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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凌霄宝殿。
昊天玉帝眉头紧皱地看着太白金星，久久不言。
瑶池金母在一旁，同样若有所思。
太白金星传来的话，让他们大受震撼。
当然，让他们大受震撼的同样是后半句。
良久之后，瑶池金母才开口道：“看来，人王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等着他开口。”
“而他在开口的时候，给我们摆上了一份，我们无法拒绝的因果。”
昊天玉帝摇了摇头，道：“此话，哪怕是圣人开口，吾也不会全信，但既然是人王所说……”
他看了瑶池金母一眼后，道：“可以信。”
人王自从再次崛起之后，哪怕是与其为敌者，也说不出任何一件，人王出尔反尔之事。
而人王已经创造出无数次，让圣人也震惊的奇迹。
昊天玉帝几番思索后，觉得人王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骗他。
证得大道圆满，这是任何一个修道者的追求。
昊天玉帝当然很清楚，所谓大道圆满，只是第一层而已。
修道者，寻道，问道，修道，执道，最后证道。
但这只是第一层。
之后要在第一层的基础上，重新再来。
然后在证得复数的大道圆满后，再进行合道。
合道成功后，才又是继续向上。
因此，一个混元金仙所谓的证得大道圆满，与一位圣位说的证得大道圆满，那是两回事。
但就算只有第一层，也是亿万仙神拼尽全力而无法走到的位置。
洪荒开天辟地至今，无数种族，芸芸众生，最终证得第一层大圆满者，区区八位而已。
道祖，天道六圣，地道平心。
仅此而已。
所以，证得大道圆满，对昊天玉帝有吸引力吗？
当然有！
事实上，若他不是道祖钦封的天庭仙帝，他现在就已经去人间讨封了。
但，他是道祖钦封的天庭仙帝。
哪怕他去了人间，证得大道圆满，也不过就是天道圣人的层次。
在以身合道的道祖大老爷面前，依然是蝼蚁。
他可以和人间合作，但绝不敢背叛道祖，加入人间。
良久之后，昊天玉帝才长叹一口气，道：“人王当真是，给本帝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本帝甚至要开始怀疑，他是否想用这样的方式，动摇本帝的道心？”
他后半句话，自然只是句玩笑。
谁会用这种方式，来动摇道心啊。
然而，出乎昊天玉帝预料的是，他话音刚落，太白金星就在开口，道：“玉帝陛下，以臣之见。”
“或许大王从时空长河中，看到了什么。”
昊天玉帝和瑶池金母同时一怔，齐声道：“此话怎讲？”
太白金星道：“陛下，娘娘。日月之事想必你们已经清楚前因后果。”
“还有这些年来，人间幻戏所说之事，哪一件不是圣人亲自抹去，连其他圣人都无法窥探之事？”
“然而大王全都知道，还能毫无顾忌地将之以幻戏的方式，展示于天地间。”
“这当中要承受何等巨大的因果？然而大王全然不在乎。”
“以臣之见，大王或许已经参悟了因果大道，可窥见世间一切因果，包括圣人也不知的因果。”
昊天玉帝和瑶池金母再次齐齐点头，道：“此事，本帝也有推测。”
“太白卿所言，虽不中亦不远矣。”
太白金星这才继续，道：“正因如此，那么陛下与娘娘，真的相信，最后两场幻戏，只是大王一场梦境？只是戏言？”
昊天玉帝和瑶池金母瞬间瞪大双眼，他们已经明白太白金星想说什么了。
那两场幻戏，不是什么梦境，而是人王看到的因果。
太白金星一字一顿的道：“那两场幻戏，或许就是大王从时空长河的尽头，所看到的无量量劫因果。”
“大王对臣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场量劫中，越晚表明立场，越容易死’，大王所说的量劫，不是指的封神量劫。”
“而时从封神量劫开始往后的每一场量劫，一直到无量量劫。”
无量量劫，那是在开天辟地之时，盘古大神留在天道中的刻印。
芸芸众生不管从什么地方，知道“无量量劫”这四个字，都会立刻知道这四字的含义。
那是洪荒将迎来的最终量劫。
这场最终量劫之后，到底是洪荒毁灭，还是新生的洪荒不再有量劫。
谁也不知道。
但谁都知道，无量量劫就是最终量劫。
昊天玉帝喃喃道：“越晚表明立场，越容易死，原来是这个意思？“
“从封神量劫开始，往后的每一场量劫，都有可能会变成无量量劫。”
“而从这一刻开始，无量量劫已起因果。”
饶是他身为天庭仙帝，混元金仙，此时也感觉到一阵惊悚的寒意，从元神中涌出。
沉默良久后，昊天玉帝才终于做出决定，道：“太白卿，代本帝向人王回话吧……”
……
寿仙宫。
子受慵懒的躺在九尾狐怀里，看向龙吉仙子，道：“龙吉卿，你认为，昊天玉帝会怎样做？”
杨婵，嫦娥，敖听心，龙吉几位仙子，此时刚从鸿源道树下的修行中醒来。
龙吉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淡淡道：“大王，臣与父王和母后之间，鲜有交流。”
“他们到底在想什么，臣其实从来不知。”
她若知道，也不会稀里糊涂就参与了封神量劫，结果还被符元仙翁和月老算计。
和洪锦那个截教叛徒，成了名义上的夫妻。
虽然只是名义，但对她而言，又有何区别呢？
子受当然能听出龙吉话语中的怨念，对此他并不以为意。
在他打造的人世间，别说龙吉那样，只是亏了名节。
就算是落实了又如何？
芸芸众生，阴阳相合，女子也可顶起半天边嘛。
他呵呵一笑，道：“孤认为，他们会把机缘让给你。”
龙吉一怔，然后使劲摇头，道：“臣不需要这样的机缘。”
子受抬起眼皮，看到太白金星正从天庭而来，玩味一笑，道：“既然龙吉卿不想要这样的机缘，那就去广寒宫吧。”
众仙子此刻，齐齐起身，躬身一礼，道：“臣领旨。”
她们一开始，其实是领大王旨，要去广寒宫备战，这才出关。
关于大王与昊天玉帝“交易”一事，其实是大王当闲谈，说给她们听。
此刻。
她们也知道看到太白金星归来，明白大王让她们此时离开的意思。
于是一起告辞。
待几位仙子离开后。
太白金星才刚好来到寿仙宫前。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子受的王旨就先一步到了。
“太白卿，战争要开始了，你速回太白星。”
太白金星一怔，然后苦笑一声，领命而走。
他明白大王的意思：大王知道玉帝陛下，将把机缘让给龙吉公主。
然而，大王把玉帝陛下这个选择，视为拒绝。
这当中有怎样的深意，他并不知道，但他身为臣子，没有资格在此事上，再多说一言了。
太白金星离开之后。
子受的王旨，传到九间殿。
“战争再临，人间备战。”
