒的！你赶快回屋吧，过一会儿我就走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萧柳以打断她，“赶紧回屋！”

他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晚娘一时竟不知如何拒绝，乖乖的就回屋了。

想想萧柳以就在门外，想想他适才所说的话，晚娘翻来覆去仍毫无睡意。

直到门外男人沉声说“我走了，你好好睡吧”，晚娘才放心睡去。

翌晨，或许是有心事，晚娘起了个大早，恍恍惚惚走到院内水井旁，正准备舀水洗漱，却被门廊上斜躺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经过夜风的吹刮，他的脸被冻得通红，高大的身体蜷缩在一块小杌子上，歪头耷脑睡得正酣畅。

他、他不是已经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