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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的小锦鲤 44 惊雷

作者:余一尾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3 16:41:48 来源:就爱谈小说

探出悬崖的山石轰然断裂, 贺兰舒被腰间的长绳悬在半空,眼看阮秋色被卫珩抱着,正不可阻挡地坠落下去,只觉得胸腔一窒, 痛得手脚发麻。

他目光急急对上长绳另一头,通身黑衣的男人, 声嘶力竭地吼道:"救人!"

神色张惶, 双目大张的样子,全无平日里半分悠闲自在的气度。

就在这心急如焚的片刻之间, 却有另一道身影毫不犹豫地自崖边飞身跃下,迅疾如电。

那黑衣人长臂一收, 轻而易举地将贺兰舒提至地面:"属下只负责保护您。"

贺兰舒扑向断崖边缘,山中云气氤氲, 那几人的身影已然看不分明了。

他目眦欲裂,眼底泛起点点血色,趴在崖边愣了半晌, 才恨声道:"骆严舟,你好大的胆子!"

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只垂手立在一侧, 声音古井无波:"属下只是恪守本分。"

"等到最后一刻才现身,就是你的本分?"贺兰舒声音怒极,"你早知道这山石下面埋了火.药!"

骆严舟神色未变, 微微颔首道:"这是宫里的意思。"

"呵, "贺兰舒气极反笑,"那我这个家主的命令, 你听是不听?"

骆严舟淡淡垂首:"家主有命,属下自然遵从。"

"我要你现在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贺兰舒目光极冷,"你最好祈祷她没出事,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骆严舟却没动作,只道:"宁王身边的时青,轻身功夫犹在我之上,他既然下去救人,兴许会有一线生机。"

"兴许?"贺兰舒牙关紧咬,"你的命也系在这兴许二字之上。"

"家主,您还没明白,"骆严舟轻叹口气道,"宫里要宁王的命,自然会做好万全打算。这山崖下埋伏近百,为的就是给宁王收尸。"

见贺兰舒面色遽变,骆严舟沉声道:"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您,也包括保您不受这儿女之情挂碍,做出危及贺兰家的傻事。请与属下一同回去吧。"

从崖顶坠落到谷底,应该只是几个弹指间的功夫,阮秋色却觉得像百年一般漫长。

骤然失重的感觉如同濒死般让人难受,她无法呼吸,心跳似乎完全停止了一般,浑身僵硬麻木。

据说人死之前,平生种种会像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回放,可她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只看得见眼前的男人紧闭的眼和苍白的唇色。

她还没跟他表明心迹,还没体会过两心相悦的快乐,就要和他一起命丧于此了吗?

她好不甘心啊!

阮秋色想痛骂老天爷几句,却被呼啸的山风灌得张不开嘴,只能无力回天地与卫珩一起往下坠落。

胸腔里灌满了巨大的绝望,她忽然觉得腰间一沉,抬眼望去,却是一根黑色的绳子,勾在卫珩腰间的束带上,另一端被甩飞出去,在崖壁上伸出的一根树枝上绕了两圈,绳头的锚勾挂住了树根。

是时青!

两人坠落的冲势顿减,阮秋色紧紧拉住绳子,觉得从天而降的时青仿若天神一般。

而他们身前的裴昱,用力一蹬脚下下坠的山石,一个梯云纵便轻巧地向上弹出了一丈,手中的宝刀狠狠插入崖壁的缝隙,立时便稳在了阮秋色身旁几尺。

"时大哥!"裴昱高呼了一声,面上难掩兴奋,"若只有我,还真没把握护得住他们两个!你来了我就安心了。"

时青方才甩出的,是腰间的绳锚。眼下他脚踩着崖壁的突起,与那树枝一道,将阮秋色他们吊在了半空,方才得出空来回应裴昱:"我去接王爷,你接住阮画师。"

阮秋色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裴昱与时青一同动作起来。裴昱猛地拔出刀来,脚尖在崖壁上一点,便将她扯了过去,夹在身侧。

这崖壁简直是直上直下,裴昱看准了几处突起,几个纵身,下坠的速度便缓了许多。他又用刀划在崖壁上减缓冲势,不多时竟然安然落在了地面上,虽然趔趄了几步,但到底是毫发无伤。

阮秋色只觉得天旋地转,稳住身子,却看到时青肩上扛着卫珩稳稳落在地上,比裴昱还从容几分。

武林高手都是这么为所欲为的吗!他们可是坠崖哎!

阮秋色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呆呆地看着他们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劫后余生的欣喜一**涌来,阮秋色还没笑出声,就看到时青与裴昱的面色有些凝重。

她回身望去,却见黑压压一片,全是通身黑衣的蒙面人,坐在马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四个。

"什……什么情况?"她颤声问,不明白怎么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时青与裴昱交换一下眼色,将阮秋色夹在了中间。

"阮画师,"时青低声道,声音里是难得的肃穆,"稍后混战起来,我与世子会从薄弱处破开个口子,为你和王爷抢到一匹马。"

阮秋色脸色刷白,却强忍住害怕,点了点头。

"你驾马至林子深处,设法躲藏起来。"时青深深地看进阮秋色眼底,目光里是深重的托付,"直到我们找来为止,王爷就拜托你了。"

阮秋色驾着马,急急地在山林间穿行。

她不敢停下,方才的厮杀激烈无比,她也没把握时青他们是否会不敌,让后面的追兵追赶上来;她也不敢跑得太远,怕自己人不能及时找到她和卫珩,反而让暗处的敌人抢先一步,那就全完了。

天色渐渐阴沉起来,阮秋色抬头一瞧,大朵的乌云会聚头顶,隐隐穿来闷雷的声音。时值惊蛰,突然阵雨也是常有的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林木渐稀,面前分出两条岔道。岔道两旁除了稀稀拉拉的树木,便是密生的灌木,高过了她头顶。

阮秋色思量片刻,勒住了马,扶着卫珩缓缓从马身一侧滑了下来。他的身量于她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落地的那一瞬,阮秋色险些被他压趴下。

她咬紧牙关,到底是勉强撑住了他,又将马身上储物的小箱笼卸了下来,挂在脖子上,然后吃力地一抽马臀,让它沿着一条岔路跑了出去。

又看了看另一条路,阮秋色怕留下脚印,便负着卫珩,向丛生的灌木中行去。

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腿肚子打颤,卫珩身子比她长出一截,眼下像是挂在她背上,两脚拖行在地面。林间灌木生得茂密,叶上的尖刺刮在阮秋色的脸上,细细密密的疼。

她顾不得许多,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竟然就这样拖着卫珩走了许久,走进了灌木丛的深处。

阮秋色额上尽是豆大的汗珠,觉得两条腿都不像是自己的,只凭着一股意志力继续前行。走着走着,脚下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都向前扑了过去。

背后的人重重压在她身上,直压得她眼前一黑,许是体力耗竭得厉害,喉间也涌上一股腥意。

她趴在原地,觉得手脚沉重得抬不起来,便自暴自弃地对着身后的人喃喃道:"不行了……再多一步我也走不动了,咱们躺在这里装死好不好?"

卫珩自然是不会回答她的,他的鼻息轻喷在她后颈,微弱,绵长,带些温热的痒。阮秋色努力转过头,看见卫珩被面具遮住的脸垂在她颈侧,便吃力地伸出手,将他的面具摘了下来。

视线从他紧蹙的长眉扫过挺直的鼻梁,最终落在他苍白的唇畔。

美色总是能给人力量的。

阮秋色振作精神,努力撑起了上半身,又将卫珩的胳膊圈在自己脖颈,咬牙站了起来。

她回头望向方才绊倒的地方,苦中作乐地冲着昏迷不醒的卫珩碎碎念:"你看,从哪里摔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这一望不要紧,她看见在那灌木掩映下,赫然是一个凸出地面的石缝,那石缝有尺余高,地下还有一截,加在一起,形成了半人多高的空腔。

这不就是绝佳的藏身之处吗!

阮秋色大喜过望,身上都觉得轻快了许多。她连拖带拉,将卫珩挪进了石缝里,自己也钻进去,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她顾不上休息,连忙去看他肩上的伤势,那箭矢深深陷入卫珩肩头,深色的血液将四周的衣物染红了一片。

阮秋色揪起箭矢边上的衣料小心地撕开,就看到箭头入肉之处血肉模糊,四周的皮肤都泛着隐隐的青色。

她心下一沉,心知这箭上多半有毒,怪不得他刚一中箭就晕死了过去。

这下可如何是好?

阮秋色心乱如麻,隐隐又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熟悉。

细细一想,却是在那《风流王爷俏女官》的话本里,也出现过十分相似的场景。

彼时那小女官替王爷挡了一箭,正中右肩。两人在追兵夹击之下,逃入山林,藏匿在了山洞中。那箭上同样淬了毒,小女官气息奄奄。王爷不容分说地撕开她身上的衣料,用力将那箭矢拔出,然后……

然后不顾那小女官的阻拦,用嘴帮她吸出了毒血。

至于夜里更深露重,小女官高烧不止,身上冷得打寒颤,王爷解了衣裳,用体温拥着她取暖什么的,阮秋色捂着脸,不敢往下细想。

总、总之,第一步是要拔箭。

阮秋色搓了搓手心,握着那箭身,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三、二、一、拔!

她手上猛一使劲,那箭矢却在卫珩皮肉中纹丝不动,只有几丝鲜血从伤口溢了出来。

阮秋色原想一鼓作气,让卫珩少吃些苦头。此刻看着他伤口流血,心里便觉得细细密密地疼。

是她手劲不够吗?

阮秋色摩拳擦掌,再一次握住了箭身。

这一次她加大了力气,用力往上一拔——

"嘶——"趴在地上的人口中轻嘶了口气,虚弱道,"停下……"

阮秋色手一颤,忙低下头去看他,正对上卫珩晶亮的黑眸。

他不知是在想什么,眸光沉沉,专注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阮秋色像是被这目光烫到了似的,慌乱地别开了视线:"王爷你、你醒了……"

"本王若是不醒……"卫珩勉力撑起了身子,被肩上的伤口痛得嘶声道,"……怕是要死在你手上。"

阮秋色连忙扶着他坐起来,让他侧身靠在石壁上,才小声说了句:"我就是想帮你把箭拔·出来……"

她想起那话本里这样那样的情节,不好意思说下去。

卫珩无力地瞥她一眼,声音还是虚弱的,但内容却呛得很:"拔·出来然后呢?让本王血流不止?"

"怎么会?"阮秋色瞪大了眼睛,急声道,"我想着那箭上有毒,先帮你拔箭,再把毒血吸出来,你兴许就会好了……"

卫珩轻笑一声:"还挺有想法。"

他想了想,没告诉她那箭上有倒刺,若死力去拔,只会带起一片皮肉,让伤口更难愈合,只随口问了句:"怎么想到的?"

阮秋色脸红了红,吞吞吐吐道:"书上看到的。"

卫珩看到她有些羞赧的脸色,立刻便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书。

那《风流王爷俏女官》他与时青一起看过,当时只觉得书里的内容香艳了些,那王爷荒唐轻薄了些,倒没觉得有别的什么。然而身处此情此景,再想起话本中的内容,顿时就有些头皮发麻,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他耳根一热,半晌才轻咳一声道:"以后少看那些淫·书。"

阮秋色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又突然意识到什么:"王爷怎么知道……"

卫珩像是被呛到一般,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阮秋色心里一慌,立刻忘了话本的事,急急问他:"王爷感觉怎么样?你身上的毒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卫珩闭上眼感受了片刻周身的情况,才慢慢地说:"无碍,只是手脚有些无力。那毒物多半是为了让本王昏迷,确保本王坠崖摔死。若真用上要命的剧毒,验尸的时候反而麻烦。"

"你别这么说呀,"阮秋色眉心一皱,"呸呸呸,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卫珩看她肃着小脸担忧的样子,心头莫名一暖。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岔开了去,只轻声问:"我们坠崖之后发生了什么?"

阮秋色便一五一十地将方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她说故事时一向眉飞色舞,又喜欢添油加醋,卫珩听她把时青描述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仙,只觉得额角青筋直跳。

"总之就是这样,"阮秋色轻叹一声,怔怔地应道,"我们活下来了,跟做梦一样。"

卫珩没说什么,只是回想起自己坠崖时,怀里抱着阮秋色,满心以为今日将会命尽于此。在昏迷之前,他是有话要对阮秋色说的。

阮秋色此刻心里也转着同样的念头。

喜欢你,心悦你,平日里要说这样的话,总觉得有千千万万的障碍横亘在嘴边,怕对方不以为意,怕对方不愿回馈相同的喜欢。

直到面临生死,才觉得没说出口的话成了最大的遗憾。

"我有话要跟王爷说。"阮秋色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先开了口。

卫珩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她脸上,沉吟片刻,也道:"巧了,本王也有话要说。"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若有似无的忐忑。那忐忑背后是微微加快的心跳,是手心里微微汗湿的麻痒,是溢满胸腔微涩的羞赧。

山林间的鸟叫,虫鸣,山风的隐啸声似乎都听不见了,不甚宽敞的洞穴里空气都像是凝固在一起,只有等待被挑明的心思,在勾缠的目光里流动着。

他们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我……"

"本王……"

一声惊雷乍起,响彻整个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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